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重生我退婚渣男嫁王爷 第115章

作者:之知 标签: 穿越重生

  只可惜啊,可惜他生不逢时,生在了这样一个乱世。

  乱世要枭雄,要魄力,唯独不需要的就是这般端方君子。

  “你可有喜欢的字?”同绪帝突然问。

  李昭年愣了一下,没明白其中的意思,思索片刻后说:“若非要挑一个喜欢的字,那就‘渺’字吧。”

  “为何?”

  李昭年含笑道:“庄公在秋水边曾说过: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太仓乎?①,儿臣以为吾之渺小,难撼宇宙之分毫。”

  同绪帝赞同颔首,他如今也有这样的疲力之感。

  是啊,大周的腐朽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他以九五至尊之躯,尚且未能将这破败的江山修补回来,他所投入的精力,便似落入大周粮仓的一粒粟米,了无生息。

  他殚精竭虑十余载才勘破的道理,他的儿子却早就明白了。

  “唉……”同绪帝长叹了口气,“渺字不合适,秦、晋、齐、楚几个这里头,可有你喜欢的字?”

  李昭年猛地抬头朝着同绪帝看过去,“父皇……”

  同绪帝摆了摆手,“你回头挑一个吧。”

  李昭年又垂下了头,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历代皇子成年便能封王,但到了同绪帝这一代,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准备封王,大约是感叹自己时日无多了。

  同绪帝举目眺望,“那是阿南吧?”

  李昭年跟着看去,远处宣平侯正在训斥裴淳礼,一个垂着头拿鞋尖踢草,脸上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个横眉怒视,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起来。

  同绪帝哈哈一

  笑,“看来阿南又把他爹气得不轻,喊他过来吧。”

  内侍赶忙去请人,不一会儿裴淳礼就蹦跶着跑来,身后跟着一脸铁青的宣平侯。

  裴淳礼:“姑父!”

  宣平侯呵斥道:“在圣上面前没大没小!还不快跪下!”

  裴淳礼大名裴南,取字之前家中亲人都喊他阿南。

  当年宣平侯的姐姐嫁给了还是皇子的同绪帝为皇妃,生下皇子李晋承,因而裴淳礼叫同绪帝一声姑父,而李晋承则是裴淳礼的表兄。

  “无妨。”同绪帝摆了摆手,“昨日随驾没看见你便问了一句,宣平侯说你身体不适就不来了,怎么今日又来了?”

  宣平侯一脸紧张,似乎生怕裴淳礼说错话。

  裴淳礼看了父亲一眼,说:“他骗您的,我爹将我拘在家中背书,那书这——么厚。”

  裴淳礼两臂一展比了个夸张的厚度,“我自己偷偷跑来的,他方才正训我呢,陛下您给我求求情。”

  裴淳礼自幼就是个开心果,同绪帝哈哈一笑。

  “既然来都来了,怎么又不去打猎?”

  裴淳礼想起沈妤的告诫,去白山猎场可以,但是必须远离林场。

  “表哥都进去了,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明日再去。”

  草场上传来一阵喝彩,许是哪位武将或大臣家的公子在比试中赢了彩头,不少大臣都前去观望,裴淳礼也跟着凑热闹去了。

  同绪帝拢了拢袖子,“爱卿似有话要说。”

  兵部尚书文宏远等候已久,一直没机会插上话,见此刻同绪帝心情甚佳,想替自己的侄子文乐生求个情。

  还没开口,同绪帝便问:“是文乐生杀人一事吧?”

  文宏远:“老臣今日见后生可畏,亦感欣喜,相信不出五年,定能给朝廷培养出一批良将,只是如今剿匪一事迫在眉睫,却苦于无人带兵,老臣想着文乐生在押,不如让他前去剿匪戴罪立功。”

  “养不教,父之过。”同绪帝说:“朕自然不会因此事对你这个做叔叔的心生嫌弃。”

  文宏远连忙提袍跪下,面上感激涕零,心中却是一紧。

  “老臣陛下隆恩。”

  同绪帝这是在暗示他,这个做叔叔的当明哲保身,不要掺和到这个案子中去。

第149章 抉择

  去年冬日的大雪肥沃了土地,白山猎场草木繁茂,林中遍布鸟兽。

  外围通常都是些小猎物,猎场南侧草木更盛,更大的猎物在密林深处,其他皇子已经往野兽出没频繁的南边去了。

  李霁风策马跟在一边,“猎几只野兔做做样子便罢了,我已经让人备了猎物,到时候就说是咱们自己猎的。”

  谢停舟充耳不闻,转头时看见沈妤眉心紧蹙。

  “怎么了?”

  沈妤捏着缰绳,一手捂着肚子,“肚子有些不舒服。”

  “是……”谢停舟收了话,这里人多,他没好继续继续说下去。

  沈妤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是指女儿家每月的那几日。

  于是解释说:“不是,早上的牛乳有点凉了,不过没事,继续走吧。”

  李霁风揉了揉肚子,回头说:“好像我也有一点,那就是吃坏肚子了呗。”

  一行人继续向前,偶有野兔和狐狸受惊奔跑,李霁风眯着一只眼,举着的箭还没瞄准,猎物便中箭倒地。

  然后亲卫拎着猎物回来一顿乱夸,“殿下好箭法!”

  李霁风淡定从容地收了还没射出去的箭,清了清嗓子说:“好说,好说,下次我直接射它眼。”

  谢停舟忍俊不禁,又看了一眼沈妤,只见她脸色越来越白。

  谢停舟勒马,“身体不适便回去吧,不猎了。”

  沈妤尴尬地凑近,与他耳语了一句。

  谢停舟点了点头,“去吧,不要走太远。”

  见沈妤调转马头往另一边去,李霁风问道:“他干嘛去?”

  谢停舟吐出两个字,“如厕。”

  “那正好。”李霁风说:“我也想如厕,我去和他做个伴儿。”

  李霁风刚一动,忽觉脖子一紧,被谢停舟的马鞭给缠上了。

  “咳咳——你干什么?”李霁风扯下马鞭问。

  “如厕想要个伴儿?不如我陪你?”

  李霁风赶

  忙笑着婉拒,“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怕你拿刀砍我屁股。”

  李霁风往另一边去了。

  谢停舟吩咐道:“去四个人跟着他。”

  李霁风回头,“我如厕!”

  “正好。”谢停舟道:“四面给你挡风。”

  林中野兽遍地,主要是担心会遇到危险。

  李霁风是和谢停舟一起进来的,必须得和他一起平安出林,否则谋害皇子意图谋反的罪名往谢停舟头上一扣,北临也奈何不得。

  李霁风拉得不大痛快,自他三岁之后,如厕便不要内侍陪同了。

  如今四面都有亲卫在,虽然都是背对着,但活像当众表演拉屎一般。

  李霁风提好裤子回去,看了眼说:“时雨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拉晕过去了吧?”

  谢停舟横了他一眼,李霁风当即说:“去个人看看。”

  “慢着。”谢停舟道:“我去。”

  谢停舟一路喊着名字寻了近百米,除了飞鸟被惊散,并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倒是李霁风被山林间回荡的声音引了过来。

  谢停舟正蹲地查看,苔藓上有踩踏过的痕迹,他翻身上马,严肃道:“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李霁风接话说:“也没有屎的痕迹。”

  众亲卫:“……”我家殿下这诗对得不错。

  谢停舟打了个哨,海东青在空中回了一声唳鸣,但林子太密,它不好下来。

  忽然,林子那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由近及远。

  谢停舟脸色一变,马鞭一扬便冲了出去。

  林子茂盛,四处都是横插出来的枝条,稍有不慎就能在面颊上刮擦出血痕迹。

  李霁风策马艰难地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一边说:“别追,别追,我都说了没有屎了,你这么聪明竟然不懂。”

  谢停舟猛地勒马,马蹄高高扬起,落地时踩踏出两只深深的蹄印。

  李霁风总

  算赶上来,“这下明白了吧,他说他肚子疼,却根本不是来如厕的,我就是真的,不信你倒回去看。”

  后面那句吊儿郎当的话,正好掩盖他的聪慧,他就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废物。

  谢停舟蹙着眉,“她故意引我去往北边。”

  李霁风说:“那你去不去?我那群吃人的哥哥们可都在南边呢,北边更安全,你这个近卫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呐。”

  谢停舟沉默半晌。

  南,还是北?往南意味着冒险加入战局,往北意味着明哲保身。

  她用自己来让他做出选择。

  谢停舟下颌紧绷,他完全可以依旧往南,从今日起他便是李霁风的刀,和李霁风拴在了一条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