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濯濯韶华
宁妃:“臣妾觉得还是先有个阿哥,这样佟二姑娘压力也小点。”
佟安宁:“即使是个格格,我觉得也没问题,不会让她被欺负的。”
宁妃点头,“佟二姑娘有贵妃真是她的福气。”
佟安宁:……
她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宁妃,你不必这样客气,你若是拘谨客气,我也会不自在!”
“贵妃娘娘!”宁妃有些无措。
一旁的佟嬷嬷见状,插嘴道:“宁妃娘娘,厉嬷嬷什么时候回来?”
昭贵妃过世后,厉嬷嬷去给她守灵,现在已经大半年。
一旁的宋若道:“厉嬷嬷前段时间受了风寒,担心影响七格格,所以打算过完年,再回来伺候。”
佟安宁微微点头。
……
荣嫔没想到那些宫妃撞了两次“南墙”,就偃旗息鼓,一个个纷纷缩回壳里,对待佟安宁恭敬又贴心,让人看得气塞。
不仅皇后对于二阿哥受罚的事情不在乎,惠嫔也是一脸大度,甚至还带着大阿哥去承乾宫看佟安宁。
荣嫔气了一阵后,想通了,自然人家亲额娘都不在乎,她生什么气,不过想起皇上对佟安宁的偏爱,她还是气的肝疼。
……
临近年底,坤宁宫又有熟客拜访,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侧福晋索绰罗氏。
坤宁宫中,索绰罗氏和皇后挤坐一起,平贵人坐在下方,她握紧皇后的手,“我在宫外都听说了,没想到佟家的那个贵妃这么霸道,这么会吹枕头风,收拾了那么多嫔妃。”
皇后说道:“额娘慎言,皇上做事不容旁人指摘,佟氏她们确实犯了错。”
“你这个傻姑娘,现在是纠结这个事情的吗?”索绰罗氏拍拍她的手,“火都要烧到你的眉毛了,你还不急!”
皇后勾唇深意一笑,“福祸相依,佟安宁一向受宠,本宫纠结这个干什么。现在族里重要的是支持二阿哥,有二阿哥在,额娘还急什么!”
“我这是心疼你,现在二阿哥还不是太子,如果佟安宁有了身孕生了阿哥,二阿哥又会多一个竞争对手。”索绰罗氏有些急道。
皇后闻言,镇静自若:“额娘,您觉得以佟安宁的身体,她能怀孕吗?即使怀孕了,比起普通人,也是九死一生,您说呢?”
“是啊!”索绰罗氏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握住她的手,“娘娘果然聪慧,现在看来,咱们不仅不要防着她,还要求神拜佛地祈求佟安宁能怀孕,钮枯禄家的贵妃都没撑住,这个贵妃如果也有了身孕,也是九死一生。”
怀孕对普通妇人都是过鬼门关,佟安宁南苑冰嬉时,只是掉进了冰水里,人就差点没了。
从怀孕到生产,要迈的坎可多了,她不觉得佟安宁能撑过。
皇后听完这话,眼睛微眯,嘴角弯了弯。
……
年底和正月正是忙碌的日子,不管是宫外宫内。
京城玻璃厂那一片商业区人来人往,每天热闹的好似逛庙会。
作为玻璃厂商业区的地标建筑,路易客栈和康熙客栈的预约早就满了,预约已经排到了四月份,现在订房的大部分是达官显贵,到了三月份,有一半客人是进京赶考的举人。
两栋客栈仿佛两个巨人伫立在皇城的西北角,看的十分清晰。
对于两栋客栈的名字,自从命名后,就被不少人议论。
佟安宁起这两个名字,缘由就是路易十四和康熙,现下他们都是帝王,一个西方、一个东方,用他们的名号起名,客栈在业界的地位不用说。
路易客栈和康熙客栈相互对应,朗朗上口。
而且为了显示康熙比路易十四地位高,康熙客栈要比路易客栈高一层,门槛也高一点。
康熙对于这些小心思哭笑不得,不觉得感动,想劝她换一个名字,但是起的名字总是被佟安宁嫌弃,不是嫌弃长,就是嫌弃不够顺嘴。
最后,他拧不过她,两栋客栈的名字还是他的题字。
京城有的人称呼路易客栈为“西洋客栈”,因为里面都是根据西洋人的客栈装饰的。
许多人喜欢讨论路易客栈和康熙客栈哪个更红火,哪个更受欢迎。
无论是哪个,都是普通人出不起的价格,一间房一天的费用都是普通人半年的嚼用。
也有豪商在内城、外城仿照盖了三四层的建筑,预计下半年就能开业,都是佟氏旗下的建筑工坊承办的,设计不一样。
佟安宁不知道的是,康熙曾经前往康熙客栈过,不过没住那间为他准备的套房。
如果住进去了,不是明着告诉大家,皇上来了。
佟安宁听完来自当事人的提醒后,也觉得确实是个问题。
这么想来,她浪费了一间客房。
失策,失策!
听完佟安宁的懊悔,康熙发笑。
谁敢说佟安宁傻,路易客栈和康熙客栈虽然空了两间房,也算有了护身符和名气。
……
三月底,接连忙完春闱、万寿节,京城总算安静一会儿。
佟安宁也松了一口气,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给伊哈娜送行,她这次要送一批东西去科尔沁。
送人出城的那天,细雨绵绵,佟安宁将人送了一程又一程,临行前嘱咐道:“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欺负了。”
伊哈娜笑道:“你才是,我回草原,代表的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是皇上,别说那群福晋格格,就是王爷也难为不了我。”
和伊哈娜分别后,佟安宁回到紫禁城向太皇太后复命。
太皇太后见她神情倦怠不振,安慰道:“贵妃,你不用担心伊哈娜,她回草原就好像是鱼儿到了水里,不会出事的。”
“嗯,多谢太皇太后安慰。”佟安宁挡着唇打了一个小哈欠。
苏麻喇姑上了一杯茶,“贵妃昨夜没休息好?”
“唔……应该是春倦,这种季节交替时,我就容易发困,落水后,身体就更容易疲惫了。”佟安宁老实说道。
太皇太后叹气,“哀家也一样,这两年,白头发也是一大把,感觉已经时日无多了!”
“主子!您别这么说。”苏麻喇姑心疼道。
太皇太后闻言发笑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哪能是不说,就能避着了的。”
“嗯嗯!太皇太后说的没错。我也经常这么和皇上表哥说。”佟安宁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打着哈欠。
太皇太后顿时一头黑线,她忘了,这人可从不避讳这些,听说每年都更新遗嘱。
苏麻喇姑见太皇太后语塞,不由得偷笑。
……
乾清宫中,康熙如往常一样处理政务,梁九功站在一旁伺候。
上午巳时,有侍卫进来汇报,“启禀皇上,太医院那太医求见!”
康熙停下朱笔,有些诧异,“他来干什么?”
梁九功猜测道:“可能是贵妃主子有事?”
那太医和许太医这些年一直负责佟安宁的病情诊治。
“宣!”康熙眉中拢起,吩咐道。
那太医很快进殿,给康熙行了一礼,“启禀皇上,奴才有……喜事要禀告。”
听到这话,康熙眉眼舒展,语气轻松,问道:“是贵妃的身体好了?还是又攻陷了什么疑难杂症?”
那太医抬头,看着康熙欲言又止,最终垂首低声道:“清晏贵妃多半有了身孕!”
轰——
仿佛一道惊雷劈到他脑袋上,康熙脸色煞白。
梁九功面上一喜,连忙道:“恭喜皇上!”
话说完,发现康熙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喊道:“皇上?”
康熙现在很是焦虑,甚至不寒而栗,佟安宁的身子有多弱,他是一清二楚,她的脉案占了乾清宫好几个柜子,而且太医说过,佟安宁极难有孕。
怀孕对于女子的损害有多大,他是清楚的,宫里多少女子栽在这上面。
……
片刻后,乾清宫所有宫侍都被赶了出去,所有窗帘也都拉上,不允许人偷窥。
此时乾清宫内昏暗无光,梁九功低着头站在一旁伺候。
康熙坐在御桌前,眸底晦暗,幽深的眸子仿佛藏了黑夜,看不出情绪:“你再说一次!”
那太医掂量了片刻,踌躇着如何应变,看皇上的表现,对这个消息不怎么开心,说实话,他也不安啊!
他看了看梁九功,对方也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苦笑,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答道:“启禀皇上,经过奴才诊断,贵妃怀了身孕!”
他也不含糊其辞了,“经过奴才和许太医确认,已经有四个月。”
梁九功吃惊,四个月了,也就是佟主子去年落水的时候,可能就有了。
“四个月……四个月居然才查到,你们这群太医有什么用!”康熙被气笑了。
“贵妃主子因为落水,脉象一直不怎么清晰稳定。营血虚哀,心肾寸虚,奴才没有发觉,对于些许脉象异动,以为是病情有了反复,最近贵妃主子脉象越发清晰,而且身子时常倦怠,奴才和许太医经过反复辨认,确认贵妃主子有了喜脉!”那太医解释道。
康熙沉声问道:“此事除了朕,你还告诉了谁?贵妃知道吗?”
“就臣和许太医二人知道。”那太医垂首道。
康熙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半闭双眸,“那太医,朕要你说实话,你能不能保证母子平安?”
那太医将头抵在地板上,“奴才保不住!”
如果能保住,他也就不会这般为难了。
康熙闻言,心下一空,感觉心中抽痛了一下,有些失望,胸腔溢满了酸楚,其中还夹杂着庆幸,“那太医,朕要你保证贵妃无事,至于怀孕之事,不用告诉贵妃!”
“皇上……奴才,奴才做不到!”那太医语气迟钝,最终斩钉截铁道。
康熙瞳孔一震,“说清楚!”
那太医咽了一口唾沫,“奴才无能,贵妃这一胎也打不得!胎象已经四个月,和贵妃主子若是割舍,不亚于生产的风险。”
康熙顿时身形一晃,感觉耳鸣不已,有些听不清那太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