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初九
“嗯,慢走。”
安念起身把他送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去前面看了看新接诊的病人。
她嘴上说得无情,实际上还是担心外面的值班医生没有把病人治疗好。
确定新病人没什么大碍,经过治疗后,病情稳定了,安念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又去病房内转了一圈,算是夜班巡房。
医院夜班并不简单,特别是前线的医疗所,病人们都没有家属陪同,这就需要医护人员格外细心。
有些人看着好像在安睡,实际上是休克了,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所以,安念一个个病人看得非常仔细,等她转完一圈回来值班室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值班室门口站着两个人。
安念加快步伐,边推开值班室的大门,边请他们进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张民赶忙把检查单递过去。
检查单上是手写的字体,锌的数值只有2.1。
成年人的血锌正常值范围是11-18umol/L。
张民这个数值已经无限接近于极限值了。
安念暗自松了口气,幸好现在发现了,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张民的病情会更严重。
“我给你开点葡萄糖酸锌口服液,一天三次,吃完三天后,你再过来找我复查。
对了,这三天,你每天下午过来找我换药。”
“好的。”张民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安医生,谢谢您!”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死亡?NO!
是未知!
是走向死亡的过程!
之前张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伤口久治不愈,眼看着自己逐渐走向死亡,保持情绪稳定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心力。
在几乎绝望的情况下,安念给出了诊断,他怎么可能不感激。
安念笑着摇头:“客气了,等你的伤势好了再谢我吧。”
“一定会好的!”张民肯定地说。
“对!一定会好的!”呆毛小伙跟着笑。
安念被他们感染,也轻笑出声。
时间一晃而过,三天后。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除了张民和呆毛小伙之外,吴海也在,陈教授也假装路过的带着他的徒弟走了进来。
安念没有多说什么,仔细地洗完手,消完毒,轻手轻脚地解开张民伤口上绑着的绷带,取下了纱布。
这一次,纱布竟然是干燥的!
陈教授暗自吸了一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死死交握,眼睛微微眯起,更仔细地观察。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临床老医师,他自然知道干燥的伤口代表了什么。
果然。
纱布下,那个扩散范围足足八公分的伤口上,已经凝固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痂!
张民满脸喜色:“安医生,我的伤口是不是彻底长好了?从昨天开始,我就不再想吃土了。”
他说得挺不好意思的。
一个大男人每天偷摸吃土,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要不是安医生观察得仔细,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病和吃土的症状联系起来。
“正常,微量元素是比较好补的。”
安念轻声回答,视线一直落在他伤口处,用镊子夹着浸透了碘伏的棉团在伤口周围按压着。
伤口处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弹性,血运正常,按压下无渗出。
差不多了。
扔掉棉团,安念这才抬头冲张民笑着道。
“张同志,你的伤口已经在恢复中了。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别撕开它。消炎药和补锌剂都可以停了,让伤口慢慢长好吧。”
张民丝毫没有质疑,用力点头:“好的,安医生,我都听你的!”
送走了他们,安念再次去洗手,边洗边转头看向一直没有离开的陈教授师徒俩。
“陈教授,你有什么事吗?”
陈教授踌躇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
安念拿起边上干净的毛巾擦手,眉尖微挑,也不再多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那个……”
“嗯?”安念视线丝毫未移,手下刷刷刷地写着病历总结。
“安医生……我能邀请你进入我的治疗组吗?”
陈教授憋了好久,终于把这句话憋了出来。
安念有些诧异,抬头看他。
这个军队医疗区有条件成立治疗组的目前只有陈教授一位,他的治疗组名额可是非常珍贵的。
这里就必须要解释一下,治疗组的意思了。
想要成立一个治疗组必须有一位很有能力、很有“江湖地位”的学术带头人,比如眼前的陈教授。
其次是,需要有专项经费,一般是带头人去跟上面申请。
能达成这两个条件的人少之又少。
原因很明显:
1、多年的高考断层,专业人才少得可怜,医学的高等人才同样缺失。
2、国家穷呀,人民群众都还处在“吃不饱、饿不死”的阶段,哪来多余的钱去做研究?!一切“攀登高峰”的举动,都是基于经济基础之上的。
所以,安念才会如此惊讶。
“安医生,你很厉害,诊断能力高于我。我的治疗组内有很多疑难杂症的病案,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整理。
这些资料整理好,是能发表文章的,不仅是国内期刊,现在我们还能冲击一把国际期刊。”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去国际上发表文章不再禁止,反而能得到领导们的支持,这也算是一种展现“肌肉”的方式。
见安念面上没有什么变化,陈教授担心她不愿意,赶忙加砝码。
“我的组在整个医疗团队是优先级最高的,我看你很关注前线的消息。”
是的,安念除了在医院上班之外,每天还会去相关部门咨询前线最新情况。
“前线的消息,我拿到的都是最新的。有人受伤了,也会第一时间联系我。如果你能过来,这些信息你都能很快掌握。”
不得不说,安念心动了。
迎着陈教授期盼的目光,她点了点头:“好。”
“好好好,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目前的工作!小刘,你把所有重要资料都交给安医生。”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医生闻言,赶忙回答:“好的,教授。”
——
等朱月圆睡得昏天暗地,顶着鸡窝头起床的时候,见到了神清气爽的安念。
“念念,你连上三个夜班,竟然一点都不累吗?”
安念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捏着玉牌,右手拿着刻刀,头也不抬地回答。
“累呀!”
“累?我一点没看出来。”
朱月圆打了个哈欠,从上铺跳了下来。
她和安念约好了,谁下夜班谁就睡上铺,不是上铺更舒服,而是上铺更不容易被打搅,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安念下巴抬了抬:“喏,给你打的饭,趁热吃。”
“哦。”
朱月圆迅速洗漱完毕,打开泡在热水中的铝饭盒,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这刻的什么呢?我看你刻了好几天了。”
安念停手,把手里已经能看出雏形的吊坠抬起来给她看。
“胡萝卜,好看吧?”
朱月圆:“……”
不是,你把一颗琥珀色的石头说成是胡萝卜?是不是有点色盲?!
“这个颜色不太对吧?”
安念吹了吹吊坠上面的碎屑,叹气:“没办法,这已经是最接近的颜色了。下次要是能弄到红色的翡翠,我再重新弄一个。”
朱月圆咬着嘴里的红烧肉,凑近了看。
看了一眼。
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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