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189章

作者:姜红酒 标签: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霍星河瞧着她这样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打断她的话,快速说:“我知道,你别急,先回家等着,稍后赵叔叔会回去。”少年高大,肌肤因为常年习武在外行走显出健康的麦色,此刻眸子里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说服力。

  赵宝丫心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后退两步松开了手,恰在此时陈慧茹终于带着小蜜儿追了下来。

  霍星河这才放心,快走几步重新翻身上马,领着囚车往刑部去。

  老皇帝之所以选了刑部主审也是有考量的,大理寺卿邢大人与冯元德私交甚密,都察院左都御史许庭深和徐首辅又是好友,都不适合主审。

  翻案一事,刑部主审最适合。

  囚车到了刑部,权玉真被押送进刑部大牢。霍星河选了一间最宽敞、干净、有窗的牢房。权玉真什么也没说,也没跟他说一句话,默默的走了进去。霍星河看着安静坐在牢房里的人,眼眸压了压,转身吩咐狱卒道:“这位乃是要犯,不可慢待,任何人不许乱用私刑,情况不对立刻上报到禁卫军。”

  狱卒赶紧点头。

  等转身往外走时,姜子安小声迟疑的问:“星河,我怎么觉得你情绪不太对,你认识冯首辅?”其实也不难猜,听闻冯首辅是在长溪被抓获,霍星河又是在长溪长大。

  霍星河也没瞒着他,点头,又道:“我还是不放心,你派两个禁卫军的兄弟过来一起守着吧。”

  姜子安答应,霍星河加快步子往外走,两人出了牢房,一眼便瞧见等候在石阶之下的赵宝丫。

  霍星河三步并两步跨过石阶:“宝丫妹妹,不是让你回家去吗,怎么还在这?”他看了眼赵宝丫身后云亭侯府的马车,以及从马车探出头来的云蜜儿,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赵宝丫急道:“我不放心,师父还好吗?我能进去瞧瞧他吗?”

  霍星河:“你放心有禁军看守,但不能进去瞧他,最好也不要喊师父了。”他生怕赵宝丫不理解,又解释道:“总之赵叔叔和邢大人准备给权道长翻案,情况复杂,暂时最好避嫌。”不然对双方都不利。

  赵宝丫点头:“知道了,我不来就是了。”

  “我阿爹呢,他现在在哪?”

  霍星河:“应该在刑部,你先回去吧,他晚些会回去,我也要回宫述职了。”

  赵宝丫尽管担忧,还是很听话的回了云亭侯府的马车。霍星河站在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姜子安走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肩:“喂,你家宝丫妹妹越长越好看了。”

  霍星河回头剐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姜子安无语:“你这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夸一夸瞪我做什么?”

  霍星河现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一手肘拐到他腹部,骂道:“又想挨打了是不是?回宫!”

  说着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少年英姿飒爽,不少没散去的百姓追着他矫健的身影而去。

  姜子安撇嘴:哎,霍星河这人就是拳头硬,脑袋一点也没开窍。

  京都不少公子都垂涎赵家那姑娘呢!

  青梅竹马不近水楼台先捞月,等被人挖了墙角就哭去吧!

第146章 146

  尽管赵宝丫听话的回去了, 但她还是坐立不安。

  小蜜儿察觉到她的不安,坐到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 小声喊:“姐姐……”

  赵宝丫极淡的冲她笑了一下:“我没事……”

  这哪里像没事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 陈慧茹就没瞧见过她如此紧张。她开口询问:“宝丫和那前冯首辅很熟?”

  若是别人问, 赵宝丫定然不会说的。但她对陈慧茹有一种天然的信赖感, 而且打心眼里觉得陈慧茹绝对不会害她。

  她问,她就答了。

  “嗯, 他是我师父。”

  陈慧茹诧异:“他就是你说的道长师父?”

  赵宝丫点头, 着急帮权玉真说话:“师父人很好很节俭的, 他是绝对不会贪的。当年他自己都很穷还收留我和阿爹, 还给我买吃的,给阿爹买纸笔。如果没有师父, 肯定没有现在的我和阿爹。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她太激动, 陈慧茹连忙安抚她:“我信,冯首辅是个很好的人, 我年少时曾见过他。”在她像蜜儿这么大的时候, 就亲眼见过他施粥救济苦难的百姓。

  先皇有九子,当今皇帝能在夺嫡中胜出, 几乎都是依仗这位肱骨之臣。

  陈慧茹自小在京都长大,为人又聪慧,对很多事看得更通透。如果天禧十九年旱灾贪污案只是徐首辅有意的陷害还好说,但若是皇帝明知是陷害而故意放纵, 那么这次翻案就难了。

  饶是这样想,她还是安慰道:“放心吧, 你爹和邢大人既然主动替你师父翻案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赵宝丫也知道她爹做事周密,被她一安慰确实好了不少。

  然而,赵凛这次却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是万万没想到徐首辅会提前把权道长找出来。他前段时日挖空心思想着盗印章伪造书信,徐首辅也没闲着,想翻他老底呢。

  他下朝后就去了刑部,刑部顾尚书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赵凛和冯元德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拿出好不容易得来的丹书铁券,又极力为冯元德说话。

  两人到了后堂偏厅,才坐下,顾尚书就迫不及待的问:“赵祭酒和邢大人可有把握替前冯首辅翻案成功?”

  赵凛:“自然有把握,但还是要六部大人的全力配合。”

  顾尚书颔首:“这个自然。”他们目的不同,但赵凛他们的目的恰好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他喝了口茶,笑道:“只是赵祭酒能否把六部大人同静王府往来的信件还回来?万一我们配合把徐有松拉下台了,赵祭酒又反过来把这些证据呈到了御前,那我们岂不是做了白工?”

  赵凛很爽快,一口答应了。当场就把顾尚书私通静王府的证据给了他,并表示只要翻案成功,剩下五部的私通证据也会一并给。

  顾尚书翻看着这些证据,还挺讶异的。

  赵凛朝顾尚书友善一笑:“顾大人,下官是顾山长的弟子,先前虽然有动其他几位尚书,但一直没动过您。今后也不会,捏着您的把柄不过是为了其他五部大人不排挤您。”

  顾尚书还真有些信了,对赵凛倒是热络了许多。

  亲自陪着赵凛往刑部大牢去,带着他到了权玉真的牢门前,温声道:“赵祭酒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官去外头候着。”

  赵凛道了谢,等牢门打开,狱卒送薄被进去后,他才提着食盒走了进去。等狱卒撤走,他坐到牢房内唯一的木桌前,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边摆边道:“道长,给你送了些饭菜,过来吃吧。”

  原本靠坐在床头的权玉真挪步下来,随着他走过来的动作,手上脚上的链子叮当作响。等他坐过来,赵凛取出钥匙把手上脚上的链子解开,又道:“明日翻案,要上公堂,今日就不给你带酒了。吃完饭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都不必担忧。”

  权玉真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宝丫要照顾。你只当不认识我,翻案的事由邢大人来就好。”这样就算翻案失败也不至于牵连他们父女。

  “我知晓,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牵连到我。”赵凛把筷子递给他,“你不必担心,这世上是有因果的,我必定帮你洗脱罪名,就当做是你当初收留我和丫丫的福报了。”

  权玉真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也明白他的心机和手段,以及有恩必报的性格。他这样说,自己再劝也是多余,便不在多说,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笑道:“其实小酌两口也无碍。”

  赵凛:“等你出来,我陪你喝便是。”

  赵凛没有久待,很快便出来了,出来时正巧瞧见左都御史许庭深在监牢门口同顾尚书周旋。

  权玉真被押送进京时正赶上许庭深三人早朝,他只来得及匆匆交代务必把人送到宫门口就进宫了。从头到尾,没来得及盘问对方一句,这会儿是想见见对方,刺探刺探敌情的。

  哪想顾尚书亲自拦在监牢门口,说什么没有皇上口谕和圣旨,开堂前谁也不能见。

  他正想着算了,就见赵凛从监牢里面出来了。当即脸就沉了下来,指着赵凛道:“顾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祭酒不是人吗,凭什么他能进?”

  顾尚书嘴硬道:“许御史糊涂了吧,这里哪有什么赵祭酒?”左瞧瞧右瞧瞧就是没瞧赵凛。然后又问守在这的狱卒:“你们瞧见赵祭酒了吗?”

  三十几个狱卒异口同声答:“没有!”

  那嗓门大得赵凛蹙眉揉耳,加快步子往另一边走。眼看着人走没影了,许庭深被气得仰倒。

  很好,六部就是和赵凛沆瀣一气!

  他冷笑连连甩袖走了。

  顾尚书见人走远,吩咐狱卒守好牢门,几乎是小跑着追上赵凛。担忧问:“明日开堂审案,皇帝也会来旁听,他向来偏帮徐有松那个老贼,这次会不会也如此?”

  赵凛:“顾尚书放心吧,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皇帝偏帮也没用。”他顿了顿,嘴角微微翘起,“况且皇帝已经对徐首辅起了猜忌,这次绝对不会偏帮他。”

  “起了猜忌?”顾尚书不是很通透,“静亲王那边什么都没查到,皇帝既然三番两次让他回内阁,如何会猜忌?”

  赵凛:“什么都没查到才会猜忌。”

  老皇帝多疑,他会想六部掘地三尺都没挖出任何东西,徐首辅一党势力得有多大。虽然主动请徐首辅回来的,但对方三番两次不给他面子,心里也会不舒坦。

  再加上,有人吹吹枕边风,那种微妙的不舒坦和猜忌就会无限的放大。

  赵凛出了刑部,刑部左侧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初秋的风一吹,梧桐树叶飒飒落地。一只乌鸦伸出爪子刨了刨,然后啄起树叶飞过高墙大院,落在了宫门之上。守宫门的护卫瞧见后过来驱赶,乌鸦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往深宫内冲去,一路停在了凝露宫的一株木芙蓉花树上。

  歪倒在老皇帝怀里的王昭仪见那乌鸦,秀美深蹙,娇嗲道:“皇上,连只乌鸦都嘲讽臣妾,臣妾不活了。”

  美人韶华正浓,娇柔无骨,老皇帝心肝宝贝好一通安抚。王昭仪越发娇作,凤眸含泪,哭诉起来:“臣妾的爹官位是低了些,可也容不得他人随意欺辱。先前徐首辅在时,瞧不起他就罢了,如今徐首辅下头的人也瞧不起他。说他就是靠裙带关系才得的翰林,还说臣妾不过就是个昭仪,就算父亲被欺辱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说着哭得越发伤心:“还有昨日在御花园遇见许美人,她一个美人见到臣妾不行礼也就算了,还险些把臣妾撞到荷花池。还说臣妾娘家没人,撞了就撞了,不比她,她父亲是徐首辅亲信,是都察院御史。要是臣妾敢同皇上告状,就让她父亲参臣妾父亲一本。”

  “呜呜呜,皇上……”

  老皇帝本就对徐首辅有些怨言,这会儿越听越气,眼角的皱纹不知不觉皱成了一团老菊。

  这徐有松一党当真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不过瞧着他有几分本事,让他上位来牵制六部。如今连属下和后妃都如此猖狂、目中无人。

  入夜,皇后那边差人来传话,太子发了热,让他过去瞧瞧。老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即舍下王昭仪去了皇后那。

  小太子躺在床上,人烧得迷糊,九岁的年纪看上去瘦瘦小小,像寻常人家七岁的孩子。老皇帝看着心疼,伸手去摸他额头。

  云皇后小声道:“御医来瞧过了,说是老毛病,开了药吃下去就好了。可太子想您,一直念叨着父皇,臣妾无法才让人请了皇上来。”

  老皇帝道:“那今夜朕便歇在皇后宫中吧。”说罢又让人去凝露宫传话,说是不过去了,让王昭仪自行睡下。

  云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却得意极了。

  不过是个昭仪,即便救过圣驾,也抵不过太子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等太子用药期间,云皇后又苦着脸开始叹气。老皇帝很烦她这样,不耐问:“好好的,缘何叹气。”没得晦气。

  云皇后抿唇:“臣妾也不想的,白日,云亭侯府差人进宫向臣妾讨要兄长日常服用的几样药材。说是前些日子徐首辅病了,霸道的把药铺许多药都买空了。侯府的奴才特意把人拦下说明情况,徐府的人不旦不理,还打伤了侯府的奴才。”她说着用帕子拭泪,“可臣妾找人打听,徐首辅前些日子只是风寒,哪里用得着这些药,分明就是霸道惯了,故意为之。”

  “皇儿是太子是不缺药的,可怜臣妾那兄长,瘫在床上数年连药都被人抢了去。”

  如果说先前王昭仪告状,老皇帝是不悦,现在云皇后告状,老皇帝就相当不爽了:看来这徐有松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秉笔太监冯乐让人把皇后的话带给赵凛时,赵凛颇为惊讶。王昭仪那里是他嘱咐的,云皇后那,陈慧茹去说过了?

  那应该是宝丫找的她,这么说,宝丫知道权道长的事了?

  赵凛怕她担忧,从大理寺邢大人处回来后就匆匆回了府。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些冷,正厅盏了灯,那孩子也不吃饭,就坐在那干等他。

  瞧见他回来,立马就迎了上来问:“阿爹,情况如何了,你有没有见到师父?”

  赵凛碰了一下她的手,发现有些凉,立刻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穿上。蹙眉道:“怎么不先吃饭?”

  赵宝丫抿唇:“吃不下,阿爹你快说师父如何了?”

  赵凛把人摁到桌边,让下人摆上饭菜,然后坐到她对面,道:“见到了,他很好。我亲自给他送了饭菜,刑部那边都打点过了,保证比城隍庙还住得舒服。等翻案成功后,你师父就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京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她爹总有种让她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