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塘北鲤
她迅速支起?身子看向船下。
只见方才那小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船头小部分嵌入大船内,小船上的人也不见了。
这大船的稳定性极好,小船那么?大动静也只是晃了晃,只不过内部破损怕是船沉得更快了。
思考间一楼传来不容忽视的喊声。
京安看向楼梯口的位置,想了想还是站起?来紧了紧袒露锁骨的薄纱,下了楼。
楼下,刚才看到的男人正逐一翻尸体,嘴里喊的却是她的名。
男人堆里寻名妓,真有意?思。
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的京安挑了下眉。
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她?
听?到声音,那狼狈犹如水鬼的人转过头,此?时已经顾不上用来捂住口鼻的湿巾了,他吓得脸色发白,颤抖地指着一地的人:“他们没呼吸了。”
如果他再有经验一点?应该发现这些人嘴唇的颜色和正常人不一样,可在法治社?会生?活多年的人思想还比较单纯,只以为是这烟熏火燎中呛死?的。
哭腔伴随着他心痛的表情:“呜呜,哪个?是京安啊,我认不出来,你帮帮我好吗,我至少要把他带出去葬了。”
京安才不要被?土埋住,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淡声询问:“你怎么?上来的。”
抽抽嗒嗒的人毫无男子气概:“撑杆跳啊,你这船稳定性真好……不是,现在是你快帮我找人啊,这船快沉了我们要快点?下去!”
他急得要死?,偏听?到楼梯上被?烟雾遮了一半脸的女人说傻话。
“我何时说要下去。”
玛德,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秦晏气死?了,三两步跨上楼梯,想抓住人往下走,呵斥:“你是在找死?嘛!神经!”
气急的他瞪着人,这下女人的容貌撞进眼底,他瞬间呆住了。
秦晏一直以为‘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是夸张手法来着……
但?是等等——
眼神沉静却伴随着萎靡。
女人这副半死?不活的死?样子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嘶,该死?的熟悉。
因为看人看呆了,琢磨事情又耽误了抓人,京安轻巧地避开咸猪手,往上走了一级,裙裾微动伸出绣鞋,露出一截戴红绳的脚腕,狠狠踢出去。
女人的力气不大,只是踢中的部位比较紧要,竟然?真让她踢出三米远的视觉效果。
“唔——”
“卧槽——!”
“啊啊啊啊!!!”
秦晏感觉自己要痛死?了。
这一声石破惊天的叫让远处赶来的家丁以为自家少爷出事了,连忙加快救援速度。
人声愈大,京安愈心烦。
莲步轻移,转眼就到丑东西的身边,她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固定住,另一只手去摸身上的药包。
只是男人并不配合,推开她的手弓着身体滚来滚去。
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尸体,秦晏又是一躲。
好半天他才缓过来,指着京安:“姐妹,我没有恶意?的,你好端端踢这玩意?儿做什么?,虽然?我不会去用,但?是你别动它啊,这是要我死?啊,哎呦我去原来是这么?个?感觉……”
他终于明白那时候厉京安削自己为什么?会直接晕过去了。
京安根本不听?他颠三倒四的话,蛮干不行她就迂回处理,从一边的桌上倒了杯茶,低眉顺眼地递过去。
秦晏以为她伏低做小赔罪,没多想就喝了。
只是这东西味道古怪,像是别人喝了一口又含着一口血吐回去的味道,她下一刻就yue了。
“呸呸呸,什么?东西,好难喝啊。”
怕被?误会没礼貌,他又补充:“真挺奇怪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话未说完,女人逐渐不耐,眼底浮现一丝冰冷危险,秦晏发怵,一下就安静了。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第六感,现在这感觉尤其强烈,他情不自禁向后挪动屁股。
京安眼神一黯,黝黑的瞳仁闪过残忍,秦晏一对上那眼睛,总觉得幻视自己拍的第一部剧——那角色的疯批感具现化在眼前了。
他露出惊恐的小表情,再看满地没气的人心里突然?有了猜测。
“他们……”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蹲在他旁边的京安歪头:“公?子想说什么??”
音色婉转,未语三分笑。
如果不是皮笑肉不笑就好了。
想到刚才喝进去一点?的茶水,秦晏哪里顾得上扯裆的痛,一下跳起?来,弯腰,手指抠向嗓子眼。
呕——
“少爷——!”
部分救援总算到了,就停在大船周围,几个?家丁思考着怎么?救人,急得都快哭了。
“少爷你快下来!”
秦晏抹去嘴角的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肚子有点?疼(?)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吐光了还有效果。
他自然?听?到外面?的喊声了,他也想马上冲下去,只是他还想找个?人。
“你到底认不认识厉京安!”他严厉地看向女人,“这船上的人是不是你……”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是不是你把京安杀了?!”
女人只道公?子误会了,然?后走到小角落,那里堆放着许多助燃之物,用特质的桶封存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将东西打开浇在男人身上,手腕被?抓住了。
男人一副你不说清楚不许走的模样。
肌肤相?触,恶心之感随之而来,京安想都没想就要甩开。
可惜失败了,男人似乎气极眼了,手上力气很大。
平常那些男人为了显示风度,不说个?个?彬彬有礼,但?也是轻声细语,装也要装出如沐春风之感,这个?倒好不止粗鲁,还对女子动手。
京安脸上笑得越发和煦。
其实这事也好办,她只需故作伤心地问上一句:“公?子找妾却不识妾,满船仅一人唤京安,只是妾有名无姓,您到底是不是找我呢。”
果然?手腕上的力气松了。
只是很快面?前人变得古怪至极,脸色又紫又红,说的话也叫人听?不懂。
“嗨,老公??”
京安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借机挣开他的手,细白的手指又伸向桶,转瞬这男人却贴脸靠近,似乎在观察什么?。
对这距离感到不适的京安不禁后退一步。
男人像是认命了,叹着气抓住京安的手,带她往门?口走,一边嘀咕着她听?不分明的话。
“我都能性转,他当然?也可以……这操蛋的世界啊,无语。”
神神叨叨,手被?控制住了,也没法接触到那东西,但?是没有关系,京安还有匕首。
袖中短匕若隐若现。
可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巨响,角落那几个?受热的桶可算炸了一个?。
不用出手就能收割一条性命,谁还去费力。
安心等死?吧,她盯着前面?那个?背影默默收回利器,连手上这点?冒犯都能稍微忍了。
油桶爆炸,里面?深褐色的粘稠液体爆开,内部没被?照顾到的角落直接引燃,空气渐渐被?抽干。
秦晏看到那东西的形态,吓得汗毛直立。
“嗷嗷嗷!这是这是!!!!”他说,“要死?喽要死?喽我们要快点?跑。”
猛火油最是凶猛,还从来没有人逃脱过,秦晏的话更像是大放厥词。
可今晚这男子就是全部的变数。
手被?放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转移到腰的位置,京安脸色微沉,下一秒她整个?人被?裹在丑东西的怀里,头上被?动盖着他的衣服。
还不知怎么?回事,一阵冲击力带着她飞快往前,灼热之感扑面?而来,而且她发现她呼吸不了了,耳边是门?被?冲开的声音,一路上他们踩踏了很多东西……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股灼热稍减,紧接着她和这个?人一起?跌落另一个?地方,手臂磕到硬物,一个?字,疼。
头上的衣物被?拿开,京安总算能视物。
她竟然?出现在另一艘小船上,前面?正是她那艘逐渐下沉的画舫,此?时她才看得分明,只差一点?水位就要到一楼的位置了——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水、火、油共燃臭烘烘的毒蒸汽扑面?而来。
带她下船的男人正在撕扯沾上火的衣服,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正疼得龇牙咧嘴。
被?那火沾上可没那么?容易摆脱,至少脱层皮。
可他真的带她冲了出来。
同归于尽的计划被?一个?无知无畏的人毁了一半。
船上两个?家丁都闻到肉味了,急得想上手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在没一会秦晏以蛮力撕碎了大半衣服,最后只做到个?将将不露、性命无忧。
“少爷,咱们船还能搭一两个?,要不叫船上的人下来吧。”一个?家丁出于心善说道。
一船死?人,何谈下船,京安看向男人。
如果男人愿意?说上面?的情况,她会顺势应下,届时公?堂下罪,也不失为一种?成全自己的方式。
却见男人气极地指了她一下,又冲开口的人吼:“没看少爷我皮开肉绽的吗,我要找大夫!”
竟是半点?没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