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遇雨
何况每个?售卖琼浆玉液的商队中?都有甲士护卫,想不和云煦泽联系在一起?都不行。
两位藩王的算盘可谓打得极响,对方答应不溢价看?似诚意十足,可实际上云煦泽损失更大。
现在琼浆玉液一天一个?价,那些?二道贩子已?经把琼浆玉液的价格炒到十金的天价。
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一斤生铁两百文算,十金可以买到五百斤生铁,也就是说?一坛琼浆玉液可以买到五百斤生铁,这是何等的夸张。
虽然这个?价格只是目前琼浆玉液太少?的缘故,但即便后面琼浆玉液价格稳定,也必然会比现在的一金高。
但云煦泽如果拿琼浆玉液和两位藩王交易,那琼浆玉液只能以一金的价格交易,而且以后也不能溢价,因为两位藩王已?经决定生铁不溢价。
人家率先给出?了诚意,云煦泽总不能为了赚钱不顾亲戚关系,更何况云煦泽还?是晚辈。
不过,即便会吃亏,云煦泽还?是打算答应他?们的交易要求。
今后王府不会缺银子,他?不需要为了赚钱得罪两位藩王,和周边的藩王交好对云煦泽更有好处。
更何况,两位藩王提出?的建议可不仅是为了占便宜,他?们还?有试探的意思。
琼浆玉液的珍贵程度人人皆知,云煦泽会不会答应用琼浆玉液交易,在某种程度上会反应出?他?对高平郡的掌控情况。
说?白了,两位藩王需要知道云煦泽这个?新?就藩的侄子有没有资格引起?他?们的重视,这关系到几人今后会不会深入合作。
云煦泽想通其中?的关键,把信放下道:“你们一路辛苦,每人赏银十两,这两天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当值。”
“谢王爷赏。”
两个?什长高兴地离开了。
只是跑了个?腿,就得到十个?月俸禄的赏银,他?们再满意不过,甚至希望王爷下次还?找他?们。
云煦泽没有着急回信,这种事总要考虑一番,多犹豫几天再回信更合适,信中?还?要着重写自己为了说?服三大家族拿琼浆玉液交易有多困难,总要让皇叔们看?到他?的诚意。
......
在费时一天都没有解开九连环后,章丰钊终于理?解云煦泽为何重视解开九连环的人,这种东西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
次日,在一起?用完早膳后,章丰钊主动开口道:“王爷可还?想学围棋?”
“自然想学。”
“老夫棋艺尚可,勉强可以教王爷。”
这话太谦虚了。
云煦泽也不含糊,站起?身双手?合在一起?,躬身行礼:“先生在上,请收弟子一拜。”
小福子特别有眼色地递过来一杯茶。
云煦泽顺势递给章丰钊,章丰钊接过抿了一口,如此便算拜师成功。
章丰钊只是教云煦泽围棋,再加上云煦泽身份尊贵,这般程度的拜师礼正合适。
至于说?章丰钊只教围棋可以不收弟子,这显然不可能。
凡是教导皇子的大儒,不管是教什么,皇子都要执弟子礼,这是皇家礼节,以示皇室尊师重道。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要不然云煦泽刚才?也不会行大礼。
云煦泽倒是没想到章丰钊会这么快就答应教他?围棋,满打满算章丰钊才?在王府住了一天两夜,这速度着实快了点。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云煦泽却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干脆利落地拜了师。
除去皇宫教众皇子课业的老师,章丰钊是云煦泽单独拜的第一个?老师,多少?有些?特殊意义。
也不知道永昭帝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云煦泽还?有些?不习惯时,章丰钊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老师的身份,语气变得随意很多,道:“王爷可否再制作一个?九连环?”
云煦泽回神:“自是可以,不知先生作何用?”
“家中?有小辈喜欢解谜,想必她会喜欢这九连环。”
章丰钊虽然解不开九连环,但他?隐隐觉得这小玩意儿和术数有些?关系,囡囡术数极好,年轻人脑子转得快,或许能解开九连环也说?不定。
云煦泽道:“本王听说?先生家有六位小郎君,本王送他?们每人一个?九连环,就当是给晚辈的礼物。”
章丰钊家教极严,立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所以三个?儿子都只有正妻,孙子辈也就六人,比一般小家族人都少?。
“咳咳——”
老仆章云听到云煦泽的话,脸色古怪,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出?声,连忙赔罪:“老奴无状,请王爷恕罪。”
云煦泽自然没有那么小气:“无碍,可是方才?本王说?得有何不对?”
章云摇摇头?。
章丰钊知道章云的心思,笑道:“老夫家中?最小的孙儿只比王爷小几岁,他?们恐怕不想认王爷这个?长辈。”
云煦泽也愣了,他?真没想占便宜,他?刚才?脑海中?想的都是孩童,但转念想到高济才?,知道是自己疏忽了,章丰钊和高德瀚年纪相?仿,孙辈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
“是本王思虑不周,本王年纪尚小,今后和章家几位小郎君各论各的。”
本来就不是特别正式的拜师,两人只是有师徒之名,不需要太严格地排辈。
章丰钊只觉得好笑,没太计较这件事,道:“送一个?九连环就好,那几个?兔崽子太蠢,他?们不可能解开九连环,也没那么耐心。”
“好。”
刚才?闹了乌龙,云煦泽没再坚持。
......
章丰钊是个?尽职的老师,两人闲话说?完,章丰钊便开始教云煦泽围棋。
在正式教围棋之前,章丰钊先了解了一番云煦泽的水平,得知他?比刚启蒙的孩童强不了多少?时,这位大儒沉默了,面带疑惑道:“王爷在宫里没学围棋吗?”
云煦泽尴尬笑笑:“只听了几次课。”
虽然有老师教皇子公主们琴棋书画,但这并非强制,全凭自愿。
当初一起?听课的皇子公主们,只有原主生母早逝,原主很自然地就被孤立,他?受不了课堂的压抑,没心思好好听课,上完启蒙课后就不再去听课,转而跑去藏书阁自己看?书。
章丰钊叹口气,没有多问,默默调整自己订好的计划,他?高估了谨王的水平,需要从头?开始教。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谨王虽然基础差,但态度认真,而且很聪明?,有些?东西他?说?一遍谨王便能理?解。
章丰钊的心情渐渐好转,老师都喜欢聪明?好学的弟子,他?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章丰钊道:“先到这里,午饭后再继续。若无意外,今后每日学两个?时辰。”
云煦泽点头?:“本王会配合先生的时间。”
章丰钊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来了高平两日,还?不知高平是什么样子,王爷可愿陪老夫转转?”
“自然。”
云煦泽起?身陪章丰钊走?出?议政殿,殿门口放下两顶肩舆,这是云煦泽吩咐人加紧赶制的。
“先生,请。”
没想到谨王这么细心,章丰钊笑了笑没有推辞,他?体力有限,一会儿还?要逛街,得节省着用。
章丰钊想看?高平,自然不可能只在寿安坊看?,两人坐着肩舆到了王府门口后,便上了马车,径直驶出?寿安坊,前往高平郡的主街——承安街,取承平久安之意。
到了承安街后,云煦泽两人便下了马车,亲兵们跟在后面,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右手?一直搭着刀柄,以便在遇到意外时以最快的速度保护两位贵人。
云煦泽虽然来过承安街几次,但都是在马车上,还?是第一次下了马车逛承安街。
承安街是高平城的主街,接通北门到南门,中?间还?经过高平郡衙,郡衙就坐落在高平城的中?轴线上,大康的城池构造基本上都是如此。
哪怕是第一次来高平的人,也能顺着承安街找到高平郡衙。
高平城内有众多坊市,街巷更是四通八达,数不胜数,但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一般只有两个?结果,不是走?进死?胡同就是走?到承安街。
作为高平郡最重要的街道,承安街的热闹非其他?地方可比,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街道两旁的店铺中?也总是有人在进进出?出?。
云煦泽道:“高平郡不如合昌郡繁荣,和洛京更是没法比,让先生失望了。”
章丰钊摇摇头?,道:“老夫掌管司农寺多年,哪里繁荣,哪里穷苦,没人比老夫更清楚。”
说?来也是,司农寺负责税收,一个?郡县发展得好不好,看?税收就能一目了然。
“老夫记得高平郡每年的赋税为三万两。”
云煦泽道:“先生好记性,本王就藩时,郡衙刚把夏税收上来,一共一万三千两。”
章丰钊看?着街上的百姓,夸赞了声:“郡衙的官吏把高平治理?得很好。”
“窦郡丞确实做得不错。”
如果不看?城外无数为生计奔波变得麻木的百姓,高平郡确实不错。
不过百姓过得不好,更多是因为高平郡复杂的地形,并非官吏的无能。
永昭帝是一位勤勉的明?君,继位后任用能吏,惩治贪官污吏,大康在他?执政期间蒸蒸日上,发展得更加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洛京世家还?是地方家族,都不敢胡来。
所以哪怕是地处偏远的高平郡,也没有敢在明?面上违背大康律的人。
明?君治下总是不缺能臣干吏!
章丰钊想起?来高平时听到的传言,道:“听闻王爷极为厚待工匠,这是为何?”
云煦泽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先生可知琼浆玉液?”
章丰钊点头?:“自是知道,听说?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只可惜太少?了,老夫无缘品尝。”
“如果先生喜欢,本王可以送先生一坛琼浆玉液。”
章丰钊道:“早就听闻此酒和王爷有些?关系,没想到竟是真的。”
云煦泽道:“琼浆玉液是由金浆酒蒸馏而来,而蒸馏需要用到蒸馏器,这是工匠制作的。”
“先生既然知道琼浆玉液的价格,应该猜得到这会给王府带来多大的进项,帮本王做到这一切的是工匠。”
“而本王只是帮他?们安排亲戚家眷,待遇好一些?罢了。旁人不解本王为何厚待工匠,但本王不过是给他?们应得的东西。”
并非他?做得太好,而是世道不公,很多人得不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这种现象直到后世还?存在,云煦泽改变不了别人,但他?自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章丰钊静静地听他?说?完,目光变得深邃,轻声道:“高平百姓能得王爷庇护,是他?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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