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酥栗
甭管大家想什么,倒是很快的来到了码头。田甜眼眶红红的,碎碎念:“哥哥,你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啊。”
她拉着田东不撒手:“你如果放假了,要回来看我啊。”
田甜抹着眼泪儿,她从小到大跟哥哥都没有分开过,这是第一次,田甜心慌的很,依依不舍。田东也红了眼眶,说:“你看你,我是出门学东西的,又不是不回来,就半个月,半个月我就能回来了。等我回来给你讲一讲外面的事情,好不好?”
田甜掉眼泪点头,呜呜哝哝的嗯了一声。
她转头拉住宋榛,说:“表哥,你们都要互相照顾呀,在外面要好好的啊。”
又不放心的说:“陈山哥,你也一样啊。”
虎子:“……?”
这一共就四个人,你叮嘱三个?
原是我不配?
虎子感叹:“田甜你可真够偏心的,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看不见啊。”
田甜:“你不是一直都很听我哥哥还有陈山哥的话吗?叮嘱了他们,就等于叮嘱你了啊。”
虎子:“你可真能糊弄我。”
话是这么说,还是说:“你也别哭了,我们反正半个月就回来。”
“是啊!”
陈山压低声音偷偷跟田甜说:“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田甜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好像哄孩子哦。”
不过她知道,陈山哥也不容易,小姑娘说:“你们自己吃饱就行,不用给我带东西。”
田甜跟田东陈山他们感情还是很好的,虽说现在田东出去玩儿不怎么带着妹妹,但是以前田甜还小那会儿,大的带的小的,谁家都是这样。逃荒又总是混在一起,自然很熟悉了。
虽说很是舍不得,但是田东他们也没有磨蹭很久。一一告别,很快的还是上了船,他们岛上没有接通客船呢。现在都是跟着村里的货船走,四个人坐在船舱,随着船离开码头,岸边的人越来越小,直到远远地看不清了……
田东长长叹了一口气,陈山:“没事儿,我们又不是不回来。”
“我知道,就是第一次离开家。”
这话说的其他几个人也沉默,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他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说起来真是有点失落的。这一次领着他们出来的是赵学东,他说:“你们长大就知道了,离开家是太正常了,像是我,每年都不一定回家探亲一次的。”
“赵哥,你是哪里人啊?”
赵学东:“那可挺远的,我是海南人。”
“啊。海南?这也太远了啊。”
他们也是学过一点点地理的,晓得这是很远很远的南边儿。
赵学东:“对。很远。但是人长大了不就这样?你们这也没多远,不过就是去市里而已,所以真的没哈,说不定一两天就适应了。”
田东:“也是。”
赵学东:“好好学比什么都强。你们进了城,说不定很快就被城里的繁华迷花了眼,顾不得想家了。”
“那不会。”
“我也不会……”
几个人很快的唠嗑起来,赵学东还是挺能调整大家的情绪的,一时间,大家状态倒是也还好。他们这次是去市内,一路坐船又倒车,来到市内,几个人都有点晕车,昏昏沉沉的,赵学东:“到了,下车吧。”
田东几个少年人背着行李下来,他们对这个城市是很陌生的,车子是停在一个大门市门口,这上面挂了一个牌子,田东抬头看了一眼——“伟民汽修行”。
旁边立着牌子,洗车,修车,修船。
不得不说,这要不说人得扫盲呢。这认识字儿就是比不认识字强。以前他们不认识字也没感觉,但是现在来到九十年代才发现,如果真是不扫盲不认字儿,出门都寸步难行。
睁眼瞎,啥也不懂。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最起码一眼看过去还心里有点底儿。
赵学东:“走吧,跟我进去。”
修车厂有三个老爷们正在干活儿,瞅见人进来,其中一个上前:“你们修车?”
赵学东:“不是,我是经介绍过来的,你们老板在吗?”
“哦,你们是新来的,师傅在办公室呢,一早就等着你们。”这男同志一身油漆,也浑不在意,领着几个人去了办公室。他还回头多瞅了几个小伙子一眼。
这里的老板是部队退伍的,古怀民的旧友,赵学东是第一次来。
“师傅,新来的那几个来了。”
“进来吧。”
赵学东领着人进门,笑着说:“李师傅,你好。”
这汽修行就是李师傅的,叫李伟民,他看着年纪不小,人也一脸横肉,很凶。这要是古代看见,进城都得被多看看户籍,瞅着像土匪。
虎子都有点胆怯了。
李伟民:“小赵是吧?老古跟我说过你了,坐吧。”
他扫了一眼几个稚嫩的小伙子,说:“就他们要学修理?”
“对,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赵学东主动联络感情,活跃气氛。
几个少年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是知道多少的,他们是来学东西的,那自然要很快的跟师傅熟络起来。田东说:“我叫田东,今年十五周岁,虚岁十六了。我以前也经常帮家里干活儿的,是有力气的,师傅你有事儿就交给我干,我都能干的。”
李师傅笑了笑。
额……
不笑还好,一笑更不像是好人了。
李师傅又看向其他人。
陈山:“我叫陈山,也是十五周岁,跟田东一起长大的,我们家原本是做猎户的,我打猎还是很行的,身手也很好。”
宋榛:“我叫宋榛,十四周岁,是田东的表弟,我……”
虎子:“……”
他干巴巴的也介绍了一下,没办法,看着李师傅就害怕。
李师傅也知道自己长得吓人,说:“行,既然是古怀民介绍,你们就留下来。我这里有宿舍,就在后头,等一下让你们师兄领你们过去,我们汽修铺子有十来个人,除了这个店面,后面还有一个废品站,你们也有师兄在那边帮忙,你们年纪还不大,现在考证还不够年纪,但是先学着,不吃亏。”
停顿一下,他说:“我这个人也是退伍下来的,性格是不容沙子的,你们在这里学习就好好地学习,别给我搞小动作。我见不得那龌蹉的,都给我光明磊落点。学习这事儿,学的好不好也看天分和能耐,你们学得慢我不怪你们,但是你们要是不用心,我是要撵你们滚蛋的。古怀民的面子也不行。”
几个人老老实实的点头。
“我们修理铺看着不咋的,但是可是全市最大的汽修铺了,不仅能修车,船也不在话下,你们好好的学。哦对,我们这边是管午饭的。有饭盒,早晚自己自理。你们年纪还小,既然古怀民把你们交给我,我就不能看着你们学坏,你们少跟着师兄出去喝酒胡混,听见没。”
“知道了。”
李师傅虽然看着凶,但是不是刻薄的人,很快的就给几个人安顿好了,四个人正好住一个屋,他们这个汽修厂是一个临街的三层小楼,他们是住在后头的宿舍,听说在这里干活儿的,没成家的都住在这边,而在后面就是一个废品收购站,一大片场地里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废弃的自行车。
田东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识,好奇的很。
不过想到中午管饭,这就省了一顿,还是挺高兴的。
他们几个的日子很快就安定下来,这要说起来,可不是任何一个汽修厂都能修船。他们这边之所以能,也是因为实际情况,他们这个城市是临海的,所以还是有不少的渔船,既然有了需求,那自然就有人做这一行。
田东他们很快的留下来,虽说还不怎么适应,但是倒是很快的安顿了下来。
几个小子带着忐忑的生活下来,这要说起来啊,家里担心他们,可比他们想家更多很多了。不说旁人,田甜这一天都随口叫了好几次哥哥。
叫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哥哥不在家啊。
她哥哥已经出岛了。
不过因为哥哥都知道为了未来努力,田甜最近学习倒是更用功了不少。
田东他们几个出去学东西的事儿热闹了几天,不过村里的热闹总是与时俱进,这种没啥特殊的八卦,很快就消失了。不过有人提起来,都要对比一下田贵子他们三个。
三个人作为对照组也是很可怜巴巴了。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出海的次数变多了,但凡是比较勤快的人家都收获颇丰,家里的海鲜都吃不完,吃不完,根本吃不完。陈兰花给蚬子晒成了干,现在吃不完,不如留着冬天。
这种东西留着冬天做汤那可是很鲜美的。
不过也有家里不太富裕的,像是田富贵,他就跟船出海了一次,之后就不干了,那自然他家就没有分鱼的机会了。同样偷懒的还有田大牛一家子。
这两家子都是有男人,但是不干活儿。
作为邻居,陈兰花是看不上隔壁的田大牛的,她甚至能理解兰妮子他们家,都不能理解田大牛。因为兰妮子他们家确实没有男人干活儿。姜老蔫儿五十多了,他偷懒也是真偷懒的,但是他这个年纪上海也干不了体力太重的活儿。而他们上海打鱼本来就是需要一把力气的。
根本没有老爷子。
所以兰妮子家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但是田大牛可不是,他整天说自己身体不好干不了,可是真的身体不好的杨平安还能给家里干活儿呢。
陈兰花坐在院子里摘菜,跟着自己的老姐妹方巧嘴闲话家常,说:“你看看隔壁,做事情不够他偷懒的,一大早的,我就看到他媳妇儿天没亮就提着桶去海边赶海了,你再看他,睡到上课才起来。学习还是个拉拉嘴子,那成绩都不如我老太太,啊呸,这种爷们是真的不行。”
“谁说不是呢?哎,说起来,他是不是相中了兰妮子啊,最近总是在兰妮子家周围转悠,还给他家送了好多次东西,你说他都有媳妇儿啊,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方巧嘴最看不上这不守“夫”道的老爷们了,自家都没顾好,还想要往外发展,真是笑死个人。
“你说这男人哈,都不行了还忘不了这种事儿。这都啥玩意儿。”
田大牛,一个不行了的小橡果,竟然还能有勾勾儿心肠,真是让人不齿。
陈兰花很是赞同,说:“谁说不是,我跟你讲……”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家老头子不是在村委会干?他是知道的,就隔壁,田大牛他们家除了补贴,根本没干多少活儿。这要是好好干活儿,扣山楂什么的,你说还费劲吗?他都不干,他家每个月都干的很少,是村里倒数的。这一家三口就靠着补贴生活呢。那田大牛还隔山差五喝着小酒呢,你说要脸不?”
方巧嘴:“我的娘,那可真是,他家不挣钱以后怎么办啊?这补贴总归有结束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
他们的补贴只有两年,现在不挣钱。等补贴结束呢?
真是只顾当下,不管以后啊。
虽说都是有钱就花的类型,但是人家宋石头他们家虽然也是月光,但是人家真干活儿,人家不是不干活儿靠补贴。那就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虽然大家也嘴宋石头他们家不会过日子,但是也不能说人家不肯干。
这田大牛哎……
就离谱!
两个老太太说着小话儿,东家长西家短,方巧嘴:“哎对了,你家两个儿媳妇儿都没在家?”
陈兰花:“没在,他们去赶海了,自从东子走了,老大媳妇儿更能干了。”
“那可不,不攒钱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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