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肉豆沙粽
◎姐姐姐夫发糖啦◎
清懿来过江夏,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了。
那夜亭离寺互相表明心意后,袁兆便说要出京数月。
一晃三日,小丫鬟没再送东西来, 清懿就知道,人是真走了。
她埋首做针线活, 面上瞧不出甚么, 心思却飘远, 一不留神儿, 便扎出血珠子。
“嘶。”清懿疼得皱眉。
忽闻窗边一声轻笑,来人逆光瞧她, 含着笑:“想什么呢?”
清懿诧异抬头,小声问:“你不是走了吗?”
袁兆左右瞧瞧, 见四下无人, 撑着窗台就翻身进来,把姑娘唬得一跳。
“袁郎君这是做什么?!”
光天化日闯女子闺房!
袁兆转身合拢窗户:“放心, 没人瞧见我。”
“倒是你。”他回头看着她笑,“手伸出来。”
清懿不大自在,反而将手藏了藏, 却被他扯了过去, 翻箱倒柜找出的娟子,将那小小血迹擦拭干净。
只是才擦掉,又冒出新的。
“啧。”他皱了皱眉, 下一刻,直接将手指含进嘴里。
清懿赶紧往回缩,却挣脱不掉, 怒极:“袁兆!”
袁兆见伤口不再流血, 才用手娟将手指包成粽子, 面不改色道:“怕什么?没多久就是一家人了,真有多嘴的,只管告诉我。”
清懿垂眸不语,却没再抗拒。
自那夜后,这人一改避嫌的样子,隔日便打发人送了几大箱子东西到曲府,就差广而告之,曲家大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回来就要下聘书。
用他的话说就是:“从前顾忌你的清誉,不好大张旗鼓。如今不一样,若不趁着我在,敲打敲打那些豺狼虎豹,等我出京,谁知你要受什么委屈?”
彼时,清懿听了倒没多余的表情,只垂着头不看他,耳根通红。
扯半天闲篇儿,才想起正事,清懿皱眉问道:“不是说要出京了,这么快就回来?”
“我说归心似箭,想你心切,插了翅膀飞回来的,你信不信?”袁兆一见她,嘴上就犯浑。
果然换来姑娘暗瞪他一眼,“你这个人,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般没正形儿。”
嘴上虽嫌弃,可清懿心细,发觉他风尘仆仆,确然是个疲惫的模样。
丫鬟都被遣走,只好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儿,“眼下乌青,嘴边起皮了,赶紧喝了。”
袁兆也不端,就着她的手喝干净才道:“没骗你,当真走了半路,心里还是惦记,就回来了。”
“还说我,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娘子忒狠心。咱们前脚才好,后脚就要分别,你当真半点没想着我?”他仰头笑看她,不等她答话,就接着说,“你不想我,我却想你。”
一向行事有度的郎君最近频频走神,甚至走到半路还是不放心,直接掉头。
“所以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出京?”
清懿被这话砸得愣住,顿了半晌,才压着性子道:“不合规矩。不提我这还没进你家门,便是去了,哪有妻子跟着丈夫出公差的道理?”
袁兆不知被她那句话取悦,眼底笑意愈盛,“甭管旁的,我只问你,想不想出京玩?”
出京……
清懿眸光微动,除了回外祖家寥寥数次之外,她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唯一见过的漠北塞外,还是这人给她画的。
“想。”她低声答,抬眸时,看着他的眼神里夹杂着希冀的光,淡淡的,一闪而逝。
袁兆捕捉到那抹光亮,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好。”
下一刻,他突然将人拦腰抱起,清懿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拍他的肩:“袁兆!放我下来!”
袁兆哈哈大笑,不仅不放,还抱着人转了个圈。待到她的手都拍红了,这才将人放到窗台上坐着,只是胳膊还撑在她身旁圈着。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垂头看着她,喉头微动,眼眸极亮。
“可以吗?”
清懿在这样的眼神里,心跳失控,却故作镇定:“可以什么?”
高挺的鼻子几乎擦着她的脸颊,袁兆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半点儿都不惦记我啊。”
“你守点规矩。”清懿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目光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挣扎着想走。
袁兆不依不饶,拦着她:“这就是你对情郎的态度?”
自小养在闺中的大小姐连话本子都少看,哪经得住他这般言语,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逼急了,眼通红道:“少胡言乱语。”
袁兆凑得更近,“清懿,你那夜的胆子哪去了?你说,喜欢没法装不喜欢,不喜欢也讨好不来。这么磊落的话都说了,今天怎么不答我?”
听他重复自己的话,清懿耳根腾地发烫,活像外头完好,里面滚热的灌汤包,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体面。
“你那夜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一点儿都不正经。”她撑着一口气反问他。
谁料袁兆坦率点头:“嗯,我一见你就不正经。”
见姑娘气得瞪大眼睛,他露出得逞似的笑,笑完后,忽然凑近亲了亲她的眼睛。
清懿下意识紧闭双眼。
感受清冽的气息拂过她颤抖的眼皮,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小古板,在我面前就做你自己。不必为了莫须有的规矩束缚自己。”
“书上说,君子需克己复礼,清心寡欲。可自那夜分别,我却时时刻刻想着你。原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觉是痴人的胡话,可真叫自己亲历,才晓得滋味。”他笑着,语气却像破罐子破摔,难得带着无奈,“这么肉麻的话,说来都没脸。可怎么办呢?我没你争气,就是忍不住想你。”
想到只分离三月,都要连夜回京将人带上。
他如此坦荡地将自己的心事剖白,丝毫不顾及太过袒露的喜爱,会让自己“不体面”。
清懿的心跳无端地平静下来,另一种奇异的情感悄然盘踞心头。
她缓缓抬眸,看向袁兆,眼眶微热,小声道:“我也没有很争气。”
“我其实,也很想你。”
袁兆愣住,旋即露出一个堪称开怀的笑。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对视,看了许久还不说话,惹得清懿瞪他:“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袁兆叹气:“我在想,这君子不当也罢。”
见他一脸苦大仇深,清懿唇角微翘,忍住笑,盯着他道:“不当……也不是不行。”
“?”袁兆豁然将她抱起,“当真?”
清懿挑眉:“再问就不当真。”
袁兆立刻搂着人亲了一口。
-
袁兆说的走,当真是说走就走。
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点的,清懿没受任何阻拦就顺利出府。
马车行驶十数日,一路看尽南下的风光,临到江夏,清懿实在受不住马车的颠簸,于是只好进城歇息。
官道上,初夏的微风轻拂,二人共乘一骑。
背靠在他怀里,清懿皱眉看着身上的男装:“为何要扮男人?”
身后传来笑声:“那你愿意姑娘打扮,同我光天化日之下共乘一骑?”
清懿:“……不愿。”
她可臊不起这人。
心里不过意,又回头瞪他。
叫正主瞧见,立刻捏住话头,打趣道:“恼我呢?是不是你不想坐车的?”
“我不想坐车又是哪个的缘故?”清懿冷哼。
袁兆笑了一声,自知理亏,赶紧安抚:“好,我的错,给小娘子赔不是。”
说到这个就来气。
自打袁兆不做人,他就越发来劲儿。
原先瞧着那么冷淡有礼,现在可算本性暴露。
路途遥远,尤其是破了一次戒后,情窦初开的男女哪就那么能把持住?但凡在马车里独处,没个把时辰下不来,嘴都不必擦胭脂。
你情我愿的事情,清懿并不是讨厌,只是袁兆此人太过得寸进尺,再这么下去,最后的底线真要守不住,于是赶紧找个借口弃了马车。
是时,袁兆突然长叹一口气:“还是快点把你娶回家罢,不然我没病也得病。”
经过十来日的相处,清懿对于他的荤言荤语已经无动于衷,接受能力得到显著提升,她轻笑道:“一会儿进城买点清心丸,你多吃点。”
“你在跟前儿晃,这心可静不了。”袁兆幽怨看她。
清懿挑眉:“管管你的眼神,我现在是个男子,你要叫别人看你断袖?”
袁兆:“……”
待到入城,天色渐晚,二人入住江夏的客栈。
掌柜打量了一圈,笑眯眯道:“客官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没等袁兆说话,清懿便顺势道:“我们兄弟二人,自然两间。”
掌柜一愣,旋即点头:“好,好。”
临到上楼,清懿觉得古怪,问道:“掌柜那什么眼神?”
袁兆轻笑,捏了捏她的下巴:“看你演戏的眼神。”
“……”清懿皱眉,低头打量自己,“很明显吗?”
袁兆也歪在门廊边瞧她,小郎君腰肢盈盈一握,身量纤细,虽束着玉冠却面容极美,天底下哪个男人长这样?
只是嘴上却道:“不明显,你就是个顶俊俏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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