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瀛洲玉羽
胤禛:“大哥?怎么还有大哥的事儿?”
胤祥当时急怒攻心,没注意此地正是胤褆的书斋附近,这边闹腾的动静这么大,屋里的胤褆自然被惊动了,一出来就见舜安颜被打的满脸是血,胤祥刀都出鞘了,周围人拦都不敢拦。
眼看要出事,胤褆赶紧上前拽住了胤祥:“怎么回事!胤祥!快住手!”
胤祥:“大哥问我怎么回事,我想着这种事知道的人能少一个是一个,就没和大哥说。只说是舜安颜出言不逊。”
过后他又叫人去警告了一遍当时在场之人,他们也心虚,知道这事儿闹大了在场的谁也讨不着好,所以也没人敢泄露一句。
胤祥知道告诉胤禛,胤禛肯定会出头,但他不想再把哥哥牵连进来:“这事儿没完,我本来想着等他回来再慢慢整治他,谁知这小子是个孬种,怕得到现在还不敢回来!”
就这样的勋贵子弟,还敢肖想做他的妹夫,娶雅利奇?滚犊子吧!
胤禛有点儿明白了:“所以你对策棱这么热情,是觉得他还不错?”
他多少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胤祥都开始考虑这个了,胤禛心里反思,觉得可能最近对弟弟妹妹的关心太少了。
胤祥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策棱人还不错,没想这么多。”
不过现在想想,比起京里这伙子烂人,策棱可是强多了。
……
第225章 御稻
清溪书屋里, 玄烨也同样在说这件事:“畅春园里读书的宗室阿哥你也都见过,与策棱相比如何?就不说与策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了,就是那些大上几岁或是十几岁的贵族子弟, 与之相比又如何?”
不管是畅春园里的宗室阿哥,还是京城的贵族子弟,享受的都是国家最优质的教育资源,但这些人站在策棱身边, 气势千差万别。
前者是养在鸟笼子里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丝雀,是肩上扛不起担子的小男孩;后者却是血腥战场杀出来的孤狼, 是十几岁便能顶天立地的男人、铁铮铮的汉子。
要不是实在差别太大,像玄烨这种见多识广的皇帝, 又怎么可能甫一见面就想留他在园子里教养, 甚至还动了养成女婿的念头。
这样的两种女婿站在一起, 请问爹妈应该怎么选?
沈菡:“……”
虽然沈菡住在深宫, 却并非完全不知世事。
京里的贵族子弟那些花边新闻, 她多少听过一点儿——什么牵狗架鸟,斗鸡养雀儿,吃花酒, 逛窑子, 这对二代三代来说都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
随着国朝的逐渐稳定, 贵族的家族财富也在不断积累。
在养尊处优中长大,躺在祖辈功勋簿上就能吃喝不愁过一辈子的勋贵子弟, 仍有上进心,想着博取一番功名和成就的少之又少。
玄烨说起这个,话里不免带了些恨铁不成钢:“选女婿, 自然要选能为妻子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就现在京里朕这些个权贵子弟, 朕是一个也没瞧上。难道你能放心把女雅利奇交给这种男人?”
玄烨连亲生带收养,只有五个站住的女儿,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远嫁了女儿难道他自己丝毫不难过吗:“可是你看看京中子弟这些年的做派,也配做额附?”
做梦还差不多。
大公主和二公主的额附论人才,可比这些人强多了。
沈菡无言以对——其实世家子弟里素质不错的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和策棱也没法比。而且这里面还有个近亲结婚的大问题,京里和爱新觉罗家没血缘关系的豪门实在不多。
比如历史上五公主的额附舜安颜,沈菡见过他,才学武艺都平平无奇的富家子弟,性格平庸,一身贵族习气。
要不是有佟家的身份,完全属于扔在人堆都找不见的那种。
沈菡对这个女婿是敬谢不敏的——就不说本人的素质了,单凭血缘这么近,她就绝不可能让闺女嫁去佟家。
至于寒门,虽然肯定也不乏有优秀的子弟,但说实话,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男女双方存在的问题就是会比门当户对问题更多。
包括但不限于双方父母的阻碍,受教育程度、生活习惯、三观、精神共鸣等非常多的层面都可能存在差异甚至鸿沟。
爱情并非完全不可跨越阶级,但这无疑是一场豪赌,沈菡当然不敢拿雅利奇一辈子的幸福去赌。
沈菡犹豫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嫁到蒙古……”她不舍的啊!
玄烨无奈:“不光你不舍得,朕也不舍得啊!有件事朕还没来得及说,你就火了。策棱的父亲早丧,他们的部落一直掌控在他祖母的手中。喀尔喀部归顺后,朕赐了宅子,他的母亲和祖母以后是要常住京城的。”
所以即便策棱将来可能需要回蒙古打理部落事务,但他的家却并非安在蒙古,大半时间肯定是住在京里的。
沈菡一愣,还真是祖母执掌部落啊?这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现在的蒙古女性仍然能够如此。
而且若真能大部分时间常驻在京城,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玄烨最后给了她一剂定心丸:“你放心,朕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雅利奇想嫁谁,就嫁谁,想嫁在哪儿就嫁在哪儿。朕既不会逼你,也不会逼她。这是咱们唯一的女儿,朕和你一样,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幸福。”
沈菡沉默片刻:“你容我想想。”
她脑子里有些乱,这跟她一直以来对雅利奇的打算是完全不一样的,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到底怎么做,才是真的对女儿好。
玄烨:“好,不急,你慢慢想。”
他也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策棱,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人品如何。
不然,他也不放心啊!
……
放下两口子偷偷考察女婿不提,春种秋收,亲耕礼和亲蚕礼的日子就要到了。
雅利奇出生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亲蚕礼:“额娘,之前只听说过亲耕,原来还有亲蚕吗?”
沈菡对着事宜单学习流程:“嗯,是啊,亲耕和亲蚕其实是一对的。”
玄烨一向重视农事,若无大事,亲耕一般每年都会举办。但先蚕礼在康熙朝举办的次数却不多。
沈菡:“之前仁孝皇后在的时候,国家动荡不安,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而且那时一应典章都不完善,你阿玛举行亲耕仪式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亲蚕了。”
后来虽然礼制完善了,但的孝昭皇后却没等到亲蚕礼就过世了。
沈菡去年这时候还在月子里,所以今年是她的第一次亲蚕礼,也是朝廷时隔数年后再一次重启亲蚕礼。
内务府在亲蚕礼照常举办的谕旨下发后,立刻送上了亲蚕要用的东西,供皇后阅看。
内务府管事指着托盘中的金钩给沈菡表功,说这金钩是专门从江南找的老金匠打的样子,打了好几柄,特意挑了最好的一柄呈上。
沈菡拿起眼前这柄描金彩绘,光彩夺目的金钩:“……”呵呵。
管事见皇后面色严肃,脸上并无欣赏之色,不由得心生忐忑。是他们做得还不够精美?皇后不喜欢?
沈菡把这金钩扔回托盘,盯着这管事淡淡道:“把这次做的几支金钩都融了,做成一两的小金锭送过来。亲蚕礼,所有人一律用普通铁钩即可。”
管事被皇后这两眼看得遍体生寒,知道他们恐怕是马匹拍到马腿上了。也不敢多问,连忙跪下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玄烨回来后发现她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沈菡把事情说了,靠过去恨恨道:“也不知他们从这几根钩子里又捞了多少!”
可别小看几支金钩银钩,中间去江南找金匠的费用可以虚报一笔,从金库里领金子又可以虚报一笔,最后打金钩的损耗再来一笔。
沈菡:“从旨意发下去,到最后这钩子出现在我的手中,中间不知要过多少道手续,有多少人从中分去了利润!”
她掌管宫务这么多年,对内务府的猫腻一清二楚。
沈菡:“之前营造司报上来说春禧殿的梁被蛀了,要换梁。换一根梁,他们就敢给我报一万五千两白银!”
沈菡悄悄派人去调查过:“实际上什么被虫蛀了,分明就是叫他们给挖了!”
宫里每一根立柱,每一根横梁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木材。这些人打的好算盘!他们把梁心掏空,取了木头卖钱,然后转头报上来说要整修宫殿,要来一大笔银子再换上根不值钱的新梁。
反正主子们高高在上,谁还能到这偏僻地界来亲自看看一根梁吗?谁又知道换梁要花几个钱吗?
宫里宫殿多得是,今年换这个,明年换那个,换上一辈子也换不完。
沈菡想起来就生气,狠狠一拍炕桌:“一群蠹虫!”
旁边的小十一看得有趣,也跟着一拍大腿:“虫虫!”
玄烨:“噗!”
沈菡怒视!
玄烨连忙讨饶:“是是是,你说得对,这一群蠹虫!朕就应该千刀万剐了他们!”
沈菡继续怒视——少逗我,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生气呢!
玄烨忍不住笑了,她这脾气最近可真是越发大了。
他靠过去哄她:“朕知道,明白,你看不惯这些,觉得他们损公肥私,贪渎民脂民膏,朕这不是一直在找人查吗?”
提起这个,沈菡有些泄气:“算了……我知道你也为难。”
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查出来杀了这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贪官污吏是永远也杀不尽的。
沈菡已经明白,玄烨不是雍正,也不可能成为雍正。他有自己的性格,这决定了他的执政风格。
而且,他手中的国家是一个尚不安稳,刚刚进入上升期的国家,要顾虑太多的事情。他没有雍正的热血和不管不顾,康熙皇帝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稳定”。
沈菡吐槽完了,转头又拿起先蚕礼的《事宜单》看起来:“纠结这些事也没意思,我还是先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吧。”
玄烨摇摇头,有些无奈:“你这个脾气,和老四真是一模一样。”
一碰到不平事,那股子愤世嫉俗就要冒出来。可这世上的不平事这么多,哪儿能管得过来呢?
……
内务府管事吃了皇后一计冷眼,火急火燎就把新的铁钩子送来了:“娘娘,您看可有什么不妥?”
照规矩皇后应该用金钩黄筐,妃嫔用银钩黄筐,其他人则用铁钩朱筐。
现在沈菡给改成都用铁钩,筐子颜色不变,金钩和银钩都改成了一两的小金锭和十两的小银锭。
沈菡看了看这两盘金银元宝:“都在这儿了?”
管事心里一紧:“是,不敢欺瞒主子娘娘,除了来回熔铸的损耗,都在这儿了。”
沈菡点点头:“行了,以后就按这个规矩来,明年金钩和银钩的费用也不必再报了,通通取消,换成铁钩。”
管事小心道:“是,奴才记下了。”
先蚕礼之前要先举办亲耕礼,今年与往年不太一样,玄烨把亲耕礼的地点从先农坛改到了丰泽园。
沈菡一听:“嗯?丰泽园?”
为什么换到丰泽园?
丰泽园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沈菡想起来了:“御稻?”
玄烨点头,高兴道:“是,御稻的试种算是大体成功了,朕打算继续扩大试种范围,推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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