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桔
白洛川心有余悸道:“没事,只是有条蛇。”
“春夏就是蛇多,大家睡前小心些,我发一些驱蚊虫蛇的香囊给大家。”季如霜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些香囊来,分给大家。
火堆旁,贺淮舟指点着谢窈,学习一些初阶法术。
少女懵懂点头,纤细粉嫩的指节飞舞着,结出一些不太复杂的印。
谈惊春坐在人群之外,白蛇从他宽大的袖口中探出头来,蛇信嘶嘶作响,道:“主人最近很关心她。”
“没有。”谈惊春垂眸否认。
*
入夜后,众人皆开始休息了。
有的躺在树下,有的盘腿而坐,谈惊春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从树枝上轻飘飘地下来。
谈惊春走得很远,方取下束发的绯红色丝带,满头乌发如瀑般散落。
他将其遮住眼睛,只露出鼻梁,洁白的下巴和形状漂亮的唇瓣。
与此同时,清河城主府内的付流云额心一个血印若隐若现,他扶住了额头。
他身边小厮低声问:“少城主?万象宗的一行人已离开清河城界内,在野山留宿,我们可要继续追踪。”
付流云咬牙抵抗着意识撕裂的疼痛,最后,手缓缓落在腰间的刀刃上。
不对,情况不对……
修长雪白的指尖缓缓握紧描金刀柄,剑身被抽离,谈惊春挥刀,眼前的一片落花被斩成两截。
“快走……”
付流云声音落下之际,血光闪过,小厮眼前的视线倾斜,砍落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一双眼睛还保留着生前谄媚的表情,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那般突兀的斩落头颅。
鲜血溅上付流云的半边身子,他手中长剑汩汩躺血,染红地上青砖,他仿佛是生锈的傀儡一般,四肢僵硬地活动着,摇摇晃晃地去往下一个地方。
城主府内。
“少城主?”守卫看着付流云摇摇晃晃地走来,剑尖在往下滴血,身后是无尽的尸体。
瞳孔不可思议地睁大:“少城主,你怎……”
守卫的话音戛然而止,脖子上一缕血线,身体重重倒落在地。
人群四散逃开,惊恐的尖叫声不断。
神寂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横劈过去。
鲜血溅在雪白的拱门之上,人影重重倒下。
耳畔似乎响起了惊悚的惨叫,月光皎洁,冰冷的刀光映亮了少年唇瓣噙着的冷漠笑意。
清河付府先前一张张被狂风挂落的符箓再次飞舞起来,倒贴在城主府之外,形成一个巨大的隔音结界。
结界挡住了一个又一个想要御剑逃离的人影,手掌在门板上留下骇人的血印……
谢窈半夜醒来时,发现谈惊春并没有在附近,就去找他,却发现他身处在一片花林之中。
他在练刀。
月色和她初遇谈惊春那一晚同样皎洁,少年身姿挺拔俊朗,衣袂翻飞,如琼枝堆雪,刀如弯月,斩落琼枝。
绯红发带遮住他漂亮的双眸,只露出洁白的下巴,反倒有了不可言说的意味。
但隐约之间,谢窈觉得独自练刀的谈惊春非常危险。
像是一头克制压抑,随时会挣破缰绳的猛兽。
谢窈决定默默离开。
毕竟哪个正常人大晚上不睡觉练刀啊。
这么想着,却见神寂刀破空而来,冰冷的刀穿破下落的琼花,擦着谢窈腮边的一缕头发,刺入她身后的树木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长刀擦着付府守卫脖颈而过,只差丁点就能刺穿他的脖颈。
于是对方的剑刃没入付流云身体。
谈惊春蹙眉,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并指挥去,一道灵光就炸过去,将远处的花枝削断。
谢窈愣愣地站在原地。
好端端的,谈惊春怎么突然吐血了?
谈惊春飞身上前,身形轻盈的不像话,衣袍随之鼓动着,像是月下仙人一般。
不对,用仙人形容他太过奇怪,他表面纯洁无暇,可浑身上下却带着一股邪性,是一种白到古怪,以至有些邪恶的人。
谈惊春靠近了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肩膀,将插/入树干中的刀拔了出来。
想起这几日谢窈总在跟着贺淮舟学剑,他问:“小师姐,你想学刀吗?我现在可以教你。”
如果先教谢窈学刀,再一一告诉她,她方才杀了多少人。
她一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吧。
她会哭吗?
谈惊春想起上次,谢窈哭泣流泪的样子。
她哭起来确实比笑让人看起来更顺眼几分。
出于对危险的警觉,谢窈摇头如甩拨浪鼓,道:“不了,不了,小师弟好好练,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少女匆忙离去的背影有些慌张。
谈惊春握住她的手腕,浅色的眸好似琥珀,问:“小师姐不想知道我为何大晚上练刀吗?”
谢窈只是被他叫住,就浑身僵硬了。
她不是很想知道。
谈惊春却并不给她后退的机会,捏住她僵硬的下巴,强逼她看向自己,笑吟吟地讲:“因为我在杀人。”
他笑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地像是猫被摸爽了似的愉悦地笑声:“害怕吗?”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时,脑子都是一句歌词: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好想快进到谈恋爱啊啊啊
不好意思,最近课业实在太多了,就更得比较缓慢orz
但一定会好好写完的
感谢观阅
第13章 隐山秘境(一)
◎你这么有趣,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谈惊春低眉压眼时,总是很有压迫感,像是破开次元壁走出来的阴郁苍白的少年。
他望着谢窈的眸中玩味又讥诮,姝丽的脸上满是乖张。
下巴处的手指有些用力,谢窈嘴巴被捏得嘟起来,有点搞不懂这小疯子为何突然同她说这些。
杀人还要跟她报备一下?
怎么想的。
或者只是单纯恶劣地想看她害怕畏惧的样子?
不过,谢窈还是思考了下,谈惊春这句话的可信度。
毕竟原书中清河城付氏便是覆灭于贺淮舟一行人刚走的第一个晚上,也就是今晚。
难道是谈惊春干的?
谢窈为自己这个想法震惊,眼眸微微睁大。
倘若是谈惊春干的,谈惊春又是如何做到的。
倘若他真的可以做到,那他为何现在又潜伏在清虚宗内,度过了默默无闻的几年,甚至还会被原主带领狐朋狗友,羞辱欺负。
谈惊春好似被浓浓雾气包裹着,谢窈看不清楚他。
谢窈虽然有点好奇心,但是咸鱼心态使她的探知欲很浅。
表现在外时,就会出现怎样都无所谓的样子。
只不过是距离初遇时见他杀人后,现在她后知后觉地再次意识到谈惊春的危险性,怪只怪谈惊春给她的感觉太像是嘴欠的少年了。
谈惊春将她的神态从一开始的不解,再到恐惧,再到淡然尽收眼底。
他松开了谢窈下巴,笑起来,语气一改方才的压迫,是很清澈的少年音:“师姐,你真信了我说的话?”
谢窈一怔。
谈惊春又道:“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真好骗啊你。”
这句话可谓是恶劣至极,谢窈有被气到。
谈惊春果然是有意捉弄她,亏她还真以为谈惊春叫住她是要跟她讲什么大事。
谈惊春又弯起眸子,笑的有些促狭:“不过师姐的表情,总是那么丰富,让人很好奇。”
好奇得让人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谢窈本来平复下去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
不得不说,谈惊春作为一个反派,思绪很敏感,也很聪明,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想从她口中打探出来什么。
谢窈总得打起精神来应对。
但倘若谈惊春施加的压迫感过盛,谢窈反而紧张不起来了。
毕竟她越紧张,越随了谈惊春的愿。
就像此时此刻,她干脆摆烂了,有点故意气谈惊春的意味:“你要是怀疑什么的话,干脆把我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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