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家兄对于医术也略有涉猎,因他热心相助,草民才能寻到他最后的踪迹,可却没想到堂堂安阳郡之中,竟然会有这等黑店!”
陆安哽咽出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徐瑾瑜:
“家兄一向勤俭,那十两银子一壶的茶水定然是舍不得花销的,可……银子哪里有人命重要?”
徐瑾瑜听完了全程之后,指尖摩挲了两下:
“也就是说,你兄长可能因为不愿意被黑店所宰,报了官,那现在应当是在太守府中了?”
“回大人的话,草民也不知。昨日重新打听过,那茗缘阁里带走的人,便,便没有再出现过,草民实在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安自己说着说着,那种无力感已经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会儿他含着泪的眼睛满眼茫然。
“好,此事吾记下了,你且等上两日,吾会给你一个答复。”
徐瑾瑜这话一出,陆安的眼睛终于重新凝聚了光芒,他愣了一下,随后直接跪了下去:
“草民多谢大人!草民多谢大人!”
陆安一时激动但失声。
徐瑾瑜忙让其起来,随后等陆安离开后,徐瑾瑜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瑜弟,安阳郡的水,还很深啊。”
监守自盗开采的硫磺矿,堂而皇之的宰客黑店,消失的异乡行客,一样一样的,都让赵庆阳觉得呼吸都要凝滞。
“既然看到了,便不能不管。宛阳郡太守一个人只怕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局面,他的上面只怕还另有他人。
劳烦庆阳兄去打探一下,那座硫磺矿的所在地,那日我听宛阳郡太守所言,其只怕与晋州官员也有所勾结。”
赵庆阳沉声应下,陆安兄长之事只怕不是个例。
赵庆阳这边动作很快,且当地人一直以当初硫磺矿还在时的宛阳而自豪,是以从多方证实之后,赵庆阳很快便带来了新的消息:
“瑜弟,这是我根据打探来的消息所画的硫磺矿分布地,其中青州宛阳郡、承平郡,晋州的平重郡皆有所分布。”
“平重郡?”
徐瑾瑜不由动作一顿,无他,这个平重郡乃是晋州驻军之所,可在这种种事宜之下,颇有几分微妙之感。
“正是平重郡,初时听闻此事时,我亦有些不信。”
平重郡是晋州唯一依山傍水之地,是极其适宜的驻兵之地。
而晋州守将姜兴乃是成帝手下为数不多的非勋贵武将,其虽然一直并未有太大的建树,可我一直凭借军功稳步晋升。
再加上晋州属于仅次于凉州的屏障之地,驻兵虽不及凉州,却也有三万之数,姜兴可以将这些兵将统领妥善,也算是个妥善之人。
这是成帝对于姜兴评价。
“那,便只能再走一趟太守府了。”
徐瑾瑜如是说着,赵庆阳有些不愿意让徐瑾瑜以身犯险,但徐瑾瑜却道:
“庆阳兄,如若只是陆安之事,那还好说,可是这平重郡之事,若是没有摸清底细……只怕会影响大局。”
徐瑾瑜本以为此行最大的障碍可能会是郑二郎,可却没想到他仔细谋算好用来制作秘密武器之地,竟然暗藏如此之大的玄机。
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那我陪瑜弟一道去。”
徐瑾瑜没有拒绝,随后向宛阳郡太守递了帖子。
宛阳郡太守收到帖子后便立刻应了下来,徐瑾瑜观其态度,只怕那日酒席的会谈,只是其目的的一小部分。
但即使如此,徐瑾瑜还是按照时辰与赵庆阳一道去了太守府。
不过,今日不光宛阳郡太守在,还有一位从位见过的新面孔。
“徐大人,您可算来了!快坐快坐,这位是赵大人吧?您坐这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平重郡的长吏姜远。”
姜?
徐瑾瑜与赵庆阳目光看似无疑的交叠了一下,随后姜远立刻重新二人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两位大人。”
“既然是太守大人引荐之人,便不必这么多礼了。”
徐瑾瑜这话给足了宛阳郡太守的面子,让他一时心花怒放,随后众人纷纷落座。
“昨日的礼物,不知徐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是满意,就是……是否有些太过贵重了?”
徐瑾瑜犹豫了一下,宛阳郡太守顿时哈哈一笑,拍了拍徐瑾瑜的肩膀:
“徐大人还是年轻啊,这才哪到哪儿?”
宛阳郡太守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看着徐瑾瑜的目光里却满是赞赏,送礼的最怕的就是收礼的不知价值,而徐瑾瑜这话,一看便是了解过内情的。
许是因为徐瑾瑜收了礼,故而宛阳郡太守今日分外放松了一些,这会儿他直接道:
“咱们这些在外做官的,治理一方,手里总是有些压箱底的东西,可是啊,就是愁京里无人,徐大人一看就是敞亮人,不知徐大人可愿与我等一道而行?”
宛阳郡太守说这话的时候,平重郡长吏一直盯着徐瑾瑜看,徐瑾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忽而一笑:
“太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您这诚意只怕有些不够啊。”
徐瑾瑜看了一眼平重郡长吏,淡淡道:
“硫磺矿场横跨三郡,太守大人今日一家之言,只怕做不得数吧?”
徐瑾瑜这话一出,显然是没把平重郡长吏放在眼中,平重郡长吏闻言不由道:
“徐大人,我家大人乃是不方便来此,并非有意怠慢,您莫要见怪,有些事,您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那,不知你背后的大人是姓周,还是姓姜?”
徐瑾瑜抬眼看向平重郡长吏,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如同电芒一般,让平重郡长吏立刻低下了头。
“徐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有,哪有什么姓姜的大人……”
平重郡长吏吞吞吐吐的说着,徐瑾瑜见状勾了勾唇,方才不能确定之事,现在已经确定了。
徐瑾瑜也懒得再与其纠缠,随后,徐瑾瑜便道:
“总而言之,太守大人也该知道,您现在所为,最需要的便是稳当啊。”
徐瑾瑜意义深长的说着,宛阳郡太守见状,面皮抽搐了一下:
“这,这不是还有徐大人吗?”
徐瑾瑜随后从袖中掏出金牌,掂了掂:
“话虽如此,可是吾此番乃是奉命出京行事,便是有些出格之处,圣上也应当可以体谅不是?”
徐瑾瑜笑眯眯的看向宛阳郡太守,宛阳郡太守先是看着那金牌直了眼,随后听了徐瑾瑜的话后,不由咬了咬牙,方才的轻松氛围不知何时已经凝固住了。
这位徐大人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始作俑者对于这样的诡异气氛却视若罔闻,正慢条斯理的一边喝茶,一边吃菜,时不时还侧耳与赵庆阳点评几句,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宛阳郡太守又气又喜。
气的是,徐瑾瑜态度倨傲。
喜的是,徐瑾瑜能这个态度,那必是有所依仗。
毕竟,这个年岁的节度使,不论其他,也已经是圣宠优渥,而他们最缺的便是这么一个人。
随后,宛阳郡太守与平重郡长吏对视了一眼,宛阳郡太守率先笑了开来:
“哈哈哈,这次是我之过,是我疏忽了,该罚该罚!这样,我先自罚三杯,徐大人,还请您原谅则个!”
宛阳郡太守倒也算能屈能伸,这会儿笑呵呵的说完,便直接自罚了三杯,徐瑾瑜笑眼看着,等其喝完了酒,这才道:
“怎好如此呢?太守大人还是太客气了。”
宛阳郡太守:“……”
“哪里哪里,是我惹的徐大人生气了,这是应该的!”
“吾什么时候生气了?”
徐瑾瑜收了笑,冷淡的眼神让宛阳郡太守一时沉默。
随后,徐瑾瑜似乎有些不耐的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宛阳郡太守抹了一把汗,赔笑道: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徐大人莫怪,莫怪。”
徐瑾瑜没有应声,宛阳郡太守见状不由搓了搓手:
“那箱子礼物徐大人可还受用,要是不够,我再让人给您备一箱如何?”
宛阳郡太守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而徐瑾瑜却是兴趣缺缺抬起头:
“礼物虽好,可若是竭泽而渔,那就不美了。”
宛阳郡太守闻言不由一愣,难不成这位徐大人还想要看他们的家底儿?
随后,徐瑾瑜漫不经心道:
“宛阳的硫磺矿自前朝便有开采,时至今日也不知还有几何,要是一个即将成为废矿的地界,那可就没有价值了。”
宛阳郡太守听到这里,顿时心下一松:
“那不能,要是徐大人有暇,咱们一道去看看矿场如何?”
徐瑾瑜闻言,眉头皱了皱,不情不愿道:
“虽是赚些银子,可到底不是什么好地界。罢了,就先看看吧。”
宛阳郡太守还从未见过这么难搞挑剔之人,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赵庆阳从宛阳郡太守方才一步步上钩后,便已经开始沉默血埋头干饭了。
这些文人间的机锋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明明瑜弟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宛阳郡太守就削尖了脑袋都要往他的套里钻,那副配合的模样让赵庆阳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嫌弃。
至于一旁的平重郡长吏,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是这里官职最低的,自然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随后,宛阳郡太守便与徐瑾瑜敲定好一会儿走一趟矿场看看,随后徐瑾瑜与其说了一会儿话,面上的表情才微微和缓,气氛这才重又活了起来。
等到一顿饭吃完,宛阳郡太守这便安排着人去套马车,该说不说,宛阳郡太守还是有几分行动力的。
“徐大人,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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