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赵柯抬起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诶呦~”赵芸芸捂着额头,“你干啥嘛,手咋那么重?”
“你不如枕头垫高点儿,梦里啥都有。”
赵芸芸撇嘴,“总扫兴。”
与其白日做梦,不如干活。
赵柯进办公室抱了一摞旧报纸出来,支使她:“帮我一起糊个硬纸板。”
两个人忙活,进度比一个人快,下午三点多就有了纸板雏形,只等晾干。
“咚!”
飞来一颗石子,正好砸在还没干的报纸上,当即破了一个洞。
赵柯和赵芸芸:“……”
“谁?!”赵芸芸怒气冲冲地抬头。
陈三儿站在几米外,手里还拿着一颗石子,抛起来接住。
赵芸芸愤怒,“陈三儿,你有病啊!”
陈三儿吊儿郎当地说:“打我啊~”
还有人有这种需求,赵柯肯定满足他。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大勺子,掂了掂,挺趁手。
陈三儿头皮一紧,一跳三步远,抬手阻挡,“有话好说,我是有正事儿的。”
赵芸芸嗤了一声,“你能有啥正事儿。”
陈三儿警惕地盯着赵柯,慢慢后错,边错边问:“妇女主任管不管后妈虐待孩子?”
赵柯垂下手,蹙眉,“怎么回事儿?”
十五分钟后,赵柯、赵芸芸和陈三儿一起出现在村子西南角的刘广志家。
院门上系着麻绳,夫妻俩应该是上工去了。
陈三儿熟门熟路地翻上半人高的墙,坐在上头说:“从这儿……”
因为赵柯的眼神,“进”字堵在嘴里。
陈三儿干笑,“误会,真是误会,我说我没翻过墙,你们信吗?”
赵芸芸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信吗?”
陈三儿臭不要脸,“信,有啥不信的。”
赵柯没心情跟他扯皮,伸手解麻绳,正大光明地推开大门进去。
“在哪儿?”
陈三儿走到豆秸堆,抬下巴指向后面,示意她们在这儿。
赵柯走过去,看到人的一瞬间,眉头皱得死紧。
豆秸堆底下掏了一个不到一米宽的洞,树根儿蜷缩在里面,环抱自己,满脸通红,紧闭双眼。
作者有话说:
几千字删删改改就剩这么点儿,明天我加油吧
第31章
他们三个人动静不小, 都没吵醒树根儿。
很不对劲儿。
赵柯蹲下,手背儿贴在他额头上。
赵芸芸蹲在她旁边儿,问:“他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有点儿低烧。”
她们两个人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陈三儿站在后头用余光去光瞥树根儿, 看不清楚情况, 就抻脖子去瞧。
赵柯和赵芸芸一动, 他连忙收回视线, 流里流气地使劲儿抖腿,满脸不在意地说:“他冬天住厨房。”
赵柯回头, “你为什么知道他冬天住厨房?”
陈三儿望天, 没皮没脸地说:“就知道喽。”
赵柯警告他:“你最好注意点儿, 不要犯些原则性的错误。”
陈三儿记吃不记打, 嘴贱:“我犯了能咋地?”
赵芸芸嫌恶地看他一眼。
陈三儿冲她嬉皮笑脸,“小心晚上我上你家去。”
话音刚落,一块儿拳头大小的土坷垃突然砸向他。
陈三儿瞬间变色,跳起来躲闪。
土坷垃落在地上, 摔得稀碎。
陈三儿心有余悸地抬头, 看向赵柯,“你不用这么狠吧,谋杀啊?”
赵柯冷冷地看着他。
陈三儿悻悻,“切~走了。”
“等会儿。”
陈三儿住脚,不耐烦地回头,“还想咋地?”
“得送树根儿去卫生所, 你走了我们怎么扛?”
得, 还得干苦力。
陈三儿憋闷地走回来, 背对着豆秸洞, 蹲下。
赵芸芸看着他这姿势, 脚痒,就抬起脚踹向陈三儿的屁股。
“诶——”
赵柯出声想要制止,已经晚了。
陈三儿扑跪在地,扭过头就发火:“赵芸芸!你皮痒是吧?”
赵芸芸冲他做鬼脸,“怕你啊~”
赵柯不赞同地看她,“别闹。”
怎么能对恶狗挑衅?
赵芸芸一秒正经,乖的不行。
赵柯又对凶神恶煞的陈三儿说:“你别跟她计较,先送树根儿去卫生所。”
陈三儿看一眼这都没醒的树根儿,对赵柯说:“老子是给你这个面子。”
然后食指凶狠地指着赵芸芸,“死丫头,再有下回,你给我等着。”
赵芸芸在赵村儿生产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睁大俩眼睛直视他,一点儿不带躲闪的。
陈三儿……又不能真揍她,手保持指着她的动作,停在那儿十来秒,威慑力越来越低,越来越尴尬,只能恨恨地收回来。
艹,死丫头,早晚要她好看!
陈三儿瞪她一眼,再次蹲下,动作间都是火气。
赵芸芸好像赢了一样,冲赵柯抬下巴挑眉毛,神气十足。
赵柯无奈,“赶紧扶人吧。”
俩人一左一右抓着树根儿的手臂,将人拖出来。
树根儿才十三,人也瘦,两个人不费什么力气就扶他到陈三儿背上。
陈三儿背起树根儿,先一步出去。
赵柯在后面关大门,麻绳缠在上面,没有系结。
卫生所——
陈三儿放下树根儿就走了。
赵建国给脱掉树根儿不合身的上衣,检查他的身体,“身上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应该打得不重。”
赵柯听到,心情总算不那么沉重。
“诶?”
赵建国拿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发现他上臂内侧有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青紫。
应该是掐出来的。
赵芸芸气愤:“什么人啊,咋这么坏!”
赵建国好笑,“一看你这丫头就没挨过打,打孩子最不能往脸上打,打屁股,掐大腿里、胳膊里不容易打坏。”
赵芸芸知道了没用的知识,不由地看向赵柯。
赵柯感觉到她的目光,都不用看她的表情,说道:“赵枫经验比较丰富。”
赵建国笑着说:“是,赵枫小时候淘气。”
几分钟后,赵建国拿出体温计,举起来看,“低烧,不严重,我给他擦擦身上,降降温,不用吃药。”
赵建国洗了一块儿棉布,在树根儿身上擦。
他瘦骨嶙峋的,赵建国的大手在排骨架上擦过,好像能压断他的骨头。
赵芸芸不忍看,“三叔,你再轻点儿。”
其实生产队的小孩儿几乎都是瘦巴巴的,不过赵建国没嫌她多事,真就力度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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