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紫
中途做了个梦,有小孩的哭声,哭着叫什么“唯唯妹妹对不起不关我爷爷的事”、“唯唯姐姐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把她给吓醒了,莫名其妙想到老宅子里发生的鬼故事,立马抓起被子蒙着脑袋睡。虽然开着空调,醒了头上身上还是一层汗。
“阿姨,昨晚有小朋友在哭吗?”那个哭声太真实了,好像就在她耳边。
佣人给她拿来还带着香气的新衣服,笑着摇头:“没有,唯唯小姐做噩梦了吗?”
“是做了个噩梦。”
“别怕,吃完热热的早饭,再去晒晒太阳,就什么都不怕了。”
听着佣人安慰的话,乔唯却打了个寒颤。
这宅子漂亮是漂亮,住在这儿感觉真就是古代的大家小姐,但是吧,电视剧看多了,加上这个噩梦,她还真有点发怵。
幸好马上就要回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接到消息,有大事要办,必须再留一天。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比如事关两家生死存亡啊啥的,结果居然是钓鱼和打牌?!
老头钓鱼,老太打牌,小孩蹲着喂蚊子。
“啪——”
乔唯成功拍死了第八只蚊子,两个老头眉心第八次突突地跳。
“唯唯,这儿有蚊子,你还是进屋去玩吧,或者去看你奶奶打牌。”乔老爷子委婉赶人,同时暗暗瞪了一旁老神在在、仿佛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林老爷子一眼。
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显然他输得彻底。
乔唯纳闷,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感官正常吗?那俩老头跟入了定似的,蚊子都趴到脸上吸血了还纹丝不动。
她正要说话,眼前一亮,一跃而起,正义的小手带着洪荒之力一巴掌呼在了林老爷子脸上。
啪的一声,时间静止。
刚好走过来找乔唯的温季年:……
他默默退了回去。
“唯唯不想跟你玩吗?红中!”温母一边出牌,一边分神跟儿子说话。
温季年摇头,他还是待会儿再去找她吧。
远远看她蹲了那么久,那两位老爷子却没个反应,看来是不相信婚礼上有人故意使坏了,唯唯肯定很着急,他想去帮忙作证,可这一巴掌……
希望这一巴掌能把那位林老爷子打醒。
温季年重新坐了回去,静静等待乔唯过来。
小丫头人小手也小,但这一巴掌还真有点疼。
挨了一巴掌的林老爷子慢慢开口:“唯唯,外公得罪你了吗?”
话一出口就自己把自己噎住了,他当然得罪她了,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小的打老的,大逆不道,但谁叫他有愧在先,只能受了这一耳刮子。
先前他还担心乔唯太乖,脾气太好,却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连外公都敢打。不错,姑娘家就是要有点脾气才好。
短短几秒钟,林老爷子想了很多。
看着老林头的眼神从惊愕变成愧疚,再变成欣慰,最后定格成欣喜,乔唯默默将手拿下来,摊开手心给他看,一只被新鲜的,还带着鲜血的蚊尸安静躺在雪白的手心。
乔唯:请问得了老年痴呆的人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会殴打回来吗?在线等,急!
两人面面相觑。
“哈哈,唯唯真贴心,给我打蚊子呢,孝顺。”林老爷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正在看笑话的乔老爷子幸灾乐祸:“唯唯,你外公一年到头难得见你几次,赶紧趁着咱们还没走,多孝顺孝顺,再给他打几只蚊子。”
乔唯真就举起了手,林老爷子忙道:“唯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在这儿蹲了快半小时了,手机也不玩,频频瞟他,本来还想等主动她开口的,再不说巴掌就落到脸上了。
乔唯怒了,这老头,敢情早就看出来她有话说了,还装没看见呢。
“外公,昨天婚礼上撒花的时候,红毯上有玻璃球,我踩到了,差点摔倒。”
她说的比较委婉,毕竟没有抓到现行,没有铁证,而且自己只是个头回登门的外孙女,那俩熊孩子一看就很受宠。
林老爷子却毫不意外似的,甚至还有些欣慰:“是成成和燕燕不懂事,我已经罚过他们了。以后被人欺负了,要第一时间跟大人说,知道吗?”
乔唯还在想罚过了是几个意思,莫非是自罚三盒旺仔牛奶?就听到他后半句,一时有些怔愣,呆呆地哦了一声。
“对了,你爷爷说我一年到头难得见你几次,要不你搬过来吧?你在那边住了四年,肯定早就住腻了,在咱们家住个四年怎么样?”
乔唯:哈?
不等她回答,乔老爷子就一杆子把他的鱼竿给掀翻了,好巧不巧,恰好有鱼扑腾几下,飞速游走。
三人面面相觑。
“老乔,你,你他妈的——”他骂到一半才想起来边上还有个小孩,勉强扯出个笑,“唯唯去那边玩吧,外公和你爷爷有点事要说。”
乔老爷子难得露出心虚的神色,磕磕巴巴道:“我这,我这也没注意到,这得怪你啊,要不是你大放厥词,我至于掀你的鱼竿吗?”
两个老头怒目而视,一个还好,虚张声势,一个是真的气得不轻,脸都开始发白。
乔唯想起上次老乔头也因为一条鱼跑了而气晕过去的事(她已经接受了老太太的猜测,自我大赦了),怕这个老头也气晕过去,忙道:“外公,我重新给您钓一条!”
俩人俱都表情一顿,只当她在乱说,仍要赶她走。
乔唯却不客气,左右看了看,跑去折了一条柳枝,就这么直接绑上鱼钩鱼饵,垂到了水里。
俩老头:……这要是能钓到鱼我把鱼饵吃了!
“唯唯,你别玩了,钓不到的,外公这儿真有急事……”
“唯唯,别听你外公的,怎么就钓不到了?唯唯是天才,天才你懂吗?我操——”
“我靠?!”
两声不雅之言在空气中炸开,惊飞鸟儿数只,惊得远处打牌的众人纷纷望了过来。
乔唯:淡定,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乔唯面不改色地将鱼拖了上来,提着柳枝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一条,活蹦乱跳的,至少两斤重的,巨型,鲫鱼。
“喏,外公,别生气了,我送你一条鱼。”乔唯云淡风轻地将鱼取下来,在林老爷子遮掩之前掀开了他的小桶,只有水,没有鱼,居然是零耶。
她把鱼放了进去,盖上小桶盖子,在转身之际,被她这一招震得神魂天外的乔老爷子终于醒了,仍旧不可置信,忙拦住她:“唯唯,再来一次。再钓一次!”
乔唯不干。
乔老爷子佯怒:“你都送了你外公一条鱼,难道爷爷我就什么也没有?”
乔唯叹气:“爷爷,是您先捣乱,把外公的鱼吓跑了。我这是替您赔偿,替您赎罪,您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能指责我呢?”
乔老爷子茫然:“……是吗?”
乔唯点头,拍拍短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留下钓了半天只钓到空气的两个老头怀疑人生。
乔唯:不好意思,新手大礼包只有一次呢。
这边的动静早就有人传到那边了。
乔唯一过来,就立刻被人叫住:“唯唯快来,你运气好,快来帮你妈摸牌!”
是昨天抓住她拍照的怪阿姨之一。
“闭嘴!谁要她摸牌!”林薇棠怒道。
乔唯装没听见,直接走到温季年旁边坐下。
“你跟你外公说了?”
“嗯,他已经处理好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就好。”温季年心道那这一巴掌白挨了。
乔唯环视一周,在场摆了五六桌牌桌,小孩子不少,但是都有点怕她似的,一见她看过去,立刻往家长怀里钻。
即使他们的妈妈或者奶奶外婆鼓励催促甚至威胁他们来找她玩,也依旧拧着身子不肯动。
乔唯无所谓,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会因为同龄人不跟她玩就伤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是丝丝在就好了。
一大早贝丝丝就和她奶奶离开了,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
说起来她俩还不止是同学,还是亲戚,贝丝丝的奶奶居然是林老太太的表妹,六人理论是真的!
“唯唯,没关系的,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就像鹦鹉和画眉都是鸟,但它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人跟人的关系也是如此。”温季年的声音缓缓响起。
乔唯眨眨眼,他这是在安慰她?
“季年哥哥,你是想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吗?”
他顿了一下:“……对。”
温季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好简洁,好传神,好贴切的表达,我怎么没有想到!(懊恼)
一阵喧闹声传来,乔唯闻声望过去,是林薇棠这一桌闹起来了。
“干嘛呀薇棠,输不起啊?”
“就是,输了就不来啦?没劲。”
“哎呀薇棠,大家打牌就是玩个高兴嘛,高兴第一,输赢第二。别扫兴啦,你跑了谁来打?”
林薇棠被挤兑得说不出话,眼神在三个亲戚兼好友之间扫来扫去,仿佛不认识她们似的。
她一向是圈子里的核心,即使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都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可她们现在在干嘛?
她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从昨天起就不对劲了,虽然她跟她们在一起从不摆架子,一起玩一起闹,但她们也知道她的禁忌,居然敢当众起哄押着她和乔唯拍照片。这会儿更是拿话把她架起来了。
林薇棠悚然一惊,难道他们家要破产了吗?!
“妈!”她朝林老太太喊了一声。
老太太却朝她摆摆手:“你就陪小英她们玩一玩嘛。”
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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