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知
四喜刚想插话,就被沈妤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没有。”三福回道。
沈妤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公子有所不知。”三
福微微弯着腰说:“这些东西放进来之前我都事先检查过,我敢肯定没丢东西。”
“你确定?”
“确定!”
沈妤盯着三福的眼睛,“可这里头,分明是少了物件。”
三福眉毛跳了跳,“公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妤用匕首挑起包袱里一样东西,丢在三福身上。
三福慌乱一接,疑惑道:“这是什么?”
“臂缚。”沈妤道:“虽然不是用精铁打造,但也不是普通的物件,寻常人不知道看走了眼也属正常。”
“这……”三福捧着臂缚问:“可这和丢没丢东西又有什么干系?”
沈妤眼神锐利,“你仔细看看那臂缚,上面有深浅不一的刀痕,还有从皮绳的磨损程度,说明这个臂缚已经用了 很长时间,你说他们看着是练家子,这一点正好符合。”
三福看着臂缚,果然能对上号,皮绳磨损得已经快断了。
四喜听得云里雾里,“那到底和丢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沈妤转着手里的匕首,“既是习武之人,身上应该会带着刀剑。”
三福脸色唰一下白了。
沈妤扫过他的脸,“没错吧?”
三福紧张道:“确实是带着刀来的,不过第二天走的时候都带走了。”
“是吗?”沈妤一笑,“谁去告御状会带着刀去?”
“兴许那日出门不是去告御状呢。”三福背脊冒起了冷汗。
沈妤:“也有这种可能。”
三福心口勉强一松,紧接着又听到面前的公子问。
“不过既然带了刀,那为什么又把臂缚给忘了?”
四喜陡然明白过来。
他这个哥哥有偷鸡摸狗的毛病,多半是见人客人没回来,便偷了人家包袱里的东西,这种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
四喜拍了三福一巴掌,有些着急了,“公子面前你撒什么谎,到底怎么回事?”
三福紧张地看了沈妤一眼,“我……”
“你放心。”沈妤慢悠悠道:“你若是说实话,我不会抓你去官府,但只要有一个字的假话被我发现,当心你这条舌
头,我这人不爱听假话。”
三福咽了咽口水,走到门口看了一圈,确认无人才回来,压低了声音说:“他们走的时候确实没带刀,刀是我偷的。”
沈妤猜到了,多半是三福不识货,没看出那臂缚也能卖点银子。
“刀呢?”
“卖,卖了。”三福结巴道。
沈妤冷声问:“你既说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好惹,敢偷卖他们的东西,你就不怕他们回头找上门来?”
三福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沈妤步步逼近,“因为你确认他们一定不会回来,所以才敢肆无忌惮,你杀了他们?”
三福大喊:“我没有!”
四喜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快说!怎么回事?”
沈妤出手大方,短短月余就能让四喜赚上几年都赚不到的银子,四喜已经在心里将他认作了主子,跟着公子,何愁没有银子花。
想起他见到的那些情形,三福腿脚发软,扶着架子坐在了角落里。
嘴里喃喃道:“不是我,太,太可怕了。”
“公子,我在门口盯梢。”四喜说着就走到了门边,透过门缝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沈妤在三福跟前蹲下,“说吧,从头到尾,一字不漏。”
三福抬起头望着房梁,喉咙里挤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来,“那天晚上……”
有一部分三福没撒谎,那几个人确实是进京来告御状的,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完。
三福此人喜欢偷鸡摸狗,但他不贪心,哪怕摸到了客人的钱袋子,也只是偷一点碎银子,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那晚三福在隔壁躲懒,听见了几人说要告御状,还说要去找某位大人,据说那位大人有门路。
第二日一早,那四人就出了门。
“其实他们回来过。”三福说。
沈妤问:“什么时候?”
三福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浑身都开始发抖。
“半,半夜回来的,晚上来敲门,我,我偷懒磨了半天才跑去开门。”
三福没直接打开,而是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瞧,正好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第95章 人命
一群黑衣人围上来,将几人团团围住,但是当时并没有立刻打起来,那几人看见黑衣人反倒是有些高兴。
沈妤沉声,“因为他们认识。”
“应,应该是。”三福战战兢兢,“我当时害怕,就没开门,接着就,就看见黑衣人走近后,趁他们几个放松警惕,就直接砍了他们的脖子。”
那几人没带武器,根本不是对手,况且是认识的人,显然没有防备。
“那你为什么没有报官?”
“我害怕呀。”三福惊恐地说:“后来他们打扫了血迹,还换上衣服假装成投宿的客人来敲门确认,幸好我脑子灵光假装刚起来,说晚上不接客人,他们才走了。”
也就是说那晚的情景只有三福一个人看见,这也就能解释后来报官之后为什么都说那几人是早晨离开后就没回来。
三福怕被人报复,所以也不敢说出实情。
“后来我去城外的乱葬岗看过,看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
沈妤皱眉,“你去乱葬岗干什么?”
“一是好奇,二是我得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们的刀……看上去就挺值钱的。”
沈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案子,或许是因为和齐昌府有关,或许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去调查这件事。
总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单单是几个告御状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么简单。
沈妤将匕首插回后腰,拍了拍手起身说:“走,带我去乱葬岗。”
三福吓坏了,连忙摆手说:“大半夜去乱葬岗,不不不行,大晚上的,明天白天再去不行吗?”
四喜接话说:“去乱葬岗吗?这个时候出城,一定来不及在城门关闭前赶回来,那就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沈妤从前也不是没宿在野外过,这倒不算什么问题,问题是没提前告知谢停舟,万一他以为她失踪或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沈妤思索片刻问:“乱葬岗离哪个门近?”
四喜说:“就是崇安门。”
“你们去崇安门外等我,我还有点事,戌时三刻在门口附近汇合。”
沈妤走到门口,又回头指了指三福,“别想着偷跑,我知道你在哪里做工家住哪里,你跑不掉的
。”
……
开春后白天暖和了些,夜里的风却还是又薄又冷。
三福和四喜出了崇安门,躲在背风的地方等人。
“你说他出手大方,只要安心办事就少不得好处,结果呢,忙活了一晚上怎么也没见给点辛苦费?”三福搓着手抱怨。
四喜从胸口拿出个东西,迎风扬了扬。
三福眼尖,“这是……银票?!给我摸摸。”
他活这么大,还没见过银票呢,平日里能过手的都是些碎银子。
四喜“嘘”了一声,将银票揣好,四下看了看,低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他怎么不给我呢?”
“看你不老实呗。”四喜说。
“你看看人家公子,单凭一样东西就知道你在撒谎,哪是咱们这样的人能糊弄的,真想和我一样跟着公子做事,那就得竖起耳朵管住嘴,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是指定不能再干了。”
三福心想若是真能跟着公子办事,何愁没有银子,他还会去贪图那点小便宜么。
“那不是之前没路子嘛。”三福说着撞了下四喜的肩膀,“你说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呢?出手如此阔绰。”
四喜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刚刚还说让你管住嘴,现在就开始胡乱打听了,公子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哪怕知道了也得装不知道。”
“那你知道?”
四喜:“不知道。”
说话间,城门口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两人探头看去,只看见十来个人骑着马,将一辆宽大的马车围在中间。
厚重的城门在队伍后面缓缓阖上。
四喜有些心急,“城门都关了,公子该不会不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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