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我知道,她们都馋你。”含璋低低说了一句。福临戴上她的长命锁后,似乎就没有取下来过。从衣襟里悄悄摸进去,背后的小锁扣都是温热的。
福临本来还心疼呢,听到这话忍不住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没管她去摩挲他脖子的手:“说的什么话。”
“朕命人将那罪人锁在海会寺中,会让人每日鞭挞她。让她在佛前为你祈福祝愿,让她思过。不会让她死掉。朕要让她用一生来向朕的皇后赔罪。哪怕她死了,来生也不得再转生成人。而是要给朕的含含当牛做马,一辈子伺候你。”
福临狠起来,那当然是极狠的。尤其含璋现在是他的逆鳞,碰不得惹不得,谁碰谁就是个死。
含璋的手似乎不满足于抚触那长命锁的小锁扣了,对别处流连忘返。
福临锻炼的身材是真的挺好的,肩胛骨蝴蝶骨那个地方平整结实,含璋平日里总是在沉浮迷糊之中抓呀挠的,没有在这样的时刻下碰过。
今儿主动寻到了机会,她的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好凶。”
“你这样,她们就只敢在梦里馋一馋了。可能被吓着了,一段时间内,就不敢再搞事了。”
手倒是挺放肆的,话也是说的随意。偏偏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眼泪水不知道怎么的,还在落个不停,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
“含璋。”福临甚少这样喊她的。都是柔情似水的叫她含含。
这会儿加重了语气,倒不是为她的话,也不是为了她的手,是为了她怎么擦也擦不完的眼泪。
福临心疼了,抱着人追问:“究竟怎么了?”
“让你受了大委屈,是朕的不是。可别哭了,好不好?一会儿把眼睛都哭坏了。”
含璋忍了忍,发现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好像似乎可以不哭了。
她慢慢的缓了缓,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用另一只手拽着福临的衣襟,娇蛮地控诉他:“皇上好凶呀。”
“朕错了。”福临亲了亲她,一垂头,就吻到了她的手背上。
“你没错呀。是我的错。”含璋嗯了一下,又说,“也不是谁的错。反正,不是皇上的错。”
含璋想,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还是她想错了吧。
可也不与福临说什么错与对了。也不同他说究竟是哪错了。
“你呀。”福临宠溺地贴了贴含璋的小脸蛋,“总是说朕凶你。可除了在床榻上,你自己说说,朕还有哪里凶你了?至于那床榻上,不是你也很喜欢么。”
这话说的,她眼角还有没干的眼泪珠子呢。
含璋看看自己身上齐整的衣裳,又看看福临湿了一片的肩窝处,还有被她扯的乱七八糟大敞的领口,她只要稍稍探头,就能看见福临衣后的光景。
福临这样,叫她有点移不开眼神呢。
他甚少有这样的时候。要不是哄着她,才不肯让她这么主动的占据主导地位呢。
含璋凑过去,把福临的衣领掀开了些,把眼睛闭上,直接凑过去贴在福临温热的肩窝上,感受到福临肩上肌肉瞬间的绷紧。
含璋轻轻勾了勾唇。
感受着眼前的黑暗,还有福临温热的肌肤,含璋轻轻地说:“皇上总是疼爱我的。那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
小皇后的声音小小的,只有福临一个人才能听见。
侧殿中分明一个人都没有,满殿的摆设,都在沉默的望着这一对亲昵的帝后。
含璋先前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在心里转悠了小半个月了,这会儿趁着这个空儿,全说给福临听。
福临亲了亲含璋,深深望着她:“朕的含含,这是想朕了?”
乾清宫的美人榻和坤宁宫的美人榻都是特制的。比普通的尺寸还要宽大一些。含璋喜欢懒洋洋的躺平,福临太知道她了。便是在他正经议事的正殿隔壁的侧殿里,也要放着这样一张柔软的美人榻。
哪怕含璋不是很常过来。福临偶尔政事累了在这儿小憩的时候,这心里头也觉得是舒坦的。就当是含含在陪着他了吧。
“不在这里。”含璋一双大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福临轻声哄着她:“没有人会过来的。”
皇上和皇后在这里,吴良辅去办差了,有孔嬷嬷守在外头,谁会过来呢,又有谁敢过来呢。
这几天月信,两个人在一起也只是亲一亲,怕她不舒服,福临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没碰过她。
现在她好了,福临就跟飞鸟归巢似的。
她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他们刚认识刚大婚时的那个月来。
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呢。现在想来,那时候知道的是什么呢?是历史上的福临。而真正的福临,是后来两个人相处中的一点一滴,她看见的,真实的陪在她身边的福临。
她说了,她小声说,皇上,我想你多亲亲我。
含璋脸蛋挂上几抹绯红,她已经对福临太过于熟悉了。
福临解开她的衣襟,含糊道:“朕知道。朕知道你哪里喜欢朕。”
福临还没有走,只是稍稍的歇一歇,她就缓不过来了。
可好像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别处却是那样的想法。
或许别处是诚实的。它不知疲倦的,拥有着少女将要长成的活力与青春。
早早识得了风月之事,就不曾肖想,只想沉溺。甚至想永远的沉溺。
含璋自己摸了摸后腰,看着那紧实的贴着她的小腹,连手臂都红了。
这么下去,怕是福临给得凶,她也要得凶吧?
十六岁的姑娘,身体健康了,其实精力也是很旺盛的。
福临不走,她也不叫他走。
亲亲密密的在一起,有那么些衣裳还挂在身上,谁也不想管。
含璋怕要的太多了,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方才又哭了一场,这会儿可不能再哭了。好在福临是不追问她了,问她为什么哭得停不下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呢?感动嘛。心里酸楚甜蜜,感动得很。
似乎总得要把自己给他了,才能安这一场的心。
含璋摸着福临的后脖子,他出了一点汗,含璋抹在掌心,闻到了一点淡淡的属于福临的味道,她闻习惯了,也挺喜欢的,还觉得有点好闻,就像是那天夜里,在南海子的荷花池子里闻到了清新水气。
“她们说,我和进宫之前判若两人。”
方才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含璋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会儿还带了一点事后的娇软。
福临几乎是把大半个身体都放在含璋身上了,小皇后能承受的,他知道。他也是很小心的。手臂就放在旁边呢,她只要皱一皱眉头不舒服,福临立刻就能撑起来。
他只是很喜欢这样亲密到不分你我的感觉。
福临亲了亲含璋的锁骨:“别听他们胡说。那都是混账话。”
“皇上知道那不是混账话。”
含璋轻轻揉了揉福临的脖子,“我都听见了。她是有心妒忌我。可我确实是变了习惯呀。”
福临捉了含璋的手,他撑起来,目光深深的望着含璋:“含含,朕说那是混账话。那就是混账话。那是污蔑你,诋毁你。”
含璋一愣,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福临感觉到掌心僵住的手,心下一叹:“含含,别害怕。朕知道是怎么回事。”
含璋眨眨眼,把手送到福临掌心,与他十指相扣,低声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神?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福临将自己撑起来,几乎是将含璋整个人圈在自己的世界中,将她的周身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福临深深地望着含璋,他缓缓地说:“朕早就说过。你是有慧根的。”
“进宫前,你偶得机缘,得以开悟明.心。有了一番机遇,修心修身,自然就与从前不同了。朕不认识从前的你,可万分喜爱现在的你。”
“他们说你判若两人,便是缘由至此。”
“含含,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混账话?是不是诋毁你,污蔑你?”
含璋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有慧根。怎么又和佛道产生关系了?她是这样吗?她肯定不是这样的呀。
可凝望着福临的眼眸,含璋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当初他同她说孔嬷嬷的事情时,好似也是这样的眼神。
含璋心念电转,一瞬看懂了福临眼神中的意思。
他这是,又替她安排好了么?
含璋要说穿越的心思,就往心底压去。
她想了想,觉得福临是不是也许接受不了呢。他大约是从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过的。
得佛.祖点化,明.心.开.悟,从此摒弃前尘,判若两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福临以为,她也是这样的么?
还是宠她宠到不在乎背后是什么原因,就想着要替她将一切都安排好?
他护着她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似海,面面俱到啊。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含璋内里缩了缩,描摹了一下小福临的模样,才恋恋不舍的动了动。
还是让福临出去了。
水不多了。潮水平息,含璋腰都软了,这心有余,力却不足了呢。
福临还热着,但自然不会强迫她,自己缓了缓,才亲着含璋的唇角轻声道:“先前孔嬷嬷的事,朕不曾知会你。倒是叫你担了好大的心。这回朕知道了。朕提前与你说了,你便不要放在心上了,只管等着朕的安排。”
“朝野内外,朕都不许再有人说含含的不好。含含得佛天庇佑,是上天选中了赐给朕的皇后,是朕命中注定的妻子,朕会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的。寰宇之内,后宫之中,没有人能比得上含含你。”
含璋眨眨眼,这真是太夸张了。
可她知道,唯有如此,她这样碾压的存在,福临只有将气势做足了,才能除掉先前阿如娜那些乱七八糟的影响。
给大清的皇后立这样的人设,似乎也更有利于福临的统治与事业。
走到这一步,也就欣然接受啦。
福临先抱着人去沐浴。
这么敞久了可不成,现在侧殿里还有风,小皇后身上的衣裳都落下来,再不去洗漱,过会儿着凉了那就不好了。
福临跟着去,要给含璋把头发给洗了。方才一时忘情,给她把头发也拆了,这会儿不洗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