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师螺
云筏双唇紧闭,依旧没有吱声,只是直直地瞪着楼青茗,眸色暗沉。
云子骥坐在上首,手指轻敲了两下木椅扶手,轻笑开口:“少宗主是想问哪几个问题,不知我等可能提前聆听?”
楼青茗表情坦荡:“瞧三长老说的,这一点自是可以。”
在回来的途中,窦八鑫已经将云筏识海中的隐秘与她们道出,此时她采用的,也是她也与依依商议后的最佳方案。
“问题一,晚辈想要询问云筏前辈,之前调离奎悍前辈、设计埋伏我们、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到底是否是您所为?!”
云筏的眼神闪了闪,哈哈笑道:“都说了不是,你们怎就不信?!当真是无耻!”
依依面无表情:“道友先将心魔誓言发了,再和我们说这话,我们才会相信。”
云筏此时已经调整好心境,表情重新镇定:“那你们也实在太过无礼,也不看看你们现在,都是在谁家?!”
她的言语铿锵,表情坚决,却绝口不说心魔誓言一事。
楼青茗对此一哂,不置一辞,而是继续开口:“问题二,您之所以将设计我们的时间弄得如此赶场,是否是因为不想我继续为云家提供云艺线索?”
云筏这次没有吱声,只是仅仅盯着楼青茗眼睛。
楼青茗面色不动:“问题三,您不想云艺出现在云家族人面前,更不想他清醒,可是因为他知晓了您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问题四,听说您在出生之初,本不是云家血脉,却被您的生母用了些伪装手段,留在了云家生存,顺手将云家原本的那位女婴给丢出了蒙金大陆,此事可为真?”
“问题五,您后来听说那位女婴逃离了您和您的生母为她规划的凄惨日子,从海中孤岛上岸,特意联系了人,将其逮住,身骨拆分、灵魂入炉,炼制成了邪器,可是有过此事?!”
“啪嗒!”
云子骥手中的茶盏倏地掉落在地,他们一齐转头,看向云筏的方向,眸色深沉。
如果说,他们在听到最开始的两个问题时,还是有些疑惑与探究,想着应该怎样大事化小,和缓地揭过这一茬,那么之后,随着楼青茗问出的问题越来越多,他们的心越来越沉,再也不敢侥幸。
所谓族人,那必须是要一心向族,没有坏心。
这般心存坏心的狠毒之人,有时世人对其的印象,还不如魔族。
因为魔族的心本来就是黑的,但是云筏这种,却是后天自己给自己染黑的。
云子骥眼前滑过云艾与云艺那双莫名开始冷战、几乎要准备和离的父母,又想了想云艾这些年一直黏着她兄长做下的一系列动作,手指不自觉握紧,深吸了一口气,竟是有些不愿深想。
“云筏,你先发个心魔誓言。”之前还为她说过话的十一长老,当即倒戈,直直看着她,目光如炬。
云筏霍地抬头,眼带恳求:“叔祖父,这个真的与我无关,我若是现在发下心魔誓言,以后我云家在外面如何能抬得起脸?”
“你若现在不发,我云家才是抬不起脸。”
在大厅角落,一位五官清秀的女子收回手中的手势,疑惑地看向楼青茗:“本尊还是能从云筏丫头身上,感受到血缘的亲近。”
依依:“那大概是那位云家真正的族人,在被剥皮抽骨、炼制成邪器前,早就被其将血液收集全。”
若是拥有对方的血液,那么之后只要谨慎使用,也不是不能蒙混。
当然,这种秘法若想要将血液省着些用,还是拥有限制的,那就是一人一生,只能佯装出一人的血脉体质。
很显然,云筏自小就开始这样做了,完美拥有作案动机。
楼青茗转头,对上云筏幽深如墨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云筏前辈,您不想云艺回来,应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吧,若是不是,便烦请前辈率先立下个心魔誓言。”
云筏:……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牙齿咬得咯咯响,到了现在,无论是谁,都能看出她佯装的镇定。
“我来!”角落里的那位女子倏然站起,闪身到云筏眼前。
她单手掐住云筏的肩膀,眸光倏然放低,其内仿若萦绕着万千星河,与璀璨流光。
“你应该愿意的,告诉我真实答案。”
在她倏然飘忽的语调中,云筏脸上的表情迅速纠结挣扎,眼神归于空洞,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口:“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能发下这个心魔誓言……”
女子眸光瞬沉,按在她肩膀上的右手倏然展开,五根指尖陡然冒出细长的指甲,又直接按下,狠狠扣向云筏的单侧锁骨。
只听唰的一声,伴随着些末血液的溅出,有四根指甲直接穿透云筏的锁骨,穿到了她的身前。
云筏的面色瞬间苍白,眼神却仍旧空洞,没有醒来。
女子轻哼一声,抽回手指,那穿在云筏肩上的五根指甲就自动断裂,牢牢地留在了云筏的锁骨之上。
它们相互勾连,紧密缠绕,远远看去,就好像是螺旋状的透明丝线一般,将云筏的肩膀紧紧锁住,连同着她体内的灵气一起。
云筏在清醒过来的第一瞬间,就痛呼出声,捂着肩膀满地打滚。
“姑祖,姑祖,筏儿错了,你饶了我……”
女子面无表情,上首众人也是置若罔闻。
云子骥转身对楼青茗等人道:“之前确是我云家失察,稍后云家会亲自携谢礼拜访,商议其他,今日族内有事,便不再多做招待,还请少宗主谅解。”
白幽唇角动了动,被既明直接伸手按下。
楼青茗笑盈盈颔首:“也好,那我等就先行告辞。”
直到离开了云家的大门,湛闻一行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楼师叔,咱们这就回去了?他们会不会反悔?!”
楼青茗:“不会,他们还要脸。”
而且她善济师父已经到了云奎城,身后的靠山硬着呢,她现在谁也不怕。
白幽则在思忖过后开口:“茗茗你刚才说的那一串经历,我们就听得那么耳熟呢?!好像在之前听过。”
既明转头看向楼青茗:“好像与臻荒衣的生母经历类似。”
楼青茗轻唔了一声,摆手:“具体的,我也未知,我说的都是窦八前辈说给我听的,我都是复述。”
窦八鑫:“这个我是不知道的,我只是大概看到,那位倒霉女修确实有个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巧。”
第478章
具体有没有这样巧,在云家审问出最终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
楼青茗想着臻荒衣手中的那把碧炎剑,沉吟了一会儿,开口:“总归与咱们也无甚关系,随他们去吧。”
他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在接下来的交易中,能够赚到几分利益,能否展开后续收获。
湛闻回头看着身后那群被锁链牵住的烟气球,迟疑询问:“那这几位修士,该怎么处理?”
到底都是元婴修士,他们进城时,是被云子骥带进来的,并未接收到怎样的检查;进城后,这群修士大概也是想留有脸面,一个个都很默契地没有发声,装着鹌鹑。
但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总要有个好的处理方式。
依依头也不回,面不改色:“要么宰了,要么留下买命钱,二者选择其一。”
她这话音一落,方才还安静如鸡的一众修士当即就叫了起来:
“买命钱!必须是买命钱。”
“外面的几位道友前辈,咱们有事好商量,买命钱我们能够掏出来。”
“这点压根不用选择。”
依依转头看向楼青茗,楼青茗斟酌之后开口:“那就去伽蓝寺在云奎城的驻点吧,那里应还有其他几位前辈镇守。”
比他们将人带回租住小院、再行放人的方法,去那边,要更加地安全与快捷。
湛闻几人互视一眼,一齐垂首念了句佛偈:
“人生自古多抉择。”
“抉择多了,苦来多。”
“但于吾等佛修而言,任何抉择都不能影响我们向着正确的方向行走,阿弥陀佛。”
乖宝诧异地看了这群打哑谜的和尚一眼,给阮媚传音:“他们在说什么?”
阮媚:“在说是要贡献点,还是要灵石。”
乖宝:……
至于最终选择什么,只看他们坚定不移的步伐,就知其选择。
“神神叨叨一群和尚,一点也不诚实。”
阮媚就用爪子捂住嘴巴,吃吃地笑:“没错,他们一点也不像乖宝,能够直面本心。”
乖宝昂首挺胸:“没错。”
来到伽蓝寺的驻点,楼青茗等人先是见过了伽蓝寺的驻守长老,禀告完他们将要做的事,之后才来到被安排好的释放地点。
永儒等一众佛修围在一起,看着楼青茗等人的动作,有些好奇:“这个烟气球,有办法解除吗?”
楼青茗理所当然摇头:“自是没有。”
“那……”
“现在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以后的释放。”楼青茗笑盈盈地说着,面不改色,“咱们现在敲上一笔,拿走了约定的灵石,就相当于承诺了他们自由。等这里的烟气球消融,他们可自行离开,我方才已与伽蓝寺的几位驻守长老知会过。”
湛京等人惊叹:“这烟气球好生厉害。”
“竟是一困数月,闻所未闻。”
“楼师叔的师父果真强悍!”
既明等人看了楼青茗一眼,就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谁也没有发言。
事实上,俞沛的烟气球只要实力足够,还是可以从中破出离开的。想当初翁笑在朝袅密林时,还向庞云虎丢过烟气球,最后也都被他们破烟而出过。
只不过当时翁笑丢出的烟气球品阶尚低为其一,现在的俞沛炼出的烟气球内却已包含有了浅薄道韵。其二便也是,现场拥有道韵的几位,都不是很想将他们主动拽出释放。
“没错,这毕竟是我们御兽宗叠烟真尊炼制的烟气球。”
“只需待上半年一年的,就能自行消散,安全方面可保证无虞,里面的诸位道友无需着急。”
烟气球内的众人:……
他信他们个鬼,只恨他们现在完全无法占据谈判的优势,徒留扼腕遗憾。
最终在灵石方面,十五位元婴修士各自大出血了一笔,买得了平安。
众人根据贡献各自将之瓜分完毕,方才满意地拍了拍储物袋,一时和乐融融,气氛欢喜。
在离开伽蓝寺驻点时,楼青茗的鼻尖微微抽动了两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在心中道:“是善济师父和福禧前辈,他们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佛洄禅书:“你这位引路师父,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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