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豫
“我其实...”他倏忽停下手里动作,转了下骰盅底部,没由来的?说?了句,“很少喝酒。”
“不喜欢做的?事情,都很少去做。”
例如喝酒、玩骰子、回?家……
他停顿了一瞬,看向她:“但我现在很喜欢回?家。”
喜欢每次到家都有?个嗷嗷待哺的?她,又或者是已经酣然入睡的?她。
如果他的?生命是一块海绵,那顾明月就是一团水,无形的?渗透到他的?方方面面,潜移默化,深远持久。
闻酌闷了口酒,再度掀开骰盅,目光瞥到骰子,只有?两个骰子是六点。
手气一如既往的?糟糕。
他又倒了杯酒,很是爽快地,一饮而尽。
是真的?能喝。
顾明月咬着签子,已经琢磨着想走了。
“赌这把吗?”闻酌目光沉静,不见?醉意,“条件你开。”
顾明月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闻先?生,你下午刚说?完我贪财重利,我们还吵一架,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们,下午不算吵架。”他嘴笨,不过脑子的?说?了一句,顾明月就叭叭地怼回?来好几句。
句句还都往心口上戳。
闻酌怎么可能不生气,又不是泥做的?。再说?他打小闯社会,又在五一路先?后开了几家店,胆子大,本事强,也算是独断专行这么些年?,脾气平日里收着不显,又怎么小到哪儿去?
只是,再大的?气在看见?顾明月为他精心布置的?屋子时都散了。
闻酌借机静静端详她,很难说?透下午看到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心情。他有?眼,不瞎,满屋精心的?布置下盖着一颗藏不住的?,为他而跳的?真心。
他爸爸在他生日那天被朋友带上牌桌,而后他再也没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
生日于他而言,仿佛就是一个劫难,从此他就是漂泊于世间的?游荡者。直到今天,再次有?人为他满心欢喜地布置安排,庆贺他来到世间的?那天。
他像是被期待着,也是被挂念着。
他一个下午都在回?想拎着东西刚回?到彭姨家时,顾明月说?“秘密”的?样子,嘴角弯弯,眼睛亮亮,漂亮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影子。
他那刻的?高?兴,同样发自内心。
“而且,我也没说?你贪财重利......”
“嗯?”顾明月看向他,目光里都是明晃晃地控诉。
“...是,”闻酌扯了下衬衫扣子,干脆利落地承认了,生平第一次低头,说?的?近乎艰难,“是我错了。”
头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话就顺多了。
“是我说?错话了。”
闻酌真低头了,顾明月倒也没有?很开心。
她不是个小女孩,吵个架还要分?清个谁对谁错,矫情做作地需要男孩保证、发誓、甚至于手写?封道歉信。
不是说?那样不好,只是她没有?那样的?天真岁月。
空气再度沉默,一秒两秒三秒,期间只能听见?隔壁桌的?“五魁首,六个六啊”以及闻酌手摇骰子的?声音。
骰盅再次放到她手边,两人目光相接,同时开口。
“说?真的?,其实你没有?....”
“我今天看到了你布置的?……”
顾明月不想听他往下说?,拿着竹签在桌子上画圈,而后强行占了话权。
“说?真的?,你没有?说?错,真心地。我确实在为钱活着。”她看向闻酌,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摇晃着她装满饮料的?塑料杯,“世俗、功利,但自由。”
金钱自由,很自由。
闻酌不是第一个说?她重利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么多难听的?话,她都可以置之?一笑?,不做计较。偏着今天生那场气,或许是因为她不曾真正?地图过闻酌的?钱,闻酌没资格指摘她这点;也或许是因为她并不高?明的?娇妻手段,在她不知晓的?时候便已赔上了仅有?的?几分?真心。
所以,闻酌,你低头,真的?不亏。
毕竟,她天生就是那么吝啬、爱计较且没多少良心的?家伙。
尤其是在这个闷热的?下午,她也曾傻乎乎的?闷在屋子里吹气球、爬上爬下挂彩带、基拉旮角处藏礼物,满心欢喜等一个归来。
闻酌是不是第一次这么过生日?她不知道。
但这却是她第一次那么地真心实意、不掺杂任何算计,亲力亲为地为一个人筹备生日,筹备那个不被人在乎,甚至他自己也不在乎的?日子。
顾明月都没为自己准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
不过,在这个下午,她和彭姨一起为一种源于内心的?真诚快乐,有?说?有?笑?地布置商量,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她享受了这样一个准备的?过程,也为自己带来了快乐。所以,不管之?后怎样不开心,她都不后悔下午的?忙碌,最多只是有?些遗憾,没有?个好的?结果。
可很多事情本来都不该求个结果。
时至今日,她终于可以对自己说?一句,你看,过程的?享受远比结果的?期待更为重要。
唔,顾明月走神,可以再来一次。
她在心里拿小本子记下——也要给自己准备个像样的?生日会!
明明顾明月态度已恢复到之?前,可闻酌却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些抓不住她,下意识地伸手,扣着她的?手腕。
顾明月看向他,动了动自己的?手骨,面露疑惑。
闻酌没看她,自己晃着骰盅,却不松手:“玩吗?”
“好呀。”
在大排档里玩骰子,对顾明月来说?,也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什么彩头?”
“我赢,你对我说?句话;我输,条件任你开。”
“什么话?”顾明月很谨慎。
“寻常话,不涉其他。”闻酌重复,“但我输了,条件你开。”
他在顾明月面前这点诚信度还是有?的?。
“条件我开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昏暗的?夜灯下,她笑?靥生花,刻意拖长语调,语气懒散,“是要你名下的?房子?存款?店铺?还是都要?”
她像是逗弄,看向闻酌,一个个的?说?过,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龟裂神色,以满足她的?恶趣味。
可闻酌依旧稳如老狗,面色沉稳,对那些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扣着她手腕的?手始终不愿放开。
“闻先?生,这就没意思了,”顾明月轻皱了下鼻子,像是嗔怪,“你都没什么在意的?东西,彩头都显得?无趣。”
“不如这样,”她晃了晃闻酌扣着的?手腕,没什么良心,“我赢了,你就松手,咱们今晚就后会有?期。”
#明日再见?#
可闻酌显然进了她言语圈套,握在她手腕间的?大手瞬间收紧了力道。
闻酌看向她,一言不发。
顾明月坏到骨子里了,想起刚刚闻酌那个大黑手,还非要摇出个五个六,更是要拿出来刺激一下他。
“就赌骰子数吧,我来摇。全是六你赢。否则,我赢。”
她的?手比闻酌的?还黑,只要有?抽奖,她都是末等,天生厄运之?子。
别说?五个六了,能出两个就是她手气旺。
“怎么样?”她不怀好意,眼里都是狡黠的?笑?意。
闻酌看她一眼,目光微复杂,而后,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慢慢松了。
“确定?”
第28章 雷霆手段,干净利索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本就是个不甚公平的赌局。
顾明月学着他的样子晃着骰子,先试摇了把,自己掀着看了眼。
好家伙, 一个六都没有。
手黑到非洲人都流泪。
但?她素来?坦荡,明晃晃地亮给闻酌看:“还玩吗?”
他的骰子1对?的是6,骰底沉,没有?人为干预出现?6的概率挺大的。
不然,也?没法让人试玩的时候, 多?赢几次。
只是没想?到这都没让她摇出个六。
闻酌看她那手法, 末了还画蛇添足来?了个倒扣, 弯了下唇角,撑不住笑了。
他没什么哄人的经验,阿伟说女人都喜欢男人蠢一点,爱看男人出糗。
闻酌初开始嗤之以鼻, 但?今晚却也?无意识地做了,笨拙地想?哄她开心。
乃至最?后,说出条件她开, 也?是真心地。
只是,由于顾明月的不断加码, 现?在这把游戏已经从非输不可演变成了非赢不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想?赢一把的心了。
是很想?赢。
他看向顾明月:“你摇吧。”
“行呀,”顾明月答应地爽快,早已跃跃欲试, “只要你不觉得不公平就?行。”
“不会。”闻酌松了扣着她的手腕, 折了下袖角。
顾明月却以为他准备摇,立刻警惕起来?, “你不准碰。”
#谁都不能阻挡她大黑手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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