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一个管事大娘看着他们三人这与厨房格格不入的打扮,连忙殷勤地说:“这位公公,可是贵人在催?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唐诗摆手:“不是的,主子在宴席上喝酒,让咱们到厨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大娘,我都半天没吃东西了,厨房有什么好吃的啊?”
大娘看着唐诗乖巧礼貌的样子,笑了笑说:“等一下啊。”
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端着托盘出来,将唐诗三人领到了隔壁的侧间:“公公,地方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侧间只有一张瘸了一条腿的桌子,几把很有些年头的椅子,估计是他们平日里吃饭的地方。
唐诗不挑:“劳烦大娘了,这里就很好。”
大娘高兴地将菜一一放下:“厨房那边还在忙,你们要是不够叫我啊。”
桌上一共四道菜,没有平日里在宫里吃的精致,但量很足,一条红烧鱼,一锅炖鸡汤,一道烤羊排,还有一大盘醋溜白菜。
唐诗很满意,招呼两个侍卫坐下,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等她啃完了一只鸡腿,瓜瓜开口了:【宿主,明月堂有热闹,看不看?】
唐诗放下鸡骨头擦了擦手:【当然要看。】
明月堂,天衡帝和驸马、英国公落座,一排美貌的侍女便端着托盘进来,轻手轻脚地将各色美味佳肴放下。
随后又有貌美的歌姬侍女上前给他们倒酒,不巧的是,天衡帝身边的正好是那名跟傅家大小姐长得极为相似的漂亮舞姬。
天衡帝看了一眼。
端惠郡主大大方方地说:“皇上,臣看这姑娘心灵手巧,聪慧懂事,便让她来伺候您。”
天衡帝点点头,没说什么。
端惠郡主把人送到,便以有事要忙为借口出去了。
三人开始喝酒聊天。
英国公非常健谈,他早年去南方游历过,便跟天衡帝和驸马爷讲其了他在南方的见闻,从风土人情到山川河流,花卉植物等,还有各种奇遇。
他讲得很有意思,天衡帝和驸马都听得津津有味。
话题告一段落后,他举杯道:“瞧我,光顾着说话,来,皇上,臣敬您,您今日来,郡主特别高兴。”
他敬完了驸马也开始敬天衡帝。
两人轮番寻着各种理由敬天衡帝酒,旁边漂亮的舞姬更是每次都给天衡帝斟得满满的,很快一壶酒就喝完了,站在门口伺候的侍女马上又拿了一只银壶过来。
舞姬接过银壶,借着斟酒的动作柔弱无骨的身子都快贴天衡帝身上了。
驸马和英国公见天衡帝没有出声制止,两人对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皇上这没反对便是默认了。
两人劝酒劝得更起劲儿了。
很快又两壶酒喝完了,天衡帝放下酒杯道:“姑父、驸马,朕去一趟恭房,你们稍候。”
接着他抬起舞姬的下巴,端详了她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给朕继续斟满了,朕今日与姑父和驸马不醉不归!”
舞姬柔柔一笑,娇滴滴地说:“是,皇上。”
天衡帝进了恭房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了,他接过广全递来的帕子,狠狠擦了擦刚才捏过舞姬下巴的手,眼底戾气纵横,语气冰冷:“小俞呢?”
广全愣了一下:“还没回,应该还在摘桃花吧。”
天衡帝可不觉得唐诗会老老实实一直在那摘桃花。今天别院人很多,虽说有两个侍卫跟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派人去将她找回来,低调点,不要惊动了端惠。”
广全连忙应是。
天衡帝掸了掸衣服,总还是感觉身上带着一股甜得腻人的脂粉味。这时候他就有些怀念唐诗了,她身上很少抹这么浓烈的脂粉,气味很淡,舒适宜人,很容易让他暴躁的情绪平复下来。
天衡帝直接将外衣脱了下来,丢给广全:“拿出去扔了。”
广全立即将这衣服递给了外面的侍卫,又取过一套备用的衣服给天衡帝穿上。
侍卫将天衡帝不要的那件衣服拿了出去,明月堂外伺候的仆从见了连忙要上前接那衣服:“是贵人的衣服需要清理吗?”
侍卫摆手:“不用。”
拒绝了奴仆的热情的帮忙,侍卫拿着衣服就走了。
他一走,那奴仆连忙去找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禀告这事。
端惠郡主惊喜地站了起来:“真的?你可看清楚了?”
那奴仆一脸喜色地保证:“郡主,奴婢不会看错的,那就是皇上穿着进明月堂的那件衣服。”
赏了这仆人,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一脸喜色,既然都换衣服了,那说明这事多半了成了。两人站起来准备去明月堂外面伺候着,免得万一有不知趣的人过去打扰了皇帝的雅兴,把好事变成坏事。
两人来到明月堂外便看到正厅的门关着,里面传来了暧昧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的。
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虽都已经成婚多年,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女子,可还是架不住屋里的动静太大,两人都不大好意思,正准备退到院子外等着里面完事便看到天衡帝从另一边的游廊中走了过来。
二人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皇上在这儿,那正厅里的是谁?
两人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很不好的预感,嘉欣公主脸色铁青直接冲过去推开门,便看到里头两男一女赤身裸、体的。
嘉欣公主气疯了,抄起桌上的银壶就往三人身上砸去:“本宫打死你们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咳咳咳……
唐诗看完这个八卦,喝水都呛着了,她使劲儿拍了拍胸口,问:
【瓜瓜,你没搞错,真的是嘉欣公主的驸马、英国公和那舞姬三人行,而不是皇帝?】
瓜瓜:【当然是真的,嘉欣公主都进去捉奸了,这还能有假啊?】
唐诗纳闷了:【怎么会呢?嘉欣公主和端惠郡主明摆着是想效仿平阳公主,送个绝色美人给皇帝。驸马和英国公应该是都知情,还在帮着促成这事,他们就是精虫上脑也不至于去动准备送给皇帝的女人吧。】
瓜瓜:【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可是惊天大瓜啊。
唐诗有点后悔自己贪吃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不过现在才刚开始,根据她的经验,这种撕逼大戏后面还有不少剧情,她赶紧放下筷子招呼两个侍卫提起篮子就往明月堂跑。
快到明月堂时,路上赏花的行人多了起来。
唐诗一边小心地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忍不住问瓜瓜:【怎么样,他们还在打吗?】
瓜瓜:【端惠郡主看到驸马、英国公和那舞姬赤条条的抱在一起,也气炸了。不过她要沉得住气很多,上前拉住了发疯的嘉欣公主。】
本来在赏花的官员贵妇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啥?驸马和英国公共御一女?还被端惠郡主他们给抓了个正着?
端惠郡主跟嘉欣公主可是皇室中极为霸道的女子,听说英国公和驸马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今天姑侄俩喝醉了,闹出这等事,那可就有意思了。
暗地里跟端惠郡主、嘉欣公主不合的贵妇连忙往明月堂赶,就准备去吃第一手瓜。
那些原本还忌讳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权势的,眼看那么多人都往明月堂跑了,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也干脆调转方向,直奔明月楼,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吃瓜队伍。
第060章
端惠郡主听到嘉欣公主疯狂的怒骂声便知屋内是何情形了。
她心里的恼怒不比嘉欣公主少。
可她到底年长, 经历的事多,也更沉得住气,当务之急不是发火拈酸吃醋, 而是想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 否则这事传出去,她这赏花宴的名声都毁了。
而且他们姑侄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端惠郡主三步并两步, 走进正厅,抄起还没喝完的酒壶就往英国公头上淋去:“清醒了吗?”
然后喝令吓得呆若木鸡的仆从:“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拉开!”
仆人上前先将嘉欣公主拉到一旁。
嘉欣公主眼眶都红了,恨恨地盯着慌乱无措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驸马。
端惠郡主抓住她的手劝道:“你冷静点,驸马和国公爷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皇上和宾客都还在外面呢,别让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清醒过来的驸马也连忙说道:“是啊,公主, 这事臣实在是冤枉,臣也不知怎的……都是那贱女人勾引臣的, 臣喝多了, 一时迷迷糊糊的, 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英国公抹了一把脸上的酒, 看向端惠郡主:“皇上呢?”
“你们在找朕?”凉凉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明月堂可真热闹,朕去了一趟恭房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是朕耽误英国公和驸马的好事。”
白日宣淫还被皇帝逮着,关键是那女子还是打算送给皇帝的,英国公、驸马连忙跪下:“皇上恕罪, 都怪臣喝多了,一时糊涂, 犯下这等错事,请皇上责罚……”
端惠郡主福身道:“皇上,都是臣今日识人不清,招了这不要脸的女人进院,污了皇上的眼,臣这就将她打发了。”
明显是打算将责任全部推到舞姬身上,说是舞姬不要脸,勾引了英国公跟驸马,把他们俩摘出去。
舞姬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双目含泪,拢紧衣服跪在地上。
唐诗跑过来便看到这一幕,心下鄙夷端惠郡主的双标。
【呸,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得驸马跟英国公多清白似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呢,要是不愿,这舞姬还能强迫他们不成?】
【明明是两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轨,端惠郡主可真会颠倒黑白,什么傻叉玩意儿啊,恶心!】
端惠郡主被骂得脸色青白交加,更糟糕的是,明月堂外来了不少宾客。
她很想将人赶走,可看了杵在门口,一脸威严的天衡帝又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
天衡帝垂眸看着地上的舞姬:“是这样的吗?”
舞姬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抿了抿唇,抬起头,露出一截漂亮的天鹅颈,美目含泪,端是动人:“皇上,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奴家……奴家还是清白的,皇上若是不信,可让嬷嬷给奴家验身……”
唐诗愕然。
【瓜瓜,她这啥意思?是还想勾引皇帝,往皇帝身边凑?】
瓜瓜:【应该是,毕竟这是她的任务,完不成明显没好果子吃。】
唐诗不知该说什么好,主子都明显有抛弃她,让她背锅的意思了,她还没忘记端惠郡主交给她的任务。
但这舞姬目前的处境,好像也别无选择。
天衡帝讥诮地勾了勾唇,看向端惠,只说了一句:“郡主就是这么调教人的?”
端惠郡主脸色一白,连忙福身认错:“皇上,是臣思虑不周,都是臣的错。来人,将这贱人带下去杖毙!”
唐诗吓得差点手里的篮子都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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