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自然不是。”
徐瑾瑜说着,随后斟了一碗茶水,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咬舌自尽”“投河而亡”八个大字。
随后,徐瑾瑜点了点其中的两个字:
“柳大人聪慧,来看看这两个字,若是组起来是什么?”
柳洪端详许久,久到茶水都要干了,这才艰难道:
“是……是活?”
“正是。”
徐瑾瑜应下之后,柳洪却不由攥紧了手掌,他飞快的转动自己的思绪,立刻就联想出来:
“活,是何人活着?是兰娘吗?那兰娘究竟是何身份?!”
柳洪的追问一次比一次急,徐瑾瑜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洪:
“这兰娘如今唯一的身份,乃是……平阴侯的嫡女。”
徐瑾瑜这话一出,柳洪的大脑再度飞快运转,随后他直接呆在原地,咽了咽口水。
平阴侯的嫡女。
倘若他没有记错,平阴侯虽然庶女不少,可是这嫡女只有一位。
正是……如今入宫为妃,孕育了六皇子的兰妃娘娘。
一日之间,柳洪收到了多次惊吓,这会儿整个人都木了,他愣愣的看着徐瑾瑜,声音艰涩道:
“徐,徐秀才,是,是我想的那个,那个平阴侯嫡女吗?”
徐瑾瑜微微一笑:
“应当是吧。”
柳洪:“……”
去他的应当,平阴侯那一家子庶房他掰扯不清就算了,嫡支他一清二楚!
而现在,柳洪再度咽了咽口水:
“那个,徐秀才啊,你说这个事儿,吾能不能当没听过?”
徐瑾瑜眉头微微一挑,含笑答道:
“自然可以,只是,希望圣上也可以如此认为就好了。”
柳洪想起自己今日力荐徐瑾瑜彻查此事的模样,恨不得回去一巴掌拍死自己。
按照自己今日在圣上处的样子,圣上只要不是老眼昏花,昏聩无能,都会知道自己和徐瑾瑜相交匪浅。
那徐瑾瑜知道的事儿,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呢?
可是,皇家的热闹,啊不,圣上的热闹,那是能看的吗?
那是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啊!
不过短短一瞬,柳洪几乎觉得自己过完了一生,他都已经连绝命书都想好应该怎么写了。
而徐瑾瑜却在收好圣旨和金牌后,不紧不慢的给两人重新到了一杯水,还冲着柳洪微微一笑:
“正好,学生还不知道此事要如何上报天听,今日柳大人就如及时雨一般,学生感激不尽,以茶代酒,敬柳大人一杯。”
柳洪直接哭丧了脸,这喝的是茶吗?这喝的是他未来几十年的前途啊!
徐瑾瑜这小子,就不能让自己晚点儿知道这个悲惨的内情吗?
这小子,看着光风霁月,实则内里都淌黑水!
柳洪恨恨的想着,随后一扬脖,一脸悲怆的喝下了茶水。
“呸呸呸,又凉又苦!”
柳洪无比悲哀的想着,今日在勤政殿喝到的那盏碧螺春,应该是自己人生最高光的时候了。
而徐瑾瑜看着柳洪这般模样,勾了勾唇,想来现在的柳大人应该可以体会到自己方才突然收到圣旨的心情了吧。
他这人,还是比较喜欢感同身受一点。
冷茶虽苦,可是柳洪还真把其当酒一般,借“茶”消愁起来,只是喝着喝着,许是茶水苦到了心里,柳洪开了心窍:
“不对啊,那兰娘可是……头牌,她如何入了宫的?难不成是冒名顶替?可是,谁又能让她冒名顶替呢?”
柳洪无心的喃喃自语,却如同一道疾驰而过的亮光,照亮了徐瑾瑜心中一片漆黑的疑惑。
“柳大人,您再说一遍。”
“什么?”
柳洪一脸不解,徐瑾瑜语气急促起来:
“柳大人,把您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难不成兰娘是冒名顶替入宫的?”
柳洪迟疑的说着,而徐瑾瑜闭了闭眼,脑中有一些花纹飞快闪过,他缓缓睁开眼道:
“或许,兰娘是真的冒名顶替的。”
徐瑾瑜的语气无比认真,柳洪懵了一下:
“真,真的吗?”
徐瑾瑜了一眼柳洪,郑重道:
“柳大人,这回你帮了大忙了!”
柳洪听了徐瑾瑜这话,心里刚要雀跃,又想起那兰娘如今的身份,蔫头蔫脑的嘀咕道:
“吾这哪是帮了大忙,这怕是黄泉路又更近一步喽!”
从柳洪这里得到了灵感,让徐瑾瑜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些东西,这会儿他倒是颇有闲心的宽慰了柳洪一句:
“柳大人且放心吧,只怕这次之事一出,圣上还要感谢你呢。”
柳洪一脸不信,徐瑾瑜看时间不早了,也起身告辞。
他要好好备考这西宿的第一次月试,等休假之时,去验证自己的那个猜想。
徐瑾瑜怀里揣着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珍贵无比的圣旨和金牌,可是他却毫无自觉性的在书院门口停了一下,随后直接转了身,朝西边的街市走去。
正是寒冬之际,今日难得的晴朗让行人多了不少,往日便生意极好的炸糖糕的摊子前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人。
徐瑾瑜好容易买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了,炸的金黄酥脆,甜滋滋的糖糕轻而易举就用自己的香味俘虏了人的嗅觉,乃至口水。
但徐瑾瑜是一个自制性强的人,即使心中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没有当街饮食的习惯。
而好容易写完了策论的楚凌绝,这会儿正歪在榻上,翘着脚,无趣的等着即将归来的徐瑾瑜。
“他不是忘了我吧?是了,他被东辰那老古板的一套教的,哪里舍得下风度去挤小摊?骗子!”
楚凌绝小声的嘀咕着,下一刻,徐瑾瑜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的炸糖糕还没有打开,那浓郁的香味已经扑面而来。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过来吃,还热着。”
楚凌绝顿时眼睛一亮,连忙摆了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你怎么还不回来!哇,这家的糖糕就是一绝!好香,嘶,好烫!”
楚凌绝被流淌下来的糖浆烫的下巴都红了一小片,随后殷勤的给徐瑾瑜送了一块:
“来来来,你也尝尝,这手艺真不愧是百年传承,就是侯府里面的厨子都做不出这味道!”
楚凌绝说完,就一错不错的盯着徐瑾瑜,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想看到徐瑾瑜被烫的龇牙咧嘴的狼狈模样。
徐瑾瑜倒是没有理会楚凌绝的小心思,只是从善如流的接过糖糕,浅浅的咬了一口。
滚烫的炸糖糕内,有一层精心调制的糖稀,一口咬下去外层酥脆,内层柔软,那清甜而富有颗粒感的糖稀一下子不容拒绝,霸道的占据了味蕾。
酥、脆、软、甜,让人只觉得欲罢不能。
徐瑾瑜吃一口,吹一下,倒是不像楚凌绝那般猴急的烫了自己,看上去倒是文雅无比。
楚凌绝看到后,默了默:
“我现在相信了,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凡。”
徐瑾瑜:“……”
好家伙,他功课好的时候,这家伙是一点儿不服,这会儿吃个炸糖糕,他倒是服气了。
果然,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总是思维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次日,便是西宿与东辰百年未曾改过的月试了。
月试一考就是两日,徐瑾瑜做完了所有的题目后,不由摇了摇头,西宿的先生在出题之上,实在与东辰先生们差的远。
实在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明明东辰手握两大书院中最齐全的历年考题,怎么不知道学着改一改,重新考,让学子们好好适应一下真正的考试呢?
然而,因为徐瑾瑜的皱眉摇头,在有心人的眼里,立刻觉得:
“连小三元的徐秀才都皱眉摇头,一定是我西宿的考题太难了!”
“若是徐秀才连我西宿普通学子都不能及,想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以上是西宿学子们的心理活动,而另一边的东辰学子也都是纷纷皱眉摇头:
“不是吧不是吧,西宿的题这么简单的?那咱们回去后岂不是要落后同窗许多了?”
“哎,不过,吾等怕是又要看到瑾瑜屠榜的威力了!”
“希望西宿学子以后的精神能强大起来,毕竟吾等可是已经被压了这么久,习惯了。”
等徐瑾瑜考完后,不出意外的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祁明钰。
西宿生活了整整一个月,徐瑾瑜还没有见过祁明钰一次,就连这一趟,也是祁明钰自己过来。
“你这次考的如何?”
祁明钰说话很是直接,而徐瑾瑜为了西宿与东辰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只取中道了一句:
“还行吧。”
下一秒,祁明钰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几乎可以挤死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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