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娘说错了,小妹不想学便不学。生而为人,只要活的潇洒开心,那便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至于之后没人要……哥哥可以一直养着小妹,好不好?”
徐玉瑶听的笑弯了一双眼睛:
“瑶儿才不要哥哥养!瑶儿以后要像长宁姐姐一样,不光可以养自己,还可以养很多很多的人!”
徐母听罢,忍不住笑骂一句:
“小丫头,人小心倒是大!”
徐玉瑶冲着徐母做了一个鬼脸,便溜了,留下徐母和徐瑾瑜两人在明堂。
徐瑾瑜看向徐母,语气虽轻,可却十分认真道:
“娘,辛苦的话,就不要学了,男儿的脸面是自己挣的,我若无能,世人有一万种笑我的理由,哪里能怪在你们的身上?”
“嗐……”
徐母随后看了徐瑾瑜一眼,低声道:
“但我还是想学的,等什么时候,你爹回来了一看,嚯,我那个野媳妇怎么变成了贵夫人?嘿嘿,那一定很好玩儿!”
徐瑾瑜听后,不由莞尔:
“好,但娘不要累到。待到明日,我去流春园给长宁公主道谢。”
……
徐瑾瑜这边只有一个小风波,便岁月静好了,而另一边,乡试报喜的官差则是在小石村扑了一个空。
最后还是魏思武正好路过,把人带着来了静暖园,但即使如此,那一队官差披红挂彩,又是吹吹打打的气派模样,还是真真切切的震慑住了一众村民。
“嘶,那可都是官差老爷,竟然亲自给远山家大郎报喜哩!”
“解元是个啥元?听着厉害的呦!”
“啥?远山家大郎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和县令都差不离了?”
徐族长更是高兴的急吼吼的开祠堂,要告诉祖宗这件大喜事儿!
与此同时,等到官差带着吹吹打打的队伍到了静暖园之时,静暖园的下人们还有些懵。
解元,谁啊?
他们那郎主可才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可下一刻,他们便眼睁睁看着那如清风朗月的少年,笑着从官差手中接过喜报,那笑容灿烂若秋日暖阳,看的不少人都呆了。
十四岁的举人老爷,这可是大盛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就连送喜报的官差,都不能免俗的笑着向徐瑾瑜讨了一样喜物——是徐瑾瑜剪下来的衣角。
之后,徐母更是笑的连学了好久的规矩都顾不上,笑呵呵道露着两排白牙,大方的直接抓了一大把铜子,给每个人都塞的满满的。
等到官差走后,连那些说喜庆话的下人们也得了一笔不菲的赏赐,一时间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整个静暖园热闹非凡。
今天,他们的小郎主成为举人老爷啦!
第127章
徐瑾瑜再中解元之喜, 尚未过一刻钟,隔壁长宁公主的流春园便送了礼物前来贺喜,乃是前朝大家亲手制作的文房四宝, 价值不菲又寓意极好。
来送礼的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兰青,她一见徐瑾瑜便真挚的替长宁公主表示了恭贺之情:
“殿下方才听世子使人传了信儿过来,便催着让婢子将一早准备的贺礼送来,您看看可还喜欢?”
徐瑾瑜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为自己送上贺礼的竟然是长宁公主,且听兰青的意思,这礼乃是长宁公主一早就备下的,徐瑾瑜遂笑着道:
“公主费心了, 与公主毗邻而居这些时日, 公主一直对吾与家人照顾颇多, 倒是让吾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兰青听后笑意更浓:
“徐郎君不必言谢, 殿下一早便知您非池中之物,而今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殿下还说, 请您三日后携家眷来流春园赴秋蟹宴, 而今正值金秋,正是是吃蟹的日子。”
兰青说完, 似乎怕徐瑾瑜拒绝, 又补充道:
“这次的蟹可来历不凡呢, 乃是江南地方上供的贡蟹,殿下得了圣上赏赐的一篓大青蟹,个个都有两个手掌大, 正好让老夫人她们也能尝个新鲜哩!”
徐瑾瑜闻言不由一笑:
“有劳公主记挂, 三日后吾定登门拜访。”
兰青见徐瑾瑜同意, 遂告退离开。
等兰青走后没多久,清丘县令柳洪也托人送来了一份贺礼, 之后更是陆陆续续有许多认识的,不熟的,不认识的人送来各种各样的贺礼。
不过,除了相识的,知根知底的人外,其他的不用徐瑾瑜开口,便被徐母直接给推了回去。
等徐母做完这一切,便冲着徐瑾瑜挤了挤眼:
“怎么样,娘做的还成吧?连枝嬷嬷估摸着这几日就有人要来送喜报了,特意教给娘的。”
徐母一面整理着贺礼,一面碎碎念着:
“不学不知道,没想到这收礼送礼都有这么多的门道,那隔壁县的刘员外,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巴巴跑来送礼,娘要是收了,他日人家拿这事儿说嘴,只怕要给大郎惹麻烦。
这是咱们徐家外嫁女的夫家送来的贺礼,足足纹银百两,这么重的礼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只怕是有求大郎!
这是……”
徐母和徐瑾瑜将今日送过礼的人都大致说了一遍,当初曲氏在的时候,给两个孩子教识字的时候,徐母也学过,这会儿勉强可以将贺礼记录清楚。
徐瑾瑜只安安静静的听着,可是看着徐母那虽然忙碌可却分外认真的模样,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充实起来。
与当初自己才来到这里的时候相比,娘现在的精神仿佛更加饱满,当初那个满脸愁苦之色的妇人,如今已经容光焕发。
或许徐母不知道,可是徐瑾瑜能清楚的看到她做这些事时,眼底流露的愉悦与满足。
对于这样一个母亲来说,可以帮到自己的孩子,就会很开心吧。
这场收礼潮整整持续到了傍晚,还是夜里送礼寓意不好,这才让门外的人退去。
但与此同时,徐瑾瑜也收到了来自杨掌院特意让人送来的鹿鸣宴的请帖。
所谓鹿鸣宴,乃是特意为新科举子准备的祝贺宴会,宴会时间定在明日,所以徐瑾瑜一早便歇下了。
至于那些礼单,他放心的交给了徐母,等徐瑾瑜说出那话的时候,徐母一脸惊讶不容掩饰。
别看她一直和徐瑾瑜碎碎念,那是想要让徐瑾瑜确定自己做的有无问题,可是等到徐瑾瑜真的说出让自己全权负责的时候,徐母第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大,大郎,真让娘一个人整理?你,你不再看看了?”
徐瑾瑜笑了笑,眼神中透着鼓励,看着徐母认真道:
“娘,你今天做的很好,说的都对,我就不用看了。”
“那,那我继续弄?”
“嗯,我信娘的,我先去睡了,明日还要去赴鹿鸣宴,娘困了的话也早些睡,不急于一时。”
“哎,哎,大郎先睡吧,娘再琢磨琢磨。”
徐瑾瑜只得笑着称是,等徐瑾瑜走远了,徐母探头看了一阵,随后连忙捧着礼单撒丫子冲出去:
“娘!连枝嬷嬷!快帮帮我!”
……
翌日,徐瑾瑜早早起来,看着徐母打哈欠要给自己张罗早饭的模样,连忙把人推回去了:
“娘要是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我在厨房对付吃一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早饭要吃好,昨个娘特意炖了一锅老鸭汤,煨了一晚上了,骨头应该都酥了。最适合秋天喝了,再给你下点小馄饨?”
徐母打着哈欠就往厨房跑,徐瑾瑜阻拦不得,只得乖乖在明堂用了一顿鸭汤馄饨,这才满足的朝京城而去。
鹿鸣宴设在府衙,开宴时间定于辰时,徐瑾瑜到的时候,府衙之外早就已经披红挂彩,离得老远都可以感受到其所带来喜庆味道。
除此之外,门外早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百姓,虽然他们并无赴宴资格,但等到鹿鸣宴散之时,百姓们则可以进去分一杯羹带回家中,以期开年家中子孙也有高中之喜。
徐瑾瑜到的时候,因他年纪太轻,还未到近前,便被一个精神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者拉住:
“这位小郎,莫要再往前了,仔细官爷动怒!若是要讨了吉利,咱们且安分等着就是了。”
徐瑾瑜步子一顿,看着那老者似乎已经接近花甲之年,遂停下脚步引着老者到一旁人少的地方站着:
“那边人太多了,一会儿若是挤起来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咱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挤!”
老者拍着胸膛,以示自己的身体健康,徐瑾瑜不由莞尔一笑,见时辰还早,便与老者闲谈道:
“老人家这是家中有子孙明年要下场?”
老者点点头,冲徐瑾瑜炫耀:
“我儿乃人中龙凤,十三岁进学堂不过两载,就胜过不知多少人,先生就让他下场哩!”
“您的……儿子?”
徐瑾瑜有一丝诧异,这位老者看着年岁已经不小了,他若是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那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者重重点头,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要给儿子分一杯鹿鸣宴的羹,这鹿鸣宴的羹可神了,分一杯,就能中状元哩!”
老者似乎难得见到有人这么认真听自己的话,一气说了一刻钟,徐瑾瑜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向老者辞行,但又觉得其言行有悖,一人在此不太安全,遂安抚道:
“那老人家,您在这里等我可好?您想要鹿鸣宴上的什么,我给你带一份出来可好?”
老者听了徐瑾瑜这话,有些怀疑的看了徐瑾瑜,徐瑾瑜也是哭笑不得:
“我年轻,不怕挤,您老只要在这儿等我就成了,行不行?”
看徐瑾瑜都这么说了,老者这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我信小郎,你生的俊,不是个会骗人的。我儿喜欢石榴,就拜托你了。”
“好,那您可千万不能乱走,不然我就是得了都不知道给谁。”
“不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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