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雨竹
毕竟往上司身边安插细作的罪名是实打实的了。
石勒深吸一口气,既然被敲打了,那自然不能只吃亏,没好处吧?
他问吴豫,“找到做雷震子的人了吗?”
吴豫低头道:“雷震子都是从赵氏武器坊出来的,而武器坊是秋武管理,末将听闻,具体的配方只有他有。”
石勒:“我能不知道吗,但这雷震子总不会是他做出来的吧?第一个做出雷震子来的人是谁?”
吴豫小声道:“末将还未查到,赵家军中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恐怕只有秋武和为首的一些大将军知道。”
石勒没好气的道:“我能不知道吗,那你觉得我是能把秋武收买过来,还是能把他绑来?闹了半年,你什么都没查到,对了,班伦和逯明呢?”
吴豫含泪道:“逯明不知所踪,班伦他……死了。”
石勒:……
第956章 解答
班伦也混进赵家军了,不过在打王浚时战死了,所以啊,细作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死于暴露,也有可能在潜伏时为敌人(赵含章)鞠躬尽瘁。
石勒:……
他揉了揉额头,那么问题来了,赵含章能查出吴豫,会查不出逯明吗?
犹豫片刻,石勒还是红着脸去求赵含章,到底是跟随他多年的部将,总不能让他就此消失。
赵含章一口答应石勒会让人把逯明送回,等他一走,她便对卫玠道:“如何,我没看错人吧?”
卫玠点头,“是,使君放心,下官会尽职规束石刺史的。”
赵含章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段部鲜卑把段匹磾送过来,段务目尘到底不放心,所以给次子准备了一百个随从。
赵含章面不改色的全收下,回头就一并丢给曾越,让他们将人一起带回去。
段匹磾第一次当质子,脸色很红,昨天赵含章在人前那么夸他,他还以为一过来便会得以重用,能封大官呢,毕竟,赵含章出了名的任人唯贤,不计较出身。
可没想到,他来,只见了赵含章一面就被曾越带下去,他只是一个侍卫。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他带来的随从了,赵家军没为难他们,就让这些随从继续跟随他,都是小兵。
落差太大,段匹磾呼吸都急促了,但他很快自我愈合,觉得赵含章此时忙碌,一定是没时间,等她有时间,一定会重用他的。
赵含章处理了不少事情,看着段氏后撤,退出北平郡,回到辽西郡,这才开始起程离开。
半路上看到拓跋猗卢骑马从她的马车边走过,赵含章这才想起来段匹磾。
她忙合上看到一半的公文,问坐在对面的傅庭涵,“段匹磾呢?”
傅庭涵一愣,摇头道:“不知呀,你不是把人交给曾越了吗?”
赵含章就探头出去,冲护卫在侧的曾越招招手。
曾越立即上前。
“段匹磾呢?”
曾越道:“他在近卫军中当一侍卫,独领一队,他带来的随从都编在他队下。”
赵含章就沉吟起来,片刻后道:“暂时这样吧,等回到洛阳记得提醒我封他一个官职。”
曾越应下。
傅庭涵正好也办公累了,随口问道:“你要封他什么官职?”
“武官,”赵含章道:“让他剿匪去。”
傅庭涵:“他很厉害吗?”问的是历史上的评价。
赵含章摆手道:“还行吧,他几次和石勒交手都输了,后来和石虎交手,又输了,最后他的人渐渐就打得差不多了。”
傅庭涵:“……那你为何点他做质子?”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道:“我就是看他像段务目尘,猜测他应当是段务目尘的儿子,甭管他是谁,只要是段务目尘的儿子就可以做人质。”
所以当时不管站出来的是谁,她都会想办法夸一句,然后把人要过来做人质。
赵含章叹气道:“我很不喜欢人质这一套的,段务目尘偏要逼我。”
他既然喜欢用联姻绑人,那她就只好拿他儿子当质子了。
傅庭涵:“他那样的能力,你放心他去剿匪?”
赵含章便笑了笑道:“不是谁都有石勒那么厉害的,他是打不过石勒,不代表打不过其他人,何况司州一带的土匪多是流民组成,身上连甲衣都凑不齐,有的直接拿木棍当武器,这样他要是都打不过……行吧,我会把他当一朵娇花养在洛阳里的。”
傅庭涵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扭头看向车窗外,拓跋猗卢似乎在和祖逖比试跑马。
再往前一段,拓跋猗卢就会与他们分开,他带大军回代郡去,赵含章要回去给他请封世子,和加封郡国的圣旨。
虽然赵含章可以当即发出这样的旨意,但她这次就是特别注重合法性,就是要回去见了皇帝再发出。
当然,拓跋猗卢明面上也不催就是了。
傅庭涵不觉得赵含章这么多动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正巧此时车晃得人头晕,他也不能处理公文,干脆不懂就问,补充一下政治上的知识,“为什么要拖着拓跋猗卢?”
赵含章冲他轻轻一笑,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心机,“一是为了给北宫将军争取一些时间,他新到晋阳,并州大半曾是匈奴的地盘,投降来的匈奴人,我打算暂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回迁并州,一部分让他们落户冀州。”
“拓跋猗卢没那么单纯,就算是为了部族的利益,他也会想向四周扩大地盘,用这件事拖着他,让他一时不能找北宫将军的麻烦。”
“二嘛,”赵含章扭头看向窗外,目光精准的落在一个青年身上,“自然是为了以后打算了,我是答应了他要请封世子,可我却没说要请封他哪个儿子为世子。”
赵含章道:“不管是草原上的习俗,还是大晋的律令规定,代国世子都应该是他的长子拓跋六修,而这个世子不称拓跋猗卢的心意,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不会。”
赵含章嘴唇微挑,有些讥讽的道:“我不过是把走偏的历史拨回来一些,让它走得更快一些,至于以后会怎样发展,我就不能预测了。”
“不过,作为拓跋六修的姑姑,我心疼一下这个侄子总是没错的。”
傅庭涵:“……你高兴就好。”
赵含章当然高兴。
她本人还是挺欣赏拓跋六修的才能的,品格嘛,目前来看他也没有大的毛病,至于将来他会弑父,说真的,别说在这个变态的时代,就是在现代社会,拓跋猗卢这么作死,最后的结局也有可能是被儿子干掉。
所以不怪这个时代变态,拓跋六修弑父这一件事上,拓跋猗卢至少占了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想到此处,赵含章撩开帘子,和傅庭涵道:“走,去找大侄子说说话。”
俩人换了马骑出去,找到拓跋六修表达了一下姑姑和未来姑丈对他的怜惜之情,咳咳,其实就是,好孩子,以后要是有困难了只管我找我,做事不要太冲动……
拓跋六修认真的听着,非常恭敬的应了下来。
请假条
今天有紧急的事情,所以请假一天,明天更新
第957章 怒火
拓跋猗卢中途和赵含章分开,带兵回代郡,赵含章则经冀州先回豫州,接上皇帝再回洛阳。
经过考虑,赵含章还是认为应该回都洛阳,陈县当为副都管理。
多年混战,大量的士族和百姓南迁去了江南,如果有卫星动态图,人们就会看到,如今整个国家豫州以北的地方依旧有大量小团队人在活动,他们在往南迁徙,想要逃离这个天灾兵祸肆虐的地方。
这些人,是愿意留下来安居的百姓几倍之数,所以她需要一个北方基地来安稳人心。
虽然洛阳现在人少,城破,物资远比不上陈县,但它的地理位置是最合适的。
只有她和皇帝在洛阳住下,各种政令从洛阳发出,一直南迁的流民才会停下,愿意回到北方,北地才不会成为荒芜之地,才有可能重现繁华。
要是带皇帝回陈县,怕是所有人都要朝豫州涌来,现在豫州的土地还够,但过个几年,就会人多地少,发展受限。
还不如在初期就定好发展方向。
赵含章一边计划着,一边给赵铭写信,让他先带皇帝回陈县,待她回到陈县,接上皇帝就要走了。
不过信送回去还有一段时间,此时帝驾在蒙县。
赵含章掰着手指头算回程的日子,刚算出来,一骑飞奔而至,禀道:“大将军,冀州蓚县起了叛乱,乱军声势浩大,此时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武邑县里。”
赵含章:“……哪来的乱军?为何之前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很快,斥候就扛了几个面色青白的人过来禀报,他们就是迎面撞见了这几人才知道前面有乱军的。
大军停下暂歇,祖逖等人都赶过来和赵含章一起听禀。
这几个人是奉武邑县县令之命出来报信求援的,赵含章接过他们带出来的印信,立即拆开信来。
“……叛军来得突然,起事又快,县令刚上任,根本来不及反应,从广宗县到武邑县短短三日他们就聚齐两万人,还不断的有流民加入,如今武邑县虽未被破,却也不久矣,请使君救之。”
赵含章问:“那蓚县和阜城县令呢?”
来的官吏落泪不止,“回禀将军,某便是蓚县主簿,县令,县令殉城了,他,他才来蓚县半月余呀。”
赵含章当然知道,那还是她亲自选定后派下去的,连一个月都没到,她拳头紧握,沉静的问道:“可是他为政残暴,故民不容?”
“非也,赵县君到任后便安抚百姓,予灾民两日的口粮,后亲自奔走,要带我等重建蓚县。”
赵含章:“那可是他行事偏颇,慢待了当地士绅豪族,令他们心中不安?”
主簿泪流满面,依旧摇头,“非也,县中还遗留的士绅人家,县君皆一一拜访,请求他们入衙出仕,一同为朝廷效命,便有不从者,县君也不勉强,语言温和,从不见羞恼。”
赵含章就问他:“那叛军从何处来?”
主簿叩头道:“领首的王衡出自蓚县一个士绅之家,出事之前他与县君交好,县君很喜欢问策于他,甚至还有出仕之意,因为以工代赈,还有赈济粮不足,县内有部份民众不满,县君正要查探和安抚时,流言突然暴起,有民众饥饿之下造反,王衡请县君前去安抚,就在临阵时突然拔剑杀了县君,而后强占了县城。”
赵含章咬牙切齿,“好一出请君入瓮。”
她快速扫过求救信上的文字,因为写得急,纸上的字潦草,且只短短的一句话,她猛的合上信纸,当即命道:“祖逖,你领两万兵马去,拿下匪首。”
“领命!”祖逖顿了一下,还是问道:“以战为主,还是以和为主?”
赵含章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压制住怒火道:“以和!”
祖逖应声后退下。
赵宽默默地坐在一旁,承受着赵含章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扭头去看傅庭涵,想要他开口安慰一下,就听傅庭涵问道:“蓚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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