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那张精神饱满的面容,依稀还在昨日。
……
张丰被处以极刑,且全军观刑,一时间军中风纪整肃,没有半点儿散漫之风。
但与此同时,大家都在暗地里偷偷传递着另一个消息:
张丰之所以被侯爷施以如此重刑,乃是因为他对徐小大人下毒,导致徐小大人命不久矣!
一时间,全军惶然!
该说不说,此前那人一箭双雕,昭告天下的远扬徐瑾瑜的功绩,让军中不少人已经都将之后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了徐瑾瑜的身上。
毕竟,他们还没有一场仗能打的那般顺利!那般痛快!
可是现在却要告诉他们,军师要没了,他们又要回到以前以命换命的时候了。
这等落差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述的!
“求侯爷请名医为徐小大人诊治!”
“求侯爷请名医为徐小大人诊治!”
……
主帐之外,武安侯难得见到将士们这么齐心协力,可是他一想起当初那一战的轻松写意,吓得越军落荒而逃的一幕,自己心里也颇为痛快!
但武安侯心里爽归爽,可等他出了主帐,还是一脸悲色:
“诸位的意思本侯已经知道了,此事本侯会留心的,只是……”
武安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徐瑾瑜的帐子,低低道:
“诸位还是先不要扰了徐小郎的休息,他逢此大难,是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武安侯这话一出,众人这才纷纷告辞,武安侯随后这才朝徐瑾瑜的帐子而去。
帐中,徐瑾瑜半靠在床上,因着天寒,那件狐皮斗篷也压在被子上,柔软的狐毛拥着少年精致的下巴,倒是难得显出了几分勋贵子弟才有的矜贵清冷。
“啧,徐小郎倒是好兴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将士齐齐为一人请命的!”
就这,武安侯还没有说当初张丰被处以极刑之时,有些消息快的,知道徐瑾瑜中毒之事后,都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来两刀!
徐瑾瑜放下手中的书,做出缠绵病榻的模样:
“侯,侯爷,您且自便,我,我……”
武安侯忙摆摆手,压低了声音:
“得得得,我知道了,不过,徐小郎,就咱们两个也要装这么像吗?”
徐瑾瑜随后恢复了正常,一板一眼道:
“哦,那倒不是,我只是让侯爷看看我演的像不像。”
“怎么,你还要撑着这幅‘病歪歪’的身子见人啊?”
“那可说不准。”
武安侯:“……”
武安侯立刻就知道这徐小郎一定又憋着什么招儿呢,不过也是,他可不是个会吃亏的。
徐瑾瑜拥了拥要滑下去的被子,将自己裹紧紧,随后这才缓缓道:
“听侯爷的意思,这几日我中毒后命不久矣之事,又是喧嚣尘上了?”
“可不是,方才外头那么吵吵闹闹的,都是来请命让我为徐小郎你好好寻个名医瞧瞧的。”
徐瑾瑜闻言,唇角微扬,可眸中却并无半点儿笑意:
“看来是上钩了,不过,能在这等条件下,还想着扰乱军心,看来此人心性还要胜过程飞。”
“这两日,我已经派人暗中排查,现在范围已经逐渐缩小了,徐小郎你就晴好吧!”
徐瑾瑜微微一笑,淡声道:
“此事嘛,不必急于一时。说起来,依林余的意思,算起来这几日,霉粮也该进了越军的肚子了。”
越国国内只怕早就已经没有余力,全靠偷渡大盛的物资续命,林余又谨慎,为防暴露,都是估量好了数量给其送粮。
武安侯听到这里,精神一震:
“不错!到时候,吾等便可不得一兵一卒,击退越国!”
“此人在军中这般散布流言,扰乱军心,届时若是知道他压了宝的越军,嗯,会是那般不堪一击,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徐瑾瑜淡淡的笑着,形状姣好的桃花眼中光芒流转,可却让武安侯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所谓,杀人诛心!
他们这些玩谋略的,一个比一个心黑!
虽然,武安侯一想也觉得颇为暗爽就是了!
果不其然,随着这两日徐瑾瑜命不久矣的消息传来,前面才尝到了被带飞滋味的兵将们一下子感受到心理上的巨大落差,一时士气低迷。
而与此同时,越军军营之中,则是就这则消息大肆庆贺:
“凡阻我大越前进者,万军之中,必取其首级!听说卫狗好容易找来的的军师已经命不久矣,他得意不了多久了!诸位兄弟,干了这一杯,他日砍下卫狗头颅做盏!”
“干!”
“待此番痛饮之后,明日吾等再度直击玉郡城!没有此人拦路,我大越即将势不可挡!”
“势不可挡!势不可挡!”
越军气势汹汹,主帅看着不远处的玉郡城墙,眼中满是贪婪。
他就说为何上一次他会吃了那么一个亏,原来是卫狗请了外援。
不过,他敢请,他就能断他羽翼,他还是要被自己压着打!
越军主帅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卫千山啊卫千山,任你有千般本事,盛国气数将近,你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翌日,越军伙军一早起来埋锅造饭,不多时,饭菜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军营。
而越军这段时日已经被羊肉的膻味腌入了味儿,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一顿大吃大喝,伙军特意用羊汤煮了饭,众人大口吃肉,大口吃饭,很快就吃了一个肚儿圆。
吃饱喝足的兵将那叫一个精神奕奕,越军主帅骑跨在高头大马之上,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点兵,出发!”
之后,随着一阵响亮的点兵声响彻云霄,看起来倒是颇有气势。
但一刻钟过去后,突然人群中发生了一起骚乱:
“主,主帅,我肚子,肚子好疼!”
“放肆!出兵在前,就是跑肚也给本帅拉裤兜子里!”
越军主帅本来志得意满的一次点兵,被此人煞了风景,气的恨不得砍了那人祭旗。
但下一刻,越来越多的兵将开始捂住肚子:
“肚子,肚子好疼!”
“主帅,我好疼!”
“主帅……”
“你们,你们到底怎么了?”
越军主帅见此情况,顿时脸色大变,原本的自信昂扬直接一扫而空,他□□之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也在原地不耐的踢踏起来。
“来人!来人!快传军医!”
越军主帅脸色大变,不过须臾,越军军营的兵将已经倒了大半!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斥候将这一切收归眼底。
越军主帅本来还在焦急的等候结果,可却不想,远处的地好似地震一般,剧烈的震动起来,不多时,属于大盛的大纛渐渐映入眼帘!
越军主帅瞳孔不由狠狠一缩:
“是盛军!他们怎么会……”
军医这时也前来禀报:
“主帅,在腹痛兵将的秽物中发现了霉变的大米!”
“什么?!”
越军主帅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他紧紧握着手里那把剑,咬牙切齿道:
“天枢误我!”
下一刻,越军主帅直接翻身上马:
“能动的都跟着本帅,先行避退!”
随着大盛军队大军压境,越军主帅远远看着武安侯,大声道:
“卫狗,你有勇无谋,今日呗你手中,不过因为你那军师!可叹他一人翻云覆雨,你却护不住他!
这一次,他伤我兵将,我夺他性命!我不亏!他日吾等卷土重来,定要搅你大盛个翻天覆地!”
武安侯:“……”
武安侯听着越军主帅放的狠话,心中平静无波,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倘若他们知道徐小郎什么事儿都没有,不会气的吐血三升吧?
不会吧不会吧?
“弓箭手,放箭!”
武安侯沉着脸,再度收割了一番极速逃窜的越军人头,这才在越国疆域五十里处勒马。
太爽了!
简直太爽了!
头一次把这群越贼赶回了他们自己的土地不说,大破其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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