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如果你能一动不动聆听先生讲经一个时辰,你也可以。”
一号斋的学子们纷纷从那人身旁走过,拍了拍那人的肩,直把那人拍的莫名其妙,等听完了全文,他终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的就不说了,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再到第一排,用一个时辰?这谁能做到?简直非人哉!”
徐瑾瑜不知道自己无形之间被自己的同窗们秀了一通,这会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师信,直接抬步走了上去。
师信看到徐瑾瑜后,下意识的就挪了一个位置,等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后悔。
徐瑾瑜这厮带来的糖醋小排实在是太让人垂涎欲滴了!
师信如是想着,就要离徐瑾瑜远一点儿,却被徐瑾瑜拉住了胳膊:
“信兄哪里去?”
师信抿了抿唇:
“我去……盛碗汤。”
“那劳烦信兄也替我带一碗,我在这里看着,信兄把餐盘放这里就是了。”
师信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去端了两碗汤过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的白米饭上放着的两块糖醋小排,眉头立刻一皱:
“瑾瑜,你这是作何?”
徐瑾瑜却招了招手,示意师信先坐下,然后小声道:
“方才盛饭婆婆多给我打了两块,我克化不了,劳烦信兄帮我!”
“你……”
“反正是白来的荤菜,就当是给信兄替我盛汤的报酬了!”
师信听了徐瑾瑜的话,一时沉默,随后低低道:
“下不为例,盛汤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罢了。”
徐瑾瑜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到师信并不熟练的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糖醋小排,送入口中,骨头撑的两颊鼓起也不愿吐出来。
“信兄好会吃,书院的糖醋小排做的极入味儿,连骨头都是酸甜的!”
徐瑾瑜也学着师信的模样,细细品味骨头的滋味,徐瑾瑜的动作太过自然,让师信一时眼中微暖,轻轻道:
“书院的糖醋小排,自然是极好的。”
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荤菜,也说不出好在哪里。
等用过饭,清洗好餐具后,徐瑾瑜与师信接伴回了教学斋,而这一次,里面虽然也是议论之声不停,但细听却不似晨起那样。
“嘿,你们不知道,我们说徐瑾瑜可以点荤菜的时候,二号斋的刘臻脸色都变了!”
“听说刘臻可是这次择生试的第三名,家里也颇有家私,为人倨傲极了,前头就是他口口声声,煽动我等说书院不公。”
“呵,第三又如何?还不是吃不上一道荤菜?也是这次林先生没有点书橱师信还有宋真,不然吓死刘臻了!”
“不过,徐瑾瑜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领,也不知刘臻臊不臊得慌!”
“天啊,倒背如流,我是真的不敢想象!林先生一问就说几个字,我都想让林先生多说几个,没想到人徐瑾瑜真的能接上!太给我们一号斋长脸了!”
“谁说不是呢?不愧是山长亲自选进来的……”
“别说了,人来了,人来了!”
徐瑾瑜走进教学斋,斋中又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却不是晨起时的不友好,而是好奇:
“咳,徐瑾瑜,我听师信叫你瑾瑜,我也能叫吧?”
徐瑾瑜含笑点头,像是释放了什么友好信号一样,学子们对视一眼,七嘴八舌道:
“林先生今个让铁先生上桌,你真的不怕吗?”
“《易》经你真能倒背如流了?”
“膳堂的糖醋小排好不好吃?!”
……
徐瑾瑜一一回答过去,对于最后一个问题着重回答:
“好吃啊,排骨软烂入味,正是夏日,酸甜口格外开胃,诸君之后盛饭的时候,可以让盛饭婆婆多给一些酱汁,用来拌饭很美味!”
徐瑾瑜这话一出,学子们不由发出一声哀叹:
“馋煞我也!我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吃到一顿荤菜啊!”
正在这时,一位剑眉星目,眉眼含笑的青年走了进来,他一身翠色衣衫,衣袍之上,星辰翻卷,他身形挺拔,如竹清幽。
“速速坐好,吾乃诗赋先生,云萧,号碧虚。”
徐瑾瑜闻言茫然抬头,碧虚先生的名号他曾在那位敬国公府的姑娘口中听过,没想到今日遇到真人了。
云萧眉眼微弯,仪态万千,却不怒而威,只单单坐在那里,便让学子们纷纷乖巧的坐回了原位。
“云先生好!”
云萧微微颔首,看上去温和的样子,甚至还就方才那学子的最后一句给予回答:
“方才吾听有人说,恐自己不知何时才可品尝到书院的荤菜,吾以为诸君不必惊慌,倘若一号斋可以在本朝月末考核中力压二号斋和三号斋,每人将可以得到十颗星星。”
“天!十颗星星!”
“三天一顿,也很不错了!我现在都有些馋了!”
“瑾瑜说糖醋小排美味,我改日定要试试!”
“我回家就试!”
“可是书院的会不会不一样啊?”
云萧眼含笑意的看着活力十足的学子们,随后,用手指叩击了两下桌子,教学斋内立刻安静下来:
“诸君,月末考核若要取胜,势必要在本月好生勤勉才是。来,请诸君随我打开《诗》经,还望诸位能感悟前人荟萃之精,早日练出真知。”
云萧一番温和作态更容易让学子们接受,且诗赋教学实在轻松,为此,云萧还将学子们引之观云亭观看云卷云舒之态,请诸学子课后以云入诗,若有佳作,可得一星。
云萧的话,激励着每一个人,而徐瑾瑜在看到漫天的白云摇曳飘忽之时,只觉得脑中灵光闪动,一种本能让他立即提笔——
第29章
初秋的午后, 阳光并不耀眼,云彩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慢悠悠的摇曳在观云亭上。
一旁的蔷薇花丛随着风声一阵, 落英缤纷,幽香暗生,美不胜收。
随着云萧的“激励”之言,学子们纷纷摩拳擦掌,势必要在徐瑾瑜之后再度拿下一道荤菜才是!
毕竟,被师信,宋真等同龄人压也就算了, 可徐瑾瑜他才多大啊!
身为年长者的压力, 让学子们纷纷凝眉苦思, 师信仰头看着天空, 抿紧了唇。
他也想要得到一颗星。
瑾瑜似乎喜欢酸甜口的荤菜,不知那道松鼠鳜鱼如何?
“信兄, 信兄, 你在想什么?”
徐瑾瑜唤了两声,师信还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下意识道:
“想松鼠鳜鱼。”
“噗嗤——”
徐瑾瑜笑了出来, 师信回过神, 不由面红耳赤,徐瑾瑜却笑眯眯道:
“看来信兄喜欢吃鱼啊,那下次我们有机会试试啊!”
师信忙摇头想要说些什么,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得摇摇头, 道:
“不知方才瑾瑜寻我想要说什么?”
徐瑾瑜立刻拿起一张纸:
“是这样,听人说信兄有书橱的雅称, 想来一定对众多书籍涉猎良多,方才我一时有感而发,作诗一首,不知信兄可否帮我参详一二?”
“自无不可。”
师信一听徐瑾瑜这话,二话没有说便点头同意,随后双手捧起那张徐瑾瑜作诗的纸,仔细端详起来。
而徐瑾瑜这会儿却有些紧张的摩挲了一下指节,方才那脑中的灵光,驱使着他立刻写下了这篇诗。
而那文字像是自然而然,自他笔下流淌出来的一样,让徐瑾瑜几乎怀疑自己写的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水诗”,所以想要让师信先帮着瞧一瞧。
而师信起初面色平淡,但越看脸色越来越严肃,徐瑾瑜见状,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好了,信兄,我知道了,这篇诗不过是我信笔涂鸦罢了,我重新写就是了……”
“瑾瑜,你在说什么?”
师信终于将眼神从纸上挪开,他皱眉看着徐瑾瑜:
“为何重写,这样的好诗,已经可以称得上佳作了!你竟然还不满意,简直……非人哉!”
师信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他今日午时在膳堂听到的那位仁兄的感叹。
瑾瑜他,简直不是人!是人怎么能说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
师信幽幽的看了徐瑾瑜一眼,随后像是生怕徐瑾瑜毁诗灭迹一样,疾步走到了云萧身旁:
“云先生,您看这篇诗如何?”
云萧本在负手观云,听了师信的话,才缓缓转过去,他双手接过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徐瑾瑜跟在师信身后走了过来,一时无言,他就是脑子一热,信兄就这么急急拿给先生看,实在是有些心急了。
不过,若是不成,他再写就是了。
徐瑾瑜这会儿心态稳如老狗,甚至还跟着云萧一起看,唔,看来这三个月的练字也是有用,不然只怕这字就要先被云先生打回来了。
徐瑾瑜心里胡乱想着,随后便听云萧轻轻将他方才所作的诗念了出来:
“闲听野客穿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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