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等徐瑾瑜在驿站扫视一圈后,便发现此地的地理位置十分的精妙。
其占据据了蜀州到锦州的咽喉要道,乃是平时可做两地联通之桥梁,战时即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等神奇的地理位置,徐瑾瑜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免多看了几眼。
但因他生就一张少年模样的面孔,又面容绝佳,且目中带着几分纯粹的欣赏,驿丞都不由介绍道:
“这位大人可是头一回来我们锦州?我们锦州多山地,到处都是崇川峻岭,一等一的凶险,咱们这儿都算不得什么,您有空可以往南再多转转,那儿是咱们大盛边境,也是越人无法越过的天险。”
徐瑾瑜听罢驿丞热情的介绍后,也是拱手一礼,笑着称是。
这一回难得来到这样大型的驿站之中,可众人却没有什么大肆宴饮的心情,属实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因着如此,众人都规规矩矩吃着按芬例送来的饭菜来充饥,唯一称得上舒心的便是这座驿站中供应的热水很足,众人终于实现了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的愿望。
徐瑾瑜本来也想泡一个热水澡,可却被赵庆阳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非要让他先请个大夫瞧瞧。
等大夫来为徐瑾瑜诊过脉后,得出了他只是轻微受凉的诊断之后,又开了三剂汤药,这才离去。
“这下子庆阳兄可算是放心了吧,我早就告诉庆阳兄了,我没有什么大事的。”
徐瑾瑜也有些无奈,他到底也仔细钻研了医书那么久,一个简单的着凉咳嗽他还是能诊出来的,哪里值得那么大动干戈了。
“人家都说,医者不自医,请大夫来瞧瞧,瑜弟轻松我也放心不是。”
赵庆阳和徐母一样,是被当初徐瑾瑜一出考场就晕过去的一幕给吓到了,这一路都有些应激,徐瑾瑜知道其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也没有在和赵庆阳争辩。
之后,就在徐瑾瑜和赵庆阳就自己能不能泡热水澡,而进行的另一场激烈争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赵大人,徐小大人。”
李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139章
赵庆阳听到声音的时候, 震惊到失语,已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瑜弟……还真是一天都不多说啊!
“稍等。”
徐瑾瑜扬声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李寻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路上承蒙徐小大人关照,属下这里有一剂止咳的偏方,特来献给徐小大人。”
“外面冷,进来说话吧。”
徐瑾瑜遂请李寻入内,李寻忙道:
“多谢徐小大人。”
李寻跟着徐瑾瑜进门, 随后便看到了意料之内的赵大人, 只是今日赵大人看着自己的眼神, 属实有些奇怪, 让李寻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不过,这与自己今日来此所为之事无关, 李寻也没有什么探究之意。
“赵大人。”
李寻行了一礼, 赵庆阳这才回过神来,徐瑾瑜也关好门走了过来。
“李大人, 坐下喝口茶水?”
徐瑾瑜这话一出, 让本来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留下来的李寻顿时如蒙大赦:
“有, 有劳徐小大人了!”
徐瑾瑜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锦州第一驿站不负盛名,这间屋子不大, 可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
徐瑾瑜临窗而坐, 赵庆阳坐在他的对面,李寻则坐在他的左手边, 这会儿小泥炉正无声的燃烧着,徐瑾瑜将水壶放上去,状似漫不经心道:
“李大人是哪里人?此番走的急,队伍中的大人们,我都不太熟。正巧今日李大人来了,咱们说些家常话。”
李寻听了徐瑾瑜这话,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不太熟就能将刘、王二人揪出来,这要是熟了,那两人只怕连头一夜都过不去吧?
想归想,李寻还是老老实实道:
“我是晋州人士,自景庆十五年入伍至今,家中人口单薄,乃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李寻看着沉默寡言,可这会儿说话倒是显出了几分健谈。
“竟是如此?那李大人这一路走来,无人帮扶,也是不易。”
徐瑾瑜随口一说,李寻却是目光晃了一下,这才沉默的点点头:
“独木难支,前头确实有些不易,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倒是这一次,与赵大人,徐小大人共事,让我受益良多。”
徐瑾瑜闻言只是笑笑,之后二人又说了一些看似平常的家常话,随着一阵咕嘟声,水开了。
徐瑾瑜遂提水泡茶,语气轻飘飘道:
“说了这么多,只怕今日李大人来此还有别的事儿吧?”
李寻有些错愕的抬起头,隔着水汽,他只看到了少年低头垂眸的模样,这句一下子说中自己心事,让自己心脏砰砰巨跳的话,仿佛和那些家常话一样平平无奇。
李寻用一息时间,终于决定直接坦诚相告,毕竟,这也是他此番来此的目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徐小大人的慧眼。”
徐瑾瑜并未开口,甚至没有抬头,可也正是因此,让李寻心中稍稍轻松了一点,拿出了成帝才送来的密信,将自己所知之事据实相告。
李寻告知二人自己受圣上密令,进入队伍一同前往边疆,必要时可以帮助二人完成任务。
李寻说到这里,面上的表情掺杂了几分苦涩:
“这一路以来,若非是徐小大人神机妙算,我只怕也要被人算计了去!”
李寻都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要是真被刘、王二人算计,被上报回京后,圣上那即将冲天而起的怒气了!
说到这里,李寻随后起身,冲着徐瑾瑜长长一揖:
“在此,我李某人多谢徐小大人解围!待他日归京,徐小大人若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瑾瑜忙托起李寻,摇头道:
“你我皆受皇命所托,李大人清白之身,我岂能坐视?茶好了,李大人先用茶吧。”
李寻应了一声,遂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心神,这才继续道:
“边疆之战打的实在太久了,圣上心中有疑,自然步步谨慎,本来以为赵大人和徐小大人初出茅庐,不受重视,应不会遇到多大的危险,这才让二位带队前来,没想到……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头一夜宴会之事,虽有杀机,可其买通的只是一个小小驿卒,看起来行事匆忙狼狈,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件临时起意之事。
是以圣上并未第一时间召回队伍,可谁能想到,这支圣上自己亲自过目、挑选的队伍里的人选,竟然也有两个异端!
“圣上得知此事,十分震怒,故而让我与两位大人说明,此路凶险万分,若是您二位心有疑虑,可以直接回京复命。”
李寻说的很小心谨慎,可却将目光放在了赵庆阳身上,圣上这怕是害怕这位镇国公府的独苗苗世子出了差错,让镇国公断了血脉传承吧。
“看我作甚,我家老头儿老说我上阵怕会当个逃兵,我偏要让他看看,本世子可不是个会临阵脱逃的!”
徐瑾瑜也放下茶碗,浅笑吟吟:
“庆阳兄这么说了,我怎好留下你一人?宁州近在眼前,而今打道回府,岂不辜负这段时日赶路艰苦?”
徐瑾瑜说这话的时候,颇为镇定,宛如要去赴一场既定的宴会一样,淡然自若。
李寻没想到两位少年郎竟是如此的淡定,他不由劝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圣上说了,二位若是返京,圣上自有说辞,断不会影响二位清誉。”
“不必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既承皇命,便该有始有终。”
“瑜弟说的对,否则这回回去,别人不笑话我,我家老头儿都不依!
我赵家儿郎,只有马革裹尸日,断没有醉生梦死时!”
赵庆阳语气铿锵有力,而李寻听到这里,看着两人的目光也变得敬重起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某何其有幸与君识?!”
李寻兴致来了,遂端起茶碗:
“今日能与您二人共事,乃是寻之幸事!以茶代酒,敬二位!”
“同饮此杯!”
三人的茶碗碰在一起,发出一阵清音。
等一杯茶饮尽,三人的关系明显更加亲近一些,徐瑾瑜这才打趣道:
“今日一聚,才发现李大人竟是内秀之人。”
李寻听后,不由一阵耳赤:
“我受圣上密令,只想掩人耳目,可却没想到……”
可却没想到,他都低调成这样子,还能被人盯上!当初他被刘、王二人当成替罪羊的时候,他都气懵了。
赵庆阳想起那事,不由翘了翘嘴角,气氛一片和乐。
笑过之后,李寻这才说起正事:
“既然两位大人已经决定要继续留下,那我们便继续说说接下来之事。
南越的边界原本一直由平阳侯与武安侯一同镇守,此前平阳侯战事大捷,看似风光归京,可实则是平阳侯旧疾复发,无法坐镇,不得不回京疗养。
而此前武安侯之子残杀平民之事,在三年前被圣上下令流放,当时武安侯虽未表示什么,可……”
李寻并未对此事定,他说这话只是想要为两人提个醒。
大盛如今的兵权大多都在成帝的手中,否则成帝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龙椅之上。
只不过,武安侯若是不再忠心,只怕会让两人此行的危机加重。
徐瑾瑜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对于武安侯的印象,还是当初他才穿越过来,偶然听到剧情线变动时,心中好奇这才打听了一二。
却没想到,会在今日重新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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