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干子旭虽然不敢直视她,但还是咧嘴笑了笑道:“甜丝丝的,爽口着呢。”
“听闻兴州仙毫颇具盛名,你便拿这个来糊弄我?”薛清茵不冷不热地道。
“小人听闻王妃不爱吃茶……”他搓了搓手。
薛清茵意味深长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干子旭笑得憨厚:“小人自然要打听清楚,生怕得罪了贵人。”
你这个得罪和旁人的范畴还真是不大相同。
薛清茵心道我头一回见比我脸皮还厚的!
“窗户怎么也不糊纸?”薛清茵问他。
“如此夏日里才凉爽,还省了冰咧。”
“那冬日里呢?”
“多盖两层被子就是了。”
薛清茵突地也在石阶落了座。
只不过她可讲究多了,一旁的弄夏给她铺了厚厚的垫子。弄脏衣裙无妨,主要是别硌着她,也别冷着她。
与一旁粗放的干子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这……岂敢叫王妃坐石阶?”干子旭吓了一跳。
“坐你那座椅与坐石阶有何区别?”
“也是,也是。”
“我听闻宣王说你既修佛又修道?”
“殿下美誉了,美誉了。咱就是做了几年和尚,又做了几年道士。哪里有饭吃便去哪里罢了……”
“我猜也是如此。”
干子旭听到这里,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将这位娇美的宣王妃的模样神情皆收入眼中。
干子旭有些说辞说习惯了,都快刻入骨子里了。
就好比哭穷。
再说自己怎么死的婆娘,怎么做的和尚道士。
那都早说顺嘴了。
但没几个能听得习惯的。
太后曾礼佛,皇帝心向道。
干子旭每次讲起自己的经历,都能同时把两位给得罪了。
但眼前这位……看着像是接受良好。
薛清茵又动了下唇道:“你念几句佛经来听听。”
干子旭愣了下。
“怎么?不会念?你能赖在和尚庙里吃几年饭,他们待你也是当真不错了。”
干子旭的表情有些微妙。
“是、是,王妃说的是。”
“那想必你道家法术也不够精了?”
“……这,嘿嘿,糊口饭吃。”
“所以人家能被尊为灵犀道人,位同国师,你却什么也不是。”
干子旭停顿了一下。
虽然很短暂,但他的的确确停顿了下,方才又恢复了先前的从善如流。
他接口道:“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我这样也好得很,不敢叫王妃忧心。”
“你说你的房屋乃是土阶茅茨,吃的乃是乡野粗鄙之食,日日拮据。这样的日子原来也算好?那殿下问你那八十万两时,你哭什么?”薛清茵不疾不徐地问道。
干子旭:“……”
“可见你心口不一,你心头还是不愿被别人踩在头上的。”
“若我是你,方才就应当接口哭着喊,是啊是啊,灵犀道人叫我羡慕坏啦,可恨我学艺不精,做不了他那样的大国师啦。”
薛清茵一口气点破了他。
“王妃说得对,其实小人心中也不甘现状。奈何这穷并非是小人能控制的……”干子旭叹道。
“你认识灵犀道人吗?”薛清茵脆声打断了他。
干子旭张嘴想答。
“你想好了再说。”薛清茵提醒他。
干子旭往地上一滚,哭起来:“王妃这是作甚啊?”
薛清茵笑道:“你慢慢滚就是了,我又不会气。你晓得吗?我在京中有个好大儿,他脑子不大好,也总喜欢如你这般,一不顺心就在地上滚。”
干子旭:“……”
这不是骂他傻子吗?
还占了他便宜。
“王妃若是瞧我不顺眼,便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干子旭又玩起了昨日那一套。
薛清茵道:“我才不杀你,我要叫人做个笼子,将你装起来,带到益州去。每日里瞧瞧你,也当看景儿了。”
干子旭:“……”
这比皇帝还不是人啊!
干子旭完全想像不到,这张娇美的脸,是怎么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的。
“小人……小人曾救过陛下,救过太后……”干子旭小声试图开始数自己的功绩。
薛清茵点点头:“我晓得的,殿下都与我说过了。”
“那王妃……”
薛清茵反问他:“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又不曾救过我。”
“但殿下在此,想必不会放纵王妃……”
“你想想昨日那剑呢?”
“……”干子旭不死心,接着道:“但此事万一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总是要为我做主的。”
“不妨事的,我身怀皇嗣,孰轻孰重,你心中应当有数的。”
干子旭面露疑色:“王妃腹中胎儿还在?”
“哦,看来你也听说我中毒的事了?所以我说你消息灵通啊。”薛清茵歪头。
干子旭就是个滚刀肉。
但单纯的滚刀肉,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吗?
身家能超过两年国税总和吗?
“王妃,这,你……”干子旭卡了壳。
薛清茵微微一笑道:“学你的呀。只要我没有道德,谁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制裁我?”
干子旭不知道道德制高点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知道。
他遇着敌手了。
第176章 服软
干子旭爬起来给薛清茵磕了磕头,哭道:“王妃何苦与小人为难?”
脑门都在石板上磕出了点血痕。
若是旁人见了,肯定觉得算了算了何至于此……
但昨晚薛清茵刚在宣王那里学了一个道理。
她当时不解,便问宣王,既知干子旭妻子死在此地,方才停驻此地多年不肯变迁住所,听来也是个可怜人……
宣王为何还面无表情,说拔剑相向,便拔剑相向。
“你瞧着也有些可怜。”薛清茵轻声道。
干子旭舒了半口气,但没完全舒掉。
女子大都心软,自然见不得他这样做。
但跟前这位……那有些说不好。
“……但与我要做之事有何相干?”薛清茵说完了后面半句话。
这是宣王告诉她的:“若你要做的事,因对方楚楚可怜、形状凄惨,便心生犹疑,此乃主次不分。”
薛清茵反手就是一个现学现卖。
干子旭的表情一下便僵住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将人请回了家,早知如此,便权当不知宣王路过了。
“你先起来,我再问问你,你与你妻子感情甚笃吗?”薛清茵再度出声。
干子旭愣了下。
她现在说的话,和前头说的话,完全不相干。
但干子旭并不避讳讲这些事,便也还是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讲了:“我与她感情甚好。”
“我听殿下说她乃羌族女子。听闻羌族女子大都能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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