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知
萧川起身,他看着沈妤,明明比他矮出了大半个头,他却半点没觉得她比男人输在哪里,甚至更强,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追随于她的原因。
沈妤思索着,“这世道对女人远不如男人宽容,你就不怕别人耻笑你追随一个女人?”
“由他们说去呗?”萧川满不在乎道:“我萧川倾慕强者,世子和大人都是这样的人,世子有青云卫,我萧川过去排不上号熬不出头。”
沈妤淡淡笑了一笑,“你很坦诚。”
萧川挠了挠后脑勺,“是大人说的要敞开来说。”
“行。”沈妤颔首道:“往后大家同进退,我有有饭吃,便饿不着你们。”
萧川憨厚一笑,“大人说笑了,跟着您都能饿死,那这世上没活人了。”
长留飞一般跑回去,“重要消息。”
谢停舟正拿着棍子和沈昭在地上画图分析局势,闻言回了句,“什么?”
长留一脸凝重,“姓萧的说倾慕我们世子妃。”
“什么?”沈昭惊呼。
与此同时,谢停舟手里的棍子断成了两截。
他抬起眼皮看长留,“你说什么?”
“姓萧的说倾慕我们世子妃,还说倾慕世子。”
若不是后面那句,谢停舟都准备站起来了。
长留纳闷道:“他怎么男女不忌呢?”
兮风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让他说。”谢停舟道:“原话是这么说的?”
长留扒拉开兮风的手,“他说他倾慕强者,世子妃和世子都是这样的人。”
“塞上。”谢停舟抬手一指,“明天午饭前我不想听到他说话。”
长留被兮风捂着嘴咿咿呀呀拖走了。
那头谈完,沈妤和谢停舟回帐子
谢停舟替她掀了帘,“收获了一员大将?”
“怎么了?”沈妤与他玩笑道:“他没有选你,选择追随我,世子殿下很受挫吧?”
这几日一路奔波,两人根本没时间好好亲昵,她这样半仰着脸,让谢停舟想吻她了。
“那倒没有。”谢停舟的目光从她的眼,到鼻,再到唇,如有实质地在她脸上摩挲。
他微微俯身,轻声地说:“是我先追随你的,他要来也得先排队,排在我谢停舟之后的,都没戏。”
沈妤被他看得脸颊发热,脑子里却想着正事,“他们之后的安排,还要劳你帮忙。”
“你说。”谢停舟有求必应。
沈妤斟酌道:“我不能带他们去河州,恐怕要让萧川带兵随你回北临。”
谢停舟心中的旖旎顿时被这句话给清得一干二净。
他直起身,脸上的笑意没了,“你不和我一起回北临?”
第206章 暂别
沈妤看他表情一变,赶忙劝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回过河州看外祖母了,现在能留给我们喘息休整的时间不多,待到战事一起便更没有机会了,我想先回去看看她。”
“况且往年我每年都要去看账的,虽说下面的掌柜都是家生子,但人心不足蛇吞象,难保没有起歪心思的人,我怕有人欺我外祖母年事已高。”
谢停舟点了点头,“是该回去一趟,我也该去,但如今……”
“我明白。”沈妤的眼睛亮晶晶的,“其他的之后再说。”
谢停舟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拨回耳后,“你先去河州,我回北临看过情况之后,便去河州接你。”
沈妤点了点头,“想去散步吗?”
“好。”
立秋后夜晚已经开始下凉,谢停舟拿了披风,牵着她走出帐篷。
兮风要跟,被谢停舟挡了,只有白羽双翅一展,飞到他们前面去了。
驻扎通常都会选择靠近水源的地方,林子旁就临着小河,月色在水面散碎成了星子。
谢停舟牵着她沿着河边走,“你不能带那么多人去河州,但至少得带一部分,带上千余人,不用进城,在河州找个地方驻扎下来,我们在京中闹了那样大的动静,万一州府对陆氏不利,也好有个照应。”
沈妤说:“目标太大反而行动不便,我们要赶路,这一路过去我想低调行事,如果确定是李昭年登基,就不用担心州府衙门的问题,李昭年不是那样的人。”
谢停舟放慢了脚步,“你和他才相识多久,就如此信任他?”
沈妤侧头看他,月色不够明朗,看不清他脸上是不是有醋意。
“其实在白山猎场,他就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但是他没有揭穿我,也没有以此做要挟,我相信他的人品。”
“他是个心慈的人。”谢停舟道:“但心慈手软可压不住那帮结党的老臣。”
“不是还有个江元青吗?有他的辅佐,户部主事就是李昭年的人,先把大周的命脉握在自
己手里。”
说起户部主事,谢停舟便想起了江敛之。
自葛良吉被斩,户部便一直是由江敛之主事,他年纪轻轻就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已是越制,资历不够已不能再往上走了,但如今户部是他主事,形同尚书。
“我有一事觉得奇怪。”谢停舟道。
沈妤说:“什么事?”
谢停舟停了下来,与沈妤面对面而立,“我对这个人的敌意,远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就好像……”
他没有找出合适的词。
“好像什么?”沈妤认真的看着他。
谢停舟灵光一闪,“就好像他曾从我手中抢走了你,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你说……人有没有前世和来生?”
沈妤脸上一僵,她从未和谢停舟提及前世的事。
没等她回答,谢停舟看着她,认真地说:“前世我不记得,今生和往后无数个来世,你都是我的。”
河州与北临不在一个方向。
翌日天亮便出发,行军至晌午,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早晨沈妤和萧川已经聊过,萧川死活想随她去河州,沈妤对他说若他也跟着走了,那五千兵马就成了无主的兵,谁去约束他们?
萧川还是被说服了,最终的结果是萧川带五千兵马随谢停舟去北临,谢停舟另拨十个身手好的一路护送沈妤去河州。
那十余人马已经走远了,风里扬着马蹄踏起的黄沙。
谢停舟长长凝望她离开的方向,此去河州路遥,一来一回又得两三月。
“殿下,咱们走吧。”兮风说:“姑娘已经走远了。”
谢停舟没有说话,半晌才轻轻拍了拍肩上的白羽,说:“去吧。”
白羽振翅而起,追随着沈妤离开的方向而去。
沈妤听见了白羽的清唳,扬鞭时抬头看了一眼。
她明白他的心思,是在让白羽送再送她一程。
“驾——”
沈妤一马当先,在飞沙中
朝着河州而去。
……
官道上行着一辆马车,一只素手搭上窗口,看了一眼天色,催促赶马车的车夫。
“再快些。”
“快不了啦。”车夫道:“这马得跑得动才行。”
丫鬟放了帘子,小声说:“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按日算钱他巴不得跑上个十年半载。”
那位小姐脸上些微有些心焦,但仍旧保持着闺秀的仪态,“等入了城,明日再换车赶路吧。”
丫鬟说:“照这个速度今日都入不了城了。”
十余人策马而行,都戴着挡风沙的幂篱。
“吁。”沈昭勒马放缓了速度,“前面就是平城了,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之前可以进城,今晚找个客栈留宿。”
沈妤摘下幂篱抖了抖上面的沙,“从前这条路没这么难走。”
沈昭面色肃然,“秋日本就荒凉,流民吃不上饭,把沿路的草根都啃尽了,路自然难走,走吧。”
众人继续赶路,拐过了山坳走上一条直道,老远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近了之后隐约听见一男一女在争论不休。
沈昭在经过时侧目扫了一眼,又奔出了约莫一里地,他突然勒马。
沈妤停顿不及,跑出几丈远才掉头回来,“哥,怎么了?”
沈昭似乎是愣在了那里,脸上除了疑惑还有难以置信。
他当即调转马头,朝着来路奔去。
沈妤一头雾水,连喊了沈昭几声都毫无反应,只好跟了上去。
所幸他们并没有跑出很远,沈昭返回时路边的争吵还没有结束。
这个年头不太平,流寇山贼四起,马夫和丫鬟对突然而至的人心生警惕,停下来不吵了,盯着赶来的人。
沈昭一身衣裳裹了灰,又戴着幂篱,马背一侧还挂着刀,突然之间停在路边,任谁都会警惕。
丫鬟还以为遇到了匪徒,刚想往马车上挪,便听见那人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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