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蒙蒙
大?晴天的,马英忽然就觉得五雷轰顶,她就像那被淋了雨的落汤鸡一样,恨不得上去?拔了这只老孔雀的毛!
马英不敢去?问方利民,在镇上漫无?目的走了一圈,走着走着,也不想回家,不知怎么的,就走到方橙家里来了。
可她也不敢进去?问吴英姿啊,要?是问了,不就显得她太把那只老孔雀当回事儿了吗?
好好的不在她的大?城市显摆,跑瑞城来干什么来了?
盛长沣看马英手里还揣着一个铁饭盒,心里猜中?了两三分,知道马英在担心什么。
但其实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人家当年飞也似的回了城,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会?回来找他岳父。
应该没?有那么想不开。
方利民现在这把年纪了,也只有马英会?把他当成宝。
铁定不是冲着方利民来的,盛长沣蹙了蹙眉头,那就只能是冲着方橙来的了。
但这种话不好说出来下马英的面子,盛长沣想了想,笑着和马英说:“妈,要?不要?进去?走两步,您可以威风威风,现在您才是我爸的老婆。”
马英一下午的坏心情,因为?女婿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垂眸,可不是,她才是方利民的妻子。
盛长沣等不及要?回家了,和马英说,“妈,那我先?进去?,进去?给您探探军情?”还是一脸两人统一战线的神情。
马英刚点头,院子的门就开了。
有人出来了!马英赶紧和盛长沣说:“我先?回去?了!”
怕被看见,一溜烟一样跑了。
结果开了门出来的,是盛夏。
小不点从门后?冒出来,盛夏一开门就看到爸爸,开心得要?跳起来,“爸爸!你怎么知道夏夏要?出来?”爸爸是在等她吗?
盛长沣其实一点也不知道,但他摸摸女儿的脸,说,“对啊,爸爸就是知道。”
盛夏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可是妈妈让她拿东西给甜甜姐姐,还允许她过去?玩儿和看电视。
但是爸爸好像很想她。
好难哦!要?陪爸爸还是去?找甜甜姐姐呢!
最后?,盛夏还是选了甜甜姐姐,爸爸今晚一整晚都?能见到,动画片不看就没?了。
走之前盛夏还跟爸爸通风报信说,“姥姥来了,大?城市的姥姥!”
盛长沣心想果然,目送女儿走到隔壁,自己提起行李,推了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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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橙是刻意?支开盛夏的,昨晚到现在,还没?和吴英姿正经?说过话,直觉这些话不适合小朋友听,于?是便把盛夏支走了。
果然没?说上两句,就没?办法冷静地交流了。
“夏夏说你男人的爸妈都?死了,前头那个继父还来家里闹,那什么大?伯父还半夜来家里砸门,这什么破地方,你到底看上什么?”
“你那个后?妈,还有你那个爹,也是黑心肝,给你谈了这样的人家,你也蠢,叫你跑你还不跑?”盛夏不在了,吴英姿一顿输出也毫无?顾忌了,在她心里,教训女儿是很理所当然的。
“他之前的家人是烂,烂透了,但你以为?我家好哪里去?,半斤八两,我和他谁也别嫌弃谁,天生一对。”方橙不把吴英姿的话听进心里,说的话也是为?所欲为?。
吴英姿无?语得想把她的脑子掏出来洗干净,“你脑子是进水了是吧。你以为?你那个男人有多好,什么地养什么种,整天在外头跑,无?所事事,没?有正业,再看看你这屋子,和村妇住的什么区别?”
方橙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是村妇啊,当年你嫁给我爸,不也是村妇?什么地养什么种,你看看你自己那土味儿还在不?洗干净了吗?”
门外的盛长沣听了这话,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吴英姿是想来把方橙带走的?
吴英姿开口又说,“夏夏说你们?之前都?差点离婚了,给我装什么恩爱。”
这个小叛徒,方橙在心里捏了一把夏夏的脸,原身?问过她如果和爸爸分开,要?跟谁一起,小丫头是听在心里了。
“小孩的话能信吗?我不蠢,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比你清楚。”方橙和吴英姿摊牌。
吴英姿顿了一下,又说,“你跟我到宁市去?,给你安排工作,你还年轻,以后?不比现在差,好日子还在后?头。”
听到吴英姿果然要?撺掇她去?宁市,盛长沣刚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方橙闻言,嬉皮笑脸的,“我的好日子确实在后?头,您不用担心。”
她现在这种学历,这种出身?,到宁市去?哪有什么好出路,单位进不去?,不就是从最底层做起,和她现在在瑞城,有什么区别。
“你到了城里,先?从保姆做起,一个月的工资,哪里会?比现在差?比工厂的工人都?贵!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要?是离婚了,更加什么都?没?有。”吴英姿出声给她规划。
方橙听了就想笑,这年头没?学历没?技术的人要?在大?城市立足,除了吃苦肯干,不外乎就是结婚这条路,男女都?一样。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吴英姿给她规划的是后?面那一条路。
方橙从来不会?做什么丑小鸭变天鹅的美梦,她信奉靠人不如靠己,这年头,没?有任何筹码要?和大?城市的人结婚?
只有被嫌弃的命!
更不可能有什么美好爱情故事,多的是苦命婚姻,一无?所有的女生,在这种婚姻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退让,不断忍受。
城市户口有了,有遮头的地方住了,有了一屋子的祖宗,但是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想到这里,方橙就说,“我现在什么都?有,夏夏很好,长沣也好,我是脑子进水了才跟你去?受苦?别的东西,我们?自己都?可以奋斗出来,不用你担心。”
院子里的盛长沣听了,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
没?等吴英姿回答,方橙又紧接着质问她,“你这样巴不得带我去?城里,是不是想做什么亏心事儿?”
吴英姿坐在沙发上呆了一瞬,又安慰自己,方橙是不可能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的。
27(2)
盛长沣提着行李进屋,吴英姿脸上的心虚又变成不知道女婿有没?有听见她说他坏话的心虚。
方橙看着吴英姿,还在不悦。
还是盛长沣先?打了招呼,“方橙。”
然后?看向吴英姿,“这是咱妈吧。”又笑着跟吴英姿问好。
“你是长沣?”吴英姿也没?再执着于?刚才的事,正好转移话题。有些惊讶,觉得盛长沣的样子,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论是长相还是说话的方式。
一时就不跟方橙说话,改和盛长沣说了。
“我太久没?来看这孩子了,这孩子对我有怨,我理解。”吴英姿拉着盛长沣下来坐着,“咱女婿,你能理解我这种当妈的心情吧。谁能想到,我当年前脚刚走,她爸后?脚就又娶了一个后?妈进来,没?良心。”
“但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啊,我想顾也顾不到,谁能想到亲爹还会?苛待自己的孩子呢。”
盛长沣点头说理解,又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方橙,再笑着看回吴英姿,不敢再点头了。
之前还以为?方利民是重男轻女,加上方橙是前妻生的,心有怨怪,才把她当透明,但眼?下一看,可能这两张有五分相像的脸,也有不小的原因。
都?说爱屋及乌,但也可以反过来。
方橙看吴英姿见到盛长沣就换了张脸,忍不住戳破她,“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留下来帮我坐月子啊,光靠一张嘴谁不会?说,怎么做才是要?紧的!别给我后?妈机会?了,这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正好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让马英过来。
“你难过,你从昨天来,不还一直跟我说你过得多好呢?你在宁市的日子多好?你难过,我才难过吧。”方橙自己不气,但是就想为?原身?出口气。
她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做了不少心理辅导,就讨厌那些会?生不会?教、不会?养的人。多少人的人生,都?是受原生家庭影响而一生不快乐的,但他们?找谁说理去??
等长大?了,所有人都?只会?劝他们?认命。但是凭什么,要?他们?为?别人的自私买单,即使那是自己的父母。
上一世原身?早早就没?了,后?来在盛夏的葬礼上,方家的人,林家的人,都?在骂原身?自私,不负责任。
也有说盛长沣不好的,但总归还是骂当妈的多一些,他们?骂原身?没?用,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想不开,但就没?人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死亡需要?的勇气不比活着少。
原身?那时候出国?,和当时的男友出去?,回来之后?,两个女儿音讯全无?,心灰意?冷,就了结了自己。
她的一生很短,从刚出生没?多久,就一直是压抑的,不被疼爱的。
前世盛夏和妹妹的结局,原身?有责任,盛长沣也责无?旁贷,但因为?他成了强者,那些亲戚,却都?不敢当面指责他,甚至没?觉得他有问题,他的光环和金钱的滤镜,可以让人把他的不好都?解释成好。
想到这里,方橙就看盛长沣不顺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盛长沣接收到她的扫射,不止不点头,连笑都?不敢了,挠挠头,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电视机。
方橙又说,“假惺惺,马后?炮,要?是没?有奶奶,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长大?吗?你们?夫妻都?不是好东西!”
吴英姿被女儿这一通骂说得颜面无?存,一时脸上也有些发烫,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和方橙说,“那就是你的命!谁叫你命不好。”
盛长沣一听吴英姿这话,眼?皮就开始跳,有一根经?开始绷紧,直觉方橙这个橙子要?爆炸成汁了。
赶紧走过去?坐在方橙旁边,压着她的肩膀,在她后?背上轻轻顺着,好声好气的:“那都?过去?了,是以前,以前。”
方橙还在怨前世的他,偏过脑袋瞪了他一眼?,净会?说风凉话,哼!
哼!
吴英姿脸拉不下来,不想怪自己,也不想认了这些指责,就开始对方利民破口大?骂:“那个老东西,老木头,有了新老婆忘了自己是亲爹……”
盛长沣摸着鼻子,柔声问方橙今晚吃什么,方橙“哼哼”了两声,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做饭了,谁爱做谁去?做。
最后?一家三口和吴英姿,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吃饭。
三个大?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盛夏是开心的,一路蹦蹦跳跳的,跑几步,回头看,催爸爸妈妈快一点。
爸爸说妈妈走不快,盛夏就又蹦了两下,乖乖回去?牵妈妈的手。
天黑了,不知道有没?有坏人出来偷小孩呢。
晚上吃完饭回来,方橙给盛夏洗澡,小丫头悄悄咪咪地问妈妈,是不是和姥姥吵架了?
方橙先?是一愣,然后?一喜。
愣着想怎么回答比较好,喜的是,小丫头敢问她这种问题,说明她对这个“妈妈”的惧怕和防备越来越少,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和父母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才能更健康地成长。
方橙拿着毛巾给小丫头擦背,说,“没?吵架,就是在说道理,姥姥不在这里,太久没?见面,她不了解我。所以夏夏觉得我们?有时候说得大?声了是不是?不是吵架,是我们?意?见不一样。”
盛夏湿着头发,仰着小脑袋给妈妈擦脖子,是在说道理啊!
姥姥是妈妈的妈妈,做妈妈都?喜欢教训孩子,妈妈是姥姥的孩子,所以姥姥要?给妈妈说道理。
但现在妈妈也是妈妈了,是夏夏的妈妈,也可以和别人说道理,是大?人了,可以不听姥姥的话了!
方橙听着她这拗口但是闭环的逻辑,轻轻的笑了,没?有再去?指点她,小孩有自己的理解也挺好的。
夏夏应该有一个童真的童年,不需要?过早的懂事。
给夏夏洗完澡,轮到吴英姿,盛长沣站在卧室门边一边和方橙说话,一边看着浴室,怕丈母娘出来不知道,说的话被听见了,特意?选了这地儿站着。
冬天头发自然干容易着凉,方橙给夏夏吹完头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夏夏的头发。小孩的头发,又油又亮,不用洗发水洗,都?特健康,爱不释手。
把吹风筒放到一旁,就听盛长沣说:“今天我回来,在门口碰见你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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