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他们欺负你，你也欺负他们，报复回去。”江慧芳道。
“他们是领导，我没有办法。”小陈道，“慧芳你能不能跟你姑父说一说？”
小陈最终还是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不直接说出来，江慧芳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姑父说什么呀？我都没有在你们单位工作了。”江慧芳道，“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我去说，姑父会不高兴的。为了这一点小事情说，不值得啊。以后有重要的事情，都不好去找姑父了，你说是不是？”
“……”小陈抿唇，自己早就该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捧着江慧芳，江慧芳就没有打算真的帮助自己，“真不行吗？”
“等大事找吧。”江慧芳道，“要是他们要赶你出单位，你跟我说，我一定去跟我姑父说，争取让你继续留在单位工作。”
“可是……”
“小陈，职场上就是这样的。”江慧芳道，“职场上有很多事情的，你自己就要学会承受的。你要是不想承受，那就跟我一样，别去工作了，待在家里也不错啊。”
小陈才不想待在家里，也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家没有江慧芳婆家那么有钱。工作不工作，那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我……”
“就这样吧。”江慧芳道，“我婆婆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她要是见我总在聊天没有照顾孩子，她又要说话了。”
当小陈被江慧芳变相赶出家门之后，她的脸色很不好，却也没有办法。为什么这些人都这样对她呢，就因为她身份低微吗？
第110章 招待
葛母回来的时候， 她正好看到小陈站在自己家门口，她不禁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来找慧芳的？”
“刚刚说完话， 这就回去。”小陈只能这么说。
小陈压根就不敢得罪江慧芳， 她不敢在葛母面前说江慧芳的不是，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葛母见到小陈离开， 她也没有挽留。她不是很喜欢小陈，这个小陈总让她觉得特别小心眼， 偏偏儿媳妇还要跟小陈接触，这让葛母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又跟小陈一起了？”葛母一进家，她就问江慧芳。
“我跟她以前是一个部门的，她遇到事情了，她就过来问问我。”江慧芳道。
“她还要问你事情？”葛母疑惑， “有什么好问的？你都多久没有去单位上班了，哪里还懂得那些事情。你可别跟她乱说话，别去得罪人。”
“没有乱说。”江慧芳道，“她是想让我去找我的姑父，我没有同意。我自己都没有出去工作，都没有找姑父帮忙，哪里好为了她的事情去找我姑父呢。”
“没有错。”葛母点头，“别为了她去找你姑父，你姑父要是知道你为了她去找他，一定也是觉得你不好。不管这个小陈在单位里如何，这都跟你没有关系。”
“是， 是。”江慧芳连忙道，“我就是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跟她说说话。”
“怎么没有事情？”葛母道，“你不要照顾孩子的吗？”
“要，要照顾孩子。”江慧芳道。
“这不就可以了吗？”葛母道，“照顾孩子，这就是你的工作。”
“是……”江慧芳真不想成天面对三个女儿，她看到三个女儿就想到婆家人对她的不满，三个女儿就没有一个孩子是儿子，要是其中一个女儿是儿子，她也能挺直腰杆子，不至于总是对婆母低头。
小陈找江慧芳没有用，她想去找别人，也没有用。单位里头的人都知道小陈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个都避着小陈，都不想跟小陈这个麻烦牵扯上，一个个都是想着自己要是能多拿一点工资就好了，谁去管小陈这个刺头呢。
过了两天，剧组的人来到工厂了，一个编剧，两个编剧助理，一个制片人。编剧老师是一个头发有些发白的男子，编剧助理是两个女生，制片人是男的。
这些人对姜梦瑶都十分客气，还一个劲儿地说麻烦姜部长了。
姜梦瑶见他们这么和善，她也就松口气，她就担心这些人一上来就说要见谁，非得要她安排。她哪里可能直接给他们安排的，这也是需要请示的，有的人是姜梦瑶能做决定的，有的人则不是姜梦瑶能做决定的。
“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可能是上午过来，有时候也可能是下午。”制片人道，他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姜梦瑶，“这是编剧老师想要了解的，还要采访一些人，除了技术工人，后勤这些人，都可以了解了解。”
“你们列出单子来，我们也就知道了。”姜梦瑶道，“要先进模范吗？基层员工？还有女技术员吗？”
“是。”编剧老师道，“他们要工作的话，我们可以等他们有时间的时候问。”
“一个人采访一两个小时是吧。”姜梦瑶翻看了一下资料，这里头写了很多内容，有的内容写得很详细。
“有的人，可能要采访得长一点。”编剧老师道，“我们要做这一个电视剧，就是要把这个电视剧做好，也是给老百姓展现我们厂子的辉煌。虽然到时候在电视剧里不是这个工厂的名字，但是别人一看，他们还是知道这一部电视剧说的是我们的工厂。”
“时间错开来，应该是可以的。”姜梦瑶道，“有的人不擅长说话，他们不喜欢被采访的。我还得去问问他们，不是我安排了，他们就过来的。”
“麻烦部长了。”编剧老师道。
“你们先喝水，我先按照这上面的问题找人。”姜梦瑶道，“你们先跟他聊，接下来的其他人选，我们再定下来。”
姜梦瑶之前跟制片人打电话沟通过了，也先安排了两个人让他们先采访。接下来的其他人，还是得安排一下，按照这些人采风的时间，估计是要在单位这边采风比较久的时间。
周末的话，大家都放假，当然，基层车间可能有人还在上班，但姜梦瑶是放假了。剧组的制片人也说了，他们就是周一到周五的时间过来，也不打扰大家放假，剧组的编剧老师他们也要休息。
姜梦瑶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上面出了函，姜梦瑶要说不加班，那也说不过去。剧组来的是比较重要的人，姜梦瑶也得亲自招待他们，总不好让部门的其他人过来招待他们。
宣传部的人已经去把人叫过来了，而姜梦瑶和宣传部的其他人出会议室，让他们自己去聊。
姜梦瑶没有站在会议室门口，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兰香跟着姜梦瑶一块儿去办公室，他们已经草拟出了一些人出来，还得去跟这些人一一确定时间。
“最近的事情还真多。”林兰香感慨，“再过一个多月都要过年了，他们采风都要采一个月。这么冷的天，他们也能受得住。”
“给你钱，你受不受得住？”姜梦瑶问。
“那必须得受得住啊。”林兰香道，“不过他们确实是拿不少钱的吧。”
“不清楚。”姜梦瑶道，“编剧的费用应该不低。这一次，我们配合好他们就可以了。”
“我们成天就是配合他们。”林兰香感慨。
之前那个来他们单位拍摄车间工作的摄影师还在，那个摄影师还真很能坚持，他每次放假的时候就过来。林兰香当初还以为那个摄影师拍了几天几个月就不拍了，结果这都不只是几个月，单位都是年了。
“他们也真是努力啊。”林兰香道，“要是真能拍出电视剧也不错，这对我们单位也是宣传。我们单位最近的订单还不少，还有国外的单子，也算是起死回生了。”
郭厂长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单位是真的非常艰难，有很多人都停工了，都没有拿工钱了。郭厂长来了之后，裁掉一批没有用心工作的人，等订单多了，又让那些已经停工的员工继续回来上班。
林兰香等人都觉得郭厂长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其他很多人都做不到郭厂长这一点。
“不要我们花钱的宣传，这是最好不过的。”姜梦瑶道。
不只是姜梦瑶这么想，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
只要是不要花钱，还对单位有利的，他们这些人也不用多做其他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
如果剧组要姜梦瑶这些人做很多事情，那也不大可能。
“你们去问问那些人，可不可以跟人聊聊，就是普通聊聊天那一种，也不用过多说厂里的事情，该保密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的。”姜梦瑶道，“放轻松一点，不用紧张。要是可以的话，就按照他们的工作情况，安排出来采访的时间段。”
“我这就去。”林兰香道。
“这文件多复印几份，免费忘记放在哪里。”姜梦瑶道。
“没问题。”林兰香道。
林兰香的年纪大，资历比姜梦瑶高，但是她还是很听姜梦瑶的话，也不觉得姜梦瑶不该让她做那些事情。姜梦瑶从来都没有为难她，林兰香觉得这样的领导很不错了，要是空降一个别的领导，那才是真的不好。
等到差不多吃午饭的时间，姜梦瑶才去会议室。
编剧老师还在跟那些人聊天，姜梦瑶提醒他们到了饭点了。
“聊着聊着就忘记时间了，太入神了。”编剧老师感慨，“跟你们聊，真的收获良多。你们讲得也很简单明了，让我们都能明白。”
被采访的人跟剧组的人告别，他们也要去吃饭了。
“我带你们去吃饭。”姜梦瑶道。
行政部的人早就跟食堂说要多做一些饭菜，而剧组人吃饭当然不要钱，这钱是算在单位招待上的，做了登记就可以的。要是剧组的人自己去食堂打饭，没有说一声，还不成，食堂的人又不认识这些人，姜梦瑶就亲自带着他们去。
姜梦瑶本来也要跟他们说一些事情的，她来正合适，也就没有让行政部的人来带他们去。行政部的人搬了水去会议室，另外还准备了一些饼干等物。
“你们食堂还不错。”编剧老师道。
“我们厂长说了，员工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姜梦瑶道。
“食堂有没有补贴，大家要花多少钱吃饭？”编剧老师问。
“有补贴的。”姜梦瑶道，“大家吃饭都不用花多少钱，比外面便宜多了。”
之所以还是让员工付钱了，主要是怕一些员工多打免费的饭菜，他们就带着饭菜去给家里人吃。单位的人那么多，多来一些这样的人，单位的食堂也吃消不住。倒不如直接给员工补贴，食堂这边也有一些补贴，员工去吃饭付钱，他们觉得饭菜便宜，他们要买饭菜回去给家里人吃，那也行。
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在食堂买饭菜回去给家里人吃，能自己做饭的还是自己做饭，自己做饭总是更便宜的，也能做他们自己想吃的。
“总不能让他们吃不起饭。”姜梦瑶开玩笑道。
姜梦瑶不知道那些员工的具体工资，她不是财务。她知道自己的工资就够了，再对比一下消费水平，差不多，她也就不去说。姜梦瑶家里也不缺这些钱，郑长冬赚的钱都在姜梦瑶这里。
“还有不少人过来啊。”编剧老师道。
“基本都是这个点过来吃饭的。”姜梦瑶道，“我们这个食堂不只是这一层，楼上还有一层。本来是想带你们去楼上，你们说想看看普通员工这一层，就来这一边了。楼上的那一层的伙食好一点，价格也贵一点，大家都能上去的，只是去的人还是比较少。大家都希望少花一点钱，不是每一个人都想着自己吃得好一点。”
他们工厂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那都是看大家的选择。
“这一层食堂的饭菜也不错啊。”编剧老师道，“做得还挺好吃的。”
“之前，一家饭店倒闭了，我们厂长把厨师叫过来了。”姜梦瑶道。
当然，那一家饭店是一家比较普通的饭店，厨师也不是厨艺特别好的那一种，但也不错了。要是厨艺非常高的人，他们单位也请不起，人家也不愿意来他们单位的食堂做工的。
“这是一个好素材。”编剧老师道，“就是跟你们这样聊聊，能多知道一些事情。我们也不只是要知道你们工作都是怎么工作的，还要知道日常生活。电视剧主要是讲人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厂子的发展，也是人的成长。”
“我们工厂有厂报，你们可以看看。”姜梦瑶道，“上面也有一些日常生活片段。”
“那真的是太好了。”编剧老师道，“我们能带走吗？”
“可以的。”姜梦瑶道，“我们有多印一些的。”
姜梦瑶以前就有把那些厂报整理成册，这些厂报内容也不是秘密，印出来就是让别人看的。要是外面有人需要，只要有相关文件，他们也能拿这些厂报过去。
毕竟印制厂报需要钱的，这些厂报的去向也得明确一下，总不能让厂里觉得他们单位在私吞钱。
他们部门可没有私吞，这些资料也是有做宣传用的。
“太棒了。”编剧老师再一次感慨。
制片人没有说给双份，人家能给一份资料就不错了，还要双份，那就太不合适了。
姜梦瑶确实也不可能给这些人很多份资料，他们都是过一段时间多印制一些的。有的是原先剩下来的，也就不用再印制。
最近一两年，单位发展得好了，来采访的人多了，还有电视台要来做相关的宣传片。这些人来了都是要资料的，姜梦瑶有时候也没有给他们说那么多，她把资料给他们，他们自己也会去翻翻看。
姜梦瑶又跟剧组的这些人确定一下要采访的人，编剧老师想到一点，“厂报上那些文章里的人，能不能采访一下？”
“可以啊，只要他们还在单位，应该就可以。”姜梦瑶道，“要是他们已经离职了，退休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姜梦瑶也不好去打扰他们，不是说她去跟他们说就有用的，人家都没有在单位工作了，人家也不用给单位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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