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十四月
李莲当时正和季有祥在偷偷热恋,听到家里给她把亲事定下了,她怎么肯干。
但这不是她不愿意就可以拒绝的,哪怕她绝食抗议,最后还是被押着嫁给了顾长顺。
勉强来的婚姻,结出来的果不甜。
李莲看不上顾长顺没读过几天书,大老粗一个,每次回来身上还一股汗臭,不像季有祥,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再温润对她笑一下,能让她心尖都颤。
成婚后,李莲对顾长顺百般看不上,各种嫌弃。
顾长顺也感觉到了,但他坚信,他能让李莲看到他的好,他会对李莲好到她离不开他。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成婚以后,他扫把都没让李莲碰一下,家务活全包,李莲想要什么,他都满足,就是没有的,他相尽办法也要帮她弄到。
要是别的女人,可能看到男人这样,多少会有动容,踏踏实实和男人过日子了。
但李莲没有,她被顾长顺宠得心大了,什么都想要,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最好的,怀孕生下顾遇后,她也不管孩子,把孩子扔给顾长顺带,她自己则到处找乐子,还让顾长顺买这买那。
顾长要照顾孩子,要满足李莲的所有要求,还要帮着她贴补娘家,不过三年功夫,家里他多年积攒下来的钱财就被掏空了。
他不得不到处扒活赚更多的钱,同时还要回家照顾李莲的一应需求,他每天几乎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别的时间不是在被李莲指挥着做事,就是在赚钱养李莲。
这样连轴转,就是铁人也受不了,顾遇四岁那年,他猝死在了大车上。
讽刺的是,这样一个把心肝掏出来,命都搭进去的丈夫,却没得到李莲的一滴眼泪。
她在顾长顺死的第三天,就和来家里看她的季有祥滚上了床。
一个月后,她拿着分到的顾长顺一半的工伤死亡赔偿款,抛下重病中的顾遇,嫁给了已经调到县食品厂上班的季有祥。
大概就是因果轮回,李莲被顾长顺宠了四年,她没爱上顾长顺,却习惯了享受的生活。
她嫁给季有祥的前两年,身上有顾长顺的赔偿金,日子过得还算满意,但后面就不行了,季有祥当会计,工资不算低,老娘没了,他钱更宽裕了,但和开着大车,能四处找到外快的顾长顺却没法比。
每次季有祥的工资发下来,不到半个月就会被李莲吃光,花光。
他不是没试图让李莲节省,但只要他敢提,李莲就会拿他和顾长顺比较。
季有祥一直对李莲因为钱嫁给顾长顺的事耿耿于怀,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那之后他再不提让李莲节省的事了,只想办法搞钱。
他是会计,能怎么搞钱呢,只能联合人挖厂里墙角做账了。
之后几年,李莲过得惬意舒心,每天花不完的钱,爱人是她喜欢的,女儿是她和爱人一起生下的,她那会儿的日子潇洒得,让她早忘了顾长顺,更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直到季有祥事发,被判无期。
李莲慌了,她过了十几年好日子,从来没上过班,男人进去了,她带着女儿根本没办法过活。
被男人宠着的女人,不显老,三十多岁的她,被娇养得还和朵俏生生的小白花儿一样,她几乎没费什么力,就又找到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人。
唯一的问题是,人家家里希望她能和前夫那边彻底割舍,不允许她带女儿出嫁。
李莲这些年被宠的,早就习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过得好最重要,旁的都和她干系不大,虽然这个女儿是她和喜欢的人生的,也不能妨碍了她去过好日子。
但是前夫家也没有个兄弟姐妹,这女儿要怎么安顿呢。
她在这时候想出了个缺德主意,她把才八岁的季青青扔去了重工厂顾遇那儿,自己欢欢喜喜的改嫁去了。
“李莲把季青青扔家里来的时候,我去派出所报过警,告她遗弃罪,但季青青那个死丫头,当时咬死了不承认她被李莲遗弃了,李莲新男人那边在派出所又有点关系,这事对她没产生一点影响。”
“后来季青青饿晕在我面前,我只能把人捡了回去。”
顾遇说着,眼里眸光晦暗下去,声音也透出抹冷:“哪里知道捡了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白眼狼?她做了什么?”
陆娇这事头一回把李莲的曾经,还有季青青到顾家生活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完整,她有些缓不过来神。
弃子再嫁,抛弃女儿再嫁还把女儿塞去给抛弃的儿子......常人都想不到的奇葩事。
那个时候,顾遇才十来岁,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个妹妹。
陆娇心头又火又心疼,她烦躁的抓了抓包链,又问道顾遇。
她只知道季青青曾经被顾遇养过几年,做过许多没脑子的事,但除开余慧丽的那两桩,别的她都不太清楚。
顾遇默了默,片刻才继续道:
“可能是和心爱人生的女儿,对李莲来说多少有点不一样,季青青在顾家待了四年,四年后李莲怀孕了,她说服那家人把季青青接了回去。”
“季青青回去后,大概还想着这边,总时不时往顾家跑,相处久了,婶娘小齐她们多少有些感情,我也没拦她,李莲却借着她打起我的主意。”
“半年多前,她骗季青青借着我的名义,往余暨宾馆工地上塞了一个人,在里面埋了些东西.....”
“埋了东西?”
陆娇一怔,直觉这事不简单,她赶紧问道:
“埋了什么?她让人埋东西做什么?对她什么好处?”
“一批从余暨湖那边挖出来的文物。”顾遇紧抿唇,回道。
“李莲新男人的一个姐姐,嫁给了袁家老二媳妇的兄弟,当时袁家想私下把余暨宾馆的项目拿到手,我这边出面表示有意向后改成了公开竞拍。”
“最后项目袁家没拿下来,被我拿了,他们想给我个教训,就走李莲的路子,把人塞进来,想让我工地开不了工。”
“要不是当时守工地的老黄听到动静,去查看发现了,余暨宾馆已经被围起来不让动工了。”
已经解决的事,顾遇没再说下去,他偏头看向陆娇:
“在半年前,我已经和季青青李莲那边都划清了关系,所以,要是她们今后来烦你,你不要搭理。”
“我知道了,我不会。”陆娇默一瞬,点了点头。
她现在总算知道顾遇为什么先前那样反感季青青了。不管她是不是无心,她确实险些害惨顾遇,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李莲,为了避免李莲再借着她黏上来打主意,就算心里不是那么讨厌,面上也得做出十足的厌恶来。
只是,顾遇对季青青和李莲都这么避讳,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那上辈子为什么还会中了算计?
这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不成?
陆娇眉心慢慢拧起,她直觉这件事很重要,但又没办法去了解,早知道上辈子她问详细点了。
“干嘛皱眉头?心疼我了?”
顾遇把压在心里多年的事说出来,突然发现浑身都轻松了,看陆娇眉心蹙着,他手伸过去轻轻抚了下,玩笑道。
陆娇抬眸望向他,片刻,她诚实的点了点头:“嗯,心疼了。”
当然心疼了,他说李莲的过往,说季青青做下的蠢事,从头到尾语气平静,但她知道,他心里有感觉的。
季青青八岁到顾家生活,朝夕相处四年多,回李莲身边了,她也时不时往顾家跑,他不拦着,肯定是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妹妹了。
但这个妹妹却没什么脑子,会被利用算计,他只能做出凶样把人撵走。
她先前会和季青青说那番话,也是想点醒她,不想她这辈子再被人蒙骗利用,做出伤害顾遇的事。
她想这辈子的男人,尽可能的感受到温情,而不是那些背叛伤害。
她不由伸手去拉住了他的手,和他再次十指相扣,再仰眸望向他认真道:“很心疼,不过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
“今后我们离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远一些,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陆娇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笑了下: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倒是挺同病相怜的,爸妈都差不多是死的,但好在我有大姨他们,你也有婶子小齐,今后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家......”
“小家吗?”
顾遇心头触动,他抬眸定定看向陆娇,外面阳光正好,透过前面的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蒙上一层暖暖的光晕,明亮充足的光线里,他能清晰看见她潋滟漂亮的眸子里映出来的他的倒影,霎时,一颗心像柔过三月春水,软成一团。
他不由压低声音去问她:“娇娇,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组建小家合适?”
陆娇下意识把心里的话冲口而出了,对上顾遇耀亮灼烫的一双黑眸,她脸忽然有些发热,她不自在的微微撇开脸,嘟囔着回了句:“不是说办在大哥后面嘛。”
叶岺......
顾遇想到叶岺那个温吞吞的性子,瞬间感觉到头疼。
要真指望叶岺那个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他估计三两年别想这事了。
“我后悔了,娇娇,后悔昨天应的太快。”
“我比你大哥大,为什么要在他后面了?”顾遇默然好一会儿,看着陆娇幽幽的说了句。
“后悔也没用。”
陆娇抿唇忍笑的回了句,须臾,她又岔开话题:
“好了,不说了,外面今天好暖和,正好适合逛街,走吧,我们去逛逛,逛完也该吃午饭了。”
陆娇说着,抬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里,顾遇看着她利落下车的身影好一会儿,心里默念了两声叶岺,才轻沉息打开车门下了车。
难得一个晴朗好天气,逛街的好日子,陆娇逛街店没像去卖场那样目的明确,她几乎看到装修和她眼缘的都会进去看看。
这个时候的街店不像后世那样精致轻奢,里面更琳琅满目,走进去像淘宝一样,也有另一种氛围和意趣。
陆娇在街边几家店分别给叶妮,叶小俊叶岺买了好几套衣裳,看顾遇在边上眼巴巴看着,干脆给他也挑了好几身,当然了,她自己的也没落下。
大包小包算是满载而归。
逛完街,两人一起去吃中饭,余暨风味他们吃很多了,正好见一家火锅店开业,他们也去凑了个热闹。
两个人吃火锅,冷清了点,但热恋里的人一点不觉得,你给我夹一筷,我给你夹一筷,最后都吃了个撑。
之后两人便走流程一样去看了电影。
录像厅火热的年代,电影院里哪怕是周末人也不到爆满的程度。
这个时候武打片居多,爱情片少,许多电影院还没有放开播放。
陆娇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部《红高粱》,算时间段,看完刚好赶过去和孟舫顾齐他们吃晚饭,两人便买了票。
顾遇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他认真看了两眼,发现看不太进去,他视线几处看看,最后落在了陆娇脸上。
陆娇生得明艳,五官秾丽精致,还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她皮肤也过分好,润白清透,细腻如瓷,还带着瓷的光感,昏暗的影院里,周围都灰扑扑的,只她是这里面一抹亮光,看着看着,顾遇便有些心神摇曳,转不过眼。
他视线过于灼热,陆娇想忽视都难,注意力也再集中不到荧幕上,她不由没好气的睨瞪了他一眼:“这电影你还看不看了?”
“看。”被抓包,顾遇不自在更怕陆娇恼,他应一声,赶紧移开了眼,但过一会儿,他手又不自觉伸过去,拉过陆娇的纤细的手放进了掌心。
陆娇瞥他一眼,他立马正襟危坐。
陆娇心里感到好笑,也不和他计较了。
可能被紧过神了,加上这部电影也讲家国情怀,顾遇慢慢也看进去了。
陆娇注意到他认真看了,悄悄翘了翘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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