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随后,徐瑾瑜直接将临安侯的手拂落:
“好了,侯爷,吾要归家吃晚饭了,告辞!”
徐瑾瑜毫不留恋的与临安侯擦身而过,临安侯张口欲言,可却不知说什么。
他还来不及搬出血脉亲情,徐瑾瑜便已经先用圣上压了他一头!
但作戏作全套,临安侯最终还是故作失意的离开。
等临安侯离开后,一众小吏聚在一起,面面相觑,难掩眸中的吃瓜之色。
“所以,前头临安侯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是为了给徐修撰看?”
“可没听人徐修撰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临安侯,临安侯闹出那么大的阵仗,确实还不如前头圣上……咳咳。”
众人不由一笑,临安侯有天大的本事,难不成他还能和圣上一较高低?
有圣上珠玉在前,临安侯现在争权夺利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吃相难看。
“不过也是,徐修撰那模样,那气度,哪里能是个寻常农户之子?若真是侯府郎君,才正相配……”
“但徐修撰好似没有这个意思,还有,临安侯的意思,莫不是徐修撰与老临安侯生的十分相似,所以他便把徐修撰当成了自己的亲子?”
“徐修撰那等聪明人都觉得这事儿荒谬,果然临安侯还是太过莽撞了。”
……
众人议论纷纷,可一想起曾经徐瑾瑜的人品德行,都不约而同的更加信任他所说的话。
至于临安侯,平日里一个在京城里只知侍弄书画的闲散侯爷,怕不是看中徐修撰而今圣眷颇浓,所以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
当初,临安侯夫人诞下独子之时,满京皆知,宁家的女娘孕子,可没有人敢造假。
众人自有众人的揣度,而徐瑾瑜虽然句句平淡,可实则却是在给临安侯步步挖坑。
可偏偏临安侯句句有回应,句句踩进坑。
只凭长相认子荒不荒唐?
侯府主母诞下孩子,何人敢造假?
可偏偏临安侯既要也要,却完全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陷阱,自以为自己是个慈父,可旁人却不会这么以为呐!
徐瑾瑜离开临安侯面前后,面色便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只是等他回了府,便直接请赵庆阳来了一趟。
“瑜弟,你找我?”
如今正值暑热,徐瑾瑜在书房里摆了两盘在井水里湃过的瓜果,随后请赵庆阳坐下,直接道:
“庆阳兄,今日临安侯来翰林院门口堵我了。”
赵庆阳闻言面色一变:
“他怎么有脸?!”
赵庆阳是除了徐家人外,头一个知道徐瑾瑜身份的人,也是知道当初临安侯准备如何待徐瑾瑜的。
只请一个管家过来,连瑜弟回府后的一应事宜都没有丝毫安排的意思,想他们这样的高门,便是聘只猫儿都要小设宴席!
这是怎样的轻蔑与羞辱?
他现在又怎么敢出现在瑜弟的面前?
徐瑾瑜给临安侯挖坑后,亲眼看着临安侯一个个踩下去后,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看到赵庆阳愤怒,还有闲心将一盘微凉的桃块推了过去:
“庆阳兄,吃块桃子消消火,这是公主庄子上新产出的,脆而无渣,甜而不腻。”
赵庆阳见徐瑾瑜这般冷静,心里却更替徐瑾瑜委屈的慌,随即将一大块桃子送入口中,嚼的咯吱咯吱,像是在嚼着临安侯的血肉一般,杀气腾腾。
徐瑾瑜也吃了一块小的,这是今年的脆桃,甜津津,脆生生,等他将一块桃子慢吞吞的咽下去后,这才低声道:
“庆阳兄,我怀疑临安侯此番寻我,乃是因其另有所求。”
“另有所求?”
赵庆阳有些不解:
“临安侯不过是和我那爹一样的败家子,他能求什么?”
徐瑾瑜却抿了抿唇,缓缓道:
“青衣人。”
赵庆阳动作不由一顿,徐瑾瑜随后继续道:
“不知庆阳兄可知道,当初临安侯府曾经发卖过一批奴仆?”
赵庆阳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这事儿赵庆阳听魏思武偶然提起过,只不过临安侯素日在外还算是个性子温和之人,陡然这么大的动作可不就惹人注目了?
“那批奴仆名为发卖,实则是为了要他们闭嘴。思武兄派人追去的时候,最后只带回来了一个侍女,名唤双儿。
双儿自述,她被卖之前,曾经见过临安侯请了一位客人过府叙话,因为其姐贸然入内,故而整个前院的奴仆都被……”
徐瑾瑜的声音戛然而止,赵庆阳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临安侯竟行事如此狠辣?”
“不光如此,据双儿所言,临安侯所见之人,十分符合青衣人的特征,是以此番他试图寻我,只怕是别有用心。”
“他若是与青衣人勾结……”
赵庆阳不由沉默,青衣人已经不知多少次想要瑾瑜的性命,如若临安侯在明知瑜弟是他亲子的前提下,与之勾结,那真真是禽兽不如!
赵庆阳顾及着徐瑾瑜在前,并未直言,而徐瑾瑜只道: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需要庆阳兄助我查一查临安侯近日的行踪。”
赵庆阳自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他直接一口应下。
他也想要知道临安侯这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瑾瑜已经准备开始着手调查临安侯了,而临安侯还一无所觉,只是觉得徐瑾瑜性子实在太过刚强,待他日是需要好好磨一磨的。
而另一边,因为此事发生在翰林院大门外,还没到晚膳时间,成帝便已经听人禀报了全程。
自从上一次冯卓打听之后,成帝才知道徐瑾瑜在翰林院被排挤算计的种种,是以这段日子成帝也加强了对于这样的下属衙门的管控。
临安侯这厢才演罢戏,成帝便已经听到了新鲜的。
只是,冯卓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心里直突突。
别的不说,皇上最忌讳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勋贵。
如若徐修撰乃是勋贵出身,皇上又怎么会给他那么大的特权和助力?
皇上看中的,就是徐瑾瑜这个寒门贵子的身份啊!
可成帝却听的很认真,等听到最后,徐瑾瑜回答临安侯那句背后无人的应答时,成帝这才饶有兴致道:
“徐瑾瑜真是这么说的?”
密探不敢说谎,立刻应是,成帝这才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好一个临安侯啊,往日里不声不响,现在抢人都要抢到朕头上了!”
冯卓:啊?
冯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成帝挥退密探后,他才一脸欲言又止,成帝看他那副模样,不由没好气道:
“怎么,你有话说?”
“这,臣还以为圣上会对于徐修撰的身份,怀有芥蒂。”
冯卓说的很小心,毕竟徐修撰这个消火药实在好用。
成帝闻言只是哼了一声:
“冯卓,你以为朕对于勋贵的不喜都已经到了不允许勋贵之中出现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吗?
朕所痛恨的,是如平阳侯长子,武安候之子那样明明吞金咽玉,自锦绣堆里养出来的膏粱子弟!”
勋贵势大,却远不及朝中争斗险恶,成帝承认他有些嫌弃个别勋贵的拖后腿,所以想要将其斩落。
对于如今的大盛,无用的勋贵实在是尾大不掉!
冯卓:懂了,圣上只是不想要吃白饭的!
镇国公家的世子、静安侯的二子就被圣上委以重任,至于平阳侯长子,静安侯长子之流则被圣上放置一旁。
冯卓这会儿,才反应回来……圣心何在!
“徐瑾瑜那句话说的不错,有朕在,他需要什么靠山?朕就是他的靠山!临安侯无利不起早,这些日子他的手伸的有些长了。”
成帝淡淡的说着,随后直接将这些日子临安、静安两府暴露出来的棋子明升暗降至一些闲职之上。
可做完了这些,成帝摸了摸下巴,还是觉得有些不够,他勾了勾唇:
“徐瑾瑜都说朕是他的靠山了,今日临安侯都欺上门了,朕可得当一个好靠山啊……
冯卓,拟旨:翰林院修撰徐瑾瑜,宽仁大度,品行过人,有先贤之遗风,朕心悦之,擢升为翰林院侍读。”
成帝这些日子本就是在等静安侯之事发酵,到时候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让徐瑾瑜小升一阶,现在因为临安侯的事儿提前了一段时日,倒也不妨事。
只不过,人在家中坐,官从天上来的徐瑾瑜有一瞬间的茫然后,便不由一笑。
圣上还真是促狭,连封赏都不过夜的。
不过,徐瑾瑜在翰林院大门口说的也是出自真心,虽然有些公道他可以自己抽丝剥茧找出来,可也离不开圣上的做主。
是以,等收到赏赐之时,徐瑾瑜谢恩过后,倒是高兴的一气将徐母准备的酒酿圆子吃了两碗,撑的晚上睡不着,在院子里转圈。
徐母更是决定在徐瑾瑜下一次休沐的时候,在家中做一桌子大菜,让徐瑾瑜请友人来庆祝一二。
徐家因为成帝突如其来的降旨欢天喜地,而临安侯府便是愁云罩顶。
临安侯故作失意的从翰林院离开,即使到了家门口也还在演戏,只是等他一进门,便对上了楚凌绝讥讽的眼神:
“侯爷,我说过了,有他在,你所有的打算,都只是痴心妄想!”
“凌绝啊,你不要怕,瑜儿若是回来,不会影响到你的。”
临安侯倒是面色和蔼的对楚凌绝说着,只是楚凌绝闻言面上的厌恶不容掩饰:
上一篇:古代流放日常
下一篇:豪门弃妇泄露心声后成团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