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您可以退,可是那些非议只会如潮水般奔涌而来。今时今日,您畏于圣上亲近,可待到那时,您可还会有与圣上亲近之机?”
长宁公主只觉呼吸一滞,整个人面色不由苍白起来,她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依仗是什么。
若是等到那日……
徐瑾瑜见长宁公主色变,心里也是有些不忍,可是事已至此,公主只能走下去。
“况且,圣上可不全然对公主您没有半分情谊。那只滩羊就是最好的佐证,满京城不过五指之数的滩羊,您有一整只,还不能说明圣上的重视与偏爱吗?”
长宁公主闻言,有些微微茫然,她以为舅舅的偏爱只是因为娘亲的缘故。
而她如今已经是个成年女娘了,也无法像思武那样在舅舅身边撒娇弄痴。
可现在,她慢慢回过味儿来,或许,舅舅与她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生疏呢?
长宁公主的面色松动了,徐瑾瑜又继续道:
“有些人表示关怀是用言语,有些人也是用行动,我不知公主喜欢哪一种,可是圣上事务繁忙,赏赐便是最好的语言。”
长宁公主听完了徐瑾瑜的话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
徐瑾瑜微微一笑:
“现在回答公主先前的问题,真正的勇敢,是即使身怀着一颗懦弱之心,也有勇往直前的信念。
而我,一直觉得您是一位勇敢的女娘。”
长宁公主听到这里,终于一展欢颜:
“我会是一个勇敢的女娘的。”
徐瑾瑜这才低头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转回正事:
“不过,既然公主今日寻我,我自然为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徐瑾瑜这话一出,长宁公主面上不由带出几分期待,徐瑾瑜略一沉思,问道:
“不知公主预备售卖温泉蔬菜之时,作价几何?”
这件事长宁公主早有预料,直接便回答道:
“我此前曾经调查过民间蔬菜的价格,以韭菜为例,此物从春到秋,价格浮动不定。
以春韭菜为例,其价格最高,为五文钱一斤,应是先行供应那些尝鲜之人,但高价也至多维持半月。
所以,我准备以三十文一斤的价格售卖,瑜郎君你看可好?若是太高的话,可以降至二十文,只是这样子会没有什么利润,但韭菜量大,也可薄利多销。”
若是五年前让长宁公主自己想,她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满口生意经来。
可是,此刻的她又觉得分外骄傲,赚多赚少,那都是她的本事。
她自己的!
徐瑾瑜听了长宁公主的话后,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并不高。您种温泉菜本就是为了盈利,且物以稀为贵,您这个价格岂知是不高,那是太低了。”
最起码,徐瑾瑜想起那账本上一斤五两银子的葱,那可真真是低的没有公主的排面了。
长宁公主有些不解,徐瑾瑜只笑却不解释:
“这样吧,公主即刻准备,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便去请圣上亲鉴吧。
公主亦可以请教圣上可否售卖之事,也莫要忘记您雇佣那些百姓所耗费的银钱,也与圣上说一说,圣上十有八九会同意的。”
徐瑾瑜说到这里,长宁公主心里顿时有底了,瑜郎君说话从不说满,能让他说出十之八九这句话,这事儿怕是一定能成。
于是乎,长宁公主一出徐瑾瑜的院子,便去菜地里转了一圈,挑了一片不老不嫩的韭菜地,让人明日晨起割下。
徐瑾瑜当日下午赶着城门关上前就回了书院,所以并不知长宁公主已经急着第二日一早就想去献韭菜。
其实长宁公主也是怕自己泄气,也不准备给自己泄气的机会。
等到翌日,她一睁眼,一面吩咐兰青梳妆,一面让常福备车。
兰青为长宁公主梳着头,却不由好奇道:
“这一大早的,殿下要去何处?”
长宁公主正襟危坐,看着铜镜之中气色上佳,精神奕奕的自己,短促有力道:
“进宫。”
兰青听了这话,不由一喜:
“殿下终于决定了?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年关,您早些决定咱们到时候还能大赚一笔!
看来还得是那位徐郎君有法子让您宽心,早知道就早点请徐郎君过府一叙了。”
兰青昨日一直守在门外,并不知道徐加入扣口君羊以污贰二期无儿把以看更多完结文瑾瑜和长宁公主说了什么,可是这会儿她却为自己的殿下真心高兴。
那温泉菜不知耗费了殿下多少心力,若是半途而废,她怕殿下再拾不起斗志了。
而今天的殿下,一扫往日的低沉,看起来分外耀眼。
长宁公主见连兰青都赞同自己,一时心中充满了勇气:
“好!我努力说服舅舅,到时候赚了银子与你们同乐!不过,瑜郎君是要好好读书的,这次能借故得他指点,已是难得,接下来的路,还是要我们自己来走。”
长宁公主说完,兰青清脆的应了一声,飞快的替长宁公主梳妆好后,这才扶着长宁公主朝流春园外走去。
常福已经备好了马车,韭菜则方才后面的小马车上,由常福亲自看守。
这可是长宁公主准备给圣上进献之物,自然要亲近之人来看守。
而让长宁公主没想到的是,等到韭菜入宫之后,常福这才小声对长宁公主说起路上真有人准备在韭菜里面动手脚。
这让长宁公主只觉得心下一惊,她对于危机并不敏感,所以才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非瑜郎君提醒,只怕……
长宁公主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与此同时,成帝初初下朝,连喝了两碗下火茶后,这才精心坐在御案之侧,却不想折子一翻开,又气的他直接将其丢回了桌子上。
“堂堂御史台,查不出平阴侯府的恶行累累,就盯着一个女娘不放,他们莫不是以为长公主不在,长宁就没人撑腰?”
冯卓不敢言语,圣上这几日每晚熬夜看新账册,越看越气,嘴角都长了一个燎泡。
偏偏今个那右副都御史还大胆捋虎须,说什么长宁公主在京城外停留数月,虽已和离,可孤身在外,难免惹人揣测。
言谈之间,隐隐透出了想要旧事重提的意思,成帝这两天正愁没地方泻火,当下就把其骂的狗血淋头,可也带累的他嘴角的燎泡破了,顿时更气了。
而正在这时,冯卓听到下人禀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成帝,低声道:
“皇上,长宁公主求见。”
“长宁来了?她都在庄子上,这些京里的风言风语还能传到她耳朵里?真是不像话!外头冷,还不传长宁进来!”
成帝用一种“没眼色的东西”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冯卓,冯卓无奈无比,但也不敢耽搁,急急请了长宁公主进来。
希望公主来了,能让皇上这火消一消吧。
主要是,皇上现在这火,不但伤己,还伤人啊!
稍有不慎,那可就惹火烧身了。
长宁公主只觉得冯卓的眼神分外奇怪,可她又没有怎么和冯卓打过交道,当下也只是维持这公主的风仪,颔首致谢:
“有劳冯大人了,这是我为舅舅准备的礼物,还请您让人一并带上。”
冯卓看了一眼,脸都绿了。
竟然是菜!
这几日的菜价,让他看到这个菜字,都觉得头晕眼花。
可是长宁公主这般说,冯卓不敢不做,只笑着道:
“自然是好的,只是韭菜味重,臣给您先送到偏殿可好?”
等等,韭菜!
大冬天,哪里来得韭菜?!
冯卓瞪大了眼睛,还不及问,长宁公主朝留下一句“自是可以”,便入了勤政殿内。
成帝还没有见长宁公主,心里便已经起了几分怜惜,在成帝看来,长宁公主都已经为了躲糟心事儿去庄子上住了,偏偏这些吃干饭的大臣还要盯着她。
她是皇室女怎么了?
还不是打量着思武势弱,魏家无人?
“长宁来了?快进来,不必多礼,快坐。”
成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长宁公主只觉得紧张暂缓,但她还是规规矩矩的给成帝行了礼,随后才乖顺的坐在了椅子上。
“多日不见舅舅,舅舅……”
长宁公主看着成帝嘴角的大燎泡,实在是说不出更加精神勃发之类的话,她顿了一下,转而道:
“舅舅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成帝听后,心情一下子和缓下来,看看,到底是亲外甥女,知道关心他的身体。
不像那些大臣,只会气他!
“舅舅一切都好,倒是长宁你近来可好?一些无关紧要的言辞不必将其放在心上,但要是受了委屈只管跟舅舅说。
你啊,倒是像你娘,什么事儿都能忍,以前朕无能,才你娘忍了那么多年,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必忍着。”
长宁公主听了这话,眼神茫然,她听不明白舅舅这话的意思,这是……舅舅觉得她受了委屈?
能让舅舅这么说,那一定不是无的放矢,难不成瑜郎君所说的有心人,现在已经在行动了吗?
长宁公主顿时心下一凛,不动声色道:
“舅舅放心,有事我一定找您做主的。”
“哎,这才对,你看那个徐瑾瑜,和朕非亲非故,求朕做主多熟练的。”
成帝故意语气轻松的说着,长宁公主被成帝逗的不由一笑,她眨着漂亮的眼睛看向成帝,难得带了一丝女儿家的俏皮:
“也不知瑜郎君知不知舅舅背后这么说他呢?”
成帝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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