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第88章 谋杀
“同学聚会？”郑长冬疑惑， “大学的？”
“不是，是初中同学聚会。”姜梦瑶没有读高中，好在高考恢复的时候， 初中生也能参加高考。要是初中生不能参加高考， 她就得想其他的办法。
姜梦瑶跟那些初中同学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很多人都是街坊邻居的，还有人是别的区域的。
在他们初中别后， 还有很多人下乡了。那些人下乡之后，有的人回来了， 有的人还在乡下。不是所有人下乡之后还能回来的，也不是说关系不关系的，有的人城里的家都没了，他们还怎么回来。
姜梦瑶都不大记得那些人的名字了，顶多记得几个人的名字。姜梦瑶想着大家都说聚会， 那就去呗。
“初中同学，确实，你们可能小学都是一起上的。”郑长冬道。
“是啊。”姜梦瑶道。
过了两天，姜梦瑶带着郑长冬一块儿去饭店参加同学聚会，这一次同学聚会不是完全的AA，而是家里富裕的、钱多的人多出一些钱。在聚会之前，班长就已经找过要参加聚会的同学，也说了情况。
有一些同学很贫穷的，真要让他们花钱来参加聚会，那不现实。那些人可能想着要花钱，那就不来了。
班长也不是想要道德绑架钱更多的同学， 而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直白一点反而好。他们早早把相关事情都做好了， 也免得到时候尴尬。
姜梦瑶也有给钱，她本来就不算穷的，哪里好意思说自己不付钱呢。她觉得班长的说法也没有毛病，有的人家庭没有那么富裕，他们也不能逼着人家非得出钱啊。
曾经一起读书的少男少女，现在都变了。
姜梦瑶发现跟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女同学长得比自己还好，女同学是带着孩子过来的。孩子哭了，女同学就要哄哄孩子，哄不住的时候，女同学就骂两句。
这让姜梦瑶感慨万千，这些人的变化太大了。
有的人确实想要跟郑长冬多说几句，郑长冬也有说几句，这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同学聚会上倒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没有人在那边说姜梦瑶的不是。他们都知道他们跟姜梦瑶之间的距离非常大了，说那些话也没有意思，他们也不能真的指望姜梦瑶能拉他们一把，这不现实。
聚会结束之后，姜梦瑶和郑长冬到了小区门口干脆下车走一走。
“还是简简单单的聚会。”郑长冬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我们要撕逼吗？”姜梦瑶问。
“不是。”郑长冬道，“就是跟所想象之中有点不一样。”
那些人不是都在开开心心的聊天，有的人带着孩子在那边骂骂咧咧，孩子哭了，当家长的也是说没有事情。有些男同学就在那边多喝酒，还有人叫郑长冬喝酒，郑长冬没有去喝。
郑长冬是起点高，别人想要攀着他，他说不喝酒，自然没有必要喝酒。而别的很多人，他们基本上都是在酒桌上喝很多酒，要跟别人比拼一下，这样才好谈下生意。
在郑长冬他们走的时候，还有人打算继续去别的地方喝酒。
过了两天，班长找到姜梦瑶，说是一个男同学冻死在路边了。
班长的意思是大家捐款一下，那个男同学的家里也不容易，家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聚会结束的时候，我们都是好好的。”姜梦瑶道，“他们后面又去喝酒，喝多了，这才出事的。”
姜梦瑶认为自己可以捐款，可不代表自己这么快就去捐款。别人会不会说她迫不及待捐款，是不是她和她老公害死了那个男同学的。
“他们后面确实去喝酒了，但他到底是我们的同学……”
“他们先确定责任关系吧。”姜梦瑶道。
“可是……唉，是那一户人家要闹，还说要去法院告我们。”班长道，“我想着，我们一人出一些钱……家里穷的人家就不用了，富裕的……”
“停。”姜梦瑶不爱听这话，什么叫家里富裕的。
姜梦瑶承认自己家是有钱一点，但是每次都是这样说，这就有些膈应人了。不是姜梦瑶不捐钱，班长这种行为分明就是道德绑架啊。
“到时候，是不是要说我们家有钱，干脆让我们家承认是我们家要他喝酒的，我们家多赔钱，让他们别闹了？”姜梦瑶认为班长的矛盾关注点不大对。
“不是。”班长皱眉，“要是你们不愿意捐款，那就算了。”
班长起身，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但是姜梦瑶就是没有叫住他，他继续往前又走了几步，姜梦瑶还是没有叫住他，他只能继续走，直到他离开姜梦瑶的家。
班长之前就是这么跟其他人说的，那些稍微有钱一点的同学，他们基本想着帮一帮曾经的同学。有的人也是不大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出了一些钱，他们觉得出点钱，省得那个男同学的家人找他们麻烦，这也好啊。
对，班长有暗示或者明示那些同学，说大家一起聚会，大家一起喝酒的，却只有那个男同学死了。
别人当然就得有表示，没有表示就是不可以的。
有的人被班长这么一说，他们当然就低头了，一个个都就只好去拿钱。有的人又不禁吓，真怕自己家的孩子被那个男同学的家里人报复，于是就拿钱了。
当郑长冬回到家里，姜梦瑶很生气地跟他说这一件事情，眼看再过一个星期多就要过年了，却在这个时候发生这个事情。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应该去参加劳什子同学聚会，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姜梦瑶道，“他们现在就是想要道德绑架我们，觉得我们家有钱，我们家就得多出一点。凭什么啊，那个人又不是跟你喝酒喝死的，你一滴酒都没有喝啊。他们后面还自己跑去另外喝酒了，这不应该是后面跟着他一起去喝酒的人的问题吗？”
姜梦瑶对班长那一套有钱的人多出钱的逻辑给气笑了，真当她家的钱是她招招手就能有的吗？
好好的一个同学聚会搞成这个样子，真是晦气。
这让姜梦瑶以后对同学聚会都要有阴影了，那些人太能折腾。
“你给钱了？”郑长冬问。
“没有。”姜梦瑶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找律师，打官司！”
姜梦瑶不怕，这个时候的互联网没有那么发达，很事情也不会在网上发酵，他们夫妻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网暴了。要是互联网发达的时代，那些网友可不管姜梦瑶夫妻是不是有问题，他们都觉得是姜梦瑶夫妻的错，谁让姜梦瑶夫妻有钱呢。
就算是互联网时代，姜梦瑶也不可能轻易妥协，这事情还是得说得明明白白的。
“班长刚刚还说那个同学家里没有钱安葬同学，总不好让那个同学的家里人把尸体一直放在那边，万一他们家的人要是把尸体抬到我们的家门口呢。”姜梦瑶嗤笑，“那个同学的家里人都还没有来威胁我，班长倒是先说上了。”
班长表面上很照顾那个同学，实际上，他就是让别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还有班长本身就是聚会的组织者，指不定他后面也是有跟着那个男同学一块儿去喝酒的，班长就是把问题推到别人的身上，或者提前让别人出钱了，那么他到时候就能少出一点钱。
“恶心的玩意儿。”姜梦瑶道。
“不用怕，按照你说的，我们找律师，打官司。只要他们敢闹，我们就不要跟他们客气。”郑长冬道。
那个男同学的妻子叫邓宛如，邓宛如生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才几个月大。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没了，她跟婆家人的意思就得让那几个跟她男人喝酒的人做出赔偿。
邓宛如不是傻子，她都有一一去打听，她问了丈夫的同学，也问了饭店里的人，这才知道她的丈夫是跟班长他们几个男同学又去喝酒了。
在聚会结束之后，那几个男同学自己跑去小聚。这一会儿，班长却暗示他们，让他们去姜梦瑶的婆家要钱。
“你们当我没有脑子吗？”
“是你带我男人去喝酒的，却要我去找别人要钱？”
“就因为他们家有钱，所以我就得去诬赖他们吗？”
……
邓宛如气得不行，他们真要是去无辜的人家里闹，别人真会给钱吗？别人就不会对付他们吗？还是他们指望别人施舍他们一些钱？
“我要去告你们！”邓宛如道，“我要告你们谋杀！”
班长慌了，他原本想着那个男同学自己回家的路上被冻死的，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他让大家给一些钱，给男同学家里人一些赔偿款，这一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由于大家给的钱太少了，班长就把主意打到姜梦瑶的身上。他原本以为姜梦瑶会同情邓宛如他们，却没有想到姜梦瑶要他们把责任划分清楚。
班长当时都已经想好了，要是姜梦瑶多拿一些钱，他到时候就暗示邓宛如是姜梦瑶夫妻的错。姜梦瑶夫妻有权有势的，邓宛如必定不敢去闹姜梦瑶夫妻，邓宛如就只能拿着那些钱息事宁人。
“对，告你们谋杀。”那个男同学的家里人也是这么说的。
“孩子还那么小，他们没有了爸爸，你们有那么多钱养他们吗？”班长问。
“告了你们，你们赔偿了，不就有钱了吗？”邓宛如道。
邓宛如没有被班长牵着鼻子走，她就是要去告那几个人。
正好发生事情的时间短，饭店的那些人都还记得情况，邓宛如也能找到一些证人。
邓宛如一家子都没有跑到姜梦瑶的面前来，大约是等到年后二月初的时候，一个同学来找姜梦瑶，姜梦瑶才知道后续的发展。
“还好他们家的人还是有点脑子的，没有被班长牵着鼻子走。”于月道。
于月和姜梦瑶在外面的餐馆吃饭，于月本身是来姜梦瑶单位这边找她的，而不是去姜梦瑶的家里。于月不大好意思去姜梦瑶的家里，姜梦瑶的家太大了，她感觉自己去了，那也是格格不入，倒不如来姜梦瑶的单位。
“班长他不只是威胁你，也威胁我们了，他还想让我们找你，让我们逼着你多出一些钱。”于月叹息，“我就想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做呢。聚会结束，我们又没有继续跟那些人喝酒的。”
于月没有答应，她顶多就是捐了一些钱。
“是，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不能让他往我们的身上扣屎盆子。”姜梦瑶道，“你低头了，他就得寸进尺。”
“可不就是这样的嘛。”于月道，“那一阵子，我想到这事情就觉得很不对味，总担心被牵扯进去。死了人，真要是赔钱，怎么可能就只是赔一点点钱呢。”
于月当时害怕要出很多钱，担心自己会被牵累。
好在邓宛如就是告了后面那几个一起喝酒的男同学，没有告其他的同学，于月才松一口气。
“以后，真不敢跟他们聚会。”于月道。
“那就不聚了。”姜梦瑶道。
姜梦瑶平时跟这些同学都很少见面，大家在不同的单位，哪里能总是见面。先前，姜梦瑶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她也很少见到这些人。
“邓宛如，也就是那个男同学的妻子，她来找我，问我当时捐了多少钱，把钱给我。”于月道，“我说我不要了，就是捐的了，她还是把钱给我了。”
“她是觉得别人逼迫你捐的，她不想要这个钱。”姜梦瑶道。
“应该是这个样子。”于月点头，“她也是不容易，上面有公公婆婆，下面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以后都得靠她，其实她也还年轻，她还能改嫁。”
“看她自己。”姜梦瑶不管这一件事情，她也不可能无端端地去给人介绍对象。
姜梦瑶跟邓宛如都没有见过面，那个死去的男同学当时都还没有带着邓宛如过去。姜梦瑶心想应该是邓宛如在家里看孩子照顾老人，邓宛如一个女人在家里辛辛苦苦，男人出去享受，男人还喝那么多酒，把他自己给喝死了。
“她是真的难。”于月道，“她到你这边了吗？”
“没有，我没有捐款。”姜梦瑶道。
“听说班长还有把我们的捐款都记下来……”于月道，“他还说你很吝啬，在聚会之前，他就跟别人说你出那么一点钱，你怎么没有全出？”
“……”姜梦瑶嘴角微扯，她颇为无语。
自己就只是两个人过去吃饭，干嘛要出那么多钱，她出的钱已经够多的了。
“那个饭店是班长定的，就想着你老公去了会不会说他请客，结果你们夫妻两个人都没有说请客。”于月道。
那个饭店的价格高，他们很多人平时都不可能去那个饭店吃饭的。班长在那边招呼大家，一副他付出了很多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那几个有钱的同学出的钱多么。
“都过去了。”姜梦瑶道，“以后不接触。”
“他们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被判要赔偿。”于月道。
班长那些人确实只能说是失误，他们让那个男同学多喝酒了，他们在明知道男同学喝了很多酒的情况下，那个男同学都东倒西歪走不动路了，他们还没有把人送到家里，可不就得怪他们么。
反正那个男同学跟班长他们都有责任，班长他们不可能真的一分钱都不赔偿，他们要是不赔钱，那个男同学的家里人不可能放过他们。
姜梦瑶跟同学聊一聊，稍微知道一下情况。姜梦瑶后面还是抽空带着水果去那个死去的男同学家里，邓宛如正在家里忙忙碌碌的。
邓宛如瞧见姜梦瑶过来，还有点恍惚，这个人是谁？当她得知眼前的人是自己丈夫的初中同学之后，她也没有吵吵嚷嚷的。这些女同学在聚会结束之后就散了，自己丈夫的死跟这些人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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