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 第225章

作者:折秋簪花 标签: 平步青云 悬疑推理 科举 穿越重生

  魏思武随后捏了一把徐瑾瑜的手,皱起了眉:

  “手这么凉,来人,快去拿手炉来。”

  徐瑾瑜不由笑笑:

  “思武兄怎么也在外头吹冷风?”

  “大夫和丫鬟在里头,来得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娘,真让人想不到!”

  因是女子,魏思武为避嫌只得在外等候,等手炉来了,魏思武试了温度合适,随后递给徐瑾瑜:

  “瑾瑜既然来了,也别跟我在廊下吹风,且去那边避避吧。那女娘刚打个照面就晕过去了,也不知今日能不能醒来。”

  “左右人来了京城,有什么话可以慢慢问。”

  徐瑾瑜与魏思武说着话,到旁边的屋子里坐着等,约莫过了一刻钟,立刻有丫鬟在外道:

  “世子,徐郎君,那位女娘醒了。”

  徐瑾瑜和魏思武对视一眼,魏思武有些惊讶:

  “竟是醒的这么快。”

  “大夫说了,那女娘只是饿的狠了,也受累了,且心里有股子韧劲儿,轻易不会倒下呢!”

  随后二人忙朝角房去,与此同时,榻上的女娘也幽幽转醒,她急促的喊着:

  “姐姐!”

  可等到眼前清明,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徐瑾瑜甫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们是谁?”

  那女娘吓得朝墙角缩了缩,魏思武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遂笑吟吟上前介绍道:

  “双儿姑娘,这是我们世子和徐郎君,正是他们将你救回来了。”

  双儿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所以,这里是京城吗?”

  魏思武点了点头:

  “是京城,吾乃刑狱司少司带你回来乃是有事要询问你。”

  “我竟然重新回到京城了!”

  双儿眼中绽放出光芒,她看着魏思武认真道:

  “刑狱司是什么,我,我要告临安候草菅人命!”

  魏思武听了这话,没有接话,徐瑾瑜缓声道:

  “奴告主,官不受。姑娘若有冤屈,大可以坦言,我二人会尽力相助的。”

  可双儿听了徐瑾瑜这话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的力气,她靠着床柱,喃喃:

  “那我姐姐就白死了吗?老天爷,你为什么不能睁眼看看,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啊!”

  而就在双儿暗自伤神的时候,刑狱司人也送来了双儿的奴契,奴契之上清楚的记载了双儿有一同胞姐姐,不过并未被临安候发卖。

  所以,双儿姐姐是死在了临安候府中。

  魏思武对于这样的场景有些麻爪,他们刑狱司只管上刑,可却没有学什么安慰女娘的本事。

  而一旁的丫鬟这会儿再三劝说,可双儿也一直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姑娘,令姐枉死,可在天之灵只怕还看着故人,想必她定不愿意看到你这般模样。

  这样吧,你先用饭,填饱肚子了,我们再说其他可好?”

  徐瑾瑜声音低而缓,慢下来的时候确实很能安抚人心。

  双儿听到这里,那双杏眼仓皇的抬起来,看了徐瑾瑜一眼,才犹豫的点了点头。

  随后,徐瑾瑜与魏思武在一旁等着双儿用过一餐简单的饭食后,三人才在桌前坐下。

  双儿下意识的站起身:

  “婢子不能和主家同座。”

  她乃是奴籍,被带回来,自然也是这家的下人了。

  魏思武摆了摆手:

  “让你坐就坐,一会儿站晕了多耽误事儿?”

  魏思武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有些急,可也吓得双儿一个哆嗦,丝毫不肯坐过来,丫鬟为她搬了一个绣墩过来,她才堪堪落座。

  “啧,这哪儿是临安侯府的下人,看着做派都像小姐。”

  魏思武和徐瑾瑜小声低语着,徐瑾瑜未曾表态,只是看着双儿,并不催促,只问了些在侯府的日常。

  这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双儿之所以能这样天真烂漫,全赖在府里的姐姐庇护。

  她的姐姐,乃是为临安候打理书房的女婢,因为心性细腻,且容貌并不出挑,不仅侯夫人不针对他,临安候也颇为倚重她。

  而也因为其得两座大山的倚重,这才将妹妹照顾的这么好。

  “哦?听起来姑娘在临安候府过的不错,又为何想要状告临安候呢?”

  徐瑾瑜连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话题拉回正轨,他这话一出,双儿顿时身体一僵,随后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

  “因为他该死!”

  徐瑾瑜与楚凌绝面面相觑一番,徐瑾瑜这才低声道:

  “这话,从何说起?”

  双儿看了一眼两人,眸子难得戒备的看向魏思武:

  “方才她叫你世子,你也是京城的勋贵?你一定和临安候勾结在一起,让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魏思武:“……”

  得,他和这小女娘怕是不对盘。

  徐瑾瑜不由笑笑,解释道:

  “思武兄虽然是世子,可却与临安候并不熟,这次请姑娘回来,乃是为了解我之惑。

  令姐仙逝,姑娘不愿多言也就罢了,那姑娘可知七月二十九日那天,发生过什么?”

  徐瑾瑜并不确定双儿姐姐之死与此番临安候府发卖奴仆有关系,所以只得换了一种问法。

  双儿听了徐瑾瑜的话后,险些跳了起来:

  “七月二十九,七月二十九——”

  “七月二十九,是我姐姐的过身之日!她就那么被活活打死,活活打死啊!”

  双儿说完,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这一哭,便是一刻钟,她本就身子孱弱,再哭下去只怕整个人都要受不住了。

  “双儿姑娘,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令姐又是因何而死的?”

  徐瑾瑜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双儿姐姐之死,只怕与楚凌绝被关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随着徐瑾瑜这话一出,双儿哽咽了一下,这才带着哭腔道:

  “那日白天,侯爷和人在书房说话,姐姐照旧进去送茶,随后就被临安候暴跳如雷的掀了托盘,滚烫的茶水浇了姐姐一身,皮都差点烫掉了!

  等客人走后,侯爷更是直接让人将姐姐抓起来,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姐姐说没有,可侯爷不信,然后,然后侯爷让人打死了姐姐!”

  双儿说完,掩面痛哭起来:

  “我也不知你们是好是坏,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是想把我送回侯府,我也没有二话!只是可怜我姐姐她……”

  双儿到这一刻,便是已经放弃挣扎了,但等她哭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听到上头两位郎君有发作她的意思,这才有些不敢相信的放下手。

  “你,你们真不把我送到临安候府吗?”

  徐瑾瑜不由摇头笑了笑:

  “送你去临安侯府做什么?不过,你姐姐的死,就算上告官府,也只会罚没临安候一点儿小钱,你……”

  徐瑾瑜想要劝慰双儿两句,可却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生命本该平等,可却因为现在森严的阶级,让他们有了三六九等。

  有了被人愚弄、压制、甚至死亡的理由。

  “我知道的。”

  双儿小声的说着,此刻,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流淌,安静可却心如死灰。

  “我一直都知道的,姐姐临死前,也让我不要替她报仇,我没有办法替她报仇,只能替她活下去。

  可是,姐姐她又怎知,她死之后,侯爷将我们所有人都发卖了出去?”

  徐瑾瑜静静的听着,突然他开口道:

  “你可知临安候发卖的下人都曾在府中做什么?”

  “从门口的门子到侯爷书房,不管是洒扫的还是伺候的,都卖了。”

  双儿如是说着,可却觉得齿冷,这一路,她看着曾经熟识的人们,一个个倒下,死掉。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已。

  徐瑾瑜听到这里,已经结合这段时间对于临安侯府的地图,在心里画了一条线。

  京中勋贵的奴仆一般都有定数,只双儿口中这些奴仆,便已经占据了府里三分之二的奴仆。

  毕竟,前院的奴仆乃是一府的门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哪家勋贵没落了,要待客之时,借都得把前院的门面撑起来。

  而能让临安候做出这样举动的……

  “你可亲眼见到过临安候的那位客人?”

  徐瑾瑜这话一出,双儿沉思许久,这才点了点头:

  “见是见过,可却没有看到过正脸。我只记得,他穿着一身青衣,就是葱青色那种,带着一顶斗笠……”

  双儿拼命的回忆着:

  “对了,姐姐进去后,我好像听到那人说话了,只是那声音嘶哑模糊,听不大清楚。”

  而随着双儿话音落下,徐瑾瑜与魏思武对视一眼,魏思武直接道:

  “是那个让乞儿骗开城门的人!他竟然和临安候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