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自然,这不是大问题。
余海林现在已经是一米八的大高个,鞋码跟二堂哥就差一半。
余景洪跟他没啥好见外的,客气地琢磨着从鞋柜里挑双旧的对付就行。
他猫着腰在那扒拉,活脱脱像个贼。
余海林收回差点踹出去的脚,问:“哥,你干嘛呢?”
余景洪听见声想站起来,脑袋碰一下撞到了。
他疼得脸都变形,摸着后脑勺:“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这个家,真是哪里有压迫,哪里都有反抗不了的余海林。
他思考两秒确定这儿是自己家,说:“你不会把私房钱藏这儿吧?”
多新鲜,余景洪:“我兜里比你干净。”
余海林上初中就知道会做饭养活自己,在楼下买菜还知道跟摆摊大姨要根葱,理财上确实比堂哥高出两茬。
他道:“那你找什么?”
余景洪省略前因后果:“借双鞋穿。”
天可怜见,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居然都到借鞋穿的地步。
余海林扫过堂哥脚上破洞袜子的表情十分同情,以至于头脑发昏:“我给你拿个新的。”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余景洪:“拿来拿来。”
余海林生出一秒的后悔,还是上了趟楼,一拿还拿了俩。
余景洪大吃一惊:“你为啥有这么多新鞋?”
不应该是昨天的快递到,今天立刻穿上吗。
余海林的个性却是跟这句话完全相反,他道:“旧的还没坏。”
如此勤俭节约,真是叫人自愧不如。
余景洪反省三秒钟,点兵点将挑了双黑的,穿上之后说:“回头压岁钱分你花。”
真不愧是哥哥,余海林虚伪地笑笑:“太客气了。“
余景洪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行,那就算了。”
什么就算了,余海林反锁着堂哥的脖子:“那我跟你没完。”
长高就想造反,余景洪没什么威慑力地说两句,甩着手里的钥匙:“接你姐,去不去?”
余海林脸色一僵:“我忘了她今天回来,我死定了。”
说完拔腿就奔回房间,也不知道去收拾什么残局。
看来这个家的食物链顶端暂时没有变化,余景洪发出一丝慈悲之心:“帮你拖她两个钟,记得快点。”
也不管堂弟听没听见,油门一踩出发。
他拿到驾照没多久,平常没有练习的机会,不敢开得太快。
好在他出门早,晃悠悠地到机场还比堂妹的航班降落还早。
这个时候,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像是纽带。
余景洪左右看,第一次品出作文里最后一段升华的那种欢声笑语。
他陡然有种自己是全世界最好哥哥的错觉,见到人想着邀功。
可惜余清音只知道催:“快快快,还有十分钟加收停车费了。”
余景洪的脚步也跟着加速,一边说:“8块钱我还是有的。”
这是8块钱的事情吗?余清音忙里偷闲喘口气:“不要告诉我,不包邮的东西你还买?”
余景洪:“加上邮费也比较划算啊。”
真是夏虫不可语于冰,余清音彻底丧失跟他对话的欲望,拉这个箱子闷头往前走。
余景洪两只手都不得空,中间还下了个楼梯,比她还累得慌。
两个人坐在车上像打过一场仗,双双长舒口气。
余景洪辨认着往出口的方向开:“中午吃什么。“
余清音在回复短信,随口说:“都行。”
这世上最叫人讨厌的答案就是这个,余景洪自己决定:“你弟说实验对面有家新开的烤肉店。”
余清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只顾着打电话。
商务人士就是不一样,派头支棱得足足的。
余景洪趁着她安静的空隙:“很忙吗?”
余清音:“还行,主要是有两个广告临时要改。“
余景洪:“什么甲方,过快年也不让人好过,没人性。”
余清音的嘴角微微上翘:“是我让员工改。”
哦,那凡事都有两面性嘛。
余景洪用自己那点急智改口,兄妹俩唠闲话。
余清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吃完饭打个哈欠:“回家睡觉。”
余景洪看一眼手机上堂弟的求助短信,说:“等会,我再买个奶茶。“
他买了奶茶买杂粮煎饼,愣生生再拖上两个钟。
余清音都在车上睡了两觉,一睁眼看到家门口还有点迷迷瞪瞪的。
余景洪已经是尽力而为,一边琢磨着堂弟到底在干嘛。
在楼梯口,他就听到叮铃咣当的声音,心想这是拆家呢。
家,肯定是没大碍的,但乱七八糟的拆得也差不多。
余清音看着自己房间地板上的包装和零件:“快递到你就跟我说装好了。”
余海林当时还以为就组装两个小柜子用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一天拖一天现在亡羊补牢都来不及。
他尴尬笑笑:“马上,马上好。”
这家里,眼皮底下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余清音。
她道:“你二哥帮你争取多少时间,我也没看你好出个啥来。”
余景洪还以为躲边上就没自己的事,袖子一撸说:“主要是缺个我,半小时,等着吧。”
很会说大话,就是实力没跟上,最后还把大人招过来。
臭皮匠反正多得很,垒起来不够半个诸葛亮。
最后还是余清音自己出手才成功。
她左看一眼哥哥,右看一眼弟弟,露出个微妙的笑容。
余景洪和余海林胸口中箭,无声地低下头,偷偷地骂脏话。
第94章 九十四
◎童年噩梦◎
余清音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502, 回家后成为堂哥和亲弟的最佳粘合剂,到了一开房门就能看到他俩坐在二楼的楼梯口肩挨肩打游戏的地步。
大冬天的,也不嫌屁股冻得慌。
余清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问:“你俩干嘛呢?”
余海林半回过头:“二哥说等你忙完去吃火锅。”
余清音一早上在房间里剪视频, 键盘和鼠标用得虎虎生风。
她甩甩手:“非得蹲这儿等?”
余景洪也回过头, 和堂弟几乎是脸对脸,有点不自在地脖子后仰:“本来是谁输了谁进去叫你的。”
怎么, 自己的房间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余清音小小翻个白眼, 顺手把头发扎好:“那走吧。”
没有暖气的室内,每一块瓷砖都散发着寒气,她在家都穿着羽绒服, 换个鞋就能走。
男生更没啥好收拾的,大家一窝蜂钻进车里。
余景洪车还没开出巷子口, 迎面跟他三婶狭路相逢。
范燕玲骑着电动车。
她打开安全帽的前盖:“又上哪去?”
余海林摇下车窗:“我们中午出去吃。”
爱上哪上哪。
逢年过节路边摊最红火的日子,范燕玲跟妯娌卖烟花炮竹和对联红包正是忙不过来的时候, 哪里有空管孩子,摆摆手:“车开慢点。”
一家人错身而过, 余清音才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做。
她拍一下大腿:“我没擦楼梯扶手。”
年年春节前的大扫除,都是自建房的噩梦。
余海林跟着倒吸口凉气:“糟, 我没洗阳台。”
很好, 大家一起完蛋吧。
余清音头疼地捏捏鼻梁:“不管了,回来再说。”
亡羊补牢, 该挨骂还是跑不了。
上一篇:咸鱼中医变成星际第一
下一篇:东宫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