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月栀
阙之桃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开店没有生意呢。”
秋芸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从前大家买东西都在东西集市呀,现在取消了集市,大家肯定会不习惯的,而且开店也得看卖什么吧。”
阙之桃指了指凳子,“就卖这种矮凳子,你觉得有人买吗。”
秋芸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说,“有,我会买,我想隔壁的杜娘子也会买,她马上就要搬去新房子住了,肯定会置办很多东西,这样的凳子放在院子或者阳台上都很适合,或许再搭配上一张矮矮的圆桌,配成一套,至少搬进新房子的那些人都会买的。”
阙之桃附和着说,“对啊,那为什么会担心没有生意呢?至少这些东西可以赚搬进新房的人的钱,我看秋娘子对家具一类的似乎很了解。”
秋芸低头,“我阿耶原是个木匠,我从小就在旁边看他做家具。”她此刻仿佛真的代入进了开店的角色,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只有小凳子和小圆桌也不够,如果可以制作一些楚娘娘用的同样样式的家具,那生意一定会很好。”
说完她还十分害怕的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不尊重楚娘娘的意思,我就是这么想了一下。”
阙之桃这下彻底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握住秋芸的手,“你这个想法太好了,连我都没有想到。”
秋芸一脸懵,“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阙之桃冷静了一会,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你愿意开店吗?”
秋芸犹豫了两秒,还是摇头,“我刚刚只是假设。”
阙之桃继续安利,“我们有鼓励创业贷款,不用担心没有本金。”
阙之桃好说歹说,都没有劝动秋芸。
秋芸送走了阙之桃,正好遇到两个女儿放学回家,俩个孩子放下斜挎的书包,好奇的问,“阿娘,方才那个从咱们家出去的娘子是谁啊。”
秋芸没有透露是来找她开店的事,“没什么大事,今天学的东西都懂了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都学懂啦。”
说完又望向隔壁,“杜吏事和小草马上就要搬走了吧,隔壁没人住还怪不习惯的呢。”
同样是母亲,杜娘子就能带着女儿搬进新房子,而自己手头只有不到500钱的余钱。
而且她深刻的明白自己不是考吏事的那块料。
秋芸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开店的风险太大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她承担不起。
第二天白天,秋芸碰到杜月桂出门上班,她小声的打了招呼。
“杜吏事早上好。”
杜月桂正在锁门,“早上好,秋娘子。”刚说完,杜月桂就想起昨天的事,问道,“昨日阙吏事来你家里找你,可是问你愿不愿意开商铺?”
秋芸有些不好意思,“是来找我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来找我,不是有那么多优秀的娘子。”
杜月桂笑,“秋娘子别这么说呀,你也很厉害,那你最后怎么说的。”
秋芸摇了摇头,“我没有答应,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生意,而且做生意定然是要辞了纺织厂的工作,那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杜月桂好奇道,“不是有创业贷款吗,只要开店就可以去申请呀。”
秋芸昨天晚上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最后她还是觉得自己胆子太小了,“若是失败了,要还好多年呢。”
杜月桂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倒是觉得秋娘子不必太担心失败,楚娘娘既然推出来了这个政策,自然是有她的考量,她肯定不会害咱们的,你就说,楚娘娘定的政策,有哪一样是不好的?我倒是觉得商铺有巨大的商机,只是百姓们都发现不了,你不信任别人,你还不相信楚娘娘吗?”
秋芸低着头,心里又矛盾起来。
她抬起头,“杜娘子马上要搬新家里,家里头置办的桌椅床柜子定好了吗。”
说起这个,杜月桂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还别说,我正打算找木匠定做呢,岳县原来的木匠年纪大了,就只种种地,这种累活儿他干不了啊,只有把原来的家具搬去将就用了。”
木匠在古代属于匠人,是一门手艺,传承的门槛也很高,在古代是重要的技术人才,科举出现以前,不少世家垄断了这样的人才,也并不是人人都会的。
等到了纺织厂,秋芸又找了她们厂里唯一一个抽中了房子的人闲聊,对方提起此事也是一样愁云惨淡,“现在打算的是把原本家里的旧家具搬去呢,但是住了新房总是想什么都用新的,哪怕是花点钱,心里也舒坦不是。”
秋芸觉得她今天似乎把这辈子的话都说了,她找了不同的人聊天,不局限与纺织厂,还有别的人,凡事她见过有过一面之缘的,她都会上去闲聊两句,然后把话题引到家具上去。
“你别说,我还真想给孩子弄个和学堂里头一样的书案,不对,现在叫书桌了,免得他回来不学习!说什么家里的书桌太矮了!”
“确实是想要个小凳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时候需要呀。”
“我家的柜子都发霉发臭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一直想丢掉换新的,这不是没得换吗。”
秋芸本来就不擅长和人说话聊天,一通聊下来,她感觉自己透支了全部的力气。
她若是开个家具店,确实会有生意,但是若是能进一进楚娘娘的房间,瞧一瞧楚娘娘都用什么样子的家具,那就好了。
当然秋芸只是想想,她就见过楚娘娘一面,就是楚娘娘买她的时候。
那定价又如何定呢,他们想要的小凳子,高书桌,柜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秋芸咬着下唇想。
片刻后,她起身拿起女儿学习的炭笔和纸,开始画图。
不如明天就把这些图交给阙吏事,和她再商量商量吧。
第64章 仙人来访
楚旋没想到只是骗了司马池两百匹马, 她这只误入乱世的蝴蝶就振动着翅膀,改变了司马池和他的侄子司马景明的结局。
司马池整日抱着透明烟灰缸睡觉,每日早晨用透明烟灰缸喝露水。
不知不觉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朝露”似乎变得比刚刚出现时更加透明了。
他开始胡思乱想, 莫不是仙人给了他什么启示,又或者是暗示他有得道升仙的潜质?还是其实他真的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此时又恰逢他的侄子司马景明前来扬州探望他。
说起司马景明这个人, 楚旋只记得他是和辛嘉玉一样是拥有恋爱主线的男人,本来是个名将的好苗子, 后来却因为田令把持朝政,被陷害,没能当上将军。
此后开始了他郁郁而不得志而后转投自己的伯父而背叛大骊的一生。
楚旋知道有一种女孩会因为男人的脆弱和凄惨而母性大发去同情他,想要拯救他,甚至严重的还会飞蛾扑火式的自我奉献。
司马景明显然就是为了满足这样的一类人而存在的npc。
司马景明还在因为自己当年被陷害, 以及大骊灭亡而消沉,难得来扬州看望自己的伯父,却见司马池怀中抱着一他从未见过的器具。
司马景明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伯父,此物好生别致,从未见过。”
司马池小心翼翼的将透明烟灰缸拿起来给他看,“此事说来话就长了,之前瘟疫横行,连我也未能幸免,后又幸得仙人给药,这才活了下来。”
司马景明皱眉, “仙人?”
司马池将事情的原委说与司马景明听,“那确实是仙药, 疫病无人可医,唯有那药将我治好了啊!”
司马景明正属于郁郁不得志精神意志力薄弱的阶段,他瞧见司马池如今健康的样子,已然信了三分。
他又把透明烟灰缸拿过来仔细的端详,“此物确实不像凡物,我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碗。”
司马池一脸你看吧,我就说“朝露”不是凡物。
司马景明又问,“那仙人为何不肯露面呢,郑由又是怎么得了仙人的青睐的?”
司马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啊,派去跟踪的人那时候因为瘟疫,也跟丢了,我猜是仙人需要使唤的凡人,他运气好罢了。”
司马景明仔细端详着透明烟灰缸,“此仙人如此避世,只怕是不愿插手如今乱世纷争。”
司马池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他十分赞同司马景明的话,“我之后给高羡还有各地节度使,还有圣上写了信,仙人确实没有和他们接触,想来是真的想避世。”
二人又思索着,“若是仙人肯出手相助,何愁争不下这个天下?”
就在二人惋惜之际,司马池的下属慌忙来报,“启禀节度使,城外来了一个人,自称仙人。”
司马池激动的站了起来,“快将那人请进来。”司马景明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眼睛亮了亮,“当真是仙人吗?”
此刻,以坑蒙拐骗为生的吕永正穿着身上的的破烂衣裳,他的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身上也因为脓疮流了血水。
吕永从小就会骗人,幼年时骗左邻右舍,少男时骗老翁老妇,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男女老少都对神明都有一种神奇的顺从。
吃不起饭的老妇会将食物供奉给不存在的仙人,可是直到最后食物发霉,也没有被所谓的仙人前来享用。
家中贫困无比的夫妇,会因为老骗子假装仙人一句话就交出家中仅有的钱财。
吕永第一次发现还有如此方便的行骗方式,只需要假装仙人,说一些那些人听不懂的话,就能收获那些人心甘情愿贡献上来的食物,钱财,女人。
吕永靠此方法,一路坑蒙拐骗,活的是十分潇洒,还有些小钱,直到世道乱世,又逢瘟疫,这才过的如此凄惨。
但他还是凭借着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活到了现在,后又听一个城外的农户说,扬州城的节度使似乎是在寻仙人。
吕永一听便来了精神,这不就是他的老本行吗,假装自己是仙人什么的他最在行了,从前他就是靠这个东西活命的。
只是他没有骗过官员,富商倒是骗了不少,每当他发现事情快要暴露的时候,他就会选择溜之大吉。
如今世道乱了起来,吕永觉得自己需要大胆一些,才能有一条活路,若是真的能骗到节度使,他不光能在乱世活下来,也许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吕永先是端出一副看淡一切世间默然的眼神,再任由身上的烂布被风吹的飘然。
领头的下属因为听得他自称仙人便有些先入为主,还真被他这个样子唬住了。
司马景明此刻还存有些理智,“伯父还是要小心辨别,假借仙人名义行骗的人不是没有,那位有神药的仙人既不愿让你追寻到踪迹,又怎么会出现在扬州门口呢?”
司马池起身走到房门口,“你伯父岂是这般蠢笨之人?”
当然,后来的楚旋知道他们叔侄二人被骗的经历后,才感叹,他们真的有这么蠢。
吕永很快就被带进了节度使府中,司马池和司马景明背手而立,吕永见到这二人的第一面,就知道自己这次是骗了个大的。
若是成功,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若是被拆穿,下场也是凄惨万分。
三人还未有人说话,吕永突闻几声狗叫,只见一只黑白相间毛色的小狗从花园方向冲过来,围着吕永转圈,对着他的汪汪直叫。
吕永心头瞬间一窒,他明白这些大官都是有些讲究的,像这样的狗围着叫的兆头其实并不好,多半是因为他身上的脓疮,以及太多日没有洗澡而散发出来的臭味而吸引了这条狗。
眼看狗叫的越来越大声,颇有些龇牙咧嘴之意,他脑瓜子一转,急中生智。
他露出自己练习了七七四十九遍慈眉善目,大爱世人的笑容,对着这只狗说道,“我曾在天帝身边见过它,没想到一别百年之久,他还记得我。”
司马池盯着这只黑白花色相间的狗,再看看面前的吕永,他身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头发凌乱,面色脏污,但是他的神情却透露着慈爱。
司马池开口道,“这狗以前曾是在天帝身边的?”
吕永慈祥的点头,“正是如此,此仙犬原来是天帝的爱犬,过于顽皮打翻了天帝最爱的玉岁琉璃盏,这才罚它到人间,没想到竟来到了这里,看来这位郎君和小郎君与天有缘,与我也有缘。”
司马池连忙将吕用请屋子里,本来爱干净的他也不嫌弃吕永身上脏了,连忙请他坐下。
吕永一坐,那狗闻着味儿就跟着过来,继续围绕在他身边打着圈,汪汪直叫。
这画面让司马池更信了几分,他沉声道,“本是谁养的?”
立刻有奴仆小心翼翼的回答,“这狗儿叫春火,是王姨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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