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红酒
好辣!
小宝丫一激灵,不住的吐舌头,那模样又好笑又萌,马夫人瞧见掩嘴轻笑起来:“这娃儿真可爱!怎么和承平小时候一样,偷偷喝他爹的酒把自己醉倒了。
马员外和一众下人都看着她哈哈大笑,赵宝丫小脸儿通红,猫眼儿都沁出了雾气。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赵凛轻笑,又给她递了杯清水:“这下不好奇了?”
小宝丫疯狂喝水:再也不好奇了,一点也不好喝。
小团子皱巴着脸道:“原来师父不骗人,一点也不好喝。”她还以为师父是骗人的呢。
马夫人好奇的问:“小宝丫这么小就有师父了,你师父是哪位啊,怎么不一起来?”
马员外乐呵呵的道:“她师父是权玉真道长,长溪城隍庙的庙祝,上次我送承平去府试就见过。”看起来像个高人,甚少搭他的话。
“是个道长?”马夫人更好奇了,上下打量小宝丫:“那小宝丫都跟着师父学什么?”
小宝丫眨眨,掰着手指头认真数:“画符、算卦、看相……好多好多呢。”
正厅里的下人都好奇起来:这么小的娃儿字都认不全吧?画符、算卦、看相这么难的事能学会吗?
马夫人自然也这样认为,故意逗她道:“那小宝丫学得如何了?要不给你承平叔叔算一卦?看看他仕途如何?”这是马家目前最关心的是了。
马员外停下倒酒的手,也看了过来:“对对对,给你马叔叔算算。”
下人们都紧盯着奶团子瞧,只见她低头,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呀掏,掏出两块龟甲,郑重问了马承平的生辰八字后摇晃几下龟甲,撒在了桌上。
咚咚。
盔甲掉落在桌上转了几个圈,慢悠悠的停下了。
尽管马员外和马夫人不太相信这小团子会算命,但事关自己儿子还是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如何?”
下人们也伸长脖子看。
小团子看着那龟甲,皱巴着脸纠结得要命。看看她爹,又看看马夫人和马员外,最后奶声说:“卦象不好,还是不说了吧……”
马夫人急了:“怎么就不说了?怎么个不好?”
看相最怕别人欲言又止,就算是个奶团子也怕啊……
小宝丫挠挠脑门,眼睛眨呀眨,看得下人也揪心起来。还不等马夫人在追问,小娃娃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似是睡着了。
“这,这是怎么了?”马夫人吓了一跳。
马员外连忙让管家喊大夫。
赵凛把她抱起来查看,随即失笑:“不用喊大夫了,丫丫这是醉酒睡着了。”他原本计划是让丫丫在席间露一手,不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娃儿沾了点酒就睡着了。
也罢,先吊着马员外他们吧。
“啊?”
“醉了?”
马夫人和马员外都一脸懵逼。下人们懵逼过后都忍着笑,这娃儿太可爱了吧。
赵凛:“赵某先带她去休息吧,客房在哪?”说着起身就走。
马员外连忙起身,让管家带路先安顿他们。
等人走了,马夫人急了:“老爷,这就走了?小宝丫还没说承平怎么样呢?”看着小娃儿的小表情,她都快担心死了。
马员外也很想知道啊!但能怎么办?
总不能把醉酒的娃儿挖起来吧!
“等她睡醒了再说吧,承平那你送东西过去了?”
马夫人点头:“早让人送了,他还是不肯吃。”
“哎……”两人又头疼起来。
日头惶惶,高高的树杈上隐隐有了知了叫。锦被高软,小团子一觉醒来,脸蛋儿红扑扑的。
她脑袋还混混的,好像忘记了阿爹交代的什么事。
房间里才发出动静,就有两个婢子端着铜盆、帕子进来了。看到她顶着乱糟糟细软的发坐在床沿抱着布老虎发呆的小模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这娃娃太可爱了,怪招人稀罕的。
窗户被打开,几只鸟雀飞了过来,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
小宝丫终于动了动,扭头往窗台上看。
婢子朝霞拧了帕子蹲到她面前给她擦脸,笑问:“小宝丫醒了没有?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呀?”
小宝丫乖乖的让她擦脸擦手,很认真的回答:“知道,我姓赵,叫赵宝丫,我阿爹叫赵凛。”
朝霞又笑出声:“好棒呀!那小宝呀还知道什么?”
赵宝丫:“朝霞姐姐昨天晚上刚哭过,因为被管家伯伯说太笨了,赵霞姐姐一点也不笨呀!”
朝霞惊愕:她昨天被骂了之后,晚上偷偷捂在被子里哭的,连一个房间的彩云也不知道,小宝丫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起今天在酒席上的事:难道小宝丫真的会算?
给小宝丫穿鞋的彩云惊讶问:“朝霞你昨晚真哭了?我说你早上起来眼睛怎么红红的?还骗我说是进沙子了。”
朝霞不好回答,收了帕子,端着铜盆急匆匆出去了。
彩云给宝丫穿好衣裳鞋子,把人抱下了床,顺口问:“宝丫怎么知道朝霞姐姐哭了?我都没注意到。”
小宝丫踩在地上,软糯糯的回:“彩云姐姐昨晚上偷偷溜出去才没听到朝霞姐姐哭。姐姐下次不要出去了,你娘骗你的呢,她只是想要你的例钱给你弟弟娶老婆。”
“什么?我娘骗我?”彩云气得发抖,为了弟弟把她卖了还不够,居然骗她爹病了需要银子,就是为弟弟讨媳妇。
她气过之后又惊恐:“宝丫你怎么知道的?”她昨晚上以为朝霞睡着了,偷偷从角门溜出去的,回来也没被人发现。
等等,也没人告诉她,她和朝霞的名字啊!
这小团子真的能掐会算?
她正震惊中,小团子拉着她衣裳软糯糯的问:“彩云姐姐,能带我去找阿爹吗?”
“能,能……”彩云回神,拉着小团子往外走,看她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啊,她真的会算命。
是个小神仙!
不过一刻钟,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马府流传开。府里的小厮、嬷嬷、厨师、门房、马夫、管家……连几个姑娘和姨娘都暗戳戳的来找她算。
无一例外准的吓人。
“她真的好厉害,比周遭那些寺庙道观里的老和尚老道士厉害多了。”
“对对对,她说我大哥马上会来找我,门房立马就来通报了,当时都吓了我一跳。”
“她说老管家背上长了个火钳子,再不去看要生大病了。老管家去看了,刚刚让人传话来说,大夫说很严重,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他找夫人告假了呢。”
“五姑娘的蝴蝶钗是她房里的大丫头小离偷的吧?”
“啊,怪不得方才听见惨叫声,偷主家的东西,那不得发卖出去?”
“那是,牙婆子都来了,夫人亲子送过去的。”
“别说了,别说了,夫人来了。”
众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说话了,低着头默默干活。
马夫人携着婢女刚走没多远,又听见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她又惊又怕:那小娃儿真是个小神仙了。那午时在饭桌上给承平算的那卦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马夫人越想越心焦,拐了个弯去找赵宝丫。
赵宝丫被彩云带着在小花园里放风筝,看见她来甜甜的喊了声:“夫人……”
马夫人屏退众人,蹲到她面前,试探的问:“好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承平叔叔一个儿子吗?”
小宝丫歪着头,疑惑问:“承平叔叔不是夫人的妹妹和马伯伯的儿子吗?夫人是为了救伯伯摔下了马才不能生娃儿的。”
马夫人震惊:当初她为了救夫君摔下马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因此不孕是一直瞒着的。之后发现妹妹和夫君私通还有了孩子她更是气急,后悔当初救了那个负心人。
妹妹一直活着歉疚中,郁郁寡欢,病中离世前求着见自己一面。承平也是八岁那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同她生分了许久。
这娃儿是真神啊!
那午时给承平补的卦?
马夫人急切的问:“好孩子,你午时给马叔叔卜的卦怎么说?”
小宝丫挠挠头,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我睡忘了……”她是真睡忘记了,完全不记得阿爹交代了什么?
“……没关系,你慢慢想。”马夫人以为她还不愿意说,交代婢女要看好她后,急匆匆去找自家老爷了。
小宝丫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把风筝一丢,哒哒的跑去找她阿爹:她要再去问问阿爹之前交代的事。
两方人马都碰头交接了一番。
晚膳过后,马员外和马夫人特意找到赵凛,恳请小宝丫再给马承平算一卦。
赵凛喊了声,赵宝丫立刻翻出自己的两块小龟甲坐到桌子边上开始摇起来。马员外和马夫人立马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
龟甲散在桌面上转了几个圈停了下来。马夫人立刻问:“怎么样?”
小宝丫又皱起小眉头:“不好,马叔叔读书不好,不能当大官,还会被关起来。马伯伯家里也没有钱了,马伯伯和夫人都会拿着碗坐在路边要钱。”
马员外犹如晴天霹雳:“那不就是叫花子吗?”
马夫人抓住马员外的手都在抖:“老爷,难道我们家会因为承平读书败落?”
“……怎么会怎么会?”马云外有点语无伦次了,“小宝丫是不是算错了?”
小宝丫摇头:“不会错的,宝丫算的很准的。”
马夫人:“老爷,她真的算的很准!”
马员外无助的看向赵凛:“那,那怎么办?可有什么法子化解?”
赵凛轻抿了一口茶:“那好办,不用读书就可以。”
马员外惊叫:“那怎么行!”光宗耀祖是他长久以来的执念。
赵凛和小宝丫如出一辙的静静看着他。
马员外突然哑了声,隔了许久呐呐问:“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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