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十四月
都是好消息,叶岺那边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几分情绪外露的激动,他想到机器的事已经解决了,就问陆娇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了。
陆娇这才醒神机器的事她似乎说得有些早了,这下没有留在海市的理由了,她只能和他说她在这边还有些事办。
有事情要办,叶岺免不得问两句,陆娇随便扯了一桩,怕被叶岺发现,最后不敢再多聊,只再稍稍说了两句,和叶岺挂了电话。
“好险。”
挂断电话,陆娇轻吐了口气,想起顾齐那边,她又问顾遇:“顾齐那边怎么样?你和他联系了嘛?”
“嗯,”顾遇点了点头:“吃饭那会儿联系过了,已经妥了,他正开车从肥市过来,差不多两点多到。”
“不过情况确实和你说的那样,肥市那边的几个点都有盯梢的,顾齐和那两个人废了一番功夫才把人甩掉。”
“他们没事吧?”陆娇一听立马直起身问道。
“没事。”
“顾齐开车技术还可以,几次就甩掉了。”
“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让他们买票回余暨,顾齐一个人开车过来这边。”
跑长途危险,顾齐偏喜欢这行,顾遇看重弟弟,当初亲自带了好几年。
在顾齐避险问题上,他并不算太担心,看陆娇神色不安,他宽慰道她:“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先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出了肥市了。”
陆娇听到这话,心才稍微松了松。
“肥市那边一定不能去了,真的太危险。”
肥市离海市和余暨都近,陆娇不放心,担心顾遇还会冒险,她不禁又叮嘱道顾遇。
陆娇甚至开始犹豫,还要不要做这个了。
现在机器设备落实了,后面要花的钱就只有厂房的钱,还有基础配备,已经后期的运营。
钱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家具店那边的货卖得顺利,紧凑一下应该也能坚持。
但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一点点岔子……
“在想什么?还在想肥市的事?” 注意到陆娇的沉默和犹豫,顾遇问道。
“别担心,等顾齐过来,肥市那边就不去了,我们直接绕远路去郑城。”
“我和你们一起!”陆娇毫不犹豫道。
“不然我不放心,要是你们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陆娇神情前所未有的坚持。
顾遇看向她,他先前不让陆娇跟,其实是打算和顾齐接下来直接跑肥市,毕竟近,但现在确实不行了。最终,他点了头:
“行,那我们现在回去收拾下,再把小俊安排下,就去和顾齐会和。”
“嗯,好。”陆娇应一声,心情总算好一些。
车子不多也没安监控的年代,没有限速的说法,顾遇一路轰油门,一点钟,他们到了小洋楼门口马路对面停下。
陆娇就要开车门下车,但当她视线扫到小洋楼门口,她脸色倏然沉下,开车门的手也不动了。
门口,陆正海请了两个开锁匠正拿着电锯在锯她大门锁呢!
“怎么了?”
顾遇给车熄火,刚准备把钥匙,见陆娇保持着下车的姿势没动,他不由问道。
“我爸。”
陆娇沉沉回一声,很快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爸?
车里,顾遇愣了愣,他视线不由投向对面门口。
陆正海穿一件藏青蓝带花的短袖衬衫,手里大哥大,腋下夹公文包,腕上一块劳家腕表,这是他出门的标配。
他不知道来多久了,这会儿太阳大,又晒,他后背打湿了半截,稠质衬衫贴在背上,深了一个色,三七分的头发上都是汗,透出几分狼狈。
大概是等着不耐烦了,他抬手抹一把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期陆六吴灵吧爸而伍额头,瞪着铁大门上那把大铁锁,叉着腰发了火。
“我说你们行不行的,这都多久了,就这么一把破锁你们都搞不定?”
“先前你们说不用电锯不行,现在电锯也开了,马上邻居都要被吵出来了,怎么还没开?”
“用得着那么小心?你直接锯断不就完了,大门坏了我也不找你们赔!”
电锯声音开得大,陆正海不得不用吼的。
老东西!
陆娇下车就听到这句话,她沉着脸上了前。
“这是在做什么?撬门吗?”
陆正海先前专心盯着锁,没注意别的,陆娇突然出现,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出声喊了那两个锁匠停手,又沉着脸吩咐道陆娇:
“你来得正好,开门,我要进去拿东西!”
老东西毫不心虚的颐指气使,陆娇给气笑了,她站着没动,虽然重生回来她扮了一段时间乖乖女,但不代表她要一直扮下去。
没那个心情。
“开门之前,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下这是做什么?”陆娇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应工具,还有她大门的锁头。
“自从你前两年出轨,这里你就没怎么回来过,现在房子也归我名下了,你突然带两个人来锯我大门,是想干嘛?”
“入室抢劫吗?”
“搞了半天,这房子现在还真不是你的了啊?”
年轻的那个锁匠把电锯关了,听见这话不由看向陆正海惊道。
“难怪刚才死活不让我们用电锯,说什么怕扰邻,这是担心人家听到报警啊?”
两个锁匠大热天干活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再加上陆正海先前态度一直不好,心里都有气,这会儿知道房子不是陆正海的,要是追究起来,他们还可能会有刑事责任,不禁有些慌了。
年轻的那个锁匠立即和陆娇解释:
“这不关我们事,他开着小车去找我们的,说是钥匙掉了,让我们帮他开锁进去,到时候再补手续......”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都是他让的,先前他车不开进来,不让我们动电锯,也不让我们发出声响,我们还怀疑过!”
锁匠说着,看一眼刚才他们开了电锯,却因为在研究锯哪儿还没来得及下手的大门锁,又道:“锁还好的呢,我们什么也没干,先走了!”
锁匠说完,赶紧收拾了工具和同伴走了。
陆正海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锁匠,气得脸红脖子粗,他黑着脸看向陆娇:
“这是你对我这个爸该有的态度?开门,我要进去拿东西!”
陆娇不想开这个门,她张张嘴,就要说话,这时,隔壁院门开了,王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说怎么听到外面有动静,娇娇,你回来了啊?”
“对了,你弟弟他出去玩去了,下午才回来,让我给你说一声。”
王奶奶年纪大了,头发全花白了,背也坨了下来,她显然是被吵醒的,头发都是匆匆梳的,顶上有两缕支出来翘着,陆娇不愿意老人家担心,她微敛神,笑着回了王奶奶:
“哦,好的,阿奶我知道了。”
“您是不是在午睡呢,吵到您了?”
王奶奶摆了摆手:“不是你吵的我,我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钢锯一样的声音才没睡着,像哪里在修什么东西,奇怪了现在又没听到了。”
说话的功夫,王奶奶也注意到陆正海了,她稍微愣了一下。
“你爸来了啊?”
“嗯,是,阿奶,你回屋休息吧,后面应该没声音了。”
“哦,行。”
王奶奶迟疑着应一声,要回去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陆正海。
陆家的事,她是隔壁邻居,什么都不知道呢,但自从陆娇奶奶走了,陆正海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砸东西,还要打人那么厉害,陆家的事她就再插不上嘴了。
只能说可怜了孩子。
王奶奶心里暗暗叹口气,到底不放心,临关门,她又忍不住道:
“娇娇,阿奶就在边上,你叔今天应该快回来了,有事要叫啊。”
“嗯,好。”陆娇应了,看阿奶进去了,她才看一眼陆正海,一言不发的开了门。
大门一打开,陆正海赶紧往里走了,想到什么,他又回头抢走了陆娇手里的钥匙。
陆娇看着他急冲冲的样子,眼里越发冷,跟着他进了院。
“房间你动过了?我皮衣里的东西呢?”
陆正海捏着钥匙急切地开了大门,迅速上了楼,陆娇没跟上去,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没一会儿,陆正海便火气滔天的下来了,冲陆娇劈头盖脸一通质问道。
“我没有,我昨晚才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没进过房间。”
“你们的卧室,当初妈搬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陆娇充耳不闻他的发癫,冷静的回完他的话,又疑惑的看他一眼。
“什么皮衣,我不知道。”
“放屁!”陆正海气得叉腰一句。
“你糊弄谁?房子给你这么久了,你告诉我你一次都没进去过?”
“你别告诉我那堆东西是边丽兰那个贱人翻的!”
“那你换锁干嘛?对,换锁,你换锁的时候没进去?”陆正海气急败坏的道。
他的皮衣里放着二十万汇票。
自从半年前他发现边丽兰那个贱人既然背着他在外面另找了一个,他就打算要离婚了。
但离婚肯定有财产纠葛,玻璃厂是他多年心血,他不可能便宜给边丽芳,能把家里他这些年不得不交出去的存款给对方,他已经够肉痛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往外掏一分钱出去。
所以在半年前,他就有计划的进行财产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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