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那么多的金银首饰,稍微省着点,够她买个小房子躺好几年了。
虽然不舍,但银钱哪有小命重要。
唐诗说:【你就别提金子银子了,大不了以后我去当神棍,有你在我肯定比这全天下的算命先生都算得准,还愁赚不了银子吗?】
葛经义暗叫不好,福星姑奶奶要惹事啊。
这怎么行,要是将人给弄丢了,皇上还不得宰了他。
他咳了一声,停下脚步,等唐诗跟了上来后,便开始发动糖衣炮弹的攻击:“娘娘第一次去臣府上做客,还没用膳吧,不知道有什么忌讳,臣让府里准备了些吃食。”
唐诗有点心动,但还是委婉拒绝:“不,不用这么麻烦了。”
心里实则说:【瓜瓜,我就没看错,葛大人还蛮好的。呜呜,要不是怕狗皇帝秋后算账,真想去他家蹭蹭饭,看看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夫人。】
得,这第一波攻势不够,那只能发动第二波了。
葛经义投其所好:“不麻烦,娘娘能去府上做客,是臣的荣幸。臣还为娘娘准备了一份薄礼,就是一套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头面,还望娘娘笑纳。”
整整一套头面呢,怎么也要值个几百两银子吧,要是贵重些的得要上千两。
不是唐诗眼皮子浅,这不是没料到要提前偷偷跑路,没做任何准备吗?她身上只有两块碎银子,连雇个马车跑路恐怕都不够,更别提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还要吃饭,哪里都要钱。
哎,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见唐诗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葛经义这个老狐狸便知道有戏,笑眯眯地说:“娘娘,府中的厨子做的红烧肉是一绝,羊肉泡馍那也是极为正宗的口味,跟宫里有所不同,您要不要尝尝?”
唐诗走了这么久,早就有点饿,也有点累了。
这会儿看天色,还有两三个时辰才天亮呢,就算要跑路也得等天亮了再说,不然她一个年轻姑娘孤零零地出城不安全。
所以唐诗终是没抵挡住葛经义连番的糖衣炮弹的攻击,松了口:“那就麻烦葛大人了。”
葛经义连忙叫人抬了一顶小轿过来:“娘娘累了吧,先坐轿子养会儿神,寒舍很快就到了。”
连续站了几个时辰就中间吃东西的时候坐了一会儿,唐诗这具身体缺乏锻炼,早累了,她冲葛经义感激一笑,弯腰进了轿子。
轿子虽小,但里面的垫子很软,而且还有个暖手炉,抱在怀里热乎乎的。唐诗不由感叹葛经义就是会办事,难怪简在帝心呢。
坐在轿子中欣赏外面的灯会又是另一种感觉,唐诗趴在窗口,看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逐渐困意来袭,就在她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时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葛经义的声音:“娘娘,到了。”
唐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了眼睛,掀开帘子,外面已经站了一个丫鬟出来扶唐诗。
唐诗扶着她的胳膊出了轿子,入目是两只威武的石狮子。
为表对她的重视,大晚上的,葛府竟开了正门,葛夫人带了管家和几名仆人站在门口。
阵势不算很大,唐诗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对葛经义说:“葛大人,大半夜的打扰了。”
葛经义还没说话,她夫人就迎了上前,福身行礼道:“娘娘说笑了,您能来寒舍做客,是咱们府上的荣幸。厢房妾已命人收拾好了,娘娘先随妾身去沐浴更衣,然后用点宵夜,再好好睡一觉吧。”
这安排很周到,唐诗点头:“有劳了。”
将唐诗请进了浴房,又命两个机灵的丫鬟伺候之后,葛夫人出来低声问候在院外的葛经义:“你说宫里的娘娘要到咱们府上做客,怎么回事?这娘娘是哪一位?”
福星姑奶奶无所不知,说不定现在就跟瓜瓜在一起看他们夫妻二人说话呢。
而且皇上明显是要隐瞒福星姑奶奶的身份,不欲让人留意到唐嫔,身为臣子当然是要遵守皇上的意思。
所以葛经义只能跟妻子打马虎眼:“皇上的意思,让咱们暂时照顾娘娘,您就别问了,好好照顾好贵人便是。娘娘心善,没架子好说话,你以平常心待之即可。”
葛经义猜得还真没错,唐诗窝在浴房里边洗澡边看现场直播,看看葛经义打的是什么主意。
待看到葛夫人让厨房准备了一桌子美食,葛经义真的让人拿来一套头面后,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葛大人能处。
许是得了葛经义的授意,葛夫人待唐诗恭敬有礼但又不疏远,就像是个友好的年长女性朋友。
而且她还拿了一壶桂花酒出来,陪唐诗喝酒:“这是妾身亲手酿制的桂花酒,老葛最是喜欢,娘娘您试试。”
这一试,唐诗就醉了。
困顿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她还在想一个问题,不是说古代的酒大多度数很低的吗?她怎么喝了两杯就醉了?
葛夫人让力气大的婆子将唐诗抱上了床,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遍炭火,还派了两个婢女在这守着,然后才出了房间,对犹不放心的葛经义说:“成了,娘娘这一觉至少得睡四五个时辰,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还是夫人有办法。”葛经义握住葛夫人的手,两口子欢欢喜喜地回了房。
直到第二天上午,天衡帝乔装前来,唐诗都还没醒。
面对皇帝的质问,葛经义委婉地说:“许是昨晚睡得晚,贱内又陪娘娘喝了两杯桂花酒,娘娘的酒量比较浅。”
这也说得通,据天衡帝所知,唐诗每日都要睡五六个时辰,天刚黑,她就睡了,直到天亮才醒,冬日夜长,她睡觉的时间也颇长。
但她虽然睡着了,可还有个无所不能的瓜瓜,天衡帝也不好跟葛经义说什么,只是接过葛经义悄悄塞来纸条瞥了一眼,两人便开始下棋。
唐诗这一觉睡得极沉。
等她醒来时已是下午。
唐诗刚想叫人便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桌前看书。
她吓了一跳,正想叫人就听瓜瓜说:【宿主,你总算是醒了,别叫,那是狗皇帝。】
完了,昨晚贪杯,睡过了头,这下没法跑路了。
唐诗赶紧爬下床,理了理衣服,然后给天衡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天衡帝放下了书,回头看着低垂头像只鹌鹑一样老实站着的唐诗,再想到纸上说她昨晚想开溜的事,眼底掠过一抹暗色。
“唐嫔,你可知罪?”
唐诗听到这话两腿就发软,差点给跪了,完了,兴师问罪,秋后算账了。
现在想跑路也来不及了。
她立马选择滑跪认错:“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怎么罚?”
唐诗怯生生地瞥了他一眼,试探地询问道:“关,禁闭三个月……要不罚俸三个月?不然,将臣妾打入冷宫?”
见这天衡帝都还是没开口,唐诗心一横道:“不如皇上罚,罚臣妾去碧云庵礼佛吧。”
碧云庵是皇家寺庙,先帝那些不受宠没有子嗣的妃子都打发去了碧云庵剃头出家。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唐诗一眼,有瓜瓜她连戒备森严的皇宫都跑得出来,更逞论碧云庵,真将她送过去只怕才是如了她的意。
“你的提议朕会好好考虑,不过朕已让人查过,你能跑出去,你的贴身宫女,还有淑妃,以及看守的侍卫都有责任……”
天衡帝还没说完,唐诗就连忙说道:“不,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您,您要罚就罚臣妾吧。”
她可不想连累无辜,说到底这事还是她贪玩不够谨慎。但谁知道狗皇帝会回来,而且还好巧不巧地抓了她一个现形呢。
有牵挂有在乎的人和物就好!
天衡帝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随即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记住,唐嫔没有出过宫,至于你,就罚你跟在朕身边伺候吧。”
啊,又要轮到她研墨绣荷包了吗?看在丰厚赏赐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但很快唐诗就发现是她想多了。
因为很快就有侍卫抬了个箱子进来。
天衡帝示意唐诗打开。
唐诗打开一看惊呆了,好齐全,里面有一整套男装,从帽子内外衣大氅到鞋袜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她的尺寸,但最令她吃惊的是最上面那一张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薄薄的一层,上面还沾着浓浓的眉毛,肤色比她现在的皮肤稍微深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个清秀的小太监。
狗皇帝的效率真高,这么多东西,才几个时辰都准备好了。
“换上。”天衡帝起身将房间留给了她。
男装比女装好穿一些,但到底是第一次穿,唐诗还是费了一些时间。换好衣服,再套上人皮面、具,唐诗拿起镜子一照,里面映出一张陌生又平凡的脸,估计春喜这会儿都认不出她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她摸了摸人皮面、具,真神奇。
放下铜镜,唐诗打开了门。
天衡帝回头瞥了她一眼:“走吧。”
唐诗忐忑不安地跟着上了马车,但很快她就发现马车没有直接回宫里,而是去了湖阳公主府的方向。
听到瓜瓜指出的方向,唐诗惊呆了:【怎么回事?狗皇帝突然去湖阳公主府干什么?难道是去给玉瑶上香?不会吧,这种事哪用得着他屈尊降贵。】
更别提棺材里装着的还不是玉瑶。
这种事能瞒得住普通百姓,肯定瞒不过皇帝的眼睛。
瓜瓜:【不知道,不过宿主有好戏看了。】
【玉瑶听说了自己“死亡”即将下葬的消息,藏不住了,原本打算明天再回来的,今天中午她就匆忙回了城,正往湖阳公主府赶,估计你过去正好能赶上这个热闹。】
又能看到现场版,唐诗眼睛发亮:【真的,狗皇帝总算是做了一桩好事。跟在他身边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天天都有吃不完的瓜,还能去很多地方。】
比当妃子强多了,整日不是昭华殿就是承乾宫,再不然加一个万寿宫或是御花园,别的就没了。
她偷偷瞧了一眼天衡帝。
天衡帝眼下青紫,显然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正闭着眼睛好像睡过去了。
睡着的天衡帝身上少了那种摄人的气势,让唐诗有胆子正大光明地打量他。狗皇帝剑眉星目,鼻子英挺,嘴唇又薄又红,长得真好看,但听说薄唇的人很薄情,想到狗皇帝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唐诗默了,再好看也是一朵带毒的花啊。
而且别看他现在看起来无害,但袖袋里藏着匕首,腿上还绑着短刀。她要是有什么不轨之心,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脑袋落地。
唐诗老老实实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欣赏狗皇帝的美貌。
忽地,天衡帝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沉似带着无尽锋芒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唐诗。
唐诗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天衡帝轻轻勾了勾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听唐诗在心里尖叫。
【瓜瓜,狗皇帝不会跟我计较吧?不就看他几眼吗?又不会少块肉。】
瓜瓜:【宿主,快到湖阳公主府了,玉瑶就在一条街外,还带着她那个情郎。】
唐诗的注意力马上被八卦转移走了。
要不是天衡帝在马车里,这会儿她已经掀起帘子往外找人了。
在唐诗抓心挠肺的期待下,马车停靠在了湖阳公主府斜对面。
天衡帝轻抬下巴:“将帘子拉起来。”
早就迫不及待的唐诗连忙将窗帘拉了起来,然后便看到玉瑶带着一个穿着青色袍子,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男人站在公主府门口。
那男人一张脸生得极好,面若冠玉,一对琥珀色的桃花眼自带深情,男色惑人啊,难怪玉瑶为了他不惜自毁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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