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西洲
团建活动?那是什么?
大家闻言都很疑惑,难不成又要做什么大项目了?
胡铭挠挠头,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县太爷,什么是团建活动啊?”
“就是大家今天不用工作了,各自回去换上常服,然后咱们去后院晒晒太阳,玩玩游戏,喝喝酒,吃吃肉,放松放松。我教你们制作扑克,待会儿还能斗地主。让丁晴去准备两个火炉子,再弄点肉啊、青菜啊,你们帮忙做点竹签,烤串吃。我记得库房是有铁板的吧,找出来一块洗干净,铁板炒饭也能安排上。等吃饱喝足了,咱们一起在后院开垦个小菜园,种点菜。”
陈庚年笑眯眯的说道:“孙成,你现在去把县衙大门关了,贴上告示,就说今日衙门有重要公务要处理,所有差事一律明天再办。”
啊?
听到县太爷这话,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是,外面现在可都要忙疯了!这种紧要关头,县太爷要大家集体放假?
太胡闹了吧!
孙成当即急切道:“县太爷,养猪厂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呢。第一批猪崽劁了,我今天还没去看,昨天买的新一批饲料,最后还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入库,猪崽已经在猪圈里了,今天我还得安排人员晚上值班看守,还计划着准备养几头看家犬。”
胡铭赶紧跟上:“我约了好几个村的村长谈话呢,县太爷,要不团建我就不参加了?”
邵安则是指了指自己被挠伤的脸:“县太爷,我得再过去看看,万一那俩村子的人又打起来,怕是要出事儿。”
李泉虽然没直接说,但他显然也在着急,想趁着今天再去过一遍现有坎儿井的定点问题。
其余人也都各有各的差事要去办。
结果听到众人的话,陈庚年不容置疑道:“现在,马上按照我说的去办。”
啊这。
众人互相对视,最终只能咬牙去宿舍区换衣服,只是看他们离开时候一个个眉头紧锁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看不出来,这群小子还有些工作狂潜质。
工作日团建,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家企业,都是值得员工们欢呼的事情啊。
陈庚年笑着摇摇头,刚好和窗边坐着的富春对上视线,于是道:“富先生待会儿也跟大家一起参加团建吧。”
富春嘿笑一声,倒是没有接团建这个话茬,而是说道:“看来县太爷是准备提拔这群小子了。”
这老先生,心思可真够缜密的。
但富春说的不错,陈庚年确实准备给县衙的小子们升官了。当然,不是现在立刻升,升官之前还是得再培养一番。
现在这群小子们,都是‘小兵’心态。
外面那么忙,好多事情要处理,当然得赶紧过去盯着啊,要不然怎么办事儿!
可谁说办事儿就一定要亲自去盯着呢?
陈庚年可是县令,要是辖区里所有的项目都要他亲自去盯着,那岂不得活生生累死。
事实上从最开始,陈庚年穿越过来当上这个县令以后,他亲自盯着的项目,只有曲辕犁一个。
当时是因为手下无人可用。
到后面,二世祖们进入县衙,从耧车、劁猪、挖掘坎儿井等等,陈庚年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的。
当然,菜鸟差役们一开始做的并不好,陈庚年还得给他们擦屁股。甚至有段时间,一听他们喊‘县太爷,不好了’就觉得头大。
可你看现在,这群小子们不也成长起来了吗?
但也仅仅是‘执行能力’在成长,‘管理能力’仍旧一塌糊涂。
前些天陈庚年为什么开招聘会,还不是在选拔人才,有这么多人在,差役们竟然还得事事亲力亲为,可不就会焦虑、疲惫。
一个好的领导,要学会替属下解决难题。
而不是亲自去处理难题。
所以陈庚年今天临时决定休假团建,一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
二嘛,也是想要隐晦的提醒他们:是时候把自己从‘属下’挪到‘领导’的位置了,换个角度看待问题,你会发现,纵使项目上再怎么乱,你一天没去,那边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等这个问题那群小子们琢磨明白了。
就是陈庚年给他们升官的时候。
“提拔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急不得。你看看他们这毛毛躁躁的,哪有半点能做县丞、做主簿、做各房胥吏的样子。现在县衙公务繁忙,但我是怕他们绷的太紧,反而坏事。越是忙的时候,越得摆正心态,不然迟早得出大问题。”
陈庚年和富春一起往外走,边走边笑道:“以后还望先生辛苦些,多教教他们。”
这是县太爷第一次对自己委以重任,明确要求自己替他教授部下。
换句话说,县太爷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啊!
富春内心十分振奋,当即道:“县太爷放心,老夫一定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
将来等您振臂一呼、逐鹿天下之时,一定会有一批最优秀的追随者!
陈庚年闻言也很动容。
富先生可真是师者仁心啊。
能遇见这么好的老师,是县衙这群小子们的幸运。
但很可惜,差役们现在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们换了常服,神情焦虑的把桌子、板凳都搬到院子里。然后帮助丁晴摘菜、制作竹签,搬火炉子。
十一月份的上午,秋高气爽,阳光舒适。
丁晴正在淘菜,略显奇怪的看着这群绷着脸的差役们,纳闷道:“县太爷给你们放了假,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们怎么一个个看着都苦大仇深的。”
县衙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这帮小子们,平时闹腾的很,看到好吃的,更是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抢着吃。今天这状态,实在反常。
“唉,手上一大堆活儿要忙呢,哪有心思放假。”孙成在洗猪肉,脸上的表情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惆怅:“我一看到这猪肉,就想到养猪厂,没有我在,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子呢,他们估计连猪都喂不明白,劁的猪会不会出事儿,会不会死了啊。”
胡铭在劈竹签,闻言立刻点头:“我也总觉得要出事儿,今天我要谈话的那几个村长,可浑了,啥玩意儿都不懂。他们村有些贫困户,因为村长操作不当,没有找到工作。那要是没工作,他们将来可咋过年啊。”
李泉刚才去打水了,这会儿回来刚好听见这话,于是也跟着焦虑道:“按照往年的经验,一到冬天大雪暴风封路,人就会迷失方向,别说人,连村子都找不到了。我不把地图赶紧做出来,等冬天要是哪个村子需要营救,咱根本找不到地方啊!而且有了地图,大家以后去哪个村子办事儿,也不用苦哈哈问路,多方便呐。”
相比于其余三人。
邵安的担心则是更为严重:“总觉得他们要打起来,那可是两个村子的械斗,说不定要出人命的。”
啊这。
丁晴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可是没想到会被强行倒灌了这么多复杂的内容。
她一时间只觉得手里的菜都要淘不明白了,怔愣片刻后安慰道:“你们别想太多,万一要是养猪厂真出事了、或者村长犯浑了啊、大雪封路了啊、俩村子打起来了啊,肯定会有人来衙门求救的。”
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几位差役,反而让他们神情更紧绷了。
甚至时不时回头看向前院衙门方向,心里想着可能待会儿就有人撕心裂肺来县衙砸门求救了。
见差役们这副模样,丁晴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有点怪。
因为这群差役们不管去不去办事儿,劁过的猪该死还是会死,犯浑的村长总不会因为一场谈话就变好了,大雪封路还早着呢现在愁什么,至于两个村械斗,他们俩村子斗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死人或者受伤的情况啊。
怎么到了差役们这里,都成了天大的事情嘞?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专心做饭。
炉子点燃以后,把串好的肉串一一摆放上去,然后再架起铁板,做个铁板炒饭。
等肉稍微烘烤一会儿,就可以刷上县太爷秘制的小调料,那香味儿,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满院子都是浓郁的肉香。
另一边,有俩差役搬出来了中秋节封的两坛子桂花酒。
还有前些天新腌制的一批咸鸭蛋,以及腊肉。
陈庚年执导着做了几幅扑克牌出来,教大家玩斗地主。
规则倒是挺简单的。
但胡铭、孙成、邵安一直在担心外面会有人来砸门求救,再加上院子里肉味飘香,总忍不住走神。
于是他们走神的时候,县太爷一直在大展神威。
“四个九,炸!”
“对二!要不起吧?”
“飞机!赢了——来来来,脑袋凑过来——”
胡铭这把输了,只能任命般把贴着满脸纸条的脑门凑过去,然后就被县太爷狠狠的谈了个脑瓜崩。
他抱着脑袋站起来控诉:“不是说好的只贴纸条的嘛,怎么还弹脑瓜崩!”
陈庚年摊了摊手:“别耍赖啊,你头上没地方贴纸条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他们这桌,然后齐齐哄笑出声。
因为不仅胡铭,孙成、邵安两人额头上几乎也都贴满了纸条,唯独县太爷脸上什么都没有。
这输得也太惨了吧。
“这——”
胡铭欲哭无泪。
恰逢这时候,丁晴说道:“串儿熟啦,铁板炒饭马上也能出锅,县太爷,大家也都别玩了,洗手吃饭。”
总算是熟了!这香味,谁遭得住啊。
胡铭立刻把满脸的纸条撤掉,跑着去洗手:“来了来了!”
陈庚年在他后面喊道:“下午继续啊串子。”
鬼才要跟你继续,上赶着被贴纸条嘛。
胡铭不应声,孙成和邵安也赶紧撤。
陈庚年叹了口气。
他赢上头了,牌瘾正盛呢,结果就这么散了。
吃饭吃饭。
真到吃饭的时候,大家才知道,那烤串不仅仅闻着香,吃起来更香啊。
而且县太爷还非常大气的买了羊肉,那肉炙烤的同时,还撒了盐巴、胡椒粉等调料,送进嘴里以后油汪汪、辣乎乎,吃起来简直满嘴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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