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水很烫
如?今一朝放了籍,最先不习惯的就是这些做惯了伺候主子的高级奴才。
此时,陆远修和卢文松正好带着另外三个通过大考的人前来觐见,等待麦子给他们安排官职。
几?人进来以后,就看?见麦子正和庭上的司农司官员商议事情?。
为了避嫌,陆远修几?人便矗立在门靠外一侧,等待麦子她们商议完毕,再上前领职。
小草率先看?到了来人,大步走过去说道:
“既然诸位都已通过东女国大考,不妨先过来一同?商议。”
除了陆远修和卢文松,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见两位老知县走在前面,连忙跟着就上前去了。
他们三人这次能通过大考,实属侥幸,上面的数理题,都是多亏了前些年造访过代邑,得蒙有几?个夫子教?授,他们才略知一二。
两位老知县,还屡次登门,互相交流其题义,他们这几?人才顺利跨过了这道大坎。
所以他们三人,和两位老知县的关系还算不错。
麦子也注意?到了来人,将手中的事放下。
将来人和手中的名?册依次对好:
从左至右,分别是锦州许家的许断,郴州田韩,扬州成金竹。
麦子开口?道:“卢老,陆大人,你们负责七州的总调,与柳雅一同?协理。”
“许断的算学不错,隶属工部,负责丈算田税;田韩负责兴修学堂,隶属司农司;成金竹明?义题不错,现荆州县令一职空置,即日便前去赴任。”
麦子将手中的具体官职交由他们几?人,同?时附赠的还有一大摞职责文书。
卢文松和陆远修两人面色尚算镇定,另外三个年纪小的,面色潮红,激动地快原地蹦起来一般,骨节吱吱作响。
其实不然,卢文松陆远修两人看?着很平静,心?中已经翻出惊涛巨浪,有些不敢相信,这位女帝就这么?将偌大的七个州城这么?轻易教?于他们治理。
大考结束后,他和卢兄早已商议过,女帝虽然能人善用,不会折辱他们。
但忠臣不事二主这句话,谁都明?白。
他和卢兄只想?做个锦州,郴州的小官也算不错。
没成想?东女帝给了他们如?此厚待,竟让他与卢兄治理这么?大一块地界。
陆远修有些怔住。
卢文松则是拿起麦子递过来的文书细细翻看?,上面的内容并不作假,越看?双眼越发亮起来。
这位年轻的女帝当真手中有真章,设立的部门职权互不干扰。
大面积规避了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的暗面。
除了他和元修兄,以及另外三位过了大考的小子,七州的大小官职皆是东女国的官员调迁过来的。
这三个小子,他和元修兄在大考前后也多次同?他们打过交道,都是为官的好苗子,只是受累于家族打压,前些年还多次出门游历过,个个都有自己的长?处。
这次他们三人能过大考,也证明?了东女国的选拔,确实不同?常理,又十分透明?公正。
卢文松抬眼望向这位处事游刃有余的女帝,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真心?的诚意?:“陛下大义,臣定不负君命。”
陆远修也从文书中醒起,作揖道:“陆远修亦是此意?。”
许断三人也急忙道:“臣等定不负君命。”
麦子将几?人扶起,司农司的小吏继续禀报道:
“这些人赖在县衙外,日日等着原先的旧主来领他们回去,现在那?些人还不敢妄动,过些时日,怕又有人要行买卖一事。”
小芽愤愤道:“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当奴才,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卢文松几?人过来时,也瞧见了外面的场面。
如?今不止是锦州,想?必其他几?州也有一样的境况。
成金竹更是立起了耳朵听,他可不想?上任没几?日,下面的人先反了天。
卢老缓缓开口?道:“这些人日日吃白食,才有闲心?生乱。陛下何不将其领头的抓起,以儆效尤,当能治住。”
原先为了图方便,都是县衙里厨子做的大锅饭,到了点,这些役夫便拿着碗筷来吃,这些人就浑水摸鱼,如?此一来,吃喝一事解决,便只等有雇主来找他们。
陆远修补充了一句,“县衙供给役夫的食物,按领工的人头做个筹子,用筹子来领饭食,这些人不出几?日便能散去。”
只是如?此一来,官府耗费的人力又要大些。
麦子点头,肯定了陆卢两人的提议,沉声说道:“将人口?买卖的刑法律条全部刻撰于县衙外墙之上,派官吏前去宣读。”
“若有人敢前来犯事,擒住之后,严格按律执行。”
果然,这些方案施行下去后。
没了吃喝的依仗,原本赖在县衙外面的人也渐渐散去。
试着在城里自己讨生活,慢慢地,一部分人发现,即使不靠伺候人的本事,也能在东女国挣得活路出来,比当府里的劳什子管事舒坦多了,腰板也挺得背直。
更有甚者?,做到了比旧主还要大的产业。
见了面,这些旧主若是敢弯酸以前的低贱身份,报了官,也得被训诫一番。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里子,那?些身份门第?都是虚名?,只要甩着膀子干,他们是真的可以成为人中龙凤的人物。
在东女国,竟然有些孔子所言的天下大同?之风。
但也仍旧有一些人,还是回归了主家,只是换成了长?工这种方式。
卖身为奴,贱籍一类的说法才彻底退下了东女国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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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好不容易出个好日头,东女国的百姓们急着收粮,磨食。
和拳头一般大的红薯从地里被翻撅出来,扔进了背篓之中。
来来往往的人们,搬运着粮食,一摞摞地码放在自家的院前。
每个人的脸上,背部都淌着汗水,混杂着泥地里的气味,百姓们脸上的沟壑,也印证了最近的辛苦劳累。
司农司的人,算是忙到了脚不沾地,上午得派工,下午得去收粮。
还有数不胜数的账簿,算本等着他们去核对。
甜菜丰收,市舶司的人也各奔东西,前往大陆东西售卖糖料。
工部大楼里又来了许多新鲜学子,鼓捣着各种新式的机器器械。
东女国的各个职能部门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共同?支撑起了一个庞大的国家运转。
麦子也进入了建立东女国以来,最忙碌的时期。
一边要处理政务,一边还要到各地去视察城建的情?况,还有西北十三郡
,如?今只派了段子越前去指挥交涉,进展十分缓慢。
加上天气变化,雨水不断,不止她们的视察队伍寸步难行,就连城建也只能先暂停进程。
麦子决定特?赦一次大考,提前选拔大量人才出来,增添东女国官府的人力。
如?此一来,代邑书院的学子们更是悬梁刺股,昼夜不断地学习,励志要为东女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光耀门楣。
麦子最初开设的这些书院,在这时,也发挥出他们真正的作用。
在这五六年间,第?一批学子也顺利成长?成为了利国利民的栋梁之才,一头扎进建设东女国的狂潮中。
要想?富,先修路。
这场连绵不断的秋雨停止后,麦子立即下发了修路的政策到各地官衙。
这时,朱朱黎也带着她众多“弟子”,研究出了一种铺路用材的新型配比。
起因是,朱朱黎手下有一个叫小君的女孩,是住在慈幼院的孤女。
平时会去往橡胶厂接些活计,挣些外快。
橡胶厂有许多废用的橡胶制品,小君就会拿一些回慈幼院,重新清洗凝固塑形,用来替换慈幼院的破损水管。
这天,小君做完重制橡胶的工序后,就急急忙忙去工部大楼打杂。
身上的一包用来粘合橡胶的脂油,就不小心?掉入了新制水泥的实验桶中。
而这桶新制水泥,用来敷地面的效果,要比原先用石灰石和粘土磨细混合而成的水泥好上不少。
东女国现有的水泥路,大多不出一年,就会破裂至坑坑洼洼,又需要大量人力去养护修复。
年年如?此,东女国每年都要花费巨大人力去养路,修路。
若是能研究出耐久更好,能防淹防潮的水泥配方出来,就能解决这个往往复复的闭环。
朱朱黎立马将这桶新制水泥,从头到尾研究了一边,最后在多方试验下,在里面加入了树脂,从石油中提取的沥青,最后制出了耐久远超旧式水泥的新型水泥配比。
麦子看?了这种新式水泥的配方,里面所需要的材料,虽然相比原来只需碎石和粘土制作出来的水泥更昂贵。
但是加上旧水泥路需要养护,修路的人力,是远远不及的。
麦子立即下令,将原本的旧水泥替换成新式水泥。
从荆州扬州一路北上,到合州洛都,都修起了这种宽阔平整的沥青路。
加上东女国全国都普及了安装橡胶轮胎的马车,路段的耐久性长?达至五六年,也不会严重损坏。
只有没经历过天灾的新生儿会对这种改变有些钝感,不就是一条路吗?相比起其他的大工程。
不费一丝人力就能制作出来的精制白糖。
轻轻扭动水龙头就涓涓而来的清水。
踩上踏板就能穿针引线的大型织布机,亩产百斤的红薯玉米。
还有横架在中洲大河的大型水轮车,随处可见的磨坊......
哪一件不是令人津津乐道的大事。
不过一条大路而已。
“兔崽子,你懂个甚!”
坐在门槛前的老汉拿起旁边的扫帚将捣乱的几?个娃娃赶跑,旁边的阿婶也抄起旁边的掸子,要把这乱说的崽子好好揍一顿。
“这几?个小子,没过过苦日子,哪知道我们那?时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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