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若那边的献祭场当真是为那枚楞羊酥灯所设,那么她就早已与对方对上。
“我的分.身现在就在一处汲取魂力与生机的献祭阵法中心,现在不要说是想临时撤退了,那里根本有进无出,想出都出不来。”
邹存几人短暂沉默,心情复杂。
这几个陡然降临的消息,将他们原本鼓起来的气劲又重新卸去,就好像他们与丹道王家之间的距离,又拉大了一大截一般。
不过这种沉重只在他们之间存在了稍许,就又很快散去,邹存沉吟过后开口:“仙器而已,我现在就给紫睛天狐与龙两族发送讯息,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备手。”
这种时候,就要多厚几下脸皮。
楼青茗则在思忖过后,好奇地询问贺楼杪夏:“老祖,关于那些三次合作机会之类的消息,您是怎样知晓的?!”
一般而言,这种隐秘丹道王家定会遮掩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往外透露才对。
说到这个,贺楼杪夏的表情就有了几分复杂,她将手指从腰间的铙钹上移开,叹息开口:“这个当然不是我能探查知晓的,而是那位酥灯的器灵在将我们的莲子与藕身吐出去之前,亲口与我们说的。”
依照当时的情况分析,她觉得对方可能是对他们这种能够复生的特殊体质抱有期待,所以在眼见着第一次交易已经结束后,特意透露给他们实情,以挑起他们的反抗欲.望。
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看到他们再对丹道王家发起挑衅时,闹出更大的阵仗,好让她赶紧地被请出来,将后面两次的使用机会全部使用用完。
“那位器灵当时所图的,是它的长久发展,虽然合情合理,却也不一定是全部的真实,这点你们自己揣度就好。”
主殿内的众人:……
别的暂且不提,只这仙器的使用机会哪怕不是长久的,于他们而言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处。
毕竟仙器每启动一次后的效果,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易应对的,更遑论对方还极有可能会启动两次。
“我们知晓了,此番多谢前辈告知。”
“我等之后就会将这个消息转达给其他势力,让他们多加小心,提高警惕。”
哪怕知晓这个消息说出去以后,可能会打击众人的应对自信,他们也还是要说。
可以谨慎,却不可以莽撞。
他们可以一下子搬不倒丹道王家,却不能毫无防备地死于对方的设计之下。
“也无需担忧得太过,前路再险阻,指不定在众志成城之下,还真能寻到什么可钻的空子。”
“只能希望如此。”
于是在此之后不久,太许小世界内的各大势力,就相继收到了从御兽宗传递过去的讯息。
且不说其他势力在得闻这个消息后,都是怎样的反应,又有没有在暗地里骂娘,但宓羲家的几人在看完传音玉简后,却是不由地眉梢微动,眼底现出几分恍然:“原竟是应在这里。”
若是丹道王家拥有仙器,并且其还是上界所赠,那么贺楼氏的不断覆灭,大头因果确实应该落在仙界的势力之上。
而他们作为下界势力,在对方族内有仙器镇压族运的前提下,确实难以发现其中因果。
在她旁边的那位龙族修士,也是禁不住地开口:“仙器啊,不愧是曾经的人皇遗族。”
他这话说的懒洋洋的,仿似调笑,但语气却是难得的慎重。
宓羲汲灿斟酌过后开口:“我现在就将这个讯息传递回去。”
至于族内是如何反应,又是否能够请动那位仙器出山,就不是现在的她要去担忧的事。
龙惠垣闻言就笑:“我也与族内说上一声。”
这次他们为了帮小龙报仇,出动的妖修数目是一次比一次多,成本更是一次比一次高昂。
若是一般人,可能到现在也就后退了。
但是他们龙族不一样,他们是从来不会在这种成本上计较的,只会计较他们认为值得的,与并不值得。
只是关于仙器,他们龙族却也面临着与紫睛天狐一族相差不多的窘境。
如何将他们族内的镇族仙器请出,对方又是否会答应暂离开他们的族地,挪动位置,这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决定、并作出回复的问题,只能全权交给族内处理。
等到一切都做完之后,他与宓羲汲灿对视了一眼,而后相视一笑:“走吧,那边还有不少妖兽需要处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大妖修,看其所下兽毒的数量,至少攒了十几万年吧,竟是为了一届人族,就将毕生积攒耗费一空。”
“它最好不要被我捉到,否则,嗤……”
与此同时,在锁魂塔的器心空间内。
楼紫宴自从已经能够通过幻毒涟漪看到此处阵心、了解到大概方向后,她就在皇楼空间内认真休憩,一等将识海内的胀痛休养好了,就现身外界,让三花将她的周身包裹上灵气。
之后,她便将它抱住,带上它身上的佛洄禅书,一起通过幻毒涟漪的传送方式,直传阵心。
但是她计划得很好,等到真正传送时,却发现她有些高估了自己。
虽然只是在圣阶阵法内传送一段距离,但此举,不仅耗完了楼紫宴体内的所有灵气,就连她口中的十数枚补充灵气的丹药,也跟着消用一空。
一经落地,楼紫宴连观察周遭都顾不上,就先半跪在地上,抱着额头打滚,咬牙痛呼。
佛洄禅书察觉到情况不对,连忙飞回到她的识海坐镇,顺便又取出两枚补灵丹塞入她口中。
在楼紫宴周遭,或许是感觉到她难得虚弱,不断有强横的印记烙印向她的识海壁垒内部钻涌,明显一副想趁她病要她命的态势,钻得楼紫宴头部一阵生疼,满地打滚。
若非她的意志力强悍,佛洄禅书又是个能顶事的,此番的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如此情形,一直维持了小半日后,才逐渐开始好转。
至此,佛洄禅书终于舒出一口气,他重新现身到外界,看着面前因为滚动,而沾染了一身灰尘与汗水的狼狈女子,用脚尖碰了碰她,自鼻尖哼出一声笑音,笑骂道:“活该,真希望你每次托大时,都能立马受到这种教训,真是立竿见影。”
楼紫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现在从身到心都是极度的疲乏,只想睁着双无神的眼眸,尽情发呆。
佛洄禅书见状,又踢了她两下:“你可知晓刚才有多危险?!若非有我及时给你托底,你识海内的魂体,就要被此处献祭阵法给烙印下献祭印记了。”
到时,她不用说是在这里睁着两个窟窿发呆了,恐怕连小命都该被收取了去。
楼紫宴轻眨了下眼,还是不想说话,但鉴于佛洄禅书在契而不舍的踹她,她还是勉强移动了下眼球,发声:“我错了,多谢佛前辈帮扶,晚辈下次定然谨记教训。”
因为有之前的咬牙痛呼,她现在的嗓音还有些喑哑。
衬着脸上的灰灰白白,看起来越发可怜与狼狈。
不过不得不说,她方才确实有些托大,明明可以分几次传送过来,以此保证自己的状态不失,偏偏要因为感觉没有多远,而进行了这次直达尝试。
这可真真是,不仅将体内灵气消耗一空,还差点被外敌入侵,这种致命教训,她认为一次足矣。
佛洄禅书难得见到她这副模样,也没有催促着她起身,只是半蹲下.身形,用手抚摸了下她脑袋,打趣轻笑:“没关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毕竟你现在还未成年嘛,老夫会一点点地教你。”
楼紫宴:……
她目光微动,无神看他。
这都哪一年的梗了,还能被您拖出来说,就没见过您这般念旧的人。
楼紫宴又在地上赖了一会儿,直至感觉身体的状况又好了一些,方才心念微动,共享了下本体那边的讯息。
原本她是想知道知晓,现在外面那许多大能凑在一起,可有研究出什么解决之道,供给她参考。却不想,等她接收完本体那边的记忆后,禁不住地便神色一怔。
她身形直接往侧边一滚,以稍远一些的仰视角度,看向上方的佛洄禅书。
与她现在身上的脏污不同,此时的佛洄禅书眉眼温和,笑意和煦,在一身茶白僧袍的映衬下,阴柔的五官上硬生生地多出了几分圣洁,仿佛身上全无什么恶劣心性,是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僧。
而此时浑身狼狈的她,就是他身下那摊淤泥,被他垂怜的泥地里的小土洼。
如此鲜明对比,映衬上她刚刚得到的讯息,让楼紫宴的心情一时复杂。
佛洄禅书对于她的莫名视线,连眼都没抬,便直接一枚木鱼锤甩了过去,在她嗷呜了一声,抱着脑袋痛呼之际,又伸手将回旋过来的木鱼锤稳稳抓至手中。
佛洄禅书无视她痛呼的表情,毫不客气地用木鱼锤捅了捅她的脑袋,哼声笑问:“死丫头,你刚才那心绪是在怜悯谁?”
这话虽说是笑着的,声音也不严厉,却莫名地有些沉重,让楼紫宴禁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她连忙收敛情绪,叠声开口:“自然是我,除了现在一身狼狈的我,我还能抽出功夫去怜悯谁?!”
佛洄禅书对此却是不信,他俯身近距离对上她的眼眸,缓声开口:“说说看,你那边又得到了什么讯息?”
第848章
楼紫宴忙端正了神色,将她刚才得到的消息与佛洄禅书仔细地说了一遍。
这些血茧内的魂体摘取方法与注意事项只为其一,剩下一个比较关键的,就是丹道王家那边合作的准仙器。
根据杪夏老祖那边提供的讯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处献祭分阵,其设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给那枚楞羊酥灯凑够启动所需的“酥油”。
“所以我大胆猜测,若无意外,咱们现在所想寻找的阵心,就是那枚楞羊酥灯的位置所在。”
说到这里,楼紫宴小心地抬头看了佛洄禅书一眼,等着看他后续的表情反应。
却不想,佛洄禅书在听完后,不仅没有感受到几分压力,反倒是非常饶有兴致地嗤出了一声,扬眉开口:“就这事?你在怜悯我?怜悯我的品阶不如对方高,会遭受打击?”
楼紫宴:……她没有,她不是,不要胡说。
哪怕心里确实晃过如此念头,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在表达过强烈抗议后,想了想,小心开口询问:“对方都已经是准仙器了,莫非在您眼中,还是什么小事不成?”
佛洄禅书的笑容跟着收敛,用木鱼锤又捅了她脑袋两下,看着楼紫宴在顽强地晃动了几下.身子,又重新趴回了地上,一脸了无生趣,方才好笑地移开视线开口:“这个于老夫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小事。”
“那您……”
“但也仅此而已,完全够不上什么灭顶之灾的大事。”
楼紫宴看着他面上的愉悦,闭嘴不言,静待答案。
就像是佛洄禅书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她也能够感受到佛洄禅书那边的大概想法。
此时佛洄禅书的状态与其说是愉悦,不如说是兴奋,那是面对了强敌之后的绝对斗志与难以抹消的激动心情。
佛洄禅书整理了下自己僧袍的下垂弧度,优雅起身,抬头看着上方悬挂着一枚枚血茧的沉睡魂体,声音沉稳,眼神悠长:“现在的情况虽然对咱们是不利的,但是丫头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什么?”楼紫宴不解。
佛洄禅书:“为何对方堂堂一届仙器,在启动与动手之前,却需要耗费这般大的阵仗,让丹道王家搜集如此多的生机与魂力?!”
楼紫宴眸光微闪,恍惚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佛洄禅书:“这其中可能的原因有许多,比如说,它不想沾染这些因果,欲将之全部交由经手之人承受;再或者说,它是对自己在下界的行动有所计划,另有想法。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位仙器器灵与丹道王家并非全然地站在一处,他们之间存有可以挑拨利用的罅隙。”
并无漏洞的强者,才是最可怕的,但像是这种可以寻到缺漏与疏忽的强者,于他而言不仅不可怕,反倒是能够引起了他无尽的挑战欲.望。
他自从从皇楼空间出来以后,都是以养老与管教孩子为主,日子虽然过得惬意,但也感觉没有多少值得他花费太多精神的事情可以处理,一切都表现得没太有挑战性。
即便他滞留在下界的本来目的,是为了晋阶,这种机缘也并不常遇见,他另外想去的那几处地方,现在的楼青茗也明显还未达到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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