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漆荞
这算是……对他的“特权”吗?
“不、不准动。”
她色厉内荏地呵斥道。
大概是觉得被瞧不起了吧,从他的视角看,她的腰肢都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
但他很清楚,实际上,二人之间还隔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空气墙。
如果换了别的时候,他大概会说些没品的垃圾话,比如“不够近啊,纱纱,隔这么远,待会儿要怎么看着我咽气呢”,但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
……她分明很紧张了。
纤细的小腿很局促地压在被褥中,少女的双手落在床铺上,好借着床板的支撑,勉勉强强撑住了身体。
——也撑住了她为数不多的底气。
这样虚虚半跪的姿态很费力气,对体弱的她来说,更是困难至极。
她以这般很别扭的姿态,在他面前表演“我不害怕”,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他有真正的接触。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扭曲的破坏欲在疯狂滋生,他想,如果这个时候,他动了……
她会是什么表情?
再进一步,如果他非要欺负得更过分一些——
会哭吗?
会的吧。
一边娇气地抽抽噎噎、一边用贫瘠的骂人词汇轮番招待他,但因为被他摘掉了眼镜,在一片模模糊糊的世界里,只能被迫紧紧地抱着他,命令他不准把她扔下去。哪怕没法连词成句了,也要哆哆嗦嗦地以泄愤的力道狠狠地咬他,凶得要命。
“不准、动——听见没有?”她像是真的很不放心,又警告了一次。
他的声音依旧从容,只是带了些不引人注意的喑哑:“好凶啊,纱纱。”
他没有任何动作。
猎人在很耐心地、很耐心地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冷静,低着头,看懵懂的猎物一步步走入自己编织的网里。
少女的身躯在细细地颤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她似乎在苦恼,到底要先放腿还是先放手,颇有种骑虎难下的为难感。
若有若无的衣物触碰,像是落在他唇边的一滴水果糖蜜,甜香分明浓郁得要教人发昏了,但实际吃入腹中的只有零星的一点甜。不仅没有满足感,反倒让人愈发渴望能得到更多。
……这真正在折磨的,到底是谁?
幸好,一分钟后,他如愿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因为体力不支,少女跌坐了下来。
第59章
◎“纱纱,再见。”◎
纪明纱觉得, 她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
在发觉青年始终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没有知觉的木桩后,她干脆坐在了他的腿上,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嚣张的架势, 仿佛旧社会时期把人当脚凳踩、目空一切的大老爷。
不、不过就是区区一个……脚凳而已!
根本就、没必要……在意!
她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但大脑却无法平息,反倒暴风般甩出各种问题——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这是有必要的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想到一个问题, 她都会因为给不出答案,焦虑地无意识腾挪坐姿。
贴着他的腿窝,时轻时重、细细碎碎地挪来挪去。
青年绷带上的血痕陡然扩了一圈。
赶在血彻底流干之前, 他先问道:“纱纱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脚凳不准说话。”纪明纱凶了他一句, “我这是在放松你的警惕,等会儿再毙了你。”
“啊?我的定位是‘脚凳’吗?”
纪明纱:……
“对啊,怎么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脚凳。”
她其实很清楚, 激怒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换了其他,恐怕此刻更愿意说些虚与委蛇的话, 或者干脆去讨好他。
但是……
一听到烂人那一副无辜又惊讶的语气,她就忍不住来气。
不过, 从另一方面说,敢这么说,是因为——
她同时很清楚, 虞灼的情绪稳定得出奇。
他不会因为她说什么而生气。
回档那么多次, 说实话, 她还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他似乎连负面情绪的波动都未曾表现出来过。
因此,在脚踝被扣住的那一刻, 纪明纱吓了一跳。
“虞灼!”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往后跳, 但是——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 青年的另一只手正虚虚地按着她的后腰。
因此,她往后退的动作,就像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往他手里送一样。
“虞灼,我要开枪了!”
小腿上传来的力度很克制,他只是按住了她的脚踝,但那徘徊的指尖透出一股让人发慌的掠夺感。
他确实没有生气。
但他的神态,分明是——
兴奋了。
“脚凳的作用,就是让主人踩得更舒服。”他一脸为她着想的真诚模样,“纱纱打算从哪里开始踩?”
运动鞋掉了下去。
少女的白袜,和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来的脚趾,在他的视线里暴露无遗。
在受惊的状态下,她抬手就是一枪。
——她没想过会打中。
她甚至都没有精确瞄准,纯粹是靠着本能。
但是……
青年的胸口,开出了一朵格外刺眼的血花。
打、中……了。
他没有躲。
*
太轻易了。
因为杀得太轻易,所以她想,这大概是有诈的。
后腰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她扑在他的胸口上,正中枪伤的位置。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手,反倒笑起来:“好疼哦,纱纱老师。流血了耶,要呼呼。”
“纱纱老师”没有理睬他的垃圾话,反倒炸起了全身的毛:“你搞什么啊?”
“我在讨好你啊。”
他的语气认真到有些可怕。
“……讨、好?”
他说得柔软、迷茫又无辜:“唔……看到我流血,纱纱会开心吧?”
纪明纱本以为,这么多个档下来,她应该身经百战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可以面瘫着一张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但事实证明——
这烂人根本就是没有底线的混账东西啊!
躲、不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虞灼的生命体征在减弱。
她的准头好得出乎意料,那一枪似乎正打在了他的心脏附近,甚至,可能直接打碎了心包。
但是……
躲不开。
他并不是没有抱过她,但这一次,和先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不再是礼貌性质的环绕,而是更深一步的侵入。
她像是被关进了由他血肉制成的牢笼里的一只金丝雀,逃不掉、挣不脱。
湿润的液体漫过她的衣服、她的肌肤,细嫩的掌心被污染得黏腻不堪。
——那是,他的血。
“纱纱,下次会‘真正’杀死我的吧?”
听到“下次”二字时,纪明纱僵硬道:“你……”
她没有说出口,但他很清楚她想问什么,一脸轻松道:“嗯,她技能的那一部分……我也复制过来了。”
他死,会带着她一起死。
上一篇:豪门弃妇泄露心声后成团宠啦
下一篇:我一唱歌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