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她提笔想揭穿贺松宁这狗东西的真面目,但刚落笔两个字,她便又揉作一团扔掉了。
她娘那个脾气……有时候,着实,是少了点脑子。
直面贺松宁可不是什么好事。
薛清茵垂眸又看了看信上写的内容,说贺松宁一身伤,还记得给母亲买什么什么东西……
也好。
她知道贺松宁现在想“变好”。
大抵是终于知道许芷的爱何等可贵了。
那便任他付出吧。
等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终于有所期待了,建立起新的希望了……再将之摧毁。
如今这些日子在许芷跟前献慇勤,便算是还他这些年的债了。
薛清茵将揉成一团的纸,点燃了,随手放进一旁的铁匣子。
这时大帐掀起,宣王走了进来。
薛清茵忙问:“今日我们就能走了吗?”
“等明日举行了仪式。”宣王沉声道。
所谓仪式……便是孟族投降,将宣王奉为上宾,意思臣服于大梁的宴会。
薛清茵点了下头,一想到那天那个暂没有寻到答案的疑问。
在宣王心中……我是不是远远不够喜欢他呢?
她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目光晶亮地抬眸看向了宣王,她小声道:“我在乔心玉那里学的招数,你要试试吗?”
……试试?
宣王顿了下,眸光一动。
在他身上试试美人计吗?
宣王喉头一滚:“……好。”
薛清茵走上前去,一跳,便跳到了他怀里,双腿牢牢缠住了他的腰身。
“……你这人怎么一点定力也没有?”薛清茵瞪起眼。
这美人计才起了个头呢。
这人的兵械便有了反应。
宣王:“……”
他觉得薛清茵今日是来折磨他的。
另一厢。
贺松宁终于又被召进了宫中。
吴少监立在一旁煮茶,在梁德帝的示意下,还分了一杯给他。
“这是薛清茵庄子上的茶……”梁德帝顿了下,“瞧你这样子,倒像是第一回喝?”
贺松宁应声:“是。”
“如此看来,薛清茵不大喜欢你啊。”
“是,以前待她不好,将她得罪了。”
“嗯,她是有些记仇。”梁德帝说着,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些思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如今怎么想起来对她好了?”梁德帝似是疑惑地问。
“年少无知时,只看得见自己身上的伤痛。如今才窥见别人身上的珍贵之处。”贺松宁道。
梁德帝笑道:“哦,这是长大了。”
贺松宁知道梁德帝在皇家媳妇之中,独对薛清茵有一分偏爱。
而他每每午夜梦回,想到的又何尝不是薛清茵呢?
有时是她冰冷注视着他挥刀的样子,有时却也是昔年在薛家,她拉拽他袖子小心翼翼的样子。
贺松宁有心与梁德帝提起薛清茵。
仿佛通过共同“牵挂”的一个人,便会从中架起一座无形的桥梁……
“繁峙酥……也是清茵庄子上的吗?”贺松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梁德帝道:“不是,这是尚食局送来的。”
贺松宁顿了顿,道:“清茵喜欢此物。”
梁德帝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吴少监失笑道:“薛公子记错了吧?宣王妃可不喜欢这个。她嫌上头撒的那一层白糖腻得慌。回回来宫里用饭,都让人撤下去。”
梁德帝道:“你与她果然不够亲近啊。”
贺松宁本能地辩解道:“清茵自幼便喜……”
不。
此物多久没出现在薛家的桌上了?
他不知道,因为薛清茵很少再与他们同桌共食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
从薛成栋说起要为她说亲开始吗?
贺松宁记不清了。
“难怪她不喜欢你。”梁德帝道。
贺松宁抿了下唇,道:“这茶也不知清茵是如何炮制出来的……与市面上的浑然不同。我的确不大了解她了。”
贺松宁顿了下又道:“她年少时还爱吃鱼脍……”
吴少监接声道:“如今也不爱吃了。说是但凡生食千万莫要往她跟前送,她怕吃了肚里长虫。”
“着实变了许多,她幼时还怕雷电……”
“如今瞧着似乎也不怎么怕了,想必也是长大了,就不同了。”
人的性格可以伪装。
但是一个人的口味呢?乃至其它习惯上的细节呢?
第267章 她不是她,确定了!
之后的日子里,贺松宁总陆陆续续和梁德帝谈论起薛清茵。
父子俩生疏多年,也全靠薛清茵串连起来,也只能谈论她……除她之外,说到其他人都难免触碰到禁区。
慢慢地,在梁德帝的口中,在吴少监的口中,在城郊庄子上众人的口中……
他们勾勒出了一个不仅是性格,乃至所有行事风格、生活习惯,都截然不同的薛清茵。
人大病一场后,性情改变本也是常见的事。
比如那浪子,病后突然收心归了家。
那恶贯满盈的人,有一日也厌倦了打杀的生活,识得人生之真谛,于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贺松宁心中就是觉得,那是不同的。
是不同的!
“公子。”小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突然打断了贺松宁的思绪。
自从贺松宁身体渐愈之后,他往日身边伺候的那些个仆役,也经梁德帝允许被放了进来。
有这些人伺候,贺松宁的身子便也恢复得更快了。
“扶我起来。”贺松宁伸出手,抓住小厮的手一借力,便从床榻起身道:“今日回去探望母亲。”
小厮觉得很是惊讶。
公子怎么突然间就离不得夫人了?
很快有人进来抬着贺松宁往外走。
“停。”贺松宁出声,“先回一趟薛家。”
贺松宁回到昔日的住处,指挥下人好一通翻箱倒柜。
“将往日里大姑娘送到我这里来的东西,都翻出来。”他道。
小厮见状,尴尬张嘴说:“大公子往日里……似乎、似乎不怎么留大姑娘送的东西。”
贺松宁一怔。
他往日里……将厌恶表现得这样明显吗?
丫鬟知书如今已经回到了贺松宁的身边,她脑子伶俐,当即道:“我倒是记得……”
“嗯?”贺松宁看下她。
“大公子似乎送过一个盒子给二姑娘……”
贺松宁皱眉。
和薛清荷有什么干系?
知书又道:“那是大姑娘给公子的,那盒子打开来,便有流沙簌簌落下。那时民间颇为流行此物,多是用来赠情人,大抵便是指这时光易逝,天地间独你我共伴……”
当时她见了那东西,还觉得大姑娘脑子糊涂了呢。
贺松宁一愣:“还有这东西?”
知书点头:“您当时转手便给了二姑娘。”
贺松宁:“……”
上一篇:我靠直播登上武道巅峰
下一篇:我娘是年代文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