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雨竹
他们驻扎的地方不远,人又是时刻备战准备,一声令下,他们立即组织成队到了岸边,苟晞盯着河道中的情况,在第一条船渡江过一大半,几乎快触碰到岸边时,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飞到半空中插下,江里的人避无可避,惨叫声起。
有的士兵直接扑腾到水里,虽然苟晞军队此时用的是长弓,力大,但进水后就卸去了一些力,落水的士兵虽然也有被射到的,却不会立即死。
可,他们得往岸上游,岸上有长矛队在等着……
而大多数士兵都游不到岸上就因为失力、失血和失温下沉……
东海王选择渡江的河道并不深,现在已要入冬,江水本就浅,所以不断有士兵下沉之后,江里就乱成了一片,落水的士兵脚尖甚至能触碰到同袍的尸体,还有的是被慌乱的士兵抓着一起往下沉。
一旁的同袍们看见,本来就慌的心更慌乱了。
东海王又不是能鼓舞士兵的人,士兵们本来就怠战,此一战除了他心里的认识外,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
赵含章在上游,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后下令道:“我们走。”
在这里,有一处浅水处,他们骑马便能过。
不过这处河道两边是山,只有一条小路出去,河道虽宽又是浅滩,却不能驻扎大量的士兵。
东海王要是有心,昨天晚上便派军从这边悄悄渡江,就算不能完全躲开苟晞的耳目,苟晞也不能将他困在江中心。
两边若在此恶战,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所以赵含章一边策马小心渡江,一边教赵二郎,“所以战争中信息很重要,我第一次越江回来,都这么久了,东海王都没找到这里来,可见他的信息掌握得有多差。”
赵二郎问:“那要是他找到了呢?”
他不明白找到这里有什么用。
赵含章就瞥了他一眼道:“找到了,一没有派人看守此处,二没有运用起此处的地利用兵,可见是个蠢人,这是智力的参差,老天爷也没有办法了。”
同样没想到怎样运用此地利的赵二郎低下头去,只当自己没听见。
一旁的傅庭涵瞥了她一眼,觉得她这个老师当得不是很称职,于是和赵二郎道:“老天爷虽然没有办法帮你,但人可以。”
他道:“一个人的智力是有限的,所以需要群策群力,只要上位者善于听从意见,你想不到怎么运用这个地利,难道底下的人也能想不到吗?”
“当有人想到并提出时,你就可以听取意见了,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和,可以补足自身的不足。”
赵二郎连连点头,直接提取最要紧的一部分,“我以后听姐夫的。”
在赵含章的目光瞥过来时赶忙道:“还有姐姐的。”
赵含章:“……那我和庭涵若不在你身边呢?”
赵二郎卡壳。
赵含章就用眼神飘向侧后方的王臬和谢时。
赵二郎总算机灵了一回,道:“那我听王将军和谢将军的。”
赵含章一听,立即道:“好!封王臬、谢时为左右偏将。”
为赵含章招兵买马,为赵含章驱逐匈奴,为赵含章统御军队也没能被正式加封的俩人一下就有了正经的官职。
王臬和谢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在马上微微躬身道谢,“谢使君,谢小赵将军。”
他们两个一直被当做幕僚,没有正式的官职,俩人还以为要走汲先生一样的路呢。
管事不授官。
没想到赵含章一下就给他们官儿当了。
世家出身,俩人也是定过品的,对官没有很大的执念,所以感受一般,他们在意的是赵含章此时授官的含义。
俩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赵二郎身上,眼睛微眯。
看来赵含章想让他们培养赵二郎啊。
俩人挑剔的将赵二郎上下打量过,勉强认了下来。
这孩子虽然有点儿笨,但也不是全无长处,至少他马上功夫还不错,而且刚才赵含章和傅庭涵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只要他肯听劝,将他培养出来的收益也不小。
赵二郎可是赵含章唯一的亲弟弟,如今她身边文有赵铭汲渊,赵铭后头跟着一串儿的的赵氏子弟;武有赵驹、秋武和荀修等人,他们都挤不上去,曲线走到赵含章身边也不错。
俩人压了压马速,更加落后一步,然后走到赵二郎身后跟着。
赵二郎回头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
王臬一脸严肃,谢时却是抬头冲他笑了笑。
阿姐说过,做人要有礼貌,于是赵二郎也回以一笑,再对比一旁严肃的王臬,他决定了,他更喜欢谢时。
王臬不知他心中所想,心里正想着要怎么调教赵二郎。
虽然他们少有交际,但这位二郎君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听闻他现在大字不识一张,一认字就头疼,一上马就精神,一拿刀就人来疯。
学文是越学越差,学武却进步飞快,人憨憨的,脾气有些急,但人品还不错,从不虐待兵士,反而能与他们同吃同卧。
如果他能听劝,的确是可以调教的。
王臬思虑完,放下心来,和谢时一左一右护着赵二郎往前。
既然赵含章把他们给了赵二郎,那之后他们便要为赵二郎争取一切利益了。
赵含章看到他们的动作,嘴角微翘,很是满意。
第388章 总攻
五千人悄悄渡过江水,沿着那条小道往外,最后在外面一片荒地上聚集,赵含章勒停马,让斥候前去探消息。
斥候不断的回报前面的战况,当听说东海王的人已经攻上对岸,和苟晞的大军在对岸激烈交战,她这才下令进发。
她带着两千骑兵先行。
因为战况激烈,东海王也到江边亲自指挥。
士气总算回来了些,加上他们人数足够,还有将军建议拿出了投石机和弩机。
在这边远远的朝对岸投射石头和弩箭,总算暂缓对方的攻势,被堵在江里的东海王士兵抓住机会,不畏生死的攻上岸。
一直被人射杀,他们也杀出了火气,两边短兵相接,立刻杀在了一起。
冲上了一拨,后面的人再上来就容易了,赵含章得知消息时,东海王的人已经冲上岸边一半了。
她便知道他们这边该出手了。
赵含章一抖缰绳,喝了一声“走”,带着人便冲了出去,直取东海王营帐。
他们这里距离东海王营帐有些距离,但骑兵迅速,只要转出那个山角便能看见对方营帐。
赵含章领着两千骑兵直接杀了过去。
东海王的斥候探到他们,立即回身通知。
东海王问,“他们从哪儿渡江的,你们怎的没探到?”
一旁的彭默跺脚道:“王爷忘了,赵含章回到豫州军时我就说过,她必定有渡江之处,不然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回到豫州军中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东海王还会认错吗?
另一个将军曹武立即道:“赵家军勇猛,又擅穿插作战,请王爷即刻下令结兵于营前,阻止他们上前。”
东海王回神,立即道:“快去!”
曹武领命就走,至于调兵之事他来做就好。
骑兵速度快,很快就杀到了营地不远处,集结来的士兵还不够多,但曹武也不是吃素的,已经组织了两队士兵,直接长矛在手,挤在一处只等骑兵上前。
赵含章远远看见,略一挑眉,转了一下马头就从侧边绕过了集结的长矛兵,换从北杀。
旗手跟在赵含章身后,都不用她下令,身后的骑兵一溜烟跟着她跑了。
曹武眉头狠狠一皱,立即下令,“再调一万兵来,北面和东面都陈两千长矛兵,其余都手握弓箭,快!”
曹武命令下得快,但东海王的士兵这段时间懒惯了,东海王又没给饭吃饱,大家平时就躺着省力气,没有训练,此时速度集结的速度就有点儿慢。
即便赵含章绕过营帐到北边,速度也比他们略快,而且就是这么巧,她跑到北边,直接杀进去时,苟纯也正带着大军绕过了东面过来。
两队骑兵竟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北面攻击。
他们是盟军,但战机稍纵即逝,所以赵含章没有与苟纯打招呼,只远远看一眼便率先带着人冲杀入营,而就在他们杀进去时,领命的长矛兵正好跑过来,他们没来得及组织起来,赵含章一冲杀进来,他们立刻大乱。
曹武一看便知道他们失去了先机,立即让后面跟着跑的弓箭手后撤,然后让盾兵上前组织起防线,让弓箭手不论敌我立即放箭。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拿着大刀巡视呼喝:“不准退,结阵,放箭!”
他们勉强挤在一起结阵放箭,箭矢落下,赵含章长枪一转,将射来的箭矢都打落,然后往后吩咐了一声秋武,“保护傅大公子!”
说罢领着人便冲杀上前,她的马在半空中一跃,马一近身,弓箭手中的弓箭就没有了。
赵二郎见姐姐如此,自然不敢落后,带着人就冲上来,直接将曹武才结的阵撕开了一个口子。
曹武见状,知道不能再撤,不然一旦溃败就再难挽回。
他紧握着手中的刀,大声喝道,“结阵,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所有人与我同上。”
他大喝道:“攻击他们的马匹!”
他们人数多,以多攻少,说不准还真能挡住,要知道也不是没有先例,北宫纯都能以少量步兵围杀骑兵呢。
曹武也是一员猛将,但坏就坏在,这不是他直属的兵马,而此时赵含章和苟纯已经杀到眼前,士兵慌乱之下很难完全听取命令。
他的命令没错,但执行命令的士兵不多,所以赵含章直冲过来,曹武便直面了她。
看着赵含章手中的长枪,他心中一颤,就是这一怯,让他拿刀阻挡时连退两步,赵含章长枪一戳,速度极快,他一时没防备,直接被戳穿。
曹武瞪大了眼睛,赵含章长枪一抽,直接一挑,将他的头盔挑起,手抓住后一举,大声道:“你们主将已死,还不快投降!”
有人惊慌失措下丢了武器,有的转身往外跑,也有的继续拿着长矛和刀剑对抗。
赵含章便只杀抵抗的人,一路朝着东海王的营帐去。
苟纯只落后一步,和赵含章分两路攻入。
而他们的步兵也赶到了,一路从东面,一路从西面,正好和曹武之前安排下的兵阵对抗。
他们一时攻不进去,但赵含章和苟纯从内杀出,很快就破了他们的兵阵,步兵立时跟着攻入。
东海王收到各路汇总回来的消息,大怒,心中惊慌,连忙下令,“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快让他们回来保护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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