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奚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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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如果说, 知道王瑾和李嫣之间有私情是一个惊喜, 那么, 知道梁文修有意娶三娘就是一个惊吓了。
但冷静下来之后, 王浮发现，梁文修想娶三娘这事, 还是早有端倪的。不说第一次见面, 三娘就羞红了脸,
后面王浮和王瑾救了梁文修那次，梁文修第一反应就是车里是三娘，还说三娘心肠好。每次他们聚在一起吃饭, 梁文修总是吃很多，因为饭菜大概率是三娘准备的, 如果出游,
三娘会为所有人准备小点心，梁文修喜欢吃的那一种，永远会在马车的暗格里。
越回想越不对味的王浮，觉得自己满嘴狗粮。卑鄙无耻梁文修，竟然仅凭一张脸，就骗走了三娘的芳心?!
酸, 好酸。
王浮把这事给赵氏说了，希望得到赞同，结果赵氏竟然摸着下巴, 思考了一下之后很开心地说“梁文修那孩子也不错，就是没做什么正事,
不过男人嘛，加冠了就会改的。”
啧，颜狗的基因原来是从你这来的。
三娘知道这事后是什么反应呢?
她说“嗯，知道了。”
王浮熊熊燃烧的报复心一下子熄了火，只得不遗余力地搞她的科学研究去了，三娘出嫁，得给她攒点什么嫁妆才好呢?
当她制造出第一个比较结实的玻璃瓶时，北方传来消息，梁文修瞒着梁夫人从了军，梁通判没有拦他，只是把他送到了稍微安全些的下县当个小校尉，帮着当地知县练兵、巡逻、缉盗，先让他跟着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油子学一学怎么保命。熟料梁文修年轻气盛，在跟一伙贼人激斗的时候发现了他们藏在身上的食盐，由此挖出来一伙倒卖食盐的山匪。这个县人口不过万，衙门里都没几个人，山匪便恶向胆边生，打算灭了他们，再逃到西夏去。
梁文修凭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股机灵劲儿，带着衙门的一群老兵残将，在城外布下陷阱，把山匪尽数活捉，立了个大功。知县把他推举给上一层的游击将军，正好这位将军要领兵出去运粮，以为路上不会出什么事，看他长得不错，也有文化，有心提拔，就把他带上了，结果也不知道梁文修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支运粮小队过河之后，遇上了西夏的散兵游勇，打了个遭遇战，梁文修就跟着又立了军功。
听说梁文修步步高升，赵氏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天天在三娘面前念叨“也不知梁家那孩子什么时候回来提亲啊?”
三娘虽然也面带喜色，但王浮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懂得她的心思，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
“可以共贫贱却不能共富贵?三娘，你是害怕他变心吗?”
“十娘，你说……他会吗?”三娘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花儿，把它们一枝一枝插进花瓶，可素来没什么审美的王浮都看得出来，她把冷暖色调的花杂糅在一起，高低参差，这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就算他会，那又如何呢?如果你喜欢他，却觉得他会瞧不起我们的家世，或者心中另有所属，对这段婚姻没有安全感，那就不嫁，总归婚约的事，只是口头说说，还未定下来。虽然有人说，女子婚嫁就是第二次投胎，完全决定了她们后半辈子幸福与否，我却觉得，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就像谁也不是生下来就识字，却能通过学习懂得道理一般，好日子也是可以自己修炼出来的。”
“十娘，你说得真好，可是，我还是害怕。我不光是害怕自己配不上他，还怕他在战场上出意外。实话与你说吧，当年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存了几分爱慕之心，然而我是那样的平凡，在同龄的小娘子中毫不起眼，他说要娶我，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欣喜，而是惶恐。”
王浮明白她的心思，梁文修的外貌确实会给喜欢他的人带来压力，一般人站在他身边，都是灰扑扑的背景。也是啊，皓月之下，谁能够看见萤火的点点亮光呢?
“三娘，你在我心目中，是这世上最值得被珍惜的好女孩。人们第一眼看到的，往往是一个人的外表，但能够让你决定与这个人相守一生的，绝不仅仅是他的外表。梁文修喜欢你，喜欢的肯定也是你的内在，如果你不能确定，为什么不写信问问他呢?”
“可……可以吗?”三娘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当面问一个男子这样的问题。
“当然可以。二娘姐姐运货的商队三日后又要去北方了，可以帮你捎信。”
三娘踯躅了一会儿，看见王浮坚定的目光，渐渐定下心来，缓缓点头，找出来一摞信笺，开始写信。王浮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私密话想跟梁文修说，笑了笑，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天气渐渐变冷，李嫣的肚子一天天凸显出来，王瑾把外出的事全都交给林洋和林舟去做，自己窝在家里，美其名曰照顾他的女儿。民间一直有“酸儿辣女”的说法，李嫣怀这一胎倒也不折腾，就是变得特别爱吃，脸都吃圆了一大圈，她特别怕酸，就喜欢吃那些加了花椒、茱萸的菜，老人们都说，她这一胎很可能是个女儿。
李嫣开始还担心第一胎不能得男，王家人会不高兴，谁知全家人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爱吃什么而改变，对她一如往常，问起来时，也都说“女儿好，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宝贝”。
孕妇多思，她还是将信将疑，于是偷偷问王瑾“家里人是不是碍着我的面子，才说生女儿也好的?”
王瑾憨笑着挠头“生女儿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们家的女儿哪一个不好了?当然了，十娘除外。”
“哎哎哎!我哪里不好了?这碗银耳羹可是我亲自看着火熬出来的，对孩子的发育好，巴巴地送来了，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你这大嗓门在说我坏话!”
李嫣连忙接过王浮手里的银耳羹，让她坐下来，笑道“十娘有心，你哥哥在说笑呢，不必放在心上。”
“大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我这个做小妹的，嫂嫂，你说他是不是做得不对?”王浮知道李嫣最近心情不太好，故意说笑逗她。
李嫣见王浮挤兑王瑾，果然眯着眼睛笑了，扯了扯王瑾的衣角，小声对他说“昨日阿娘送来的那一筐青橘，味道不错，你去拿两个进来给十娘吃着玩。”
王瑾屁颠屁颠跑去了。王浮看着他的背影，笑嘻嘻地说“嫂嫂有方。”
“我心里知道是他爱护我，所以对我百依百顺，除了回报给他同等的爱意，也不知该怎么做了。”李嫣在王家久了，说话也不那么含蓄了。王浮经常对王瑾说，喜欢李嫣就要经常陪伴她、夸奖她、说爱她，夫妻之间，往往会因为这些做得不够多而生出嫌隙，宋氏和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像赵氏那样的，常常对王方表现出花痴的一面，日常就是赞美夫君的学问，王方也常常询问赵氏每日做了什么，有什么困难之处，夫妻俩才能做到举案齐眉，成亲二十多年都没吵过架。
“嫂嫂肚子里这个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是父母爱意的结晶，带着所有的爱意和期盼而来的。”王浮摸了摸李嫣的肚子，主要是帮她查看胎位，看看孩子的成长情况。
“不知怎么的，听你说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之前不论旁人怎么劝说，我都觉得害怕，怕自己一脚踩进鬼门关，就回不来了。”这时候生孩子确实是生死大事，所有孕妇都会有这样的担忧，王浮很理解她。
“嫂嫂，你放心吧，孩子长得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待到生产那一日，我让医学会的所有人都来守着，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
。”
“嗯，只是我爹爹今年就要回京述职，明年也不知道去哪里做官，他和阿娘都看不到这孩子的诞生了……”李嫣年纪也不大，对父母还有很深的依恋，一想到即将和父母山水相隔，难以相见，她心里就难受。
王浮想了一会儿，对着外头喊“大哥，你出去请个画师来吧，找学堂里那群学生也行，不过他们画出来的人像都挺丑的。”
王瑾刚把橘子拿进来，闻言一愣“请画师做什么?”
“把嫂嫂怀孕到生产，再到育儿的所有经过画下来，汇集成册，将来寄给李大人和李夫人看，这样他们也算是见证了第一个外孙的诞生了!唔，咱们也可以多印一些刊登在小报上，用画集教授人们养胎育儿的诀窍，或许能够对全天下的新手父母有所帮助，降低孩子的夭折率……”
她说着说着，眉飞色舞起来，延伸出了许多措施和规划，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家嫂嫂和未出世的侄儿侄女，而是一个揣着金点子的活财神。
好在两人都习惯了她的天马行空，十娘啊，不知道那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有多少新奇的想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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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十二月, 北方又传来消息, 西夏人发动了小规模进攻, 想要抢夺庆州边城的存粮过冬, 因为边境的城池都用水泥加固过，比较难以攻破,
于是他们派出了一大队悍不畏死的“勇士”, 身上捆着火种, 带着桐油，高歌猛进。宋人打仗一向温吞，哪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被唬住，再加上对方攻势猛烈,
竟被夺去一城。
梁文修跟着他的上司,
接到命令从秦州驰援庆州，这位游击将军打仗一向冒进，带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梁文修，派出一队人伏击了对方的运粮小队，截断了他们的物资供应，又和庆州当地的厢军打了个完美的配合,
大获全胜。
听到这个消息，王浮恨不得把一年前教训梁文修的那句话收回来，或许梁文修真是一条打仗的锦鲤, 不用他多么努力学习，自身的天赋在,
一上战场就会被激发出来，更何况，战场之上两军情势瞬息万变，有时候就是要靠直觉和运气。这时候都不用王浮吐槽了，范仲淹都写信跟她说“当年我和韩稚圭要是有这小子的运气，早就横扫西夏了，还用得着他这小子逞此奇功?”
虽然有些是老小孩的气话，可这话是真没说错，梁文修这号人，王浮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前世的历史上是否有他，大概并不出名，毕竟王浮还算是了解得比较多的，知道狄青、韩琦、范仲淹还有后来的王韶、章楶。相较于梁文修一开始就从小规模战争屡逞奇策获胜，韩琦当年，可真是倒了大霉了，那时候他驻守的地方是和西夏的主战场所在，屡战屡败，被西夏人嘲笑。好水川一战大败，元昊派人作诗讽刺“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辈，犹自说兵机。”好在后来韩琦在长期与西夏人抗击的过程中吸取经验教训，迅速成长，又和范仲淹互为臂膀，守望相助，才扳回了名声。
如果梁文修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以他现在这样的发展速度是完全不合理的，所以王浮觉得可能梁文修也受到了影响，成为了一个变数。
梁文修越是奇招致胜，三娘就越揪心，常常去昭觉寺上香祈福，在家里也打坐念经，甚至开始茹素。赵氏起初觉得两个孩子有点感情基础挺不错的，后来看她渐渐意志消沉，人也瘦下来了，开始对这门婚事产生了不满。虽然只是对方表露出来的意思，但她觉得三娘喜欢，于是自己也当了真，期盼着梁家早日前来提亲，可现在一看，梁家的父母可能还不知道梁文修的意思，梁文修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太不安定了，根本不适合性子柔弱的三娘。
然而三娘又是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表态，自顾自地为梁文修担忧。王浮只好写信给身在秦州的梁文棋，问她梁文修的近况。
梁文修临出门上战场那天，就见了一个人，他妹梁文棋。他穿着平时出门打马球的那套衣服，梁文棋便以为他又要出去玩，跺了跺脚，气恼地说“哥哥，你就不能做点正事吗?”
为着这事，梁夫人不知哭了多少次，在梁文棋面前抱怨不已，梁文棋听得多了，也对他有些怨气。
“谁说我不做正事了?哥哥我这就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你看看。”梁文修背着马球杆，倚在门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梁文棋嗤笑“你就可劲儿吹吧!将来娶不上娘子，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梁文修闻言，立刻站直了，反常地拉住了梁文棋的袖子，十分谄媚地说“说到娶妻，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
“你可别想祸害我的那些小姐妹，尤其三娘姐姐、十娘和白芷，那都是你配不上的。”梁文棋懒得和他说，干脆甩了袖子轰他“算了算了，本不该我管的闲事，你自己玩去吧，我也不去阿娘那里告状了，她最
近休息不好，就让她安生一天吧。”
“哥哥我可是要去做大事的人了，怎么能说是‘玩’?我跟你说真的，多多写信给王家姐妹，帮我看住你嫂子，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懂不懂?”
梁文修出乎意料的认真倒让梁文棋迷惑起来，一听是“王家姐妹”，立刻炸了“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美?十娘才几岁啊，你个禽兽!”
梁文修一想到王浮那副愈发张扬绮丽的面孔和她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连忙撇清“你会错意了，我是让你看着三娘，顺便阻止十娘从中作梗，三娘性子软，最听十娘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跟三娘说，到时候阴差阳错，十娘给她安排了别的亲事，我不就功亏一篑了?”事实上他还安排了沈括，呃，虽然他是个外人，但传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是没想到，沈括跟王浮的关系更铁，跟他就是酒肉朋友，这“酒肉”呢，还是王浮出的，收到他的信，转头就把他卖了。
梁文棋呆住，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哥跟三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还没想明白，梁文修又凑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低声说“你开了铺子，手里有闲钱，哥哥我往日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此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就支援一下哥哥，我也不多要，五百两差不多了。”
梁文棋虽然理不清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可一谈到要钱，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合着这就是来骗钱的!
“骗子，你做梦!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梁文棋一声怒吼，伸脚就要踹他，梁文修讪笑着躲开，背着他的马球杆，跨上骏马，先是打了个轻快的唿哨，后又叹了口气，突然正色道“文棋，我走了，照顾好爹爹和阿娘，谢谢你了。”
梁文棋从回忆中醒过神，看了看她娘半白的头发和手里捻动的佛珠，暗暗骂了一句“梁文修，大骗子!”
她在信中回复王浮“梁文修他贪功冒进，在庆州边境失踪了，消息一直压着，不敢让你们知道，爹爹说，他可能……可能回不来啦，梁文修啊，真是个大骗子。之前他走的时候请我帮忙撮合他和三娘，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幸好我觉得他不靠谱，没敢跟三娘说，现在跟你说了，就当是说个笑话吧，你可不要和三娘说，为了他那种人徒增烦恼，不值当……”
语气一片轻松，可王浮却看出了纸上的褶皱和泪痕，显然写信的人已经哭到控制不好纸笔，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王浮不相信梁文修那样的天赐锦鲤会遇险，立刻发动她的商业网，商人虽有国籍，商业却是无国界的。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王家在邓州的矿场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主要这个矿场是官家御赐的，免了赋税，技术的先进，管理的严格，再加上范仲淹的大力扶持，想不赚钱都难。另外就是她特意分出去的产业，和乐楼是与程家二房合作，赵家书籍铺是以赵氏名义，鸭绒被是和梁文棋、白芷合作，丝绸是二娘经营，看似她占不了多少份额，事实上这些产业的发展动力都是她，分出去，既不惹眼又能以防万一。
她在各地都有商铺，既是发展和搜集信息的需要，也是想着狡兔三窟，万一将来有事，好有个避难所。
除了自己派人深入梁文修失踪的地方探查，她还写信给范仲淹，以一篇兵论作为交换，请他联系他和韩琦在秦州、庆州的旧交，帮忙寻找梁文修。
不管怎么说，人没死就还有希望。
王浮并没有把梁文修失踪的事告诉家里人，赵氏已经开始重新寻找结亲目标了，她觉得周孟琦的大儿子周奕就是个很好的人选，今年二十岁，皇佑元年上京考进士，虽然落了榜，但他本人的名声和才学都很不错，周家的条件也好，更别说周孟琦极喜欢王家的两个小娘子，他的夫人也常在赵氏面前念叨。
赵氏见三娘郁郁寡欢，就让王浮带着她出门逛庙会散心，还让王瑜请周家的大郎、二郎同行。周家二郎叫做周栾，平日最喜欢打马球，和王瑾的关系很好，王瑾初来府城，就是他带着一起出去玩的。周奕是锦江书院的学生，平时忙于学业，不曾和王家人过多接触，不过王方和纪远出名之后，他也常来王家请教问题，和王瑜关系不错。
因为两家关系好，周奕他们只当三娘和十娘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带出去逛庙会也很正常，并没有想太多。反而是周孟琦，听说儿子们被邀去逛庙会，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大慈寺的庙会最是热闹，多带些银钱，三娘性情温和，想要什么都不会直接说，二郎你机灵点，多跟她说说话，大郎你记得付钱就行了，少说多做。”
周栾好奇“那十娘呢?”
周孟琦瞟了他的傻儿子一眼，慢悠悠地说“十娘就不用你操心了，她若是想要什么，都会自己去拿，哪轮得上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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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三娘心不在焉, 陪着她的王浮倒是兴致勃勃, 拉着她的手在各个杂耍摊子前看表演。
她今日穿了一身绯色浣花锦纹夹袄, 脖子上围着兔毛领子, 头上还戴着狐狸毛做的小红帽，显得可爱俏皮。三娘则穿着撒金纹荔色滚边袄, 也围了毛领子,
头上梳着双鬟分髾髻, 戴了两朵浅粉色的绒花，整个人清新淡雅。王浮从小就注意饮食的营养均衡，所以姐妹俩都长得比较高, 三娘站在人群中，一枝独秀,
亭亭玉立的如同出水菡萏一般, 十分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