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纥骨槿安没有对他说话, 转过身,抱着怀中的女生走向飞行器的方向。
“你…你要将姣姣带去哪里。”纥骨翊黎终于艰难的将言语从筋挛的咽喉之中吐露出来, 他拦在纥骨槿安身前, 肢体语言诉说着戒备和不信任。
纥骨槿安抿了抿唇, 冷睇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医院。”
纥骨翊黎停顿片刻, 侧过了身子,没有再阻拦纥骨槿安, 却是一直跟在他身后, 显示着他一刻都不会离开闻姣身旁。
纥骨槿安降临在岛屿之上, 见到女生以身赴死的那一幕时,心中对三皇子其实有些嫌弃。愚蠢的被设计得沦落到这般境地,令他要亲自前来救援,一群Alpha还要依靠一个omega舍身来救。
无用。只会给皇室丢人。
纥骨槿安甚至冰冷得审视自己的弟弟,看着他是否还会怀疑他的兄长心思不纯,将他猜忌成设计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不信任他此时的作为。
纥骨槿安的善心和同情没有那样多,他会来到这里,也只是为维护帝国皇室的尊严。
好在,他的弟弟,还没有丢脸到这个地步。
苍白而脆弱的女生被推入了治疗舱之中,透明玻璃后,纥骨翊黎站在原地,眼眸落在闻姣的身上,不肯离开。不止是他,其他几个人身上分明也负了伤,却同样迟迟不肯去治疗,像是惧怕和恐慌的后遗症仍旧未从身体中褪去,似乎怕自己眨一眨眼,女生就会在自己的眼前死亡,消失。
那一幕深深的烙刻在视网膜之中,成为了闭上眼都无法消散的噩梦,太过后怕,无法轻易释怀。
纥骨槿安从医生那里离开时,便看见了那三个僵硬的望O石。连帝国议会首席执行官的长子谢雨时都在那和其他人一样犯蠢,稀薄的兄弟情令纥骨槿安经过时,淡淡的对纥骨翊黎提了一句,嘱托他以健康为重,先去治疗自己的身体。
纥骨翊黎像是没有听见,执拗的仿佛要站在这里等待着闻姣醒来,才肯管自己的身体。
纥骨槿安本就是情感淡薄之人,一句提醒就已经是极限。他没有再多言,皇宫之中还有许多后续事件需要他解决,没有时间浪费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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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每一寸都渗着钝钝的疼意,耳旁好像响起了乱糟糟的声音,她听不清都是谁在说什么。
眼皮沉重,精神向下深陷,疲累席卷,让她想要静静的睡一觉。可当她想要彻底沉溺时,心却又开始不安,纤细的鱼线缠绕住了她的手腕,小腿,将她从粘稠的黑暗之中向上拉扯。
还不能歇息,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
闻姣轻轻的睁开了眼眸,天花板白色的灯光晃在瞳眸之中,她抬起手臂,遮了遮光。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床边的人,纥骨翊黎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在发现闻姣醒来了之后,又连忙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姣姣,在输液,不能动。”
男生小心的将女生的手放回在床边。在她的病床旁或靠着墙,或趴在床尾的人也被纥骨翊黎的声音惊醒,担忧的看向她,不断询问着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这一幕,总让闻姣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消毒水的气息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她轻声轮流安抚了下他们,得知她此时已经被二皇子纥骨槿安带领的救援队发现,离开了无人岛屿。
谢雨时怕会打扰闻姣休息,说过几句话,给她喂了些水,看着女生吃了点水果后,便离开了病房,不再打扰她休息。
直到亲眼看见闻姣醒来,他们才终于有心思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
闻姣在医院内修养了几天,便被母亲闻婧芝亲自接回了家中的别墅。家里同样有专业的医疗舱和私人医生,反而更有利于她养伤。
她这次的失踪可能也吓到了闻婧芝,这几日她都在家中陪着闻姣,没有去公司。母亲的丈夫白君砚还特意每日为闻姣做了调养身体的药膳,神情胆怯的男子在看着继女将药膳都吃下去后,才露出了几分心安的表情。
闻姣未曾想到的是,在她养伤时,柏枫渟竟然来家中拜访了。他双腿不便利,人还坐在轮椅上,带了一些昂贵的药材,让身为病人的闻姣反而觉得有些微妙。
分不清到底谁才更虚弱一些。
柏枫渟跟随着女生,被允许进入了她的房间。男子的举止是温润而有分寸的,担忧的与她聊了几句,闻姣并不是喜欢与他人讨论自己惊险经历的人,她寥寥几句,就将自己受伤的过程一笔带过。
柏枫渟本就带着几分病弱之气的容颜便愈发苍白,满眼心疼的注视着她。似乎是情难自抑,他自然的伸出手,轻轻将闻姣的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姣姣,你应该更加关心自己一些,差一点,我就再也没办法看见你了。”
闻姣低眸,看向了自己被捧住的手,而柏枫渟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越界,他心疼而小心的轻轻扯开了女生的衣袖。青紫和细小的划痕还尚未从她的身.体上褪去,斑驳的痕迹污染了女子白皙莹润的肌肤,显得触目惊心,似是价值连城的珍惜玉石被泥泞玷污。
柏枫渟的乌眸中掠过了一瞬的不悦,很快便被掩盖,换成分辨不出虚实的疼惜。他拿出了一个圆形的瓷瓶,打开后用修长的手指沾上了些药膏,细致而轻柔的涂抹在女生的伤处。
透明的药膏晕开,闻姣又嗅到了一股浅淡的,桂花的香气。
当他涂抹完,还低下头,柔软的发顶像是无害的小动物。他在那些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好像感同身受的,为她升起了相同的疼意。
柏枫渟仰起头,才发觉闻姣一直在看着他,他的耳尖瞬间袭上绯红,男子的眸中浮现出了几分被发觉心思的慌乱。他松开手,下意识退后,手指紧紧攥住了裤腿,膝盖却又不经意的蹭到了女生的腿。
轮椅被他的动作弄得偏了偏,闻姣探出手,握住了轮椅的把手。为了涂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贴得有些亲近,此时男子好似被禁锢在轮椅之中,脊背贴着靠背,女生仿佛将他半搂在手臂中,他又蹭到了她的膝盖,布料相互摩挲着,小腿也隐隐约约的相贴。
柏枫渟眼眶微红,分明是更年长的男子,这时却像是没有任何经验,容颜甚至流露出了些软弱可欺的温软气息。
呼吸微微交融,掺杂着逐渐浓郁的桂花香,柏枫渟的眼睫颤了颤,像是一只停歇的不安的蝶。
闻姣有一会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柏枫渟也没有说话,只是喉结轻轻滚动,手指将裤料攥出了痕迹。
“小心。”女生先开口说道。
柏枫渟点了点头,眼尾的红仿佛熟透的枫叶,他的几缕卷曲的黑发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微微触碰到女生的脸颊,带来一点痒意。
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爬,闻姣微微蹙了蹙眉,手指抚摸在自己的侧脸,捏住了那两缕发丝。
男子像是被扯得有些疼,又因为自己被抓住的发丝而升起了几分窘迫,他不安羞赧的看着女生,喃喃说道,“对不起。”
女生的指腹无意识的轻轻捻了捻缠绕在手指中的乌发,不经意的动作,让柏枫渟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咽喉升起几分渴意,乌眸似是光落不进的深潭。
闻姣松开了手,任由男子缩起身子,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他留下了自己带来的药膏,对闻姣说完药要怎么涂,有什么忌口后,就像是忍受不住羞怯,匆匆离开了。
闻姣站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也没有特意去送。柏枫渟那副表现,倒像是觉得自己身为长辈,却与小自己许多岁的女生产生了道不明的暧昧氛围,而羞愧的谴责自己,连社交礼仪都顾不上了。
她刚刚回家,便特意来家中引诱她。刚刚那招是什么欲擒故纵吗。
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推开,白君砚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像是鼓起了勇气,才看着她说道,“刚刚,柏先生在房间内没有对你做什么无礼的事情吧。”
虽然在白君砚眼中,柏枫渟才是那个omega。但身为敏锐的大人,他仍旧会担忧权势强盛的冉遗药业实际掌权人,会对继女做一些让她不适的事情。
白君砚,似乎的确有在尽量执行父亲的职责。
闻姣的神情有些恍惚,女生的容颜变得柔软了一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君砚想要拉近与继女之间的距离,可能说起来比较可悲和奇怪吧,他就是那种向往着拥有贴心孩子的omega人夫。在生下闻雅轩之后,他的身体一直没有调养好,他惧怕着再次生育,闻婧芝也不愿他再拥有一个会影响闻姣感情和地位的孩子。
闻姣是一个很好,也符合了他期待的孩子。
白君砚也很喜悦,他每一次小心的试探,都被闻姣接纳了。
即便她依旧疏离而客气,也足够令白君砚开心。而且,她也已经失去了亲生父亲,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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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社的社长尹亦熙这几天快要被逼疯了,她一定是这个学校之中最担忧闻姣他们安危的人,没有之一。
而当闻姣再次见到尹亦熙时,在对方隐藏着急迫,谄媚而讨好的对待下,不由升起了一些心虚。
帝国的医疗设备发展得愈发先进,Alpha的身体修复速度也一向很优越,纥骨翊黎几个人陆续都回到了学院之中。
闻姣也同样并不想耽误太多课程,没有请太多假养伤。
那日之后,南宥汐在闲下来,调查了白水玥的身份。与毫无权势,身为最底层平民的白水玥不同,当她的所有资料被送到南宥汐的桌面前时,南宥汐便很轻易的在其中发现了白泽集团附属企业的影子。
而那个帮助白水玥脱离泥潭的人,是谁便再清晰不过了。
他紧紧攥着面前的纸张,手指几乎戳破了那张纸,他的额头又开始一缩一缩得疼起来,喉咙像是要窒息,后颈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南宥汐有些委屈,姣姣总是多情,体贴,喜欢做别人的救世主。她会对许多人温柔,眼眸会落在许多人身上,会在意许多人,对许多人好…他几乎咳出血来,口腔内晕开一阵甜腥的气息。
这次又是谁,是那个白水玥吗,姣姣又在意起她了是吗?南宥汐头疼的钻着牛角尖想着,阴寒的冷意渗透到极点时,他甚至产生了些执拗的想法,既然如此,他不如提前引诱那个omega,只要姣姣看上的人,都背弃她,她就不会总是去贴近外人了。
这样污秽的思想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便被连绵不断的疼痛驱赶。南宥汐想起纥骨翊黎在岛屿上那些不耻的话,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为他进行了伤口处理,防止了伤口进一步恶化,给他续了命的人的确是白水玥。
他不得不承情,不能恩将仇报,卑劣的将她远远的赶走,让闻姣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她。南宥汐让家中的助理给白水玥送去了些钱,让助理处理好她要求的事情,眼不见心不烦的将资料丢进了垃圾桶中。
这样,就算是两清了。
南宥汐因为心中的排斥没有再关注白水玥的后续情况,因此也不知道,白水玥提出的请求将事情推到了令他厌恶之至的走向。
白水玥见到南宥汐家中的人时,其实根本不想索要报酬。她冒险担责用草药救他,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还纥骨翊黎的人情,同时也是因为自己无法见死不救,过不了心中那关。
她本不是为了攀附,可她拒绝,那个气势冰冷,穿着一身西装的人反而认为她此时不接受好处是令有所图。白水玥并不想为自己添麻烦,她的梦想便是进入帝国最优秀的学院莫迪洛维读书,恰好,纥骨翊黎在那里…那个女生,也在那里。
她本来想要第二年自己考进去,既然有了捷径,她也想提前入学。白水玥索要了一个特殊考试的途径,女生推开了家中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夜空,月朗星稀,似是她即将变得再无阴霾的未来。
而也许是巧合,刚刚好,她的眼眸中有一颗星辰划过一条细线坠落,像是记忆中,一身银色机甲灿若流星的女生。
也会再遇到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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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像是亵神者臣服的膜拜。◎
礼堂内, 话剧社的各个成员分散在四处,都在忙碌之中。主演因为邮轮事故缺席了许久,此时距离校庆只剩下了几天时间。尹亦熙内心冷静的崩溃着, 像是绷紧了弦的弓一般调度着舞台剧的排练,闻姣几个人也尽力配合着她, 每天都练习到半夜十一、二点才回宿舍。
从孤岛回来之后,当谢雨时再按照剧本中的内容与闻姣相处时, 两人之间却产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每一次公爵投注在伊拉娜身上的视线都似是在她的手脚缠绕了丝丝缕缕的细线, 晦暗的交缠, 拉扯。
南宥汐的伤势刚刚痊愈,整个人的气质都带上了几分阴郁的苍白病弱感, 独自站在一边,愈发显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经过一场遇难事件,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悄无声息的有了改变。南宥汐和闻姣好像变得疏离了一些, 而女生与谢雨时却像是关系更加亲近了些, 相处时,仿若有隔绝他人的默契, 莫名生出旁人无从插.入的错觉。
回到家乡的公爵之子,样貌英俊, 高贵典雅, 本应成为前途无量的骑士。却在宴会之上对父亲的情妇一见钟情。
贵族公子妄图用严苛的训练麻痹自己的情感, 令自己忘却这样不洁的, 肮脏的亵渎之情。
他初时的确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极好, 收敛着视线,压抑着爱意, 低垂下头颅, 礼貌的称呼她为“伊拉娜小姐”。
无名无分的伊拉娜, 是被公爵养在公馆内的雀鸟,傲慢自大的公爵甚至未曾给过她任何尊重,自恃她会是他的掌中花。
日日夜夜,贵族青年回到公馆之中,总能够巧遇到伊拉娜,在餐厅中,走廊内,后花园里。
他已经克制着自己,躲避与她的接触,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骑士的选拔和练习之中,并在城中寻找着合适的租房地点,渐渐不肯回家。青年原本以为,他可以将那惊艳的一瞥与心动都彻底掩埋入心脏的底部,令它成为一个永不见天日的秘密。
不然,难道他要与自己父亲的情人偷情吗?
可这个世间像是存在着喜爱玩弄人心的恶魔,令品性高洁的公爵之子在不应该的时间,于午夜之时路过了那片花园。
肤白胜雪的女子肌肤上生出层层叠叠的玫红,纤薄的衣料包裹着她的腰肢,她被压在一丛红色的蔷薇之中,摇摇欲坠,楚楚动人,令她看上去像是被极度艶丽的皮肉雕琢而成的,颓靡而堕落的花。
公爵压在她的身上,冷漠,邪肆,粗.暴,像是残酷的行刑者,是没有感情的折花人。而他淡色的唇压在女子凝脂般的皮肤上,又无端像是亵神者臣服的膜拜。
公爵沉浸于其中,他自以为仍旧轻视着这个卑微的,愚昧的,低.贱的女仆,却根本不自知自己神情痴迷,专注而沉溺,甚至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人在窥探。
还是伊拉娜先发觉到了隐忍的视线,她仰起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抬眸看向被花丛遮挡住的阴影处。她的眼尾浸染着绯红的艳色,眸子却清冷干净,那些污秽的欲色皆是他人施加,而她不曾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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