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单铺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苏月禾也没敢在山上多逗留,她摘了一些何首乌的藤蔓铺在背篓最上面,往另外一侧回村的小路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她瞅见前面树下有个人影……
白建国刚才没追上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快两个小时。
苏月禾手里握着镰刀,她睨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山下走。
“苏禾,苏禾……”白建国眼巴巴地追上来,“民办教师的工作没有了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看来白建国以为苏月禾拒绝他是因为工作没了自卑?是故意钓他?
苏月禾没好气道:“白建国同志,我工作没了,跟你个人没任何关系,不需要你介意。”
“你不要因此自卑啊。我真不介意。”
“你听不懂人话?”苏月禾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
白建国听得懂人话,只是他不理解,之前苏家三婶说苏月禾对他也有意思,怎么生了一场病就突然变了。
其实白建国人长得不赖,白净斯文,虽然婚后不久就阳痿,但体格看着并不差,可惜是斯文败类。
他兄弟姐妹四人,家在县里,父母是双职工,最近家里在走关系,应该不久就能帮他搞到回城的指标。
无论哪方面,白建国都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在白家眼里,是她苏月禾攀高枝了。
这也是苏月禾自杀的主因,除了要面对丈夫家暴、薄情寡义外,还得看婆家脸色,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白建国不解这么优秀的他为什么就被拒绝了,不应该啊。
除非,除非她攀上别的高枝了!或者看上别的野男人了。
他咬着后槽牙,“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苏月禾直接了当道:“我不喜欢你。”
白建国的脸色渐渐往下沉,“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你三婶跟我交往?”
“我当初答应跟你交往是我眼瞎,所以我及时纠正,趁还没开始,我们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一别两宽?苏月禾,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攀上哪个野男人了吧?!还借口说家里要招上门女婿!你说你一个女的,你不嫁人,你招哪门子的上门女婿?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会愿意上门?一边看不上我,一边嚷嚷着招上门女婿,真是可笑至极!你这种女人,就得被几个男人玩厌了,才会甘心嫁人!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眼睛长脑壳顶上了。”白建国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浮上了脸。
这满满大男子主义的轻视之语,把苏月禾给气着了,“你可以娶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招上门女婿?白建国,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我这种女人?什么叫被几个男人玩厌了才甘心嫁人?你满脑子封建思想,污秽不堪,组织知道吗?要不要我给你写个大字报?”
这女人还敢要挟他?白建国咬牙切齿道:“我白建国,居民户口,城里人,我看得起你,你就偷着乐吧,你还挑?!写大字报是吗?你去写啊!以为做个妇女队长就了不起?谁怕谁?”
苏月禾轻轻摇头,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他还不错?
幸好,三年的修真经历,给了苏月禾足够的磨砺,让她能轻松处理眼前的“小事”。
“行啊,那我就看看你能不能顺利回城,你等着。”苏月禾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走。
她真要去整他?
这贱货!白建国攥紧拳头,瞬间热血上涌,一个箭步就冲上去……
他手刚挨到女孩的肩膀,就被苏月禾反过来用力一扯,他整个人跌在石头缝里!
白建国没来得及站起,镰刀直接横在他脖子上,他没想到他堂堂男子汉竟然没打过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关键,他还是偷袭的。
而苏月禾稳如泰山,背篓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洒出来。
夕阳照在她秀美的容颜上,多么的温婉可人,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如腊月寒冰:“你不会以为我真去给你写大字报吧?你配吗?狗都不如的东西!”
白建国呼吸在冒烟,他的心很慌乱,眼睛瞄着脖子上的刀,一句话都不敢说。
“窝囊废物!”苏月禾恶狠狠说完,想起这人竟然活活把她折磨至死,她不禁狠狠踢了对方一脚,随后又是两拳砸他脑门上,“不打你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的东西!”
白建国被打懵了,只能捂着脑袋往后躲。
苏月禾又踢了他几脚,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建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苏月禾远去,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缓过神来。
他不甘心,不服气!他倒要看看,她究竟看上了哪个野男人?!
*
下了山,走过索桥,回到岭下生产队的村口,苏月禾遇到她三妹从公社回来。
三妹苏月华放学后被老妈支使去供销社买东西,兜里揣着几盒火柴,手里拎着半瓶酱油和一包盐。
“大姐,你背篓里装的什么?”
三妹凑前来,掀开背篓上面的何首乌藤,惊喜道:“那么多松树菌?”
“山坳里找到的,没被小娃儿发现,明天还可以再去摘一茬。”
“要得。”
三妹走前来跟苏月禾并排走着,她小声怂恿着大姐:“趁妈还在菜园没回来,我们把剩下的那点腊肉拿来炒菌子吧?”
三妹今年十五岁,还在念初中,正是嘴馋长身体的时候,端午节后就没吃过肉,她早馋得不行了。
苏月禾病糊涂了,她疑惑问道:“家里还有腊肉?”
“有。我知道藏哪里。"
回到家,三妹就把老妈藏的腊肉找出来,这是一块巴掌大、肥瘦均匀的腊肉。
苏月禾拿过腊肉的吊绳,进了厨房。
三妹去井边挑水,跟三妹是双胞胎的四妹,已经煮好猪食,这会儿又装了一脸盆松树菌到小溪边清洗。
苏月禾家厨房跟三婶家共用,两家各用各的灶,各烧各的柴火。
此时三婶的小女儿正在烧火煮猪食,苏月禾背对着堂妹,对着腊肉小声念着咒语,一眨眼,腊肉变成了两个巴掌那么大。
苏月禾念的是膨胀咒术,她师父独创的,这个咒术要跟丹药一起配合使用,丹药服用一次的有效期是九百天,咒术每天限用一次。
她被雷劈之前,刚好服用了丹药没几天,目前药效还在,可惜,再过八百多天,她这个膨胀咒术就要消失了。
膨胀咒术只对动物有效,也就是说,她只能让动物肉/体或者人的某一部分器官涨大一倍以内。
她师父独创的这门咒术,主要是为宗门女徒弟们谋求福利的,毕竟,在仙界,她们遇到的对象“金针菇”比例实在太高。
苏月禾快速把腊肉一分为二,然后把其中一半,悄悄放回原处。
幺妹从外面跑进来,踮着脚:“大姐!快!”
苏月禾还搞清楚什么状况,一块小小的硬糖塞到了嘴里。
“你哪里弄来的糖?”
幺妹甜甜笑道:“我放学路上采了山草药给爷爷,爷爷奖励我的。”
幺妹今年十岁,瘦瘦小小的,一直多灾多病,所以被全家人疼爱着。
她看到大姐把腊肉放进锅里,惊喜道:“晚上吃肉?”
说完,她忙掩上嘴,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
腊肉蒸软切片,其他食材都准备好后,大锅烧热放油。
这个年代,食用油紧缺,她家油瓶的口子,用木头楔子塞住只留一个小孔,就这样,她老妈炒菜也只滴一圈,苏月禾今天算是奢侈的,她沿着锅边滴了三圈菜籽油。
烧火的四妹生性谨慎老实,她不免小声提醒:“大姐,妈知道要说了。”
一旁拍蒜的三妹狡黠道:“我们都不说,妈怎么可能知道。不放够油不好吃撒。”
说着她把拍好的大蒜子,举在锅上看着她大姐,苏月禾微微侧头示意:“放啊。”
大蒜爆香,再把腊肉倒进去翻炒,顿时浓香扑鼻,另外一边的堂妹忍不住站起来踮脚张望。
好香啊!
*
大雁山另外一侧的雁北驻地,下班后,财务处万秀敏在跟邱大姐在聊天。
部队最近要帮忙解决一批干部“老大难”的婚姻大事问题,邱大姐作为本地人率先介绍了几位姑娘。
万秀敏始终挂念着自家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弟,什么时候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姑娘,相伴终生。
万秀敏拉着邱姐的手,嗔笑道:“邱姐,你得把我们家梁正烽排在第一个。”
邱姐热情回她:“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梁团一个大学生,家里条件又这么好,只要他愿意去相亲,我保管把他放在第一个。多大的牌面,是不是?”
第2章 苏家
岭下生产队就在大雁山脉的山脚下,队里人多地少,为了多生产粮食,队里是物尽其用,每年种两季稻谷,一季冬小麦,社员们才勉强糊口。
苏家房子是两层的木结构老楼,老苏家三个儿子都住在这栋楼里。
奶奶早已去世多年,现在是爷爷自己一间房,跟着三叔过。
剩下六间卧室,一家两间。每家基本都是楼下一间,楼上一间。
只有老大家因为两个儿子已成年并结婚,往西边又扩了三间瓦房。
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厨房,大伯一家用着西边的小厨房,苏月禾家和三叔家共用东边的大厨房。
毕竟老爷子还在,三家人面上还算和气。
爷爷是村中老人里最有文化最有威信的一个,早年当过老师,之后一直在家做赤脚医生。
岭下生产队几乎都姓赵,只有苏家是外姓人。
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苏月禾的曾祖父是个传奇人物,据说是会玄学巫术的风水先生,从外地而来,却在镇上挣了4个门面,在雁南村挣下了百亩良田,就连小雁山以前大部分山头都是苏家的。
曾祖父去世后,爷爷当家,苏家三个儿子除老二外,年轻的时候都不争气,老大和老三赌博输掉了大部分的家产。
解放前夕,苏家已无田地,家里头,更是连把像样的锄头镰刀都没有,穷的叮当响。
都说祸兮福所倚,跟四九年入国军相比,苏家败落算是撞上了大运。
最后评定阶级成分的时候,也因爷爷在村里行医多年,救过不少人,积累了好口碑,苏家最后竟评了个贫农。
苏月禾的父亲苏老二因为有文化,在县里混了个铁饭碗,近几年调到汽车站,工资也加上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苏月禾在二楼房间把药材摊放到竹匾里,塞到床底下,等明天再拿到房顶上去晾晒。
每次晾晒还得避开爷爷,苏老爷子信鬼神,他笃信家神在房顶上,所以不允许大家在上面晒东西。
上一篇:诡异降临,我充值千亿冥币
下一篇:七零大院来了个绝色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