作者:一树山楂
“不不不,玉米这名字就甚好了,便叫这个吧,我尝尝。”
郭知州挖了一勺松仁玉米入口,松仁的坚果香与玉米的嫩甜交织在一起,这道菜还不属于纯甜的,能尝到盐的味道,甜咸交加,味道很有层次。
郭知州便吩咐了一个下人,“去把两个少爷抱来,他们应是会喜欢这道菜。”
尝过了拔丝地瓜和西红柿土豆牛腩的严氏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老爷你快尝尝这个拔丝地瓜,好玩极了!”
此时,消失许久的程婆子出现了,凑到严氏耳边说了些悄悄话,严氏一挑眉,面色就冷了下来。
“竟有此事?将人给我押上来,我现在就办了她!”
作者有话说:
郭知州:就不能让本官在这章吃了这口拔丝地瓜再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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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买新店
严氏听了程婆子回的话, 脸色非常的差,这不是当着外人砸她的脸面吗?
她娇娇柔柔地问询郭知州:“老爷可要亲自审问?”
郭知州擦擦嘴,连连摆手, “我就管府衙的事儿, 咱们府里都听夫人的,夫人统管全家。”
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扭送着一个人跪到饭厅中间, 方念真就一挑眉。
哦?是刚才给她捣乱的那个帮厨。
严氏仍旧小口喝着西红柿牛腩汤,并不正眼往那边看, 也没说话。
只给程婆子递了个眼神,程婆子就代她开了口,“范婆子,你也是府里用惯了的老仆了,本不想将你拉到人前,可你自己偏要面见夫人, 如今夫人在这儿, 你便说吧。”
那范婆子先气愤地盯了方念真一眼, 又规规矩矩地伏地行礼,声音很是愤慨:“夫人,老奴今日实在是无心之失, 您切勿听信外人的花言巧语啊。”
严氏终于舍得放下了手中那碗汤,轻轻抿了口茶,“不用紧张,我记得你的,自秋婆婆病了之后,听说厨房都是你撑着呢, 可觉辛苦?”
范婆子听了这话, 喜上眉梢, 跪着又往前挪了几步,“多谢夫人记挂,老奴不辛苦。”
严氏轻叹了口气:“主要是,听闻你累倒了,昨晚辰时便已熟睡了,睡得可还好吗?若不然,给你放两日假,养养身子。”
范婆子嘴角咧得更大了:“老奴身体还康健着,昨夜睡了一整晚就恢复了,必不会耽误活计的。”
严氏没耐心了,“所以,寅时偷溜进大厨房,是你梦游了?”
范婆子面色惨白,但还是嘴硬:“奴婢不知,寅时厨房,是怎么了?”
严氏击了两下掌,就有一个小厮上前来,“回禀夫人、老爷。今日寅时,巡夜的小沈拉肚子,我临时替他,我亲眼看见她鬼鬼祟祟从大厨房出来。”
“我跟着她,她径直回了她屋里,并没去别处。”
“我就又回大厨房看了,没有其他异常,只是那盆鲍鱼旁有新洒出来的水渍。”
严氏微抬眸,“范婆子,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范婆子声泪俱下,直拍大腿:“夫人哟!我真没做这样的事儿啊,冤枉!”
却有小厮呈上了一样物品,范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严氏:“这小包裹是从你屋里翻出来的,里面这些个鲍鱼,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范婆子没料到,夫人竟命人去翻了她的屋子!顿时神色惶恐,伏倒在地,喃喃道:“这是……这……”
严氏冷哼一声,将那些鲍鱼直接甩到她脸上,“你说你能成什么事儿?机关算尽,偏这几个鲍鱼还舍不得丢!”
负责泡发鲍鱼的青衣女子帮厨此时也被带了上来,颤颤巍巍地说着。
“自主厨病了后,这宴席好多菜做不成了,范姐姐自认是厨房二把手,让我们都听她的,没料到……”,说到这里,她极小心地瞥了范婆子一眼,“没料到,夫人从外面聘了人来。”
“她不敢对夫人有怨言,就一直撺掇我们,说不要给外面来的厨娘好脸色,也别配合她,让她把试菜搞砸了,夫人就还得依靠府里的厨娘了,说等她得了赏银,与我们均分。”
“我们为了不起冲突,假意顺从,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啊,夫人!”
说完,她就给严氏磕起了头。
范婆子此时也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她一脸委屈:“夫人啊,夫人!您把这宅院管理得极好,京城里的田地铺子也井井有条,是您曾经说,你只看事儿不看人,谁差事办得好,您就重用谁。”
“主厨病了,按说轮也该轮到我了!可您连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聘了个黄毛丫头,将我的老脸放地上踩啊。”
程婆子这时候上前扇了她一巴掌,“你闭嘴!你有多大的脸面,还想让夫人敬着你?!”
严氏却摆摆手让她退下,“范婆子,秋婆婆病得不轻,前几日已遣人来说了,不能再服侍了。你若老实本分,我确实着意提拔你。”
“这次宴席不用你,是这场宴席需要新菜,你平日里会些什么,我心里自是有数。可惜啊,你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般沉不住气,做事如此下作。”
“幸好昨夜我就派人查验好了,你不是往里投毒,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我这府里是留不得你了,便杖二十,送到庄子上去吧,再不许回来。”
范婆子哭得都发不出声来,这新云州的庄子可不比京城,净是累活儿不说,而且,若是日后老爷又回了京城,可未必会带庄子上的人。
严氏又说道:“今日我本可以不来这么一出,直接把你罚了再撵出去,可我自认还算个公正的主子,不是那种喊打喊杀的。”
“以范婆子为例,知州府里任何人有什么想法,都可直接与我来报,别鬼鬼祟祟在背后搞这些小伎俩。”
“也不必畏于谁的‘威势’,咱们府上最是忌讳这个。”
严氏发了一通神威,终于通体舒畅了些,又扬起笑容问方念真:“方掌柜,你看你对这处罚可满意?今日险些误了你做菜,真是不好意思。”
方念真急忙说道,“这是您府上的家事,我没什么意见。”
方念真今日也算对这位知州夫人有了个了解,看着面上是个温温柔柔的,万事不操心似的,实际上内里有盘算着呢,万事都在掌控中,怪不得郭知州被他夫人迷的死死的。
今日,这鲍鱼是早就被发现动了手脚了的,待她来了,这盆鲍鱼却还是没撤下去,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考验?
若她认不出这鲍鱼有什么问题,只怕是这桩生意要黄了。
不过,方念真并不觉得有被冒犯,她还挺喜欢严氏这性子,四两拨千斤,赏罚分明。
解决了范婆子的事,下人也将两位小少爷领来吃饭了,竟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郭知州见两个儿子来了,稀罕得不得了,一手抱一个,左边亲一口,右边也亲一口。
严氏埋怨他,“快将孩子放下好好吃饭,让他们俩规规矩矩的,饭桌上这样成什么体统。”
方念真就在一旁偷笑,这可真是少见的“严母慈父”了。
严氏说这俩孩子今年四岁了,方念真看郭知州的年纪似乎也年近四十了,这在古代可真是妥妥的“老来得子”了,怪不得对两个孩子如此疼爱。
两个小娃娃餐桌礼仪极好,筷子用得不大好,就让伺候的奶娘帮忙夹菜到自己的小碟子里。
七七八八地吃了不少菜,但饭后吃到桂花双皮奶和焦糖布丁两样甜点的时候,双胞胎还是都惊叹了起来。
“阿娘,好吃,甜。”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往严氏和郭知州嘴里喂着。
郭知州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严氏命人取了四十两银子,交给了方念真,“念真,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任谁吃了都得满意,这四十两是定金,九月二十八那日我派人去接你。”
“此事我也不瞒你了,是有他国臣子来新云州,具体的你过几日应就知道了。所以这宴席,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代表的不只是我们知州府,更是整个新云州的脸面。”
严氏亲自将方念真送出了大门,就想命小厮套马车送她回去,却被方念真回绝了,“夫人,这总共也没有几条街,有套车的时间我都走到家了,不必送了。”
严氏只得作罢,只是因着方念真还带着四十两银子,怕她孤身不安全,还是派了两个小厮送她回了店。
方念真进店就将四十两银子往柜台上一甩,“知晓,这回够不够盘那个大点儿的酒楼了?”
“掌柜的,你出去借钱了啊?高利贷可不能碰。”知晓一脸惊讶。
“胡说什么呢,这我刚挣来的,半个月后还有四十两呢。”
知晓就开始拨算盘,“若是把你养马的预算挪出来,那勉强是够了。”
方念真一阵肝疼,怎么好事总是不能兼得?
一咬牙一跺脚,“那就先不养马了吧,若是能开起更大的店,也不怕买不起马。”
那处门店是方念真已经看好了的,就在同一条街上,一层面积就足有现在这个店的三倍大,那店还是二层的,装修也非常好,她要是拿来开火锅店,只要换了桌子就行。
最终花了两天时间,把价格压到二百一十五两成交了。
买了新铺面五日,新云州府衙就公布了大肃要与靳翰通商的消息,或许普通百姓还处于震惊中,战了十几年的两个国家竟然要通商了!
可商人都是对商机极为敏感的,听说,方念真新铺子的原东家很是后悔,说自己哪怕再多撑一个月,没准生意也能救过来了。就算卖铺面,再晚几日也能多卖至少一倍。
是的,此时新云州主街上的铺面价格都翻了一倍不止。
方念真则是高兴得整日哼小曲儿,“哎呀,这回有大店了,知晓,小店这边就得再聘个账房了,这边我准备只卖简单操作的小吃了,炒菜和火锅都在大店。”
“我还得……再招厨子,不能只靠我一人撑着店了,太累了。”
…… ……
新店紧锣密鼓筹备中,方念真到知州府做宴席的日子也就到了。
虽是晚宴,可严氏派了马车,巳时就将她接到府上了,方念真这次不是自己来的,她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干脆闭了店带了莫大姐和知晓过来。
莫大姐帮她烧火,知晓什么也不用做,盯着厨房就行了。
此事是方念真与严氏商议后共同定下的,这日进知州府极为严格,即便是已经来了好几次的方念真,也被搜了身,携带的瓶瓶罐罐的调料也都检查了一遍是否有毒。
“方掌柜见谅,今日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的,只要从外面回来的都得搜一遍身,饮食相关,不能大意。”
“无碍,严谨点好。”方念真理解,夸张点说,这都算得上半个国宴了。
因为来得早,且这场宴席做菜的顺序与要点她已经在脑海中演习了无数遍,顺风顺水,很完美地完成了事先准备,一切只等晚上了。
吃过了府上准备的午饭,此时才未时,方念真三人闲坐无趣,府上的下人带了她们去往后院一个空房间休息。
忙碌了半日,确实也有些累了,三人都睡了个午觉。
方念真起得早,便想去厨房看看,出了房间,却找不见带她来的侍女了。
凭着记忆走过一道门,是个小花园,又前行了一段路,她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迷失在树林中,这里居然有足足六个出口!
她站在丛林中仔细回忆,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主子,紧急密报。”
“嗯,昨日抓的那十七人怎么样了?”
“五人服毒,剩下十二人,大刑用尽,都不肯招,应该都是死士。”
那道温润的声音却说出最无情的话:“罢了,那便都杀了吧,我已经不需要他们招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