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星的哈士奇
临走前，又跟福晋强调：“你记得让福嬷嬷去东厢，看着那俩宫女，把脸洗干净了！”
作者有话说：
丰嬷嬷借胭脂出的招儿，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嘛，目前就连当事人本人，也没发现。
加快进度加快进度，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写他们出宫后了~
第83章 教养
四月过半, 福晋顺利生下了四阿哥的嫡长子。三个月后，李格格也生下了一个男孩。
至此，宋莹不必再考虑给爱兰珠搬家的事, 李格格也算是得偿所愿，到底让自己的孩子住进了后院正房。
也许是此番怀孕本就在李格格的预料之内, 让她没有怀大格格时那般抵触, 也许是怀这胎期间, 她的孕期反应并不重。总之, 比起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李格格若有若无冷落的大格格茉雅奇，二阿哥算是得到了李格格充足的关注度。
除了亲自指挥奶母们如何照料二阿哥外, 刚出月子，李格格就将每日大部分的时间, 都耗费在了西侧间里, 天天亲眼盯着孩子的吃喝拉撒。
不仅如此，每当奶母们使出一些, 在李格格看来“很古板老旧没有道理”的养育手法时，都会被李格格大声训斥。奶母们若不服，李格格便会与她们没完没了地“辩论”起来。
有好几次，她们争论的声音都大到, 弄哭了两门之隔的大阿哥。
搞得福晋也不得不派人紧盯着东厢，一看到李格格准备往后院去, 就赶紧让奶母把大阿哥抱到自己的屋里来。
这日，宋莹和爱兰珠一左一右地坐在摇篮边，陪着大阿哥玩了好一会儿。看着大阿哥打了好几个哈欠, 眼睛都睁不开了, 两人才放下手里的拨浪鼓, 让奶母哄他睡觉。
宋莹带着爱兰珠洗手。两人在水盆里，用手玩了好一会儿“你追我赶”的游戏，把爱兰珠逗得哈哈大笑。最终还是乌嬷嬷说了句“水都凉了，主子们歇歇再玩”，这才让两人结束“战斗”，擦干净手，重新坐下。
宋莹看着大阿哥的睡颜，对福晋说道：“大阿哥的性子真是好，刚刚被我抢了手里的东西，竟也没哭闹，还笑呵呵地看我呢。”
福晋笑道：“你是没遇到他耍脾气的时候，那是几个奶母都哄不住！不过嘛，若是跟咱们爱兰珠比，那大阿哥的性子，还是很不错的。”说完，轻轻点着爱兰珠的鼻子。
爱兰珠都快两周岁了，早就能听懂大人们的话。此时听到福晋借着弟弟笑话她，不依地扑到福晋怀里撒娇。
三人正说笑着，就隐约听到从后院的方向，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福晋与宋莹对视一眼，低头对怀里的二格格温声说道：“爱兰珠还记不记得，上驷院里那匹怀孕的母马？听说前儿个生了小马驹呢？爱兰珠要不要看？”
爱兰珠在福晋的怀里跳了起来：“要看要看！爱兰珠要看小马驹！”
福晋搂住了她，让她重新安静下来，一边替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那你便去看看，让钱元忠和奶母跟着你，可不许再想法子甩开他们了！”
爱兰珠转了转眼珠，“乖巧地”点头，从福晋怀里下了地，姿势标准地行了一个蹲福礼：“嫡额娘，女儿这就去上驷院玩了，晚膳前就回来，您不必担忧。”
起身后，又冲着宋莹蹲福：“额娘，我出去玩了。”然后就带着一群下人出了门。
宋莹看着她的背影，对福晋说道：“福晋你猜，二格格这次甩掉钱元忠，会花上多久？”
福晋捧着茶，眼睛望天想了想，说道：“上次花了两刻多钟，这次时间应该更短些吧。那奴才真是一根筋，顾头就顾不上尾。爱兰珠随便吩咐句话，就能让他忘了跟着她，偏他还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福晋摇摇头，低头饮茶。
“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是个忠仆了，”宋莹说道。
福晋又说道：“这两年我瞅着，钱元忠这奴才还算不错，很是听爱兰珠的话。等爱兰珠再大一些，就让钱元忠跟着她吧。虽说宫里养女孩，没有分配太监的先例，不过咱们再过几年就要出宫了，倒也不必拿宫里的规矩照搬硬套。像是去上驷院这种地方，有个太监跟着，确实比奶母们更方便。”
宋莹点点头，并不多加评论。
自从将二格格抱给了福晋，宋莹从来不会对福晋教养二格格的方法提出任何异议。
譬如今日，福晋让这个年仅三岁的小丫头，自己带着下人去上驷院玩马的事，宋莹也不会大惊小怪地表示反对，诸如二格格会不会伤着了，会不会被马踢碰了，下人们会不会伺候不及等等可能存在的隐患，宋莹也从来不会开口提出来，她相信这些细枝末节，福晋都能考虑得到。
福晋和宋莹对于二格格的养育方向，从根本上是保持一致的。二人虽然没有切实地沟通过，但私下早已形成了默契：比起宫里公主们娇生惯养的养法，她们更倾向让孩子摔摔打打地长大——有些亏，小时候吃了，长大就不会再吃。
四阿哥对于福晋用半放养的方式养育二格格，也没有丝毫反对。宋莹觉得，应该是福晋有跟四阿哥报备过，因为与二格格的“野性教育”不同，四阿哥对于大格格茉雅奇的养法，基本遵循了宫里一贯的“贵养”方式。
听着后院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福晋看了一眼摇篮里开始皱眉的大阿哥，对宋莹说道：“让人把大阿哥搬到你屋里吧，你那边远一些，卧室的隔音也好。”
这也不是头一回，福晋让大阿哥去西厢“避难”了，朱砂赶紧叫来喜乐，让他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摇篮去了西厢。
福晋和宋莹两人跟着出去，看到下人们都进了西厢的门了，才相伴着在院子里散步。
宋莹听着后院没完没了的争吵声，说道：“福晋不管管？就让李格格这么三天两头地闹？”
福晋皱皱鼻子：“上次二阿哥被邪风扫了，有些咳嗽，奶母们减了喂奶的次数，被李格格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我让福嬷嬷去告诉她，这宫里的孩子若病了，都要净饿几天清空肠胃，李格格就揪着这一点，说福嬷嬷迂腐不堪，只会因循守旧，根本不懂什么……什么‘科学喂养’，反正最后是让姜永福和小连子，把福嬷嬷赶出了西侧间。”
“还有一次，”福晋继续说道，“她跟奶母吵的声音大了些，茉雅奇被吓哭了，我便让人将茉雅奇领了来。不过是哄着孩子吃了几块点心，又睡了一会儿，李格格就气势汹汹地来到正房，明里暗里地说，她与你不同，自己的孩子自己管得过来，不劳我费心。你说我还怎么管？”
宋莹皱眉：“福晋是爷所有孩子的嫡母，替爷教养孩子，再正当不过，李格格这般做，属实太过了。”
“李氏这人的性子，其实最为霸道，对爷是这样，对孩子也是这样，”福晋嘲道：“单看她那日护着大格格的劲儿，只会让旁人以为她分外重视大格格，可实际上呢？哪怕是二阿哥的奶母，吃的肘子放多了酱油这等小事，都能让她抛下大格格，去对着二阿哥的奶母责骂上半天。她不过是觉得大格格是属于她的，便不想让别人沾染半分罢了，又哪里是真心关怀大格格呢。”
宋莹低声说道：“她这般折腾，最终受苦的，只会是孩子。”
福晋叹了口气：“之前我与娘娘请安，娘娘暗示我，说她生育有功，让我不要多加苛责，我也不好与她争执太过，倒显得我容不下她。好在她如今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二阿哥身上，这男孩子长到三岁，就可以搬去前院了，离了她，再启蒙读书，也不容易长歪。至于大格格，我也只能多跟爷说说，让爷时常敲打那几个奶母了。”
宋莹说道：“劳累福晋了，里里外外的事情，要考虑这么多。”
福晋摊摊手：“谁让我是主母呢？就该管这些事。不过这管事嘛，有的事管得闹心，有的事却能管得开心。你猜我管什么事会开心呢？”
宋莹不解地看向她。
福晋盯住宋莹，“大格格可都快三岁了！我之前还想着，你能趁着我与李格格怀孕，再怀上一个，怎么就没动静呢？你的月事，我瞅着也正常得很呀。”
宋莹摸摸肚子：“王嬷嬷与我说，我的身体大约是那种，不容易连续怀孩子的类型。”
“我也听乌嬷嬷说过，有的女子确实更容易怀一些，”福晋靠近宋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譬如咱们娘娘，从生完爷之后，肚子就没怎么空过。这还是生完十四爷，皇上又有了新宠，才停了下来。”
宋莹与她对视一笑：“要不怎么是娘娘呢，有大福气呢！”
“可不是，”福晋撇嘴冲向后院，那边已经听不见争吵声了：“那位说不定，也是有福气的呢。”
“能为爷生下一儿一女，确实有福气，”宋莹点头道。
福晋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宋莹疑惑地看向福晋。
福晋解释道：“她大约就是那种，极易怀孕的身子。当日她怀大格格时，前后三个月，爷也只在东厢住了一晚。这次的二阿哥也是，两晚就中了。”
说完，略带“蔑视”地看着宋莹：“与她比，你可真够没出息的，爷这几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可都住在西厢。”
宋莹憋红了脸：“爷最近虽然来西厢次数多，但也不是每次都……”
四阿哥大约是“长大了”，不再像头几年那样，对房事还保持着足够的兴趣。而宋莹本人，也不是个沉迷于床笫之欢的人。因此四阿哥来西厢过夜，大多数时候，两人都只是拥抱着纯睡觉，很少发生实质性的“交集”。
福晋出月子之后，也多少感觉到了四阿哥对房事的“冷淡”，对此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我是想着，爱兰珠既然已经养在我名下，不拘男女，你最好是能再生一个孩子的。”
宋莹拉住她的手：“我知道福晋都是为我着想。不过孩子的事，还是那句话，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于是到了当年腊八那天，缘分来了：宋莹对着一碗甜腻腻的腊八粥，吐了个稀里哗啦。
作者有话说：
提前打预防针：这胎还是女儿，毕竟小宋的原始目标之一，就是将两个女儿都养大。儿子的话，得在很后面才会出现，大家现在就可以开始猜测儿子的排行了（应该很好猜吧，毕竟雍正孩子少呀，可选项不多）。
话说那日与朋友聊天，说到将二格格给福晋养的原因，抛却剧情需要，还有一个就是：作者不会写养孩子……作者都没养过孩子，所以实在写不出来，于是干脆把小宋的第一个孩子给福晋，先垫一些情节，说不定等第二个孩子来的时候，作者就知道怎么写了——然而作者高估自己了，现在第二个孩子来了，还是不会写QAQ，不过这个孩子不会给福晋了。关于三格格的结局，目前作者还在二选一中犹豫，就边写边看吧，这里就不剧透了。
第84章 搬家前的准备
康熙三十七年的新年宫宴上, 皇上连发了好几道圣旨。
先是封四公主赐为和硕恪靖公主①，赐婚给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然后便是给皇子们封爵：皇长子胤禔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俱为贝勒。
康熙命工部尽快为几位封爵皇子在宫外建府, 让皇子们在今年内就搬出宫。
最后，康熙给所有还未取名的孙子们都赐了名。四阿哥的两个儿子, 大阿哥得名弘晖, 二阿哥得名弘昐。
宋莹得到建府的消息后, 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搬出宫了。随着孩子的逐渐增多, 以往还算宽敞的西所，显得越发狭小了起来。
她这胎，是四阿哥的第五个孩子。这孩子不像爱兰珠那样有福晋做养母, 地位和排行，比现在的几个孩子都差了些, 是断不可能让哥哥姐姐给她让地方住的。而后院还能腾出地方的, 也就只有冬冷夏热的东厢了。
若真让孩子住在那里，她恐怕也会跟李格格一样, 天天都守在孩子身边了。
四阿哥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因此便越发加紧督促工部修建四贝勒府。且他私心也是希望宋莹这胎，能直接生在贝勒府里。一来府里的地方比宫里要大，二来, 建府头一年就有孩子降生，也是个好彩头。
宫外的贝勒府还在建着, 宫里四阿哥就拿着贝勒府的图纸，去了正房。
晚膳后，四阿哥与福晋并排站着, 对着桌上的图纸, 边看边讨论。
贝勒府的屋子共有五进三跨, 西侧连了一片与宅院面积差不多大的花园。四阿哥先是指着最东侧的一排屋子说道：
“东跨院都留着不动，等男孩们长大了，让他们搬进去住。我让人把前两进的院子改成了小校场，以后他们学习弓马骑射，也能有个专门的地方。”
“爱兰珠先跟你住在正房，等明年或者后年，她再长大些，习惯贝勒府的环境了，就可以搬到正房后面的院子里。茉雅奇也会搬过去。府里的女孩们长大了，都住在这儿。”
福晋看着位于正房后面，取名为“太平馆”的院子——正中是一座面阔五间的二层阁楼——点点头说道：“爷想得周到，女孩们长大就要嫁人，小时候能跟姐妹们在一处长大，是顶好的。那格格们住在哪里？”
四阿哥指向紧靠正房西侧的一处名为“长春馆”的院子：“让宋氏住在这里，离你近些，你们平日里走动也方便。”
福晋看着那座比西所二院还大了一圈的院子，笑着说道：“这院子不错，屋子也多，等宋格格这胎生了，她带着孩子也住得开。那李格格呢？安排她住在长春馆前面的院子里？这两个院子倒是差不多大。”
四阿哥搓着手里的珠串，没有立即回答。福晋没听到回音，转头看向他。
“长春馆前面的这个院子先留着，让李氏住到最北面的‘云梦斋’吧。她如今不是整天跟奶母们争来吵去的吗？住得远一些，也让你们清净清净。”
福晋看了一眼云梦斋的地理位置和面积，轻轻说道：“李格格要照看两个孩子，住这里也确实方便。只是这个院子，以后怕是还要住进新人的……”
云梦斋位于宅邸最北侧、花园的东北角，是整个贝勒府里面，除了四阿哥的前院外，占地面积最大的院子。
云梦斋的正房，也是一座两层的阁楼，却是面阔七间，比隔壁太平馆的阁楼还要多两间。阁楼的每层都隔成了三间独立的屋子，上下一共六间房。楼梯位于阁楼外侧，东西各有一座。院子里的东西厢，面积比西所现在的东西厢还大了一倍不止。
——这个院子，明显就是给以后会进府的那些，地位不够高的格格们群住的。
让已经育有两个孩子的李格格住在这里，说实话，是有点儿恶心人了。
福晋猜测，四阿哥是因为教养大格格和二阿哥的事，有些厌恶了李格格，因此便想趁着这次建府，把她打发到这个远离“贝勒府中心”的偏远位置来。
然而福晋作为当家主母，即便再不喜欢李格格的为人，有些话仍是必须要说的：“爷，让李格格住在这儿，恐怕不太妥当，她毕竟是大格格和二阿哥的生母。”
四阿哥盯着福晋看了一会儿，见福晋神色坚定地看回来，终于缓了口：“只是先让她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等孩子们长大了，都搬走了，她每日里无需再吵闹了，再让她搬到前面的这个院子里来。”说完，点了点长春馆与云梦斋之间的锦瑟居。
福晋看着那个比长春馆小了近乎一半的锦瑟居，忖着四阿哥此刻应是心意已决，就是不想给李格格好地方住，便也不再劝说，拿起笔在图纸上做起了标记。
院子分完了，两人复又在榻上坐下。晚上不好喝太多茶，福晋就命人给四阿哥端了一碗甜汤。
“府里的下人，爷有什么想法？”
四阿哥用勺搅拌着甜汤：“前院的太监都带走，后院的洒扫太监，你看着定。其余的下人，内务府会给配一些，但肯定是不够用的，可以再从外面买一些回来。等出了宫，让你家里送两房人进府，算是你的陪嫁，有熟悉的人帮衬着，你也能更快地理清府上的事务。”
“多谢爷替我想着，”福晋笑道，“内务府配的人，我寻思着，还是让宋格格的父亲推荐一下吧。虽说王公府邸的下人都是从下五旗的包衣中挑的，宋父未必熟知那些人家里的情况，但是他在内务府待了这么久，应该还是有些人脉，能帮忙找到些可靠的人的。”
四阿哥无可无不可：“你定吧，安排陈福去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