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树山楂
“这丸子放到咱们锅子店里，肯定大卖。”
方念真拍拍手：“先学锤牛肉，谁锤得好，就让谁干这份活，这活累，给涨工钱。”
几个小伙子都拍拍胸脯：“不在话下。”
至于制作，则是放在食铺这边统一做好了就行了，不光是“锅里捞”那边可以卖。
方念真又用做好的丸子，跟白萝卜做了一道“萝卜牛肉丸子汤”。
小秋喝完又提出了想法，“掌柜的，我觉着这个也可以放在早餐卖，里面加面，肯定也好吃。”
方念真赞许地点了点头，“其实加米粉更好吃，但是做米粉太麻烦了，再说吧，先如你所说，放到上午的生意里，跟牛肉面一起卖。”
“锅里捞”那边一上新菜品牛肉丸，就引起了追捧，受欢迎的程度超出了方念真的想象。
之前上的毛肚毕竟属于内脏，还是有一部分人心里难以接受。这牛肉丸就不同了，大人小孩儿都爱吃。
还有不少食客要打包，带回家自己做着吃。
方念真干脆把牛肉丸也放到外卖窗口按斤售卖，结果每天还没到中午就抢售一空。
要不是刻意留着点，“锅里捞”那边都没得用了。
这样一来，牛肉丸的需求量就太大了，店里怎么做都供不上，没法子，又雇了几个临时工，只出力气锤牛肉，这才缓过来。
锤牛肉的法子也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好在别的餐馆不知道要加冰水的秘方，做出来的牛肉丸虽然也香，但是比不上方记的口感弹牙。
最终，方记还是成了最大赢家。
方念真一鼓作气，继续研究撒尿牛丸。她没做过这个，并不知道具体的方子。
按照自己的想象，模仿灌汤包的做法，在手打牛肉丸里面加了皮冻。
牛肉丸倒是能“喷汁”了，但是总感觉味道不够鲜美，试了各种调味也不行。
不过味道也是好的，方念真没有急着把撒尿牛肉丸上到新菜品里，她打算等牛肉丸的热度降下来的时候再推上去。
一晃，日子就接近元宵节了，半个年都过去了。
正月十四这一天，方念真下工回到宅子，隔着墙就听见了“哞哞”的牛叫。
难不成是小牛“发财”到了？
方念真快步走回家，果然是！黄家一家四口都在。
黄莺不好意思地笑了，“掌柜的，没跟你打招呼，就把家里人带进来了。”
方念真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呢，咱们又不是外人。”
“我想带家人看过十五的花灯再走。”
方念真赶紧让老钱媳妇去收拾一间空屋子出来，“就在我这儿住，我这里屋子多。”
问过了黄家人，都已经吃了饭，方念真就上了些小零嘴，和他们喝茶闲聊。
“发财是已经运到后院了吗？”
老黄点点头：“是，先让他住马棚了，养马的那人说他会再建一个牛圈给发财住着。”
方念真好奇：“你们怎么把它运来的呀？”
这小牛犊子虽然岁数小，但是体重可一点都不小，它不好好吃饭，还瘦了些，那也足有将近二百斤。
老黄挠挠头，“我们四口坐马车，缓缓地走，牵着它在后面跟着，走来的。”
黄家的小儿子开了口补充：“姐姐，我们一家人晚上住马车里的。”
老黄马上纠正他，“叫方掌柜。”
方念真摆摆手，“别训孩子，他又没说错，我可不就是姐姐嘛。”
她又问道：“那你们就算晚上住车上，一天一夜也赶不到城里来吧？”
“是，路途总归没那么近，这小牛又娇气，有时候不肯走路。我们在路上住了两宿，好在今天晚上之前进了城。”
方念真连连感慨他们太不容易了，赶快让黄家一家人去休息了。
次日是花灯节，今年瑞王依旧出钱置办了不少花灯供百姓们观赏。
方记两间店铺白天正常营业，晚上则是早早关了门。
方念真拉着知晓和小秋，准备一起去逛街。
刚出了店铺，就遇上了跑来的小石头，他跑得气喘吁吁的。
“念真小姨，我阿娘要生了。”
“啊？！”
方念真三人就赶去了石家，知晓也是和石大嫂共事过那么长时间的，都有感情在的，小秋则是时常帮方念真跑腿去石家送东西，也与他们家的人相熟。
三个人带着小石头狂奔回来，石友正在院里急得团团转。
“石大哥，可需要我把两位太医请来？”
石友摆摆手拒绝了，“这倒是暂时不用，我给你嫂子请了两位稳婆，她们说情况还好。”
三个黄花大闺女，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愣是没一个人能进产房的。
便只能做些烧热水这些杂事。
好在石友是请了两个稳婆，一个负责产妇，一个忙里忙外做杂事，里面也算是有条不紊。
石大嫂这是二胎，稳婆说产程不会太久。
等了一个时辰，里面传来了石大嫂的痛呼声，与方念真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不同，石大嫂是有规律的小声喊着。
这让她稍稍放下了心。
石友似乎被上次石大嫂出意外吓坏了，明明产房里面没怎么样，他却已经满头大汗，方念真发现他嘴唇都有点发白了。
赶紧找了些糖出来，给石友喝了一碗热糖水，他才缓过来些。
又等了片刻，伴随着街上盛放的烟花声，房间里面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等在外面的几人都站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里面出来了一个稳婆，笑眯眯地告诉石友，“是个胖闺女，遂了你家的心愿了，天气冷，我就不往外抱了，一会儿你进去看看。”
石友手忙脚乱地给了两位稳婆赏钱。
屋子里都收拾好后，两位稳婆就给石大嫂做汤羹去了，“这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可得好好补补。”
方念真三人在火炉旁把身上烤的热乎乎的，才进了屋子去看石大嫂和孩子。
石大嫂头发凌乱，眼神里都透露着疲惫，但看着襁褓里的小闺女，还是乐得不行。
“是个我心心念念的闺女，太好了，以后我也有贴心的小闺女了。”
方念真上前看了看，小丫头白白净净的，现在安静地睡着了。
“嫂子，恭喜恭喜啊，谁给你伺候月子啊？”
方念真是知道的，石家也是没有旁的亲戚了。
“你不用担心，你石大哥给我请了个有经验的婆子，照顾我月子。”
哟，没看出来，石大哥还知道请“月嫂”。
石大嫂看着屋里都是对她极为关切的人，感觉心窝子暖烘烘的。
“真是的，小丫头偏挑这个时候来，耽误你们看花灯了。”
知晓摇头一笑，“那有什么，这小闺女可比花灯好看多了。”
几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见石大嫂又很是疲惫，她们就告辞了。
这时候花灯也差不多都散了，知晓说去方念真那里住，三人就闲聊着回了宅子。
“还好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地生出来了，石大嫂也没事。”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王氏怎么样了，又蠢又坏。”
-
过了正月十五，过年的气氛就弱了很多了。
有那勤快的商队，已经快马加鞭赶去边关做新年的第一桩生意了，新云州又繁华了起来。
令方念真惊讶的是，很多商队的人来店里寻她，说要订大批量的香辣牛肉干和灯影牛肉丝。
“你可不知道，方记的牛肉干和牛肉丝在京城也掀起来一股热潮呢。”
“可不止京城，我们家靠南一些，也爱吃这个呢。我带回家的都没够分。”
“嘿嘿，还好我年前买的多，你们光知道从靳翰运东西回去卖，我把那一批牛肉干卖了，赚了不少呢。”
于是，方念真收到了好几批大订单，不过她暂时没有接，她怕自己忙不过来。
好像又该解放自己的双手，交给别人去做了？
看了店里一圈，好像也就能信任莫大姐了。
于是她找莫大姐谈了谈，“雇几个人做前期的工作，煮牛肉、手撕成丝什么的。但是后面的加工就得大姐你亲自来了。”
莫大姐跟着方念真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感悟了一些为人处事的真理，性子也改了不少。
她没有畏畏缩缩，经过思考后，点头说：“先干着试试”。
“不过，念真，咱俩得签一个合约，这是你的秘方，你别因为信着我，就直接交给我，咱俩约定好秘方的违约罚金啥的，而且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以后像我这样，协助你的可能不止我一个，我不能开一个不好的头。你就把我当陌生人，咱俩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莫大姐这样说，方念真确实是有些感动，相识于微时的感情真的不一样。
在商言商，方念真与莫大姐寻了中人，签了一份详细的合约，之后方念真就手把手教了莫大姐。
这样一来，她就能把牛肉干这边放手不管了，还是腾出精力来推广她的牛肉丸。
新年之后，来新云州的商队发现，“锅里捞”又重新火爆了起来，一问才知道，店里的新菜品牛肉丸很是筋道，香气十足。
排队等位，进店一看，嚯，好几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铁棒子，“铛铛铛”地锤着牛肉。
“这看起来，是相当的真材实料啊。”
点好锅子，待牛肉丸一上来，有人好奇，拿起一个往桌上一扔。
“嘿，还真弹起来了！”
“哎哟哎哟，你倒是接住啊，你看，掉地上了，浪费了一颗丸子吧。”
这丸子本来就是熟的，店员说，在锅里煮到浮起来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